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豹看見那羅盤熱能成像儀上果真是很大一羣小紅點出來,數量之多不是他和簡寧能夠解決的,因此趕忙轉身便走,慌忙之間被雪裡的碎石絆倒在地,手裡的黑盒子骨碌骨碌在雪地裡滾了好遠才停下來。
“你這個蠢貨!那東西是能摔的嗎!快看看摔壞了沒有!”簡寧跟上來對着獵豹大吼,他身上帶電,就算着急也不能碰就算一臉的氣急敗壞,也只能等着獵豹來看。
獵豹連忙爬起來去看,把黑盒子從雪裡抱出來一看,嘿嘿笑道:“老闆,沒事兒沒事兒!咱們快走吧!”
長安帶着人趕到的時候,只看見荒野湖心一座孤零零的木屋杵在那裡,雪地上全都是凌亂腳印,環顧四周卻一個人也沒有。
“王爺在這兒!”
一身是血的魅煞一上來就焦灼到處看,終究是在湖邊的雪窩裡發現了長孫無越。
“王爺!王爺!快醒醒!奴才找您來了!”長安忙跑了過來,跟魅煞兩個人一塊兒把長孫無越擡起來,見長孫無越一身溼透,身上還有血跡,長安一下子就慌了,“這,這是怎麼回事兒啊?......王爺不是說不會出問題的麼?怎麼會弄的這麼嚴重?王爺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們怎麼跟圖太后交代呢?就算瞞着,又能瞞的了幾天呢?噯喲,真是急死我了!”
魅煞身上都是傷,見長安這樣着急,他心裡頭也着急,可他比長安卻多了一層憤恨:“你嚷嚷什麼?若是讓旁人聽到了,你怎麼說?如今最重要的,是看看王爺究竟傷的怎麼樣了?我的人都死光了,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如果王爺真的是在這些人手裡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魅煞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了這些人雪恨!”
長安一聽這話,重重一嘆,剛要說話,躺在他懷裡的長孫無越一下子咳嗽起來,把堵在嗓子眼兒的水都給咳了出來,然後便慢慢的甦醒過來,只覺得全身都疼,勉強爬起來,環顧四周,看見長安和魅煞,有一絲訝異:“你們倆......怎麼在這兒?”
長安一愣,眨眨眼,魅煞已是急不可耐的道:“王爺難道不記得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了麼?屬下的人都被他們埋伏的人殺了,屬下趕着回去報信,難道王爺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長孫無越之前落入湖中渾身溼透,又被簡寧身上的電所擊中,儘管水能導電,但是他的軟件並非是鐵器,所以還不曾致死,只是昏迷了過去,這會兒長安和魅煞兩個人過來接近他,碰觸之間有輕微酥麻的感覺,兩個人都不在意也沒注意到,但是其實已經分解掉了在長孫無越身上存留的電流,長孫無越才得以清醒過來。
魅煞這樣一問,長孫無越便開始皺眉回想,他的記憶也正在慢慢的恢復,他慢慢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他是跟着印舒桐一塊兒來的,他清清楚楚的聽見印舒桐說她不想離開,想留在這兒,之後他埋伏在旁邊卻被簡寧識破,兩個人一見面就打了起來,然而這只是簡寧的計謀,他深知今日來絕非好事,心裡想到了無數種可能性,也打定了主意,一旦印舒桐有危險他定要拼死相救。
可誰會知道,簡寧竟是要把印舒桐重新送回去,他跟簡寧纏鬥在一起根本無法脫身,而獵豹正好趁此機會啓動時空穿梭機,印舒桐陷入藍光之中,而他——
“印姑娘呢?印姑娘呢?把印姑娘給本王找出來!”
長孫無越想到這裡,眸中光芒耀眼,他在這裡,他的女人去哪兒了?
長安見長孫無越突然出聲,被他這神色嚇到,吞了一口口水,才小心道:“王爺,方纔奴才就着人找過了,印姑娘沒在這兒,要不要奴才派人再去別處找找呀?”
“去!去找!快給本王找!”長孫無越大手一揮,長安答應一聲,連忙命人再去找,長孫無越剛把左手一擡,忽而心窩一陣疼痛,他咬牙,伸手入懷拿出一樣東西,看過之後,眸光沉沉的,“不必了,不必找了,把人都叫回來吧。”
衆人都不知碩親王又說不找了,魅煞亦是不解,長安便又湊過來,小心翼翼的望着長孫無越道:“王爺,真不找了麼?”
