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走廊,昏暗的燈光。依稀從哪裡傳來的腳步聲漸漸走近,又慢慢走遠。
聖芒戈最高層的病房內有一位對整個魔法界都至關重要的人物,他在這裡住院,而且逐漸衰弱下去。
院長曾在最信任的副院長面前灑淚道:“……大約只有半年的生命了。”
副院長這邊陪着他流完淚,走出院長室不到一個小時,這句話就傳遍了聖芒戈。當然,魔法部部長的辦公室也在最短的時間裡得到了消息。
很難形容當斯克林傑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表情,作爲一位臨危受命的魔法部部長,他不像福吉那樣平庸,但也不如福吉那樣靈活。
鄧不利多,他就是一個時代。這是沒有人可以否認的。
有人認爲他奸滑、狡詐,有人認爲他慈悲、善良。有人恨他入骨,有人願意爲了他的信念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和信仰。
他的身上有污水,也有光輝。
但任何人都無法抵抗時間的魔力,或許有人曾經嘗試過與它抗爭,但無一例外都遭遇到了最慘痛的失敗。
斯克林傑唯有嘆息,他可以開心大笑,因爲一個比他更有號召力的人快要死了。他也可以悲痛萬分,因爲一個有力的盟友就要離開了。
當魔法部長站在窗前向外望時,腦海中只是浮現出一個看起來很迫切,很重要,其實又十分無聊的問題:鄧不利多發在預言家日報上的訃告要找誰來執筆呢?因爲他並不打算自己寫這篇文章,他已經可以預想到,在鄧不利多去世之後,那些如逐臭而來的人會迫不及待的用他的名字和事蹟賺錢,如果他爲鄧不利多撰寫的訃告被一併拿來用的話,他這個魔法部長的名聲只怕也完了。
他並不會寄希望於一個活了一百多年的男人還能幹淨的像嬰兒一樣,更何況那些捕風捉影的人是絕對不會按照良心說話的。
但這件事並不是那麼着急的,斯克林傑這樣想。不是還有半年的嗎?
寧靜的深夜,烏沉沉的雲遮住了天空中所有的光明,星星和月亮都藏了起來。
聖芒戈的值班醫生正在看一本驚心動魄的偵探小說,說述一位遭人陷害的傲羅在性感美女記者的幫助下推翻一個隱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巫師部落後,帶着大筆黃金回到倫敦,再將仇人繩之以法的故事。他讀得津津有味。
一個人影快速的從他的窗前閃過,他遲鈍的回神,驚慌的站起來探頭向窗外看。
什麼也沒有。
他鬆了口氣,暗咒一聲,關緊窗,拉上窗簾,裹緊毛毯縮在沙發中,繼續看手中的小說。
一道人影如幽靈般慢慢攀上樓,他接近了一間病房,房門無聲的滑開,他走進去,在裡面的臥室的牀上躺着一個乾癟的老頭子,他的呼吸聲極大,像破舊的風箱,讓人擔心他會不會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噎死拉倒。
老頭好像在睡夢中被口水嗆倒了,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慢騰騰的翻身半坐起,靠在牀上,撕心裂肺的咳出一口痰。
他喘均氣,露出一個微笑來,對着面前不請自來的人影說:“……西弗勒斯,我的孩子,你來了。”
斯內普從他開始咳嗽起就緊皺起眉,看到他居然當着他的面吐痰,簡直噁心的要給他一個阿瓦達。當然,這是他今天來的目的,但在話沒說完之前,他還不會下手。
“……我記得,你好像沒結過婚吧,阿不思。你是在提醒我,可能有一個流着你的血的小混蛋流落在外嗎?不過按照你的年齡來推斷,他現在差不多快八十歲了,你需要在嚥氣前見他一面嗎?”斯內普冷笑着說。
鄧不利多倒氣般呵呵笑了,他無力的靠在枕頭上,好像連把頭擡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不、不、不,西弗勒斯,孩子是一種恩賜,但我並沒有這樣的運氣去得到這種恩賜。或許下輩子……”他喘着粗氣說。
斯內普把魔杖對準這個老頭,冰冷的問道:“……還有話要說嗎?”
鄧不利多好像沒看到指着自己的魔杖,他費勁的撐開眼皮,努力看清斯內普,問道:“……你是怎麼調開小天狼星他們的?”
斯內普乾笑兩聲,說:“怎麼了?怕我殺了他們?”
鄧不利多緩慢搖頭,說:“不,西弗勒斯,你不會殺了小天狼星的,對嗎?我瞭解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用什麼辦法調開了他們,你知道,現在你還不能暴露。你讓德拉科去的嗎?”
