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廣闊而無主的土地,趙樸就是陣陣嫉妒。
在中國,農民因爲土地不足,到處起義暴亂,可謂是亂糟糟一片,每二三百年就要發生一次改朝換代。而每一次變亂,都是十不存一,接近上億的人口,拼殺下來,只剩下幾百萬了。
很多帝王,很多名臣,想要進行土地改革,壓制土地兼併,減少流民數量,可都失敗了。
而此時,歐洲則是列國交戰,廝殺不休,又有教廷壓迫,一直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此時的歐洲人口一直沒有超過一千萬,最爲主要的是歐洲物資缺乏,沒鐵,沒糧食,苦逼無比。
歐洲不得不通過戰爭,不斷廝殺,減少人口數量,緩解人口壓力。
而相比於中國的苦難,歐洲的悲催,美洲人民則是幸福多了。
在美洲有着大量可耕地,又有玉米、土豆等高產作物。這這裡,根本不會出現饑荒,不會出現農民暴動,只因爲這裡土地,太肥沃了,只要精心耕種,就不擔心吃不飽肚子。
美洲人民太幸福了,太安逸了。
可也正是因爲太安逸了,社會太穩定了,經歷了幾千年時間,還是停留在原始社會與奴隸社會的初級階段,國防力量太弱了,被輕易的滅絕了。
而美洲距離太遠來,隔着太平洋,以這個時代的航海技術,難度太大了。
而澳大利亞、東南亞,距離較近,可以更好開發
歐洲殖民時代,帶着赤裸裸的殺戮,滅絕了四億印第安人,燒殺搶掠,被後世詬病。
而宋朝不能採取這樣的殖民手段,這對儒家思想灌輸的士大夫而言,難以接受。卻可以採取,更加柔和,更加柔性的手段。
不必大規模屠殺,不必大規模搶掠。
可以教化。從根本上用儒家思想改造,變成漢人一部分。
文明開化,新的耕種方式,代替舊的耕種方式,新的習俗代替舊的習俗,將那些土著從原始的狀態帶出來。
淡化各族間仇恨,變爲一個和諧的整體,不是短期開發,而是長期佔領。
對殖民地各族,分化瓦解。各個擊破弱化強勢民族,對冥頑不靈者徹底消滅。
…………
一個月後,湖北傳來消息。
鐘相叛亂,徹底被剿滅,洞庭湖水寨被焚燒一空。被俘虜的流民數量達到三十萬之多,而被牽連的數量更多。
看似聲勢浩大,氣勢驚人的叛亂,在大軍出動,不足兩個月的時間,就徹底剿滅了。
若是算計上行軍時間,整個征戰時間更短。
而平叛的那些官兵也是受到了嘉獎、賞賜。而其他地區。一些散亂的流民叛亂,也是隨之平息。
朝廷霍霍刀光,顯示出了猙獰的一面!
而隨後,史浩、万俟卨等一些年輕的官員隨之被調入了京城,而原本爲武將的虞允文,轉爲文官。
稍後。一些年老的文臣隨之被擠出了內閣,放在一些不重要的位置,或是致仕。
新老交替,權力在更替。
有些人在忐忑不安,有些人在謀求新的後臺。該庭換面者不盡其數。
而這些,趙樸都沒有在乎。
這些都是小事,不值得太在乎!