長孫無越沒回答,只是盯着手裡的一塊鐵牌發怔,那鐵牌赫然就是當初救了長孫無越性命的刻着越字的鐵牌,那是他封王那年,圖太后賞給他的,價值連城,他極爲珍視。
當初,無意將鐵牌放在胸前,去救印舒桐的時候,獵豹那一槍沒打死他,是這鐵牌擋住了子/彈,是這鐵牌救了他的性命,印舒桐也因此喜歡他,心裡有了他。
可如今陪着她來赴約,臨行之前,他是特意將鐵牌帶在身邊的,原本捨不得拔/出那顆子/彈,只是他想着,若是此行她再有危險呢?這鐵牌在手,他起碼還能再救她一次。
因此才把原來的那顆子/彈拔/下來,將鐵牌重新掰直了,然後貼身藏着。
在木橋被簡寧毀掉,他站在木屋上看着印舒桐被藍光制住的時候,在那思考的幾秒鐘裡,他便想好了,他如果一直站着不動,簡寧一定會瞅準時機衝他開槍,他就站着不躲,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槍,反正有鐵牌在,不會死人的。
然後中槍之後,他便假裝落入水中,之後從水中沖天而起,趁着簡寧以爲殺了他而得意之時,他便可以趁此機會殺了簡寧,然後再去解決獵豹救印舒桐。
只是計劃雖好,到底趕不上變化,他雖用鐵牌擋住子/彈,可是衝擊力太大,他原先準備好的雞血袋破裂之後,血倒是滲了出來,可那鐵牌卻也重擊了他的胸膛,那一會兒栽倒在水中,他是真的站不住的,好容易才把血氣逆行衝上來的血給嚥下去。
而第二個他沒料到的事情便是,他那一劍明明刺穿簡寧心臟,可簡寧居然沒死,居然沒出血,而且還有種酥麻的感覺傳遍他的全身,他不耽擱去刺向獵豹的時候,居然從半空中失利掉了下來,整個人奇奇怪怪的。
在他昏迷的前一刻,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個簡寧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他不是人嗎?
可如今醒過來,獵豹和簡寧應該早就跑了,可這些他通通都不關心,他唯一關心的,是印舒桐。
可是,他放在心上的女子,又一次錯失了。
被那個該死的時空穿梭機給帶到現代去了!
而他居然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她?他居然不知道!
心中諸多情緒翻騰來翻騰去,那心裡頭就像一鍋煮沸的水,怎麼都平靜不下來,什麼滋味都齊全了,怨天怨地怨人,傷心傷身傷人,即便心中如此,可表面卻也只是面沉似水,若不細看,什麼也瞧不出來。
“把這裡燒光!!”長孫無越將手裡的鐵牌狠狠的擲在雪地上,咬牙切齒的道,“給本王全城通緝那兩個人,就算那兩個人逃到天涯海角去了也得給本王找回來!!毫髮無傷的,帶回來!”
“是!”魅煞眼眶通紅,“屬下定當盡力!”
長安抿脣,印姑娘不見了,而王爺雖然生氣,那眼裡的失魂落魄卻是瞞不住他的,即便心中許多疑問,他也不敢問,只是默默的彎身將那雪地裡的鐵牌撿起來,見上頭還有血,默默的用袖口擦乾淨,然後抿脣道:“王爺身上還有傷,不如先回去更衣把傷口包紮好,馬車就停在那邊,王爺覺得如何呢?”
長孫無越望着燒起來的木屋,默默半晌,然後轉身離去。
上了馬車之後,車中仍是一片寂靜,衆人也不敢就走,直至那木屋燒成了灰燼,才聽見長孫無越在車中淡淡的說道:“走。”
及至馬車上了大坡,車簾微微動了一下:“長安。”
“奴才在。”
“明日起,尋工匠來這裡,將這大坡剷平,把坡上的土全都填進湖中,將湖中的魚全都捕上來帶回府中,讓廚子做了來吃,不能吃的,就養在後院池塘裡。”
長安實在是不懂,卻仍舊點頭應道:“是,奴才明白了,明日即辦。”
長安哪裡明白,長孫無越這是生氣,他無處發泄,只好拿這城南十里坡來泄憤了,填了湖,吃了魚,這心裡的氣好歹順些。
長孫無越回了別院,依舊是一聲不吭,也沒有外請郎中,更不曾宣太醫,仍是長安替他來包紮傷口,長孫無越垂着眼皮坐着,旁人以爲他是累了,其實他是不願看房中陳設,不論目光落在那裡,總能想起那個女人的一顰一笑來,乾脆不看不想了。
“魅煞,你手底下的人,個個武功高強,爲何須臾之間,便都被人殺光了?”
------------------------------------------------
26號還有一更在白天,今兒忙了一天累死了,夜裡就先寫一更,嘿嘿~~求推薦票票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