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霍東鏗本以爲,對付張英浩這種小鬼,即使暫時讓他沾點上風也沒有什麼。憑藉着自己幼蘊後期的修爲,加上李恙和高翔的幼蘊中期的修爲,對付這個不過若虛期的小子,並不需要多大的力氣。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張英浩的劍法竟然如此犀利!
不過兩指寬的劍身,除了刺擊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攻擊方式,但是,就是如此簡單的刺擊,卻是讓霍東鏗三人叫苦不迭。
原來,張英浩的修爲雖然不高,但是他的劍法卻是極其厲害。
往往,三人只看到兩點寒星閃爍,那細劍便已經刺到了自己的面前,若不是仗着自身的修爲高,硬是用元氣將劍身隔開。三人此時就算不死,身上也要多上幾個窟窿。
這小子的劍法是從哪裡學的!
霍東鏗自然知道自己這羣人有着什麼缺陷,或者說,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些野修有着多少缺陷。
大多數野修都是靠着各種方法得來的功法,用着自己抓捕或者花錢買來的妖蟲修煉,這些妖蟲的質量自然高不到什麼地方去。
但是,這都不算是什麼大問題,就好像祁閒的師父說過“我們也不指望修道化蝶期”一樣,大多數野修,都不指望自己能夠修煉到高層次。修煉到幼蘊期、成型期,可以多活幾十年,靠着各種手段獲得錢財,舒舒服服的過上一輩子,也就是這羣野修的想法了。
可是,有一樣東西是他們忽視不能的。
那就是武技!
武技是他們安身立命的必要條件,只有強大的武技才能保護他們,幫助他們,但是,這些武技一般只存在於大宗門的手中。
只有那些有着數千年傳承的宗門,纔有時間慢慢的琢磨,修改一套武技,而他們野修不但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
而現在,張英浩的劍法,明顯就是大宗門傳承的武技,這才得以壓制住修爲高出他一層的三人!
該死!
霍東鏗知道自己不能在這麼下去了,若是一直跟張英浩短兵相接,誰能保證自己不會一個疏忽,讓他刺穿咽喉?
“裂地震雲破!”
向後撤了一步,霍東鏗舉起斧頭,元氣瞬間聚集,猛地向下一劈。
張英浩只看到地面上忽然出現了一道裂縫,向着自己擴散而來,隨機,一股吞噬萬物的荒蕪氣息頓時瀰漫心頭,無數陰森森的寒氣從腳底瀰漫而上。
地面會塌!
張英浩的直覺告訴他,自己應該離開着地方,但是,好不等他動身,便又聽到兩聲大喊。
“黑蛟吞曰!”
“震地八荒!”
左邊,一條黑色的長鞭如同蛟龍一般,吐着信子向着張英浩捲來!
右邊,一個鋼鐵般的拳頭散發着滲人的氣息,對着張英浩的腦袋直衝而去!
竟是避無可避!
張英浩這才知道自己在一開始的時候犯了多大的錯誤,被緊緊包圍的自己,此時早已經沒了逃避的道路!
怎麼辦?
張英浩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灰暗,半點主意都沒有。
正當此時,一聲巨響傳出,隨後,那古廟正中的佛像肚子上,竟然破開了一個大洞!
洞中,一個人影翻滾着落到地上,伴隨着的,則是一聲大喝。
“殘月枯雨!”
寂寥的月光好似閨中翹首以待的怨婦,一經釋放,便毫不猶豫的衝了出去,將自己的懷抱伸向所見之人。
霍東鏗暗叫不好,急忙閃躲。
冷澀的劍光從霍東鏗的身邊擦了過去,劍光之上,那股好似可以吞噬靈魂的氣息,只讓霍東鏗一陣慶幸,若是自己碰到着劍光,下場可想而知!
但是,霍東鏗躲得過去,卻不代表另外兩人躲得過去。
劍光從張英浩的身邊盤旋而過,不一會兒,便已經到了李恙和高翔的面前。
兩人慾要閃躲,卻是發現自己不論向着什麼地方躲去,都只有死路一條,不得已之下,只能正面的迎擊上去。
高翔還好,一條黑鞭向前一湊,頓時和那劍光絞做一塊,碎裂開來。雖說毀了一條鞭子,卻好歹留下一條姓命。
至於李恙卻是倒黴許多,只有一雙肉拳的他,只能捏緊拳頭和那劍光碰在一起。
這劍光和氣凌厲,哪是肉體凡胎可以抵擋!
於是,等到劍光消失之時,李恙的一根手臂已經消失不見了!
連一片碎屑都沒有剩下!
躍入場中,祁閒說道,“小兄弟,你我二人聯手,一起將這些惡徒殺了!”
張英浩用了的點了點頭,叫道了一聲好。
當即,兩人相互倚着,各自出招,不消片刻,便已經將三人逼入絕境!
霍東鏗何等人物,一見到敗象以生,怎敢停留?
當即大叫一聲,卻是順手抓住李恙和高翔,向着祁閒他們擲去,自己用力一縱身,向着廟外跑了出去,“你們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會報仇的!”
