黃彪立刻道:“你需要多少人手,我馬上通知過來,不過得選一個有能力的人負責。”
張浩天搖頭道:“不用了,這次的行動由我親自去一趟,而且我已經選了二十名槍法與身手都不錯的兄弟帶着無聲手槍在外面集結了,就等着朝陽村的人來,不過爲了預防萬一,你們兩個還是要準備後備隊,不過要等我們進村之後,如果情況不對,打電話給你們,才能夠進行,儘量不要打草驚蛇。”
聽着張浩天的話,黃彪與於光中臉色都是一變,不約而同的道:“你親自去,這怎麼行?”
張浩天沉凝着道:“我知道你們擔心我的安全,但這次要是除不掉嚴開鏡,而我們又吃掉了三聯幫在南方各省市的勢力,很難想像此人會做出什麼樣的報復行爲來,我一樣的不會安全,這或許是唯一干掉他的機會,容不得有半點兒差遲,我親自去,成功的機率會增加,而且朝陽村有人接應,問題不會很大的。”
黃彪和於光中當然知道張浩天驚人的身手與敏捷的應變力,他親自出馬,這次行動的成功把握當然會增大,而且他的顧慮也沒有錯,繼續對付南方各省市的三聯幫,無疑會把嚴開鏡逼到絕路上去,很難想像他會做出什麼事來,但是,他畢竟是一幫之主,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對於天狼幫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了。
見到兩人還要勸自己,張浩天卻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心意已決,他不是不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份不能輕易範險,但是,嚴開鏡就算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對他及他的親人都有非常大的威脅,那是非除不可的,與嚴開鏡今晚逃脫了的後果比起來,這個險,他實在不能不去冒。
正說着,就見到錢阿毛帶着兩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認得其中一人,正是那蔬菜販子黃剛,而另外一個瘦點兒的,估計就是此人的親家,在朝陽村負責蔬菜出售的隊長並曾鐵洪了。
收買黃剛時是張浩天親自出的面,不過後來一直是於光中負責了,黃剛一見到張浩天,就恭恭敬敬的向他鞠了一個躬道:“張老闆,這就是曾鐵洪,現在我兒子與他女兒已經正式成了親。”
張浩天點了點頭,揮手讓錢阿毛出去並關上門,然後微笑着向身材瘦高的曾鐵洪伸出手去道:“曾大哥,久聞你的大名了,可惜一直沒有見面,真是幸會。”
這曾鐵洪一年多前就收了他的一千萬,見到張浩天如此年輕,而且對自己如此客氣,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起來,趕緊道:“張老闆,其實這句話應該我向你說纔對,能夠見到你這樣的人物,纔是我的榮幸。”
張浩天又笑了笑,讓他們在會議桌邊坐下,望着黃剛道:“黃大哥,你是怎麼把曾大哥叫出來的,會不會引人懷疑?”
黃剛趕緊搖頭道:“不會,我接到你的電話就通知曾親家了,我們關係很好,平常晚上我經常叫他出來喝酒,不會讓人起疑心的。”
張浩天點了點頭,又望着曾鐵洪道:“曾大哥,你說說這段時間村裡的情況。”
曾鐵洪知道這些人不好惹,收了那麼大一筆錢,要是辦不成事,這個滿臉笑容的年輕黑道大哥多半會變成要自己命的煞星,自然不敢有任何的隱瞞,連忙道:“這段時間村裡也沒有特別的情況,和過去一樣,每一個月都會有一批男人到村裡的後山接受民兵訓練。”
張浩天又道:“那嚴開鏡的事情,有沒有傳到你們的耳中?”
曾鐵洪一點頭道:“聽說過了,說他是三聯幫的大幫主,殺死了結拜的二幫主與三幫主,而且冒充三幫主做了許多的壞事,現在已經下落不明。”
張浩天凝視着他道:“你是怎麼看這件事的,或者說,朝陽村裡的人是怎麼議論的。”
曾鐵洪道:“嚴開鏡是我們的村長兼村支書,朝陽村比別的村富裕許多,都是他的功勞,過去大家感念他的恩德,也擔心被逐出村子,因此他叫做什麼就做什麼,大腦裡不會想別的,可是自從知道這事之後,大家心裡都害怕起來,過去三聯幫做的事我們也聽說過,想不到他會是幫主,現在還被通緝,私底下議論的人挺多的,特別是他殺死兩位結拜兄弟的事,大家對他過去那種慈善義氣的形象很有看法。
張浩天“嗯”了一聲,然後道:“如果我要再次攻打朝陽村,你說幫他的人會有多少?”