斯內普說:“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那個人給了德拉科別的任務,連我都不知道的任務。所以他今天晚上不在這裡。”
鄧不利多點點頭,說:“明白了,那麼你不會告訴我了,對嗎?你會讓一個老人帶着疑問離開這個殘酷的世界,對嗎?”
斯內普咬牙道:“阿不思,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配得上殘酷這個詞,那麼只有你。不會有別人。”
鄧不利多鬆了口氣,說:“我能相信你,對吧?西弗勒斯,你是一個誠實的孩子。而我一直都知道。”
斯內普木然的說:“而你總是到最後才說出來。”
鄧不利多癱在牀上,漸漸向下滑,他仰倒在牀鋪上,被子歪斜的蓋在他的身上,他舉起那隻枯黑的手看,上面的戒指已經取下來了,他已經將戒指做爲遺產的一部分交給了魔法部,請他們代爲保管。
但他看着自己的手,卻好像戒指仍然戴在他的手指上一樣。他的表情絲毫沒有恐懼或後悔,反而充滿了懷念,好像回憶起了曾經的幸福時光。
他喃喃道:“……你要告訴哈利,要指引他走向正確的道路,要引導他消滅魂器。我留給他的東西,他要好好使用。”
斯內普冷笑:“對,我會好好引導他去死的。”
鄧不利多沒有在意斯內普的話,他輕鬆的笑着說:“西弗勒斯,死亡並不恐怖,它是非常溫柔的,就像盛開在黑暗中的花朵,當你親吻那嬌嫩的花瓣時,你只會感覺到幸福。”
斯內普咄咄逼人:“對於像你這種活到一百二十歲的老頭子來說,死亡當然不恐怖,但不要以爲所有人都像你這個活屍一樣等待死亡。對那些仍然鮮活的生命來說,死亡是他們最悲慘的下場。”
鄧不利多露出了悲傷的表情:“……我並不願意,我一直在避免發生……”他看向並不願意看着他的斯內普,說:“西弗勒斯,有時人們只能接受現實,而有時現實就是一場笑話。”
斯內普冰冷的說:“……只是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鄧不利多微笑着看着斯內普,他此時的笑容堪稱慈祥:“西弗勒斯,我知道你會看着他的。”
斯內普扯着嘴角露出一個笑來:“真是感謝你的信任。”他舉起魔杖說:“準備好了嗎?”
鄧不利多嘆息道:“西弗勒斯,最後的機會,爲什麼不讓我們多聊一會呢?”
斯內普收起魔杖轉身出門:“或許我可以明天再來,今天你可以說一整晚,對着鏡子。”
鄧不利多求饒道:“好吧、好吧,如果你不想多聊一會兒的話,給我一個痛快吧。”
斯內普再次舉起魔杖,冷笑道:“對,不用着急,或許很快你就可以在那個世界與你細心教養的救世主見面了,我保證。”
鄧不利多睜開眼睛,古怪的看着斯內普:“哦,我很意外。很快?魂器還剩下幾個?”
他不等斯內普回答,就一個個查起來:“日記本在哈利六年級時被他毀了,在這之前我毀掉了戒指,付出了一隻手的代價。然後我跟哈利去找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這就是我躺在這裡的原因,很顯然我們失敗了。幾個星期前,你送來的意外燒掉的拉文克勞的智慧之冠。這是我們已知的四個,毀掉了三個。”
斯內普冷笑:“已知的是五個。”
鄧不利多銳利的瞪着他,說:“西弗勒斯,你有事瞞着我,對嗎?”
斯內普恍然大悟,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說:“這是我今年收到我聖誕節禮物,一個非常體貼的人。”他遞給鄧不利多。
鄧不利多用顫抖的手打開胡亂裹上的包裝袋,好像曾經拆包裝的人並不喜歡這個粗糙的禮物。在明顯馬虎潦草隨便拿來的包裝袋內是一個不知從哪裡撿來的紙盒,而安靜的躺在紙盒內的卻是一個金光璀璨華麗非凡的黃金掛盒。
當鄧不利多看到掛盒上顯眼的斯萊特林蛇的標誌時,他頓時感覺喘不過氣了。
斯內普看着鄧不利多,由着他感動了一會兒後涼涼的說:“隨這份禮物送來的還有一封信,你要不要看一看呢?”說着,不等鄧不利多回答就把一張髒污的羊皮紙扔到他的面前。
鄧不利多根本不在乎這到底是羊皮紙還是臭襪子,他帶着狂喜打開這張揉皺的羊皮紙,一目十行的把上面帶着強烈的不滿和憤慨的文章讀了一遍後,掩卷嘆息。
斯內普挑眉問:“你會照這信上的做嗎?”
