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下午時分,但因爲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天色變得昏暗。
雲羽菁靜靜地凝視着窗外,看着細雨打溼百花,滴滴滑落,潤溼草莖,如此循環。
忽然,她眉頭一皺,眸光微沉,眉頭緊鎖,接着又是滿臉的不屑。
“吱呀!”門突然被推開,萍兒端着新沏好的香茶走了進來。
看着窗前靜靜深思,眉頭緊鎖的小姐,她欲言又止,將茶放在桌上,擡步欲退出房間。
“萍兒,”突然雲羽菁道,“雲柔依那醜女怎麼樣了,求饒了沒?”
“回小姐,沒有!”萍兒搖搖頭,“那雲柔依相當的倔呢,非但沒求饒,竟連坑都沒吭一聲呢!”
“哼,還挺有骨氣,是吧!”雲羽菁狠狠的攥緊手掌,纖長的指甲欲要掐入肉中。
“我倒要看看你這丫頭的骨頭能硬到何時!哼!”
看着如此暴怒的小姐,萍兒不自主地向後退了半步。
“小姐,那雲柔依也太不識擡舉了,小姐您讓她幫忙是看得起她,她居然拒絕了!哼,真該打!”說着還不忘揮一下拳頭,以示氣憤。
“不過小姐,你到底讓她做什麼呀,她居然說那是欺~君……”
“嗯?”忽然雲羽菁眸光微變,犀利的眼光掃過萍兒,萍兒瞬間閉了嘴。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才多嘴……”她急忙跪倒地上求饒。
望着地上惶恐不安的萍兒,雲羽菁一甩袖,踱步來到窗前,繼續凝向窗外,神情慢慢歸於平靜,眸光深遠,彷彿自己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當雲嘯天雲大將軍帶着那個戴着鐵面的男孩走進將軍府的那一刻,她就告訴自己,自己將來的夫君絕對不是這個樣子,就算他不是人中龍鳳,也必是玉樹臨風。
還記得當時,她正在後院玩耍,聽說爹爹帶了一個表親家的小哥哥過來,說要在將軍府小住幾天。
聽說家裡來客人了,便想去看看這小哥哥到底是啥模樣,但當她看到那張寒氣逼人的鐵面後,立即掉頭,從此再也不願見那個小哥哥。
後來無意間在書房聽到將軍與夫人的談話,才知道原來這男孩並非一個遠房表親的兒子,而是當今皇子——南宮瑾。
由於宮中發生了一些變故,便將這皇子送到將軍府將養幾天。
得知那個鐵面是皇子之後,她心裡邊有了點兒小小的悸動,但一想到他那鐵面便又心生嫌惡。
最終她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雲柔依在南宮瑾面前假扮自己,而自己便做着低人一等的雲柔依。
雲柔依這野丫頭也還算聽話,並且她和南宮瑾還挺處得來,一切都按她的計劃順利進行,直到南宮瑾離開將軍府。
“哼!什麼懿王,這只是徒有其表罷了!”突然雲羽菁狠狠的拍向窗櫺,“虧我還花這麼多心思,到頭來還是個空殼!哼!”
萍兒偷偷擡頭睨了一眼雲羽菁,而後又默默低着頭繼續乖乖跪着。
“就憑你,也想娶我?在這南蒼國,能配得上我雲羽菁的只有當今太子,南宮熠!”雲羽菁緊咬下脣,緊握窗櫺的手,青筋爆出。
“萍兒,雲柔依現在在哪兒,怎麼樣了?”忽然雲羽菁轉過身來,淡淡的道,眼裡閃過一絲異樣。
“回,回小姐,那雲柔依被打得不輕啊,就她那嬌弱的小身板啊,那二十大板差點要了她的小命呢!嘿嘿……”
“是嗎?那我得過去關心一下才對!”說着徑直向門外走去。
……
雨,仍淅淅瀝瀝的下着,將軍府一角的房間裡,燈光暗沉,冷冷清清。
雲柔依趴在牀上,一個小丫鬟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幫她擦着藥。
“嘶~”她禁不住疼,不時蹙一下眉頭。
“小姐,你忍一下,一會就好……”看着滿身是傷的雲柔依,小丫鬟滿眼盡滿了淚水,“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那羽菁小姐……”
“音兒,別說了,有些事自己明白就行,有時候言多必失。”雲柔依急忙打斷,表情淡然。
“是,小姐!”說着繼續擦藥。
雲柔依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轉向音兒,“對了,將我配製的傷藥給娟兒送去些,她也傷的不輕。”
音兒望着滿身是傷的雲柔依,默默的點了點頭。
雲柔依藉着微弱的燈光,從枕下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細細的凝視起來,眸光柔和,不時露出絲絲甜蜜。
“砰!”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嚇得二人一個激靈。
“萍兒,太不懂事兒了你!這是你一個奴婢對待主子的態度嗎?”說着便伸手要打萍兒。
“姐姐,沒事兒,我想萍兒也不是故意的!”雲柔依掙扎着起身,連連勸阻。
“呀,依兒,你身上帶着傷,就不用起來了!”說着忙去攙雲柔依。
雲柔依借勢躺好,雲羽菁也跟着坐在了牀沿上。
“依兒,姐姐先前跟你說的那事,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雲柔依一驚,眸中顯現一絲驚懼。
“依兒,其實姐姐也是沒辦法,要不我也不回來找你幫忙啊!”雲羽菁續道,“再說了,你也是咱們將軍府的小姐不是嗎,所以也不算欺君,你不必顧慮太多!”
“其實啊,這事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其實你倆還挺般配!”說着用手掩面,眸中閃過些許嘲弄。
雲柔依緊緊捏着掌心的玉佩,眸色迷離,似乎沒聽到雲羽菁的話。
“依兒,依兒……”雲羽菁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姐姐,我想,我可能幫不了您……”
“雲柔依!”雲羽菁聽此,瞬間跳起,眸色微沉,“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好心好意跟你說,你卻不領情!”
“哼!那好,你就別怪我不念姐妹情誼!”說着摔門出去了。
“姐姐,姐姐……”望着雲羽菁遠去的背影,雲柔依眼中充滿了絕望,似乎已經預知將至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