曾鐵洪沉吟了一陣道:“過去大家都尊敬嚴開鏡,把他視爲自己的父親或者爺爺,有人想傷害他,自然會不顧一切的護着他,可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有些人覺得他是在利用村民,所給的恩惠不過是想我們幫他送命,但仍然忠心的還是有不少,我看有一半會幫他吧。”
說到這裡,他對着張浩天道:“張老闆,現在我們村的村長與支書叫做袁貴,他是過去的副村長,是嚴開鏡的人,嚴開鏡出事,他還在組織我們到後山去訓練,肯定和嚴開鏡有關,不過要是你們進攻,村民們不聽他指揮,那是會遭到報復的,我看……我看你們還是小心些。”
張浩天立刻道:“曾大哥,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接到消息,說嚴開鏡又秘密回到村裡面去了,這一次,我一定要幹掉他,但不想驚動這些村民,和他們交戰,所以準備混進村子展開襲擊,你看怎麼樣?”
曾鐵洪參與過上次伏擊天狼幫的事,最害怕的就是張浩天派人進村後會瘋狂的報復,曾家和村民們世代相交,當然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當下連連點頭道:“這樣最好,這樣最好,不過嚴開鏡藏在什麼地方,我可不知道。”
張浩天道:“嚴開鏡的藏身之處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帶二十人混進朝陽村不被發現就行了。”
曾鐵洪趕緊點頭道:“這沒有問題,我是開着農用貨車出來的,車廂裡可以裝二十個人,不過會很擠。”
張浩天知道事不宜遲,不再和他多說,只是吩咐黃彪與於光中在會議室裡等待自己的電話,如果他行動失敗,就組織主力,強攻朝陽村。
帶着曾鐵洪與黃剛下了樓,果然見到停車場裡有一輛農用貨車,便和黃剛坐了上去,由曾鐵洪駕駛着出了“天宏山莊”。
向東而行,半個小時之後,便到了lh區一條偏僻的街道里,然後進入了一家汽車修理廠,這家汽車修理廠並不算大,不過是天狼幫的秘密據點之一,幫中的車輛都是到這裡來維修的。
讓曾鐵洪停在空地上,張浩天帶着兩人向着不遠處的一幢三層高的辦公樓而去,立刻有一名中年男子過來迎接,卻是這汽修廠的廠長,叫做萬健,卻是張浩天在秦安山監獄的獄友,參加過張浩天當年組織與雷神的羣毆
萬健將張浩天三人迎入了二樓的一間屋子裡,卻見裡面是一個簡單的會議室,此時正有一羣男子坐着,全是二三十歲的青壯年,一個個都顯得精明強悍。
這些人,都是張浩天平時熟悉,知道其身手反應的幫徒,謝虎與吳偉就在其中,一共二十人,由謝虎負責,每個人都領了帶着消音器的五四手槍與五十發子彈,另外還有幾枝爬牆上屋用的登山槍。
張浩天剛纔派吳偉去史石柱指定的地方取全球定位器,問了一問,知道已經拿到手了,讓他給自己,見只有黃豆大小,便放在了衣服裡。
屋子裡的二十名天狼幫徒有多次血戰經驗,可說是精銳中的精銳,張浩天坐到了會議桌的首席,也不多說廢話,立刻就打開了帶在身上的朝陽村的地圖,讓曾鐵洪具體的講解。雖然他擔心着嚴開鏡逃走,但是,曾鐵洪既然被黃剛叫出來喝酒,要是馬上回去會讓人生疑,而這次的行動要想成功,那就不能有絲毫的打草驚蛇。
在會議室呆着,已經接近凌晨,張浩天見到時間差不多了,便命令出發,至於黃剛,爲了防走漏風聲,就讓萬健陪着他在汽修廠呆着。
重新上車,張浩天自然和二十名幫徒都進了後面的車廂,曾鐵洪這車是客貨兩用,車廂並不長,擠上二十一條漢子,的確是有些擠,不過也只有將就了。
曾鐵洪在外面關上了車廂,裡面頓時一片黑暗,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到朝陽村開始行動。
搖搖晃晃之中,大約一個小時後,就感覺到車子停下了,然後車廂門重新打開,露出了曾鐵洪的身子,低聲道:“張老闆,已經到我家的院子了,你們下來吧。”
