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之中,依舊是一番熱鬧的景象。
那天的隕石造成的餘波,雖然對於這個巨大的城市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也是害死了幾十萬人。但是,這整個帝國之中,最是崇高最是偉大的帝國中心,卻是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地位。
祁閒和文采薇一人騎着一匹馬,收斂氣機,換了一身華麗衣裳,一搖一晃的,走入了這天京城之中。
兩人此時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任何蟲修的樣子。
這一番改變,還是祁閒從鏡明秀那乞丐裝扮之上,突然想到的。
這種隱藏手段,祁閒早年之間常常使用,但是,如今修爲上去了,倒是一不小心,給徹底忘去了。
如今再一次的撿起來,倒是顯得有些頗爲生疏。
不過,由於祁閒和文采薇兩人的面孔,在這蟬蛻之後,都是顯得有些稚嫩,此時看上去,也便是兩個剛剛出門的大孩子,倒是沒有引起誰的懷疑。
此時,已是距離祁閒他們抓住鏡明秀之後,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了。
在這兩個月之中,兩人好好鞏固了一番修爲,祁閒更是靠着大威天龍劍的劍意,將身體之中,那始終消磨不去的寂滅之氣,徹底的壓下,甚至在這般時刻,已經是隱隱之中,對於這力量,有了一種控制的感覺!
祁閒並不打算使用這傷人傷己的寂滅之力,因而,他也並沒有太過深入研究,將這力量壓下之後,也便不再多做打算了。
鏡明秀被兩人放走了,雖然這個人,在寒蟬宗的覆滅之中,也算是一個關鍵人物,但是,那般模樣的鏡明秀,卻是絲毫都不值得兩人擊殺了。
鏡明秀已經毀了,從蟲修的道路之上,被徹徹底底的毀掉了!
這一點,不但是祁閒,便是文采薇也是清楚的很!
對於螻蟻,有的人喜歡一腳踩上去,但是,大多數人,都會視而不見。
祁閒和文采薇也是那大多數人之一,所以他們在鏡明秀哭訴着說完所有東西之後,便好似趕蒼蠅一般,將他趕走了。
其後的數天之中,兩人也是探查了一番落英山脈,毫無疑問的,不管兩人怎麼使力,都是無法突破那光幕,怎麼,都是走不進這落英山脈之中。
這一發現,讓文采薇很是難過,但是,旋即她便再一次提起了心志。
“現在我回不了寒蟬宗,總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的回去!蟬蛻的修爲不夠,我便修煉到羽化境界,我絕對不會放棄寒蟬宗!”
心中響起文采薇那捏着小拳頭,鄭重其事說着這般誓言的模樣,祁閒心中便是一陣嘆息,只覺得這小丫頭的成長,已是徹底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一時之間,竟是隱約有了一絲滄桑之感。
兩人並沒有在這天京城之中,遊蕩多少時間,在一家客棧之中,將這兩匹寶馬寄託下來,然後,便是一個閃身,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等到兩人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卻是出現在了一個幽靜的小院子之中。
“你的傷勢還沒有恢復?”祁閒皺着眉頭看着眼前那個一臉蒼白,蹙着眉頭斜倚在牀上的女子,疑惑的說道。
“哪有這麼容易恢復?你以爲我是你這種變態,擋下隕石之後,還能活蹦亂跳麼?”卸下僞裝的陸蕭雨,微微搖了搖頭,笑着說道。
胡易的那兩招,其中威力究竟多少,祁閒自然是猜測不出來的。
但是,那其中的陰毒,祁閒卻是隨隨便便都能夠想象出來。
黑龍騎乃是皇帝手中,最是隱秘的一隻隊伍,他們的主要任務,便是暗殺。
胡易作爲黑龍騎之中的一員,自然也是暗殺的高手,其下手當然是不可能留有餘地的。
而真實修爲,不過是歸蛹期的陸蕭雨,此刻想要輕鬆的解決體內的傷痕,當然沒有這麼簡單。
“不過,再過幾天家中會有兩位高手前來,這治傷一事,倒也不算是問題。”陸蕭雨說道。
“白羽城的高手?在這個時候跑到天京城來?你們當真就是這麼着急麼!”祁閒頓時驚訝的問道。
這天京城之中的一切變化,定然都是逃不過皇城之中,那些高手的眼睛的。
祁閒和文采薇本來就是來鬧事,來殺人的,當然可以不在乎。
但是,陸家卻是不一樣。
坐擁白羽城,有着天下第一強軍的白羽城,若是隨隨便便的派一個高手過來,定然,會引發帝國和白羽城之間的矛盾!
陸家,怎麼會如此愚蠢!
“你以爲我們想要這麼着急麼?”陸蕭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早在數年之前,便留在了這天京城之中,呆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本就是作爲一個暗中的質子存在,來安皇帝的心的。”
“但是,誰能想得到,我陸家已經如此誠懇了,皇帝依然絲毫不願意放過陸家?”
