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沉重,蟲溪感覺自己就像是困在蛛網中的飛蟲,明知道已經落網,卻不知道那暗處的獵手會在何時動手。
不過他現在很清楚一件事情。
在對方的謀劃中,他必然是其中的一環。他在計劃中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關係着他能不能安全從這張網上脫身。
”真尼瑪的糟心,屁大點地方,勾心鬥角的厲害程度聳人聽聞!“
暗罵一句,蟲溪皺眉苦思。
大巫師曾經說過,虫部落的新進巫師連續數年在大比中折損。
新進巫師關係着部落傳承,是部落繼續延續下去的薪火。掐斷一個部落的延續薪火,這明擺着就是讓這個部落滅族,因此若讓受害者知道是誰動的手,肯定會引起劇烈的反彈。
影部落和噬靈部那股勢力,不斷的謀害其他小部落的巫徒,然後嫁禍給最大的毒塗、熔火、黑風三部,顯然是想挑起受害部落和三大部落的爭端。
“可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呢?“
蟲溪實在想不通。
毫無目的的只爲挑起戰爭,怎麼看都是腦殘的做法,蟲溪覺得他們謀劃得這樣精密,不可能只是爲了讓黑森林陷入戰亂。因爲單純的戰爭,並不能讓幾個部落得利,反而是小部落力量衰弱下去後,覆巢之下,沒有完卵,他們也會受到波及,跟着一起被覆滅。
“難道他們想要掃滅三個大部落?”
陡然,蟲溪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黑森林三大部落長期霸佔資源豐厚的地區,人多勢衆,交易份額也佔大頭。
多年的發展,他們的實力越發強大,而其餘的小部落人單力乏,一場血潮便能導致一個部落一蹶不振,數年恢復不了元氣。
照這樣的速度下去,要不了十年時間,三大部落會越發強大,而各個小部落一定會陷入無可逆轉的衰頹,直到人死族滅。想要扭轉這樣的結果,唯有把三大部落剪出,其他的小部落纔有繼續生產的機會。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蟲溪感覺自己抓到了重點,不過又有一個疑問在他心裡冒了出來。
十幾個部落,加起來才能跟三大部落力量持平,即使聯合起來,也無法掃滅三大部落,怎麼看他們都是在不斷的作死。
“除非,他們確定自己能把三大部落掃滅。“
想到這裡,蟲溪突然想到一個事情。
“如果所有小部落的人被鼓動,在大比結束後立刻向三大部落發難,各部大巫師都在這裡,以多打少的情況下,那三大部落的大巫師豈不是死定了?大巫師陣亡,三大部落實力直線下降,這纔可能被掃滅。”
正覺得自己料中,下一秒蟲溪回憶起了大巫師的威勢,很快推翻了這個猜測。
一個部落的大巫師,如果是那麼容易就能殺死的,那樹部落發動戰爭的時候,各部早就被滅亡了。巫師的生存能力非同一般,最不懼的便是羣戰,而且各個部落帶的蟲獸相差不多,別人想逃跑,能攔住他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得頭疼,蟲溪情不自禁喃喃自語:“圍殺三大部落的大巫師基本不可能,各部承受不起失敗的風險,除非他們不跑的等着被殺!”
話音剛落,蟲溪身軀一震。
“是啊,若是他們不能跑,一切不就能說得通了?正常情況下,三大部落的巫師遭到圍殺,一定會逃跑,而且大概率能走脫,可情況不正常呢?“
“如果霧澤部也加入了他們,只要使用無法辨認的毒藥削弱三大部巫師,也許就能達成目的。”
撥雲見日,蟲溪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洞悉了幾個小部落的謀劃。
想通小部落的謀劃,三大部落的謀劃就像明晃晃放在眼前一樣,沒了一絲的神秘性。
蟲溪覺得,黑風部應該在很早以前偶然發現了那幾個私底下謀劃他們的部落的動作。
在探查後,黑風部的人推測出了他們計劃的目的並將這個事情告訴了熔火部和毒塗部。
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話,三大部落得知了幾個小部落的陰謀,沒有揭穿他們,反倒這樣配合,也許是三大部落也不願與弱小的部落分享資源,想要順水推舟,讓小部落跳出來,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然後佔據更多的資源。
至於他們爲何不先剪除那幾個部落,可能與人口有關。
黑森林環境惡劣,人口增長速度很慢,人口是一個部落的寶貴資源,如果直接動手滅殺他們的高層,三大部落無法獲取各部底層戰士的人心。
但是在陰謀揭露後就不一樣了,站住道理,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幹掉各個部落的巫師,而後收攏各部剩下的人手時,遭到的抵抗會少得多。
當然推測結果是這樣,可蟲溪明白三大部落同樣存在他們無法解決的問題。
那就是衆多小部落的大巫師可都是落日平原過來的老人,每一個的實力不可小覷,想要反殺小部落,各部巫師同樣是一道過不去的坎。
”兩邊都需要解決對方的大巫師!“
沉吟着,蟲溪發現唯一能破局的勢力又轉到了這裡的東道主霧澤部頭上。若是霧澤部,擔任了一個雙面間諜的角色,一切便整體貫穿到了一起。
蟲溪猜想,霧澤部一定被三大部說動了。
順着這一線索往下推,三大部落的計劃呼之欲出。
當幾個小部落發動時,先用特殊的手段記錄下小部落圍攻他們的場景,爲收攏人心打下基礎。其後用毒削減各個小部落大巫師的實力,到那時三大部落大巫師完好無損,又有霧澤部在一旁幫襯,實力大損的各部巫師肯定跑不了,全部得完蛋。
等幹掉各部大巫師,各部實力大損,無法再抵抗黑森林天災,他們一定會投降,得勝的四個部落就能瓜分黑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