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趁着兒子不注意,示意了鄒晨出去,倆姊妹躲在屋外說悄悄話。
“小晨,我問你個事情。”美娘側過身從窗戶縫裡偷偷看兒子,發現他沒有四下找自己才放下心來。
“姐,啥事啊?你問唄。”鄒晨看着美娘圓潤的臉龐便知道大姐在沈家的日子過得極爲舒心。
“金蘭最近是不是在議親?”美娘低聲問道。
鄒晨疑惑的看了一眼美娘,“是啊,二嬸說的嗎?”
美娘猶豫了一下,“是這樣的,……我怎麼在柳林集都聽到金蘭的閒話了,說她嫁不出去,願意貼大筆的嫁妝去樑家。……”
鄒晨聽到這話猛的一挑眉,怒道:“是哪個混帳在嚼舌頭根?”
“你小聲點,讓金蘭聽見了!”美娘急忙噓了一下,又走回窗邊往裡看了看才又說道,“我聽到閒話的時候,讓我阿姑幫着查證了一下,這閒話,是從北地根傳出來的。樑家逢人便說,鄒家的乾女兒要嫁到自己家來了,說鄒家有錢有勢,不知道要貼多少嫁妝過來呢,……”
鄒晨聞聽此言狠狠的拍了一下柱子,大怒:“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他樑家就敢這樣胡言亂語了?敢這麼敗壞金蘭的名譽?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你和三嬸說一下,還是派個人去北地根打聽打聽,別萬一真的把金蘭嫁到這樣的人家去,到時可是害了金蘭一輩子。”美娘掏出手帕替鄒晨輕輕擦了擦手指。
“姐,謝謝你了!”鄒晨感謝的笑笑,“若是我們糊里糊塗的就把金蘭給許了人,到時卻是一個混蛋家,豈不是害了金蘭一輩子嗎?”
“瞧你說的?”美娘打了鄒晨一下,“我們是親姊妹。金蘭也是我妹子,我做姊姊的關心她也是應該的。”
“以後若是這烏翠再來,非把她打出去不可,鬧的什麼事啊?明明是他家看中了金蘭主動過來求娶的,怎麼一轉眼就變成金蘭賴上他家了?”鄒晨忿忿地說道。
“誰說不是呢……”美娘接了一句。
美娘和鄒晨回屋之後又悄悄的拉了柳氏和黃麗娘出去,將對鄒晨說過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柳氏和黃麗娘同樣是勃然大怒。
美娘便又說到,“眼下我手裡倒是有一個人選,說與三嬸嬸聽聽。這個人今年十八歲,姓王名啓字謙策。是我阿翁學館中的一個學生,家中略有薄田,勉強餬口。只因家中貧苦。拿不出娶婦的銀子來,所以一直空到如今。家中父母俱在,他大兄已成親,止剩下他。”
“既是大兄成了親,爲何不替他也成了?”黃麗娘問道。
美娘嘆了一口氣。“他大兄是一名秀才,家中爲了供他大兄讀書,已是家徒四壁。成親的聘禮還是四處借債得來,到現在還未還清。眼見得他又到了成親的年紀,……”
柳氏和黃麗娘聽了這個王家的情況一陣唏籲,這中了秀才卻連書都看不起的。大有人在。要不然別人怎麼會說窮酸秀才呢?好多秀才每日依靠着給別人潤筆過活,更有那些秀才每日在家裡務農,跟個農夫沒有什麼兩樣。
又想起剛剛分家那一年。想給幾個兒子買本書都買不起,四個人圍在一起看一本書,寫字也不捨得用毛筆,拿着一根樹枝削成毛筆狀在沙子堆上寫字。若不是有鄒晨教他們讀書開蒙,家裡哪會有現在的日子?想必和王家一樣。舉家之力供一個孩子讀書,然後剩下的便只能委屈他們了。
“那樑家的小郎君如何。我倒沒有見過,然而這個王謙策我卻是見過的,爲人恭謹,讀書又用功,我阿翁也是極爲喜歡他。原本,這個媒我阿姑是老早就想說給金蘭的,可是一來覺得男方家裡實在是太窮了,有些拿不出手,怕委屈了金蘭;二來金蘭還小着,可以再等等,說不定便遇到合適的呢。我阿姑一聽說有人給金蘭說的那樑家不怎麼好,就想到了這個,讓我趕緊的回家來和你們說說。”
黃麗娘拍拍美孃的手,感慨道:“你阿姑是我見過最明白不過的人了,當年小七……不說這事了,反正你阿姑的好咱家要記一輩子的。咱家是不圖那男方有多少錢,也不圖他將來有多大的出息,只求他能對金蘭好,一輩子小倆口恩恩愛愛的,咱就能放下心了。”柳氏聽了這話深表同意,又覺得這烏翠乃是烏倩的堂姊,說的這個媒卻成這個樣子,着實有些慚愧。
“這說媒爲啥要叫個說啊?便是沒有一次能成的,要是一說媒就得嫁,那咱大宋朝的小娘子們不知道要哭死多少了。你慚愧個什麼勁?烏翠來咱家的時候你和烏倩不是回柳家堡去了嗎,關你啥事啊?說起來啊,這個事怪我,我沒有使人多打聽幾遍!唉,……”黃麗娘安慰她道。
“等到明天咱就再派人過去北地根打聽打聽,看看這閒話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不能平白無故的讓金蘭受這個委屈。”柳氏氣呼呼的說道。
“這個自然!”黃麗娘不滿的說道。現在她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懦弱無能的黃麗娘了,而是司農知事的渾家,鄒家的當家主母,哪裡能允許自己的乾女兒被人在外面胡亂攀污。
與此同時,劉成和公孫季正和仇九坐在一起高聲談笑。
仇九依舊是和以前一樣,一身潑皮無賴的氣勢,“……陳六郎那鳥人居然敢對我大呼小叫的,他也不掂量掂量他有幾分斤兩?敢指揮我的人?讓我替他去找兩個行騙的行商?我呸,……”仇九一臉的鄙視,又看向在旁邊坐陪的兩個人,笑道,“他也不說給兄弟們幾兩銀子花花,若給點銀子,我還真就把你們賣了,哈哈……”
坐陪的兩人聽了之後哈哈大笑。“九哥若是賣了我們兄弟倆,記得把賣身的銀子給兄弟分一半,可不能獨吞……”這兩人赫然就是那兩個姓賈和甄的“行商”。
劉成和公孫季春風得意,不停的勸面前三人飲酒。
仇九趁那兩人小解之時,低聲問道:“此事,不會對小晨造成什麼影響吧?”
