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馬文才房間。雖只有那麼十多平卻被陣法層層籠罩,裡面實則是廣闊的空間。
馬文才盤腿入定,頭頂一縷刀狀的刀氣盤旋,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而馬文才的自性光圈隨之越來越閃耀着奪目的光芒。
突然,啪!嘶!就好像一個女人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傳來,緊接着就猛烈的轟的一聲,整個房間連帶整個金陵宮都震動了一下,馬文才迅速睜開雙眼,就看到了梁山闖了進來,臉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望着他。
馬文才無端地覺得菊花一緊,他想起了在聖劍堂當雜役的日子,有一天晚上也是有這樣一個人闖進來,然後也是雙目放着淫光地望着他。馬文才臉色發白,雙腿鬆開然後一彈,幾乎本能地往牀榻的一角彈去,整個身形採取了極度緊張的防禦姿態。
“別緊張,馬文才,我對你沒有那方面的興趣。”梁山灑然笑道。
馬文才臉色一紅,道:“你!你?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呢?”
太粗魯,太卑鄙,太無恥……馬文才腦海裡刷刷地閃過許多詞。
“嫌我太粗魯?”梁山笑道,“那我下次溫柔一些。”
馬文才聞言又緊張起來。這傢伙是不是娘子不在身邊,長夜漫漫,寂寞難耐,於是……
也難怪馬文才會這麼想,在風流的魏晉時代,龍陽之癖並不算什麼,更何況自己對於梁山有特殊的意義。
“你又想歪了!”梁山哈哈笑道。
馬文才臉色一紅,怒道:“樑宮主如此登門造訪,實在是無禮。”
梁山擺了擺手,自顧自地找了一圓凳坐下,道:“就是想過來看看,你到底怎麼修煉的?”
馬文才頓時怒氣上涌,就有些想發飆了,心道講不講規矩啊,修士修行那都是關起門來不能讓別人看見的,這是修士之間起碼的禮貌,果然是小地方出來的人,粗魯的習性不是說一修行就能修掉了的。
馬文才內心對梁山充滿了鄙視,卻又不敢表現在臉上,畢竟打不過人家,即便是刀皇上身也不行,而且這傢伙看樣子又突破了,妥妥的元嬰期中階,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又拉開了。
“馬文才,別怕啊,深夜找你,是有些話咱們哥倆好說。”
梁山心情很好。從皇宮出來梁山就支派着影子七號架着馬車去雞籠山一趟。
梁山跟劉明德提出來的條件就是無償撥一片上好土地給他建金陵學宮,結果劉明德爽快地答應。
梁山到地方一看,山清水秀,是個讀書的好地方,而且建築也是現成的,只要稍稍改一改就可以做學宮。
“樑宮主有話就說。”馬文才剛纔被梁山嚇得不輕,巴望着他有什麼屁快放。
梁山卻是看了馬文才一眼,眼角浮出笑意,道:“嘖嘖,還真沒想到,馬賢弟還真是大有來頭啊。”
馬文才心裡咯噔了一下,道:“樑宮主這話如何說起?”
“裝!你就裝!”梁山笑道,“刀皇?!”
馬文才差點從牀榻上驚起,臉色微變。
“我查了查,中古時期刀皇那可是一響噹噹的人物,一主一僕撐起一個門派,一刀過去,橫掃千軍,何等威風啊!”
梁山這話讓馬文才有些遙想當年,不過他很快清醒過來,道:“樑宮主說笑了,我怎麼跟刀皇有關係呢?”
“我家娘子花月影說的,應該沒錯。”梁山見馬文才還要爭辯,擺了擺手,道:“這個我們先不談,總之你馬文才以前也是個大人物,是不是?”
馬文才笑道:“樑宮主要這樣想,那我也沒有辦法。”
“啪!”梁山猛地拍巴掌,道,“那就是了,當初十二連塢,馬賢弟就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馬賢弟俊逸不凡了。”
馬文才鼻子好懸氣歪,數一數二的人物你還踩在腳下?
“昨晚說金陵學宮的時候,馬德意他們大概能理解一二,我看你是聽懂了個七八。”
馬文才心中一動,沉默不言。
“他們倒也對我忠心,但領悟力差,馬賢弟就不一樣,見過大世面,知道修行越往上走就越困難。”
“樑宮主,你想要什麼?”馬文才眉頭微蹙,有些不耐。
“我想要你的忠心。”梁山雙目直視馬文才。
馬文才差點笑了出來,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向刀皇要忠心?
