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氣瀰漫室內,繚繞不絕,朦朧一片。
“璇兒姑娘,你多大了?”
“十六!”
“比我小一歲!”
璇兒愣了下,素手搭在肩頭,並不掩飾胸前的圓潤,倒讓趙樸大飽眼福,“王爺在想什麼?”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璇兒不經意的撩着水花,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這個水桶就是爲兩個人設計,王爺不和璇兒一起洗浴,難道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王爺要是喜歡,亡羊補牢也是不晚。”
“過去,我也很喜歡這樣。曾經在汴梁時,我也遇到一個花魁夢香蘭,曾經在浴桶中,魚水之歡,佔有來她的貞潔,我也失去了第一次。後來我才知道,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這樣。她是個性子保守的女子,夢想着一個才子八擡大轎迎娶她,以莊重的方式,完成生命的第一次。結果,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在那個地方,那樣的場合,以輕佻的方式,失去了第一次!”
“煢煢白兔,東奔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舊。”璇兒嫣然一笑,繼續洗着身子,一寸寸的仔細,“那位姐姐真是幸福,王爺一定很疼她吧!”
“她一直想成爲我的妾室,只是爲了名聲,我只能是他她養在外邊,當作外室。”趙樸腦海中閃過那個恬靜的身影,感嘆道,“其實,遇到我,是她最大的悲劇。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她,金軍南下,也不知她過的好不好!璇兒姑娘有什麼打算?”
“我還有別的選擇?其實,像我這樣的女人,天生就已經註定結局。在我身上花了太多的本錢,自然想要連本帶利的收回來。自然是要待價而沽,我的處子之身當然要賣的貴些,以後破了身,也就跌了價,碰到王爺這樣的人,是璇兒的運氣。至少初次是,英俊的少年郎;若是運氣不好,碰到糟老頭子,那第一次就有些受苦了!”
水聲再次響了起來,璇兒又道:“第一次後,賺錢反倒不如以前容易,不過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等到璇兒年老色衰的時候,碰到個達官貴人,一時心好,說不定收爲小妾,過此一生,若是時運不濟,我想流落街頭也是有的。”
年老色衰,不是指上了三十,四十;而是過了最紅的時期,就算是年老色衰,那時可能僅僅二十三四,甚至更小。
趙樸知道她說的沒錯,這也是大多數青樓女子的宿命,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你們好像可以贖身?”趙樸又問,“嫁給喜歡的才子爲妾!”
“沒有爲媽媽賺下足夠的錢,後臺老闆是不會放我們離開的。我們這種人雖然看起來風光無限,日進斗金,賺到的錢卻只有少數落在我們口袋,再加上胭脂水粉消耗,能剩下的錢財實在寥寥無幾。可能十年時間,才能賺下贖身的錢,那時正是顏老色衰之時,失去利用價值時,纔會放我們離開。像那位夢姐姐,遇到王爺,年紀輕輕就離開青樓,真是好運!”
“畫龍畫虎難虎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到青樓的才子,在沒有得到你前,可能是甜言密語,掏心掏肺,可是一旦贖身,嫁入他家之後。運氣好,不過是受大婦的氣;運氣不好,則是被轉增給別人,或是乾脆賣了。”
趙樸聽着也替她難受,杜十孃的悲劇不是個別案例,而是普遍案列。
這時,趙樸心中忽然升起煩悶之感,這是來青樓喝花酒,是吃喝玩樂,本應該是歡快無比,怎麼說着說着跑題了,越說越是鬱悶,這時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你們固然悲苦,可還不是最苦的,有人比你們還苦?”
“願聞其詳?”
“如今,上次汴梁被圍困,糧食斷絕,多數親貴之家也只能是稀粥度日,勉強活着,而貧困之家多有餓死。而這次汴梁被圍困,又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趙樸幽幽道,“璇兒姑娘,身世飄零,孤苦無依,固然可悲。卻不知百年未有的大變,近在眼前,許多士大夫會爲了金錢,官位,捨棄名節;而一些讀書人則是認賊作父,爲虎作倀,淪爲金軍的爪牙。他們纔是最可悲的,可能活着,卻出賣了靈魂,氣節,淪爲千古罪人,罵名不斷!”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姑娘一生固然悲苦,但是至少笑過,至少歡快過,至少有人吹捧過,縱然是虛情假意,縱然是言不由衷,至少有過。有總比沒有強。姑娘一生固然悲苦,可是不必操心家國大事,哪怕是大宋滅亡,哪怕是九州傾覆,青樓依舊在。姑娘只是女子,只是青樓女子,即便是世界末日到了,也有大個子頂着。可我們就不同了,運氣好,可以成爲武掉天王,祖狄之流,死的悽然,可是至少爲國爲民;可是運氣差,則是淪爲石敬瑭之流,則是淪爲兒皇帝,遺臭萬年!”
