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來半年的議和,宋金之間總算是達成了初步和約。
這次和約對於金國有些丟人!
在過去,不論是同遼國作戰,同西夏作戰,還是同宋朝作戰,簽訂的和約中,金國都佔據了主動權,獲得土地、金錢、美女、尊嚴,可是這次卻是簽訂了苛刻的條約。
在領土上,丟掉了河南,山東一部;在尊嚴上,昔日被擒的一些宗室犯了回去,贖金僅僅是二十萬貫。
若是在過去,這樣苛刻丟掉條約,根本無法簽訂,金國上下都不答應。
可是如今,卻是形式不由人,在與宋朝長達九年的戰爭中,金軍軍事上取得了勝利,可是在戰略上,卻是徹底的輸了。沒有速戰速決的消滅宋軍,反而是被拉入了戰爭的泥潭中。
在這長達九年的戰爭中,有十幾萬金軍傷亡,佔據金軍主力一半之多。一些金軍將領,或是陣亡,或是老死,或是病逝。女真的男丁數量銳減,女真軍佔據金軍的比列大幅度下降。
尤其是三年前的北伐,更是給金軍帶來了滅頂之災。
宋朝海軍登陸遼東,三光政策,讓牧場毀滅了,讓田地荒蕪了,讓百姓死亡了,更是帶來恐懼的影子。過去,是草原民族去打草谷,如今卻是宋人海上登陸,打草谷。
金軍也想要反擊,只是反擊有些無力,在陸地上遭到了宋軍的頑強狙擊,此刻的宋軍戰鬥力已經不遜色金軍。同等數量對決,有一戰之力。想要重複過去那種。幾百騎兵掃蕩一個城池的戰列,再也不會出現了。
而宋軍卻是時常藉助,山東的臨海優勢,發起進攻,出擊幽雲,遼東,好似海盜一般襲擾。金軍的反擊,也止步於陸地反擊。到了海上,根本不是宋軍的對手。
金國也想要組建海軍,對宋朝實行反擊,只可惜海軍是吞金獸,燒錢太厲害了,原本缺錢的金國,根本玩不起。
金國也曾經組織起一些弱小的海軍。跟宋朝對決,只可惜很快被消滅了。
草原民族玩起騎兵還可以,玩起海軍,真的很差。
一次次軍事上的失利,讓金國上下嚐到了戰爭的苦果。
相比于軍事上的失利,經濟上的封鎖更爲恐怖。金國緊缺的糧食、鹽巴、布匹、茶葉等物資,根本無法運輸到金國,金國出現了一次次饑荒,讓原本動盪的局勢,變得更加混亂。不滿之聲漸漸起來。
金國漸漸有些撐不住了。
議和漸漸的有了市場!
爲了緩解局勢,國不得不退步。簽訂苛刻條約,以歸還土地,歸還二帝爲代價,打開邊境貿易,獲得一些緊缺物資。
一些金國議和派,甚至想要劃定宋金的國界線,只可惜被拒絕了。
而宋朝則是贏得了尊嚴,自從靖康之恥後,尊嚴淪喪,此刻救回了二帝,收復了一些領土,算是得到了一些可憐的尊嚴。雖然河南,山東等地,被打成了白地,需要大量物資去重建,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而這些功績,也加大了趙樸的威望。
…………
此議和中,秦檜表面上是議和的使臣,掌控議和事務,其實也只是提線木偶而已,一切議和協議,都是以趙樸臨別前的計劃爲框架;沒有趙樸的蓋印,所謂的議和未必能實行。
秦檜感到很是憋屈,一個堂堂的宰相,想着宰執天下,卻是淪爲了提線木偶,一旦與皇上違背,通通否決。
而在宋朝,淪爲提線木偶的,又何嘗是一個秦檜?
內閣和軍部,也多是提線木偶。
一些臣子想要反抗,擴大臣子權力,只可惜遭到了打擊,反抗很無力。
此刻,秦檜對這位皇帝陛下空前的不滿,沒有誰喜歡霸道的君主,這樣的君主不好糊弄,做起事來顧忌多;這樣的君手段高明,權力慾望大,臣子除了做印章,就是做提線木偶,權力受到制約。
伴君如伴虎,這樣的君王好似猛虎隨時噬人!
