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海和李銘穿着一身昂貴的貂皮坐在茶樓裡悠閒地喝着茶,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就是最近攪動北地不得安寧的間諜頭目。
矮矮瘦瘦的姚海和肥肥胖胖的近乎三百斤的李銘,他們的形象本身就是最好的掩護,沒有人會把他們聯想到殺手身上。
“李胖子,你說這次上面來的是誰?”姚海嘬了一口茶水,茶有點燙,他抽搐了一下臉問。
“總不會是那位姑奶奶吧,不是說現在管我們這攤子事的換了人嘛!”李銘嚼着果脯,胖乎乎的大臉把小嘴襯托得更小了,他的小嘴一動一動的,像極了老鼠啃玉米。
“換誰來都行,唯獨不能讓那位姑奶奶來。我一想到她心裡就發怵,你是見過她的,折磨人跟玩過家家似的。聽說她還嫁給了一個文弱相公,嘖嘖,不知道誰受得了她。”
姚海和李銘都是見過方怡的,而且都見識過方大姑娘的手段。二人正聊得歡實,包廂裡的門被輕輕地敲響了。
“誰?”李銘立刻詢問。
“福建茶商。”門外傳來很謙卑的回答。
“新茶舊茶?”姚海和李銘對望了一眼問。
“當然是今年的新茶,客官要不要嚐嚐?”門外的切口說的很溜。
門被從裡面打開了,但是從外面走進屋裡的不是什麼彪形大汗,也不是美麗姑娘,而是一個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文弱書生。
前文講過,陳永華本身就是文弱書生,他並不是什麼江湖高手。顯然,這種形象出現在兩個在北地待了多年的資深諜報頭子面前,肯定會被輕視。
“二位堂主,小弟初來乍到,請多多關照。”陳近南笑嘻嘻地拱拱手,態度任就極其謙卑,如果不是知道來的是重要人物,姚海還但是普通的通訊員。
“兄弟怎麼稱呼?”李銘倒是客客氣氣的,他永遠都是一副笑臉對人。
“鄙人姓陳,陳永華,皇上賜名陳近南。”陳近南依舊站着沒有入座,話語輕描淡寫。
噌!姚海一下站了起來,趕緊參拜:“總舵主好。”
開什麼玩笑,朱由檢親自任命的主管諜報事務的頭目能是一般人?姚海再自命不凡也不敢在面子上甩臉子。以他們對皇帝的瞭解,朱由檢在重要崗位上從來不用無名之輩。
不是隨便找一個什麼木匠鐵匠來領導科技創新,培養一個什麼小隊長就能當將軍的穿越小說。現在把陳總舵主放出來,當然是要幹大事的。
“坐坐,我不是來審查工作的,二位不要拘謹。”陳近南拉着二人的胳膊,很客氣的說:“這是鄙人初擬的暗殺名單,請二位過過目,看看還有什麼遺漏沒有。”
胖子李銘結果名單一看,立刻倒吸一口冷氣。這名單上要暗殺的人數達三百人之多,而且個個資料詳實,全是掛了號的漢奸。
“這麼多人,恐怕不容易完成任務吧?”姚海覺得難度有點大。
“不多,已經幹掉了五十多個了。今天速度有點慢,才殺了五個。”陳近南丟了一個果脯進嘴裡。
“噗通。”姚海差點沒坐穩。眨眼的功夫幹掉了五個,他還嫌慢,這要是大開殺戒,得死多少人?