“姑娘身世可悲,可是比起華夏沉淪,比起九州傾覆,微不足道!“
說道最後,趙樸的語氣平靜了下來。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璇兒笑了,“我只是一個商女,國家大事我不懂!”
趙樸笑了,“姑娘不懂不要緊,就怕那些士大夫也是看不懂,士大夫沉迷於風月,沉迷於空談,暖風薰得遊人醉,直把風月當戰場!”
“我朝養士百年,士大夫爲天下之主,本應該在大宋生死危亡的時刻,撐起天下危局,可是士大夫行嗎?三層士大夫,依舊沉迷在風月;三層士大夫,不屑政事,空談少謀;三層士大夫,認賊作父,名節盡數喪失;剩下一層茫然不知所措!”
“亂世之中,士大夫路在何方?”
趙樸憂心忡忡的道。
氣氛越發的沉悶,璇兒不由笑道:“王爺,只談風月,不論政事!”
“對,只談風月,不論政事!”趙樸笑了,看着水桶道,“這麼長時間,水桶中水也該涼了吧,別晾着。”
趙樸說着,從牀上扔過去一個麻布。
璇兒接在手中,道:“謝謝!”
說着,從浴桶中走出,她不着寸縷,青絲如瀑,明眸如月,肌膚如月光纖塵不染,秀眉帶着冷傲,容貌成熟中帶着美豔,酥胸豐滿翹挺,腰肢盈盈一握,秀髮散落開來,雙耳之上,戴着小巧的月牙玉墜,身上還滴滴答答的留着水。
也不在乎趙樸的眼神,就這樣拿着麻布擦拭起,身上的水珠。
趙樸看着,心中暗自稱讚,果然是美爆了。若是在穿上浴袍,那感覺就更好了。
恍然間,趙樸發覺大宋似乎沒有浴袍這一概念。若是有時間,不如製造出浴袍,也算是另一種創新吧!
在趙樸心思起伏的時刻,萱兒已經擦拭乾淨身上的水珠,向趙樸走來身子一扭,倒在了趙樸的懷中。暖玉溫香在懷中,趙樸立時間感到了下體變大,熱血沸騰,男人的慾望一點點被挑動來起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誘人犯罪的尤物,沒有人可以拒絕他的誘惑。
“王爺,佔有奴家吧!,第一次,請求憐惜!”璇兒溫聲細語道,好似陣陣魔咒,引動心中的惡魔。
“剛剛洗了澡,別受着涼!”說着,趙樸將璇兒抱在牀上,蓋上了暖和的被子。而趙樸順勢也一倒,躺在了另一邊。
這一刻,兩人躺在一張牀上。
趙樸隱約的感覺到,身旁的女子身體在發抖,似乎發冷,也似乎在擔憂。
“王爺,奴家服侍你更衣,入寢吧!”
“嗯!“
在身邊美人的服侍之下,香豔的場面開始了,房間中傳來陣陣歡愉之聲。當一切結束時,摟着身邊的美人,趙樸覺得一切都是夢幻。
“王爺,你有心事?”
“國事頹敗如此,可能今夜與你魚水之歡,明天就被金軍斬下頭顱!”
“王爺,吉人自有天象,必然會化險爲夷,佛祖會保佑你的!”
“我不信天,不信命,不信諸天神佛,只信手中的劍!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衆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趙樸說出了經典臺詞。
“王爺,你帶我走吧!”
“若是在汴梁,若我還是那位儀王,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府內的院落很多,可以留下一個給你;府內的錢也寬裕,可以給你生活。只是如今不行了!”趙樸道,“行軍打仗在外,不得隨意攜帶家眷,以免生出是非!”
“不過,你既然上了我的牀,就是我的女人,不得再讓別的男人碰了你!”趙樸的眼神中有些冷厲。
璇兒卻是有幾分欣喜,看來不用擔心被這位王爺,送於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