張浩天聞言,揮了揮手,衆人便無聲無息的躍了下去,卻見這裡是一個小院,正面是一幢兩層高的臨街小樓房。
曾鐵洪將所有的人帶入了樓房的底樓大廳,卻見裝修得比市裡的普通市民還要好,朝陽村的村民本就富裕,這曾鐵洪又在村中任了職,條件當然是不錯的,不過給他的那一千萬,肯定不敢顯山露水。
見到張浩天在打量自己的屋子,曾鐵洪連忙過來,一臉的緊張道:“張老闆,你們行動注意一些,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是我帶進來的,否則的話,我全家老小……就……就沒命了。”
張浩天當然知道這一點兒,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放心,然後走到了一邊,給史石柱打了一個電話,當通了之後,只說了一句:“我已經到了。”
傳來史石柱的聲音道:“我這裡已經有顯示,你離嚴開鏡最後通話被鎖定的地方很近了,只有兩百米左右,往東南方向走。”
張浩天“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走到了曾鐵洪身邊道:“曾大哥,東南方向兩百米是什麼地方?”
曾鐵洪辨了一下方向,然後想了想道:“那裡是村裡的糧倉,很少有人去的。”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嚴開鏡很有可能就在裡面,麻煩你帶一下路,我們要過去。”
曾鐵洪頓時猶豫起來,道:“要我……要我帶路,村裡的街道上都安着監控器的,會被他們發現的。”
張浩天注視着他道:“曾大哥,過了今晚,你和你的家人的確會不安全,這樣吧,你通知家人準備一下,和我們一起撤走。”
曾鐵洪當然知道一千萬不能白拿,他要是不答應,這羣人搞不好立刻就要了自己的命,只能暫時離開了,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便上樓去通知家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朝陽村。
沒過多久,他重新下來,然後道:“張老闆,我看你們還是上車,由我開車過去,不過不能在糧倉停,這麼晚了,那樣會惹得臨控室的人懷疑,我可以停在離糧倉三十米的一個蔬菜大棚裡,有時候外面要菜催得急,我是會連夜過去的。”
張浩天明白曾鐵洪現在已經和自己穿着同一條褲子了,也巴不得嚴開鏡早點兒死掉,便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二十名幫徒出屋,重新上了車。
關上車廂後,曾鐵洪又開着車出去,沒過多久,就停在了一個地方,卻聽他在外面和人說着話,張浩天等人都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響動來。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車廂門響起,曾鐵洪才露出頭來讓張浩天下車,告訴他自己已經將蔬菜大棚的人調走了,讓他趕快行動,並帶着他隔着塑料棚向左側看,只見月光之下,三十米遠的地方果然立着一間約十來米高的大屋,自然是那糧倉了。
張浩天立刻再次打電話給史石柱,確定自己現在的方位離嚴開鏡最後被鎖定行蹤的地方不過五六十米,掛斷了電話之後,便對曾鐵洪沉聲道:“如果嚴開鏡在裡面,這糧倉四周一定也會有監控設備,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讓我們靠近去。”
曾鐵洪想了想道:“有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人太多了不行。”
張浩天道:“是什麼辦法?”
