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沉默,並沒有多說什麼。
就算是有什麼陰謀,就算是有什麼秘密,也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夠抵抗的,倒不如暫時的順其自然,等到一個合適的時候,一切就都會解決的。
“你跟寧七說了什麼?”花錦程轉移了話題,她最後還是十分好奇。
“與其擔心這個,你倒不如問問我看到了誰。”雲修寒側身將人摟在了懷裡,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扣在了她的後腦,縱身飛躍,冷風在耳邊呼嘯,一道輕語,也飄入了花錦程的耳中。
她撐大了雙眸,手指捏緊了雲修寒的衣服,因爲心裡的冰冷反倒是覺得吹過來的冷風沒那麼冰涼了。
馬車離開了國子監,花錦程坐在了車廂裡,神色複雜,“你確定麼?”
“嗯,是白柔,催眠的手段,那個寧七小姐,完了。”雲修寒點點頭,“我跟她說,三天後,讓寧家灰飛煙滅,如果她真的將我的話帶到了,你覺得寧家長輩會如何?”
“會如何啊。”花錦程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會帶着她來向你道歉,苦肉計也會用,直到你打消了那個念頭。”
“若我堅持要寧七陪葬呢?”雲修寒的聲音帶着一些冰冷。
花錦程微微一愣,她抿緊了脣沒有說話,寧家會殺了寧七,或者直接將寧七廢了。
但兩家的恩怨卻也不會消散。
“你是想趁着這個機會肅清敵人麼?”
“利用你,對不起。”雲修寒歉然的說道,“不過我也的確是生氣了,明明一個個的那麼卑劣,卻偏偏擺出那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若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氣……”
“當場就殺了?”花錦程替他將話說了出來。
“你……害怕嗎?”雲修寒神色有些複雜,也有些忐忑。
“好好收斂你的脾氣跟殺氣啊。”
花錦程側身,伸手用力的扯着他的臉頰,“別殺心那麼大,要修身養性的,跟六慧大師一起那麼久,你都沒有學到佛家的東西嗎?你還是他師弟呢。”
“很疼的,錦兒。”
雲修寒握住了她的手,“你是不是對老禿驢評價太高了?”
“不能那麼說六慧大師。”花錦程蹙起了眉頭。
“他就是一奸商好人好不好?”雲修寒覺得自己很冤枉,“在江城縣的時候,我讓他照顧你,他居然要訛我三斤的金駿眉,我哪兒有那麼多啊。”
“江城縣?照顧我?這麼說林大人當初之所以給我面子,是因爲六慧大師嗎?”花錦程一直都覺得奇怪,如今事情卻已經明瞭了。
“是我拜託他的。”雲修寒覺得她搞錯了地方。
“一定要找個機會去拜訪六慧大師,然後好好謝謝他。”花錦程顯然沒有將雲修寒的話聽進去。
“錦兒……”
“他喜歡喝茶的話……我記得你哪裡有很多,唔……”花錦程撐大了雙眸,她僵直了身體一動不動,不明白爲什麼雲修寒會親上來。
“不要無視我好不好。”
雲修寒不滿的在她的脣上咬了一下,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痕跡。
花錦程捂住了嘴,扭頭不去看他,臉色紅的跟炒熟的蝦子一樣。
雲修寒看着人安靜下來,滿意的點點頭。
回到了王府之後,他們就去了藥房。
沐浴,扎針,喝藥,這次也的確像是雲修寒說的那樣,省了不少的事情,至少在扎針的時候沒有脫衣服,讓花錦程懸着的心也落了下去。
“王爺。”
外面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說。”
雲修寒並不準備出去。
“寧府出事了。”
“知道了,下去吧。”雲修寒吩咐道,然後又笑眯眯的將這件事情說給了花錦程聽。
“果然出事了嗎。”花錦程喃喃低語。
白柔,她現在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瞭解這個女人,曾經是自己母親的人,她們有着相同的血脈,但卻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城西的寧府之中,裡面亂糟糟的一片。
前廳裡,一大片血液流在了地板上。
寧七小姐跌坐在了地上,雙手握着染血的匕首,淚流滿面。
“不,不是的,不是我,不是我。”
她像是被扎到了一樣,將匕首扔下,看着躺在自己前面的祖父,恐懼跟驚慌再也掩飾不住了。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啊。”
“給我將這個孽女拿下!”
寧老爺怒吼一聲,眼中像是要噴出怒火中來一樣。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寧七小姐重新撿起了匕首,雜亂無章的揮舞着,像是一個瘋子一樣,“都不要過來,我不想,我不想的,我不想傷害祖父,也不想傷害你們的,你們爲什麼要逼我?爲什麼要勉強我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還有你,爲什麼要跟我說花錦程的壞話?爲什麼要說青志是因爲她纔不理我的。”寧七用匕首指着寧小姐。
同時寧家人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你這個瘋子,你自己惹到了晉王跟我有什麼關係?”寧小姐一慌,她的確沒有少在這個妹妹面前說花錦程的壞話,將人描述成了一個殘花敗柳,放蕩不堪人盡可夫的賤人,biao子,將一切的負面印象都灌輸給了寧七,同時也有意無意的提到青志對她的事情很上心,還說了晉王只不過就是強弩之末,雲昭遲早有一天會將人殺了。
“是你,就是你,一切都是因爲你的錯,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寧七嘶吼着朝着人撲了過去。
寧小姐往後退了幾步,雙腿一軟,噗通就跌倒在了地上。
“啊,不要啊!”
看着朝自己刺過來的匕首她忘記了自己會武,也忘記了自己一腳就可以將寧七給踹出去。
因爲心虛因爲恐懼,所以纔會表現的如此不堪。
“七妹,別胡鬧!”
手臂被人抓住,擋在面前的身形顯得十分高大。
寧小姐見危險解除,緊繃的神經一鬆,一股惡臭跟騷味也隨之傳了出來,她的雙腿顫抖着,裙子有些可疑的痕跡。
寧七小姐被人阻止後反而安靜了下來,她呆滯的站着,像是沒有了靈魂的傀儡。
陡然之間,一道清脆的笛聲響起,那聲音十分悠長,也十分悅耳。
男子的手掌一鬆,也就是這倏地走神,噗嗤一聲,匕首插入了肉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