這些天,趙樸沉迷在制定殖民政策的方略中,不斷的增刪,由計劃變成可實施方案。
而此時,在報紙上也是大肆宣傳者,宣傳者海外的富饒,而重點在講述海外有多少多少富饒土地,產量是多少,最爲重要的多數無主。可以隨意獲取。
連續幾個月,都是報道海外有富饒土地,不斷的輿論轟炸,不斷的炒作,其中不乏一些虛假信息。
而隨着輿論的炒作,整個杭州,乃至是附近的州縣都爲之震動了,一些小民也是爲之震驚。
江南之地,本身就比較開放,多有船隻行駛到海外,從海外拉回一船一船的珍奇異寶,然後賣下大量的錢財。
只是海外風險也不少,一場風暴襲擊而來,船隊就會出現顛覆,一個不慎,就是車毀人亡。
沒有膽子,根本不要想着去海外。
而沒有錢財,沒有本錢,也是不要想着到海外。
到海外發財,有好處的只是那些大官吏,大商人,而一般的升斗小民,根本獲取不到一絲好處。
可是隨着,這“無主土地”,“土地肥沃”,“收穫堪比上等田”,這些字眼的轟炸下,一下人爲之震驚了。
此時的江南,人地矛盾極爲緊張。
隨着土地兼併的發展,農民中有三分之二以上淪爲官府或地主的佃客,比例大大高於北宋。他們遭受着沉重的地租剝削,生活十分困苦。
賦稅繁苛 農民們還要向政府提供繁重的賦稅。爲應付戰爭需要,各種名目的臨時性雜稅、雜徭也紛至沓來,百姓苦不堪言。士大夫花天酒地,奢侈無度,對人民的剝削更加殘酷。除了舊有的二稅和身丁錢依例照徵外,南宋初年的諸多額外雜稅也成了固定稅收,並且新增了不少名目。
而在報紙上,報道,三年免稅,五年僅僅有三層稅,以後稅收穩定在三層。
稅率太低了,吸引了大量無土地的百姓,或是受着嚴酷盤剝的百姓。
一時之間,在底層百姓中掀起了陣陣巨浪。
這也是趙樸的謀劃之一。
在宋朝,想要打土豪分田地,太困難了;想要減租減稅,也太困難了。
即便是,趙樸頂住壓力,進行一些有利於貧困百姓的土地政策,也會被下層的官吏,扭曲改變,好政策變成壞政策。
於是,乾脆不變革土地政策,而是用市場規律,調節土地政策。
此時農民租稅高,很大原因,就是人多地少,處在賣方市場;若是將一部分百姓移民到海外,使內地人口數量減少,耕地的百姓減少,地主不得不降低地租,用來吸引百姓。
…………
此時,在一座府邸中,李綱一臉的沒落,心情極度差。
當今皇上,算是聖君,即便是看着不順眼,也不會打殺砍殺,也不會貶職流放,頂多是調離,好似菩薩一般供奉着。
此刻,李綱沒有了丞相的職位,而得到了一個太師的職位,算是補償吧!
只可惜,皇上還沒有子嗣,自然沒有太子,所謂的太師,有名無實!
此刻,李綱算是退休了!
只是,想着不久前,皇上召見時說得話,李綱就明白。他跟不上皇上的節奏,顯得有些廢物,只能是退位讓賢,讓給精明強幹的後輩。
只是,心中隱約有些不甘。
金國還沒有滅了,他豈能退休!
“拜見太師!”
此時,一個少年打扮的讀書人拜見道,此人正是虞允文。
李綱是退下了,而虞允文卻是上了起來。
之前,虞允文是四品武將,而此時卻是五品文官,看起來似乎官位降低了。
可是由武轉文,在皇上心中地位,卻是無形中提升了許多。
官位品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簡在帝心。
在最近提拔的諸多年前官員中,多數是外來的,屬於火線提拔。多數是老臣不行了,讓這些年輕臣子頂替,更多是湊數,彌補職位空缺。
而這位卻是皇上的心腹,從襄陽激戰,到如今五年多時間,由一個微末小人物,升爲了新星。
“彬父,最近可好!”李綱親切問道。
“多謝太師,關心!”虞允文道。
接着,桌子擺上,菜餚送上,美酒送上,推杯換盞間,李綱開開始問着瑣碎的事情,好似一個前輩在關懷晚輩。
而虞允文也是巧妙的應對着,氣氛很是熱烈。
“陛下,下定了決心,要拓展海外嗎?”李綱問道。
虞允文道:“拓展海外,致命擴張,已經是我朝百年國策。除非大宋滅亡,不然此策將繼續推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