這次的鋤奸行動是有分堂當嚮導,總舵直接派人行動的,所以姚海他們並不知道計劃到底執行到哪一步了。雖然也聽說了整個京城風聲鶴唳,但是沒想到短短時間已經被暗殺了幾十個了。
“總舵主,需要我們分堂做什麼,您儘管吩咐。”姚海開始客氣了。
“幫我們先撤離京城,暫時先轉移到外圍去。”陳近南直接開始佈置任務了:“如有必要,暗殺的目標可以轉向到八旗的高級官員身上。”
雖然不知道南京方面到底派了多少人過來,但是聽陳近南說出計劃的規模,足夠打一場大戰的了。
同時也說明後金對諜報的不重視,要不然整個北地怎麼成了篩子一樣到處都是漏洞。
“最近從宮裡傳來消息,韃子成立了一個叫“粘杆處”的機構,領頭的叫圖海,是專門針對我們的。”姚海提醒到。
“這個事情總舵已經知道了,你們不要害怕粘杆處的人,倒是提防粘杆處的行動隊,他們別號“血滴子”,據說都是招募的一些江湖高手。這些人會對我們的行動已經構成威脅了,最好是先把他們剷除掉。”陳近南說。
總舵的消息居然比姚海這個北直隸堂主還有靈通,看來是皇上那邊有直通後金核心部門的情報來源了。倒是這所謂的“血滴子”是第一次聽說。
“血滴子很厲害嗎?”姚海問。
“我們已經交過手了,短兵相接的情況下我們佔不到絲毫便宜,而且還損失了六七個好手,而對方僅五個人受傷。”
陳近南的話讓二人感到緊張,這突然出現的強敵不光是對刺殺行動造成威脅,也等於是他們未來在後金地盤上的勁敵。
“能不能把他們引到城外消滅掉,如果在城裡動手恐怕不易脫身。”胖李銘說。
“是個好主意,就是得好好計劃一下。”陳近南點點頭,他心想這北地的堂主看來也不是簡單的角色,必要的時候可以當做左膀右臂使用。
……
後金在鰲拜被朱由檢圍殺之後,論起個人武力值,圖海算是很出衆的,他也是正史中康熙朝後金打敗吳三桂的關鍵性人物。
在一場刺殺中,圖海率領三十幾個高手咬住了天地會的尾巴,然後配合京營的人一路追殺,在京城街頭上演了一出廝殺的大戲。
最後在掩殺了大量普通京營的士兵之後,天地會丟下了五六具屍體最終還是跑了。
不得不說特種戰場的戰鬥不是普通士兵能適應的,但是圖海的血滴子也確實很強,這些人居然一亮相就適應了特種作戰,於是乎血滴子們就被奉爲對付天地會鋤奸隊的不二之選。
血滴子的出現,是雙方進入刺殺對抗白熱化的表現。
“圖海,什麼時候能把賊人一舉消滅掉?”後金一等伯,擢內大臣,兼議政大臣、內務府總管赫舍裡·索尼當着大玉兒的面問政圖海。
自從江淮大戰失利之後,豪格和多鐸皆被朱由檢砍了腦袋;阿濟格逃回京城之後驚嚇過度,加上後金內部也需要找戰爭責任,他就臥牀不起了;多爾袞硬挺着去了遼東。
索尼、圖海這樣的少壯派也就開始挑大樑了。
“圖海,給他們一句準話。”大玉兒看一羣滿漢大臣都眼巴巴地瞅着,遂爲了安慰衆人就命令到。
“啓稟皇上、皇太后,只要再讓奴才抓到賊人的蹤跡,奴才一定把他們一網打盡。”圖海只能這樣回答,因爲他也不能立軍令狀,這可不是軍前對陣。
“馬上要過年了,還是早點剿滅賊人的好,不然咱們這個年都過得不安生。”大玉兒顯然是對圖海的回答有些不滿。
“喳!奴才這就去找賊人的行蹤。”圖海額頭冒汗,趕緊起身去幹活,這要是磨蹭一下,就是大罪。
而同一時間,整個粘杆處也封鎖了大量的案情正在加以梳理,許多鋤奸隊的手法和行動規律都已經暴露在粘杆處的面前。
陳近南的判斷非常準確,鋤奸隊必須儘快離開京城,他們如果再在京城行動,很有可能會被血滴子們嗅出味給連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