“從五年之前開始,陸家每過一個月,必然會有一到兩個家族天才或是管事之人,莫名的死去。我爹爹幾乎可以肯定,這是皇帝做出來的!”
“手中有着最強大的力量,可以顛覆帝國的白羽城,便是再怎麼忠心,也是得不到皇帝的信任。如今,皇帝已經快要不行了,我們這白羽城,又如何能夠被他留下?”
“那兩位高手,其實不過是一個先頭軍罷了,不出幾天時間,便是我爹爹也會到來。陸家和帝國的大戰,隨時都會展開!”
陸蕭雨臉上露出一絲狠厲的神色,旋即牽扯到了傷口之處,頓時咳嗽了起來。
“咳咳……到了那個時候,成王敗寇,便在此一舉了!”
“可是,你們沒有合理的名義!”祁閒突然說道。
聽聞此言,陸蕭雨的臉上,頓時便是一陣煞白,連連咳嗽好幾聲,這才說道,“是呀,我們沒有大義,便是贏了,又能如何呢?”
白羽城和帝國的戰鬥,和蟲修之間普通的戰鬥,完全不能夠相比。
陸家一旦和帝國開戰,第一個需要考慮的,便是大義的名分。
因爲,他們是作爲地方城市軍隊,和帝國皇帝開戰,是在搶天下,而並非是小孩子過家家。
不管他們是輸是贏,都是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這才能夠得到足夠的支援,以及減小大量的阻礙。
畢竟,高手之間的戰鬥,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方面罷了,真正的大頭,可還在軍隊之間的爭奪呢!
而偏偏,陸家還便是沒有這個大義名分!
那些被暗殺的陸家子弟,如何能夠拿出來說話?
“我幫你們!”祁閒冷冷說道。
陸蕭雨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我幫你們。”祁閒再次說了一遍,“寒蟬宗對於帝國的重要程度,遠遠超過皇帝的重要程度,害死寒蟬宗的皇帝,若是被我殺死,誰也沒有話說。”
“到了那個時候,你們拿着穩定帝國內亂的名義,進入天京城,自熱也是名正言順。”
“可是,你有什麼證據,確定皇帝害了寒蟬宗呢?”陸蕭雨疑惑的問道。
祁閒眼神轉向皇宮的方向,幽幽說道,“你要我殺的兩個人,皇帝做了什麼,我不清楚,但是,另外一個卻是能夠肯定是罪魁禍首。而一旦揪出那傢伙,幾乎不用多說什麼,便可以讓天下人信服了。”
“至於到時候皇帝的罪責。”祁閒冷笑一聲,“哼!便是收留那人,也是他的不對,我殺了他,誰敢多放一個屁!”
感受到祁閒身體之上那充盈的兇厲之氣,陸蕭雨臉色再次一般,眼神之中,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驚恐之意。
而後,連連咳嗽兩聲,陸蕭雨急忙說道,“那人的身份,便是我爹爹都是沒有打聽到,那,你竟然已經知道了?”
祁閒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冷冷的看着窗外的星空,一步步的走向門外。
“你現在就去?”陸蕭雨掙扎着想要站起身來,卻是身子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你的實力肯定不夠,等我爹爹他們一起吧!”
祁閒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將她輕輕的放在牀上,搖了搖頭,說道,“我等不及了,便是現在!”
言罷,身形忽的一閃,頓時消失不見。
陸蕭雨看着這急迫的身子,頓時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卻是掏出一隻銀鈴,飛快的搖晃起來。
祁閒並沒有帶上文采薇,雖然拒絕了陸蕭雨的幫忙,但是,祁閒的心中,也很是沒底。
對於那一個躲在皇宮深處的高手,便是祁閒,也是有些恐懼。不敢隨隨便便的招惹,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是被一擊轟殺。更是擔心害了文采薇,這才一個人跑向了皇宮之中。
在這般威脅之下,祁閒本應當三思而後行,但是,對於當時李雪瑩所說的,那人想要自己身上的一樣東西,祁閒又偏偏是太過疑惑了。
甚至,在他的心中,更是有些懷疑,那高手所需要的東西,說不定,乃是自己身上,最爲重要的一塊地方!
仇恨加上疑惑,將祁閒腦中所有的思緒都徹底打亂了,直讓他止不住自己的身形,就這麼,飛到了皇宮之中。
隕石墜落之時,祁閒的蟲胎之中,吸收了大量的妖蟲,那浮光掠影蟲的神通,自然也是進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這隱匿的神通,加上他學的的浮光掠影蟲的呼吸本能,在這短短的瞬間,竟是讓他一下子隱去了身形,消失在了天際之間。
旋即輕手輕腳的落在皇宮之中,祁閒神念一掃,頓時便是輕咦一聲。
“她竟然還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