曾鐵洪道:“棚裡明天有菜要出去,我可以馬上調一輛大貨車來,而大貨車過來必須到糧倉外面的空地調頭,等司機一來,你們到他制住,我來開車,可以將車轉到糧倉的窗戶下,不過最多一分來鍾時間,站在車裡,離窗戶還有一段距離,要翻進去已經很難,人多了更不行。”
張浩天沉思着這個辦法,很快道:“我看可行,不過監控設備應該就安在窗戶上,等會兒我們要在油管上做一下手腳,讓油煙濃一些,那樣纔有機會進去不被裡面的人發現。”
曾鐵洪點了點頭,便打電話吩咐村裡的一輛蔬菜車馬上到九號大棚來,說有客戶急着要。
大約半個小時後,遠遠就聽到汽車的轟鳴聲,卻見一輛加長型的大貨車開了過來,張浩天便下令幫徒們隱藏好。
不一會兒,那大貨車就過來了,曾鐵洪連忙出去讓司機先不要去調頭,進大棚來說話,很快,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張浩天就站在大棚的入口處,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話,就一掌劈在了他的腦後,將他打暈在地,然後吩咐手下去弄油管。
過了一陣,油管弄好,張浩天吩咐謝虎等人在這裡等自己的電話,讓曾鐵洪去駕駛,自己帶了兩支手槍,又拿了一支登山槍進了車廂內,這裝蔬菜的車是沒有封閉的,不過車廂裡有一大塊搭逢的帆布,躲上一個人不會有問題。
等着車子重新發動向糧倉而去,張浩天微露頭望去,果然見到外面一片濃濃的黑煙,卻是排氣管排出來的。
不一會兒,就到了糧倉,曾鐵洪將車尾倒在了窗戶下,然後故意踏動油門,將油煙弄得更大,但一時卻不馬上前行。
張浩天早就準備好了,見到那窗戶離着還有五米左右的距離,便拿着登山槍瞄準,將帶着勾子的槍頭射進窗戶之中,用手拉了拉,感覺到已經勾穩,便按動機括,讓系在腰間的繩子收縮起來,拉動着他的身軀向上升去,片刻之間,就到了窗戶,張浩天飛快的鑽了進去,見到裡面並不高,知道堆着糧食,一躍而下,用手摸了一摸,全是裝得鼓鼓的麻袋。
從他射出登山槍到落地,不會超過二十秒的時間,在夜晚之中,又有黑煙的掩護,這偌大的糧倉足有五六十扇窗戶,不可能全部安着攝像頭,嚴開鏡的人發現他的可能性很低,在天狼幫中,除了他之外,是沒別人有這樣敏捷身手的,這也是他爲什麼要冒險親臨的原因,但現在的問題是,這糧倉內黑黝黝的,嚴開鏡會藏身在什麼地方。
此時不便開口打電話,張浩天就打開手機,向史石柱發出了短信,確定方位,史石柱的短信立刻回來,告訴他已經離嚴開鏡被鎖定的位置很近,向西南方向前行十米。
辨明方向,張浩天悄無聲息的向前走了十米,手機震動起來,史石柱的短信只有四個字“就是這裡。”
張浩天停下腳步,蹲着身子靜靜的沉思着,在他的腳下,依然是裝着糧食,全是堆得足有七八米高的麻袋,嚴開鏡當然不可能藏在這麻袋裡,那麼就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這些麻袋的下面,有一個地下室,嚴開鏡就在裡面,他們兩個一上一下,史石柱那邊的信號就重疊在一起了。
想明白這一點兒,張浩天反而定下了心,他最擔心的就是嚴開鏡逃走,從這裡的環境來看,是他藏身的地點之一,如果嚴開鏡呆在地下室,在沒有被驚動的情況下,目前多半不會移動。
於是,他慢慢的從糧食堆裡下去,很快到了地面,今晚正值月圓之夜,糧倉的窗戶又大,月光灑入,倉內的情況隱約可見,張浩天知道,地下室的入口肯定被藏在這些麻袋之中,但是,要去尋找到,一定會非常困難。
慢慢的搜尋着,一個小時過去,還是一無所獲,以他一個人的力量,當然不可能將這滿滿的一倉糧食全掀開,如果不再顧忌,召集二十名手下進來,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以嚴開鏡的性格,這個地下室絕不會只有一個出入口的,很有可能通往村民的屋中,他只要被驚動,絕對會從另外的路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