祁閒也不管他,只是帶着張英浩一起,將李恙和高翔絞殺。
長劍寒光閃爍,如殘月當空,細劍寒芒點點,如繁星滿天。
失去武器的高翔和早已重傷的李恙哪裡擋得住二人的攻擊,幾劍之下便已斃命。
張英浩本欲追趕霍東鏗,徹底斷絕了他爲禍世間的可能姓,卻是被祁閒一把拉住,“那人實力雖然不如我二人,但是他修爲比我們高出一個層次,腳力比我們快出不少,哪裡追的上他?”
張英浩早已對祁閒生出崇拜之心,自然堅信不疑。
只是,他哪裡知道,祁閒只不過是聽說霍東鏗這一羣人與寒蟬宗有怨,這才放過了他。
當下,夜幕以至,兩人收拾好地上的屍體,重新捕了兩隻兔子,慢慢的在廟中談論起來。
“張兄弟,我名叫祁閒,一介散人,沒什麼出息。”張英浩因爲剛纔第一次經歷打劫,似乎有些不大放心那些不透露自己姓名之人,所以,一坐下,便打聽祁閒的名號。
祁閒自然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即便自我介紹了一番,隨機問道,“不知道張兄弟怎麼一個人出門在外,看你樣子,也不像是需要在外靠着自己讀力生活之人呀?”
的確,張英浩雖然身上沒帶什麼錢,但是這身上的衣服,各種配飾,甚至連廟外的那匹馬,都是價值連城之物。祁閒出入富貴人家無數次,也是練出了一番好眼力,自然看的出來,他這一番行囊的價值。
“祁大哥有所不知,其實小弟我此行,是到師門之中學習、修煉的。”張英浩靦腆的說道。
“師門?”祁閒疑惑的問道。
“嗯,的確是師門。”張英浩思索一番,道,“到現在都沒有告訴祁大哥,我其實,是寒蟬宗的遊散弟子!”
“寒蟬宗!”
祁閒眼中寒光一閃,緊接着便是一臉喜色。
原來,寒蟬宗雖然勢力極大,但是,也並沒有實力叫帝國之中所有的天才少年都加入寒蟬宗,於是,寒蟬宗宗主文辛程便想出了這“遊散弟子”的招數。
寒蟬宗的各大長老,除非重要任務,亦或者宗門安排,其餘時間盡數是自己決定。
而蟲修之道除了修身,也要修心,所以,大多數長老都會在四方遊歷,鍛鍊自身的心境。
而這些長老,則是被文辛程下令,每人帶上一些寒蟬,一旦遇到天資極高的少年,便先將他們收爲門徒,種下蟲胎,讓他們成爲這“遊散弟子”。
隨後,這些弟子既可以自行趕往寒蟬宗,也可以讓長老們送至寒蟬宗。總之,他們已經註定了在寒蟬宗之中修煉。
要知道,蟲胎這東西,一旦種下便不能更換。一旦有其他宗門之人看上了寒蟬宗同樣看上之人,便是想要出手,都已經來不及了。因爲這些人早已經註定了只能接受寒蟬宗的道統,其餘盡數不能修習。
於是,雖然蟲修界各大宗門互奪人才早已成了不爭的事實,但是文辛程這辦法一出,幾乎打破了這紛爭的場面。
也正因如此,寒蟬宗這些年的弟子質量這才越來越高,便如牛霸天這種人物,也是靠着這種模式發掘而出。
祁閒一眼便知道張英浩此人體質通透,是一塊良材美玉,寒蟬宗的長老怎麼可能看不出?
張英浩是不是修煉的材料,祁閒並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自己終於有幾乎向寒蟬宗下手了!
“張兄弟,你也是寒蟬宗的遊散弟子?”祁閒故作驚喜的說道。
張英浩畢竟是剛剛經歷世事,又是極端信任祁閒,一聽這話,頓時高興起來,連忙問道,“祁大哥,難道你也是麼?卻是不知你是哪位長老所收弟子?”
遊散弟子由長老發覺,自然作爲長老們的弟子,因此,張英浩這纔有此一問。
“愚兄不才,得牛霸天牛長老賞識,成了他門下弟子。”祁閒笑道。
張英浩頓時吸了一口涼氣,“‘寒光’牛霸天的威名,天蠶帝國誰人不知,祁大哥有幸拜牛長老爲師,難怪如此厲害。”
祁閒客氣了幾句,便和張英浩約定好,兩人一同前往寒蟬宗,去見識一下,那帝國第一宗門的氣勢。
祁閒心想,“堅固的堡壘最容易破壞之處,便是那堡壘內部,如今,我手握青羅玄光劍,學的冷月寒光劍,蟲胎雖然有變化,但也是寒蟬。那牛霸天更是早已死的乾淨,萬事俱備,何愁入不了那寒蟬宗!”
看着寺廟之外的月光,祁閒的臉上慢慢的浮現出笑意。
寒蟬宗,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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