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啓元,危險性大得難以估量。
“這種手段和部落的一比,簡直low到爆炸。”
蟲溪到現在才感覺到普通人想踏上修巫之途的艱難。
仔細探尋一下,蟲溪很快發現他們這種辦法的原理。
特殊配置的毒液在身體中流轉,隨時間推移,一部分的血液在各個血管岔口凝結堵住通道,大部分毒液便往神橋方向聚集,聚集在神橋處的毒液不斷腐蝕那一區域,激發人體的炁,炁與觀想的靈炁粒子聯動,衝狀神橋屏障,不斷的腐蝕研磨。
當神橋通道打通,巫的啓元也算完成了。
若是完成啓元的人沒死,那麼可以喝下中和毒藥的東西,慢慢拔除毒素,保下喝下藥劑之人的性命。
“成功率低成這個模樣,難怪人員凋敝。”
如此想着,蟲溪心念一動,霧蝕從袖子鑽出撲向喝下藥劑的小孩。
在他的手臂上咬出一個洞,一羣霧蝕鑽進他的身軀向各個重要通道移動過去。
兩三分鐘時間,霧蝕羣體移動血管中的凝結血栓堵住各個通道,又擴開他身體直通神橋的血管,小孩的臉色好了下來。
心臟博動,血液推移,毒藥不斷往神橋匯聚,沒多長時間便積蓄足夠的量,他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看着要死去的模樣。
“請您救救他!”
羽織雨見狀,再次下跪祈求。
蟲溪都不想理他。
他們部落的啓元場景難道他還沒見過?
護持他們啓元的事情蟲溪已經做到,現在能不能成,只能靠他自己,蟲溪也沒有辦法。
“你們部落的啓元不就是這個樣子?我已經護持他了,能不能成只看他自己。”
扔下一句話,蟲溪看向掙扎抽搐的小孩,感知着他的動靜。
這小子還算有點天賦,就一會兒神橋處的身體之炁已然凝聚起來,開始在那裡盤旋,只要他能感知靈炁粒子在識海匯聚標定識海座標,那打通神橋是早晚的事情。
“你們兩個也上來。”
看到小孩慘像的兩人有些懼怕,猶豫了一下,他們上前從羽織雨手裡接過東西喝了下去,很快地上就只有三個不斷抽搐的人。
“他們需要一點時間,其他人散去吧!對了,你們應該有解毒的東西,也準備好,如果有挺不住的,就給他灌下去。”
圍着的人聞言,只得不捨散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約一刻鐘,最先進行啓元的小孩額頭處的炁團異動起來,盤旋着開始向一個方向衝擊。
又過了越半個時辰,炁團衝勢加劇,沒多久炁團撞破一塊區域消失在他的身體裡頭。
“給他喂解藥。”
感知到這一切,蟲溪指了指那小孩。
羽織雨趕忙拿出解藥扶着他灌下。
“他成功了嗎?”
“成功了。”
點點頭,蟲溪看向另外令人。
這麼長時間,那兩人身體中的炁團還顯得疲弱,而且他們的炁團還維持着原樣。
看樣子這種啓元方法跟人的體質有點關係,他們兩個氣息漸弱,已經失敗了。
“他們兩個也喂,他們沒成。”
平淡的話語落入羽織雨耳中,卻像在他心裡炸響了一個驚雷。
呆愣半晌,他滿臉遺憾的給他們喂下了解藥。
解藥入口,不長的時間三人的面色逐漸迴轉,凝聚的血液重新化開連通身體,三人先後醒了過來。
“雨,雨大哥,我,我……”
“你成功了!”
小孩聞言,喜極而泣,淚水如柱佈滿臉龐。
“齊和草呢?”
“他們……”
青年輕輕搖了搖頭,兩個失敗的傢伙悲痛大哭。
小小一個區域,幾家歡喜幾家愁,亦如人生百態。
“好了,事情已了,你們出去吧。”
出聲驅趕,蟲溪收回霧蝕。
卻沒想到剛成爲巫的小娃娃掙扎着撲倒在蟲溪面前。
“得寸進尺?”
看着他,蟲溪有些不高興了。雖說他出的力不大,但是沒有他出手,這三個人將無一人成功,而且他們可能會半途毒發身亡。
吃他們一頓飯,住一晚做到這個程度,已經足夠償還人情。
“大巫師,霧想求您一件事!”
蟲溪眼睛一眯看向羽織雨。
他駭然失色,趕忙用巧勁去拉跪在地上的小孩。
可那小孩很執拗,掙扎着甩脫他再次出聲。
“大巫師,霧想求您一件事!”
“你想說什麼?”
“我想拜你爲師。”
蟲溪頓時不喜,還確實是得寸進尺。
“你們部落自有傳承,何須拜我爲師?”
“我,我……”小孩猶豫了一下道:“部落不能沒有巫,您能留下來成爲部落的巫嗎?”
聽到這句話,蟲溪卻有些疑惑了。
部落不能沒有巫,可他自己不是剛剛跨入修巫的門檻不是?修習一段時間,他自己就是這個部落的巫。
“你現在就是你們部落的巫。”
“我,我還要去參加總祭,也許,也許……”
“也許什麼?”
“也許就再也回不來了!”
詭異的言語引起了蟲溪的注意,他看向羽織雨。
“霧,行了!”
羽織雨見勢不妙拖硬生生抓起羽織霧,帶着剩下兩人走出門,將他們交給了遠處等候的部族人員,隨後返回小屋。
“感謝您的幫助,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萬望諒解。“
給蟲溪行了個大禮,羽織雨站起來。
“耽誤您頗多時間,您且休息。“
道完歉,他就欲離開。
“回不來了是什麼意思?”
青年身體一頓,轉回身,眼中滿含悲慼。
以幫各部落培養巫徒爲名目召集各部巫徒,然後用考覈的辦法清理掉大批巫徒,如此各部巫徒不斷減少,部落的發展就會被不斷培養巫徒所牽累,發展速度越來越慢,直至有一天像羽織部一樣陷入無人可派的境地,最後被迫成爲野部落,消失在落日平原中。
實打實的陽謀,就算他們知道樹部落的打算,可實力不濟,只能任由對方如此宰割,走向慢性自殺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