反而是宋徽宗、宋欽宗,則要好對付很多。
“趙樸,你對我不義,也休怪我不仁!”秦檜默默的念道,心中那一絲絲愧疚漸漸消失,化爲滔天的殺意。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而此時,隨着談判的結束,秦檜還有一個任務,便是將二帝接回去。
“宋徽宗老了,已經不頂事了;宋欽宗還年輕,倒是有幾分可能!”
在青州城下,秦檜靜靜的等待着遠方的車架,心中各個念頭,快速的閃動。
遠方的車架,正是從金國送回來的二帝,還有一些宗室成員。漸漸的車架近了,馬車停下,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下了馬車。這個老人容貌蒼老,垂垂老矣,眼神黯淡,一身白色的長袍,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正是宋徽宗。
此刻的宋徽宗,沒有風流倜儻,沒有才子氣息,有的只是衰敗之氣,似乎隨時要進入墳墓。
“微臣秦檜,拜見陛下!”秦檜立時跪倒在地,神色中滿是激動。
“你是誰?”宋徽宗沒有反應過來,問道。
“微臣秦檜!”
“原來是……你!”宋徽宗思考了許久,終於記憶起了秦檜的印象。
“卿家,我過得好苦呀!”
此時此刻,回到了故國,宋徽宗再也忍受不住,大哭了起來,神情中滿是哀傷。被俘虜的八年中,宋徽宗度日如年,過着豬狗一般的生活,幾次想死了,結果就是沒有自殺的勇氣,就這樣好似狗一樣活着。
也不知道,怎麼活了下來!
回想着過去,宋徽宗不堪回首。
“陛下,一切都會好的。回到了我大宋,一切都會好的!”秦檜不由的想到了當初迴歸的情形,也是這樣激動,也是這樣歡喜。
而此時,宋欽宗也下了馬車,神情有些悽然,也是嗚嗚的哭個不停。
哭了許久之後,淚水終於停止了下來。
將二帝接回城內,秦檜開始大擺筵席,慶祝兩位皇帝迴歸。
席間,原本哀傷的氣氛,漸漸活躍了起來!
宋徽宗問道:“不知十三子如何安排朕?”
“陛下,慎言!”秦檜心中一個個念頭閃過,口中卻老實的說道:“當今陛下,乃是不世之君,論及武功堪比秦皇漢武,論及文治堪比文景貞觀。如今皇上,深得人心,二位皇上已經遜位,切不可再以君位稱呼!”
宋徽宗心中閃過一絲不舒服。
宋欽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中生出了疙瘩。
“不知,當今皇上如何?”宋徽宗問道。
“當今皇上,雄才大略,乃是千古少有的明君。對內整頓武備,編練新軍,創建的八字軍,可媲美金軍精銳,多次與金軍騎兵野戰,不落下風;對內整頓財政,創立銀行,後是分發土地於士卒,獎勵武將;內政上,任用賢明,多提拔年輕之輩,多提拔卑微之人,文武齊備,已經有中興之勢……”說着去,秦檜將趙樸這些年的功績,大概的說了一遍,只是到了最後說道。
“只是陛下,太過好戰,兵者不祥呀!又好獨斷轉行,多與臣子違背!”
宋徽宗,宋欽宗點點頭,有些明白。
宴會之後,在一隊兵馬的護送下,向南方的杭州駛去。
公元1134年,在經歷了多番談判之後,被金軍擄走的二帝再次回到了大宋。
昔日間,被金國踐踏的尊嚴,一步步得到補償。
“兒臣,拜見父皇,拜見皇兄!”
看着眼前的兩個男子,儘管不願意,趙樸還是跪倒在地,向着兩位昔日的宋朝皇帝獻上大禮!
只是趙樸的膝蓋剛剛一動,還沒有跪下,就被急忙上前的宋徽宗宋欽宗二人上前扶住了。
“皇兒,苦來你了!”
“我兒,多謝你救得爲父脫困!”
兩個男子,臉上滿是謙遜,不敢承受趙樸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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