梁山點點頭,道:“這會子有點刀皇倔傲不遜的樣子了。”
“樑宮主,你也不要多番試探,我承認我是刀皇轉世。”說罷,馬文才方纔怯弱的氣息一掃而光,彷彿轉瞬就變成一方霸主。
有點意思了,梁山心道。
梁山之所以找馬文才談心,就是想言語上打動這傢伙,畢竟從各方面比較起來,金陵宮都是勢單力孤,要儘快整合他能利用的人手。
但是一直以來,馬文才對自己都很有意見,他能夠從雜役堆裡爬出來,能夠覺醒自己前世記憶,說不定就是拿自己作爲趕超目標,三言兩語就想扭轉他對自己的看法的確是有些難度。
“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想要一個人的忠心也很簡單,只要把自己一顆心,變成天下人的心,自然就得天下人都擁護。”梁山臉色突然變得很鄭重,“這就是修道公心。”
修道公心?馬文才從未聽過這種提法,有些新奇,隱隱又覺得有些道理。
“很多人再來修行,越修越差,爲什麼?就是因爲他沒有看清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馬文才忍不住問道。
梁山這句話算是點到他的疼處。刀皇之所以經過九世轉世修行,就是希望最後一世能掌握前八世的積累最後成功突入那個不可說不可說境界。如果達不到那個境界,轉世修行就完全沒有意義。
“這個道理很簡單,就是不要把自己修行當作自己一個人的事,而是天下人都事。不但自己修行要好,也要讓那些修行當中遇到種種困難、魔障的人也能順利修行,這樣去做,必然得道多助。”
馬文才心中一動,有些明白。
“相信馬賢弟也看得出修真界未來發展趨勢,現在靈氣正在急劇減少,而靈氣是我們修士的食糧啊,修士還是這麼多,靈氣卻沒有了,那會發生什麼?那就會跟世俗界一樣,沒飯吃的就會找有飯吃的麻煩,要我看五十年不到,修真界就會出現大亂。”
馬文才不得不承認梁山說的有道理,只是這樣的場景他很少去想罷了。
“這就是修真人口限制論。”梁山果斷拋出他的觀點。梁山知道要說服馬文才這樣的人物,沒有點新穎的理論,沒有實實在在的東西是沒辦法說服他的。
“願聞其詳。”馬文才來了興趣了。
“十畝田就只能養活一戶人家,如果變成一畝田,自然就養不活,也正因爲這樣,逍遙堂的逍遙君才建起西盟。他這個西盟最大的好處就是強大自己,可以對他人進行掠奪,但是一旦沒東西可以掠奪了,那會是什麼情況?所以加入西盟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要治本從根子上修士要擺脫依靠靈氣修行的這條老路,建立金陵學宮就是從功德入手,更通過各修真堂以及各散修系的交流,也許我們就能想出一條新的路子。”
梁山這麼說就是首先要打消馬文才投靠逍遙君的心思,跟他混,只是最終混個大勢力而已,天地間沒有了靈氣,一切都是空的。
聽到這裡,馬文才有些心動。事實上,昨天晚上他聽梁山說就感覺到梁山的深意。
“你說的沒錯,那麼你想要我做什麼?”馬文才說道。
“既然你是大有來頭,那應該記得以前留下來的諸如寶庫之類的。”梁山露出極爲奸詐的一笑。
什麼?這傢伙居然打自己寶庫的主意,馬文才眉頭一下立起來。
“看來還真是有。”梁山嘻嘻一笑道,“修行法門、丹藥,天才地寶這些人都堆在一個人身上,能把一個人推多遠?其實作用實在有限得很,不如拿出來,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馬文才臉色發白。
“千金散盡還復來嘛。”梁山循循善誘。
馬文才把頭搖得撥浪鼓一般,道:“沒有。”
“馬文才!”梁山雙眼一瞪,道:“如果我跟別人說馬文才就是鼎鼎大名的刀皇轉世,他的十多個寶庫都記得在哪裡,隨時可以去拿,全天下的修士會怎樣做?”
“你?!”馬文才臉色頓時發青。
“我只要其中一個。”
馬文才有一種吐血的感覺,說了半天就是看上自己前世留下的寶庫,這傢伙果然心黑。他能修行這麼快,保不齊跟這也有關係。
梁山察言觀色,心中大喜,這傢伙果然藏有私房錢,一定想辦法讓他吐出來。
金陵學宮要想廣爲人知,對天下修士有吸引力,僅僅靠梁山從正清派獎勵獲得的資源還是不夠。
梁山知道不能再說下去,哈哈一笑道:“我自然不會逼迫去,要知道功德一事要心甘情願才行,若是強迫,萬分之一也不到,你自己好好想想,深夜打擾,見諒見諒。”說着,梁山擺了擺手,那意思說你不用起來相送之類的,轉身走了。
馬文才盯着那扇門,有一種馬上收拾包袱逃走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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