公孫季搖頭笑道,“這件事情,若真是我家兩位老爺做的,陳老宗長還能過去討個公道。可這事是我家小女郎做的,難道讓陳老宗長去找我家小女郎討公道嗎?他只有吃了這個啞巴虧。以後當做這事沒有發生。至於這兩位郎君,也莫擔憂,待他們回到江蘇之後天高皇帝遠。難道陳家還會派人往江蘇去不成?”
“九哥讓他們每隔一個月往你這裡寄一封信報個平安,過個一兩年的,風頭就過了。其實,我估摸着,哪怕就是這兩位郎君站在陳家宗長的面前。他也會裝做不認識的,哈哈哈……”
仇九聽了便點頭稱是,然後又與劉成和公孫季碰了一杯酒,“以後有事只管來尋我!咱們可是正兒八經的親戚,你們是我渾家的孃家人,這孃家人有令豈能不從?”
劉成和公孫季連忙站起來碰了這杯酒方敢喝下去。
陳家宗長坐在書房中聽着管家的回報。當聽到這兩位行商現在就在仇九的府中,劉成和公孫季同在一起之時。
笑着搖了搖頭,“他們啊。是生怕我不知道,從陳家大搖大擺的走到仇家,故意讓你們找到。也罷,那兩個行商既是他們的人,便任他們走吧。你們也不可難爲他們。”管家低下頭忙說記下了。
又將那兩位地契扔到書桌上,“你去把地契還給林家。該怎麼說。你知道吧?”
管家彎腰笑道:“小的自然是知道!”
陳家宗長唔了一下閉上眼睛養神,管家等了一會沒見有什麼吩咐,便悄無聲息的出門去了。
剛出了院門便看到陳琦的小廝敬哥躲在一顆樹後撅着腚在東張西望,他走過去擡起腿就往敬哥屁股上踹了一腳,罵道:“狗崽,你這偷偷摸摸的,是想攔道打劫還是想偷錢咋地?”
敬哥笑嘻嘻的拍了一下屁股,跟猴似的竄到他身前,諂媚道:“爺爺,您老是這是幹啥去?狗崽扶着您過去!”
“我呸!”管家笑罵,“少調沒教的,我往常是怎麼教你的?”說着又往他頭上彈了一下。
敬哥依舊笑嘻嘻的,“爺爺教的,狗崽都沒忘,這不是替我家二十四郎打探消息的嗎?”說着一雙手就往管家懷裡探去,管家佯裝擋了一下,露出兩份地契來。
管家往他手上啪的拍了一下,佯怒道:“動手動腳的做甚?我懷裡又沒放糖!好了,好了,你就在這裡探吧!我要去忙正事了。”說着擡腿就要走。
敬哥急忙做勢要扶着他,管家往他後腦勺上又拍了一巴掌,“滾一邊去,我這是去林家呢。再跟着我,小心你的屁股蛋子!”敬哥聽了之後,眼睛骨溜溜一轉,往爺爺的懷裡瞧了瞧,嘿嘿笑道:“爺爺,這是林家的地契?”
管家瞪了他一眼,將地契往懷裡塞了塞,“好好侍候二十四郎,以後有你的好處。”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敬哥嘿嘿一笑,摸了摸後腦勺,“還是爺爺知道疼狗崽!嗯,我得趕緊去找二十四郎去。”說完了這句話也一溜煙的跑了。
PS:
知道啥叫卡文不?我卡的好銷魂啊!是不是和我寫文的方式有關係?我講一件事情一般總是三四章的時間講完,故事情節直接用敘述體講,這樣雖然避免了水文,可是哪裡有這麼多的故事要發生啊?難道,我以後要學着別人一件事情講個十幾章?啊…………想跳樓,求陪我跳樓的人選!聽說跳樓以後會有新故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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