鄧不利多猛然回神,說:“當然、當然,我立刻寫信。”他好像突然有了力氣,坐直身從牀頭櫃裡拿出一卷羊皮紙,洋洋灑灑寫了一封信,卷好信紙抽出魔杖,點了一下後,信就不見了,它會立刻出現在麥格教授的牀頭。
鄧不利多嘆息道:“……雷古勒斯,我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有這樣的勇氣。他是一個真正的勇士,一個不爲人知的英雄。”他再次展開那封信,邊看邊說:“……這是克利切寫的吧?”
斯內普驚訝道:“……我可真意外你居然能看出來。不過在信中帶出自稱,小精靈的大腦的確不能讓人抱有太大希望。”
鄧不利多失笑,看着信中隔數行就有一句“克利切的主人雷古勒斯先生!”無奈搖頭,除了把雷古勒斯·布萊克除掉掛墜盒的前因後果交代清楚以外,通篇都是對小天狼星和他們這羣膽敢玷污布萊克老宅的傢伙的控訴和侮辱,要想找不出這封信的主人還真難。
鄧不利多問道:“它有什麼願望嗎?我是說,這隻小精靈。”
斯內普突然露出一個可以稱得上是極度得意快活的笑,說:“哦,你會滿足它的願望嗎?這樣一個卑賤的生靈。”
鄧不利多嘆氣,雖然知道後面的話可能他並不會太喜歡,不過他仍然說:“當然,英雄應該得到獎勵。它有願望,對嗎?”
斯內普慢條斯理的說:“對,它的確有一個願望。它想換個主人,它不打算再服侍小天狼星了,甚至小天狼星的子孫後代它都不打算服侍了。”
鄧不利多瞭解的點頭:“它有人選了嗎?它想到哪個巫師貴族家庭去?”他開始考慮哪一個巫師家庭會是克利切渴望去的,馬爾福?這個倒不壞。
斯內普好像故意想嚇鄧不利多一跳似的說:“它說它願意服侍金妮·韋斯理。”
鄧不利多愣了一下,倒是覺得克利切的這個選擇有些古怪,不過這當然比馬爾福好:“韋斯理家嗎?當然可以。或許韋斯理夫人在克里莫廣場十二號居住時跟克利切相處的不錯。一個純血巫師家庭當然有資格擁有一隻家養小精靈,我立刻給小天狼星寫信。”
斯內普等到鄧不利多寫信寫到一半時,指着他的信說:“你寫錯了,克利切要服侍的是金妮·韋斯理,而不是韋斯理家族。”
鄧不利多第一次反應遲鈍,他認真看了斯內普一眼,卻只能從他的眼中看到得意,他決定不發問,寫完這封信,然後點了一下,信再次消失了,它會在下一刻出現在小天狼星的牀頭。
鄧不利多送走這封信後鬆了口氣,慢慢靠回牀頭,他疲憊但欣喜的說:“這樣……就只剩下兩個了,真的太好了……”
斯內普把玩着手中的魔杖,說:“你想知道今天晚上我是怎麼調開小天狼星和盧平的嗎?”
鄧不利多看着他:“你願意告訴我了?”
斯內普舉着魔杖指着鄧不利多說:“我什麼也沒做。今天晚上,小天狼星帶着他的教子和老情人還有穆迪準備闖入古靈閣。”
鄧不利多猛然坐起來,剛想發問,斯內普的魔杖頭已經射出一道刺目的綠光,在他捂住胸口倒下時,斯內普的聲音恰好傳來。
“……據說赫夫帕夫的金盃,就在那裡。”
鄧不利多重重倒在牀上,斯內普站在他面前,看着這個捂住胸口面目猙獰的老頭子。
他觀察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樣子足以取信於人了,繞着病牀轉了一圈後,他忍不住拿魔杖戳戳鄧不利多。
他小心翼翼的說:“……能聽見嗎?你好?”
鄧不利多沒有回答。
斯內普突然覺得十分痛快,他已經無數次設想過將阿瓦達射進這個老頭的身體內,讓他痛苦的死一百遍。
他擡腳踢了鄧不利多一下,看着他軟軟的從一邊歪向另一邊。
他忍不住笑起來,又欣賞了一會兒這難得的美景,看看時間,他無奈搖頭說:“好吧,希望他們能快點發現你,不然你這個樣子可是不會太舒服了。”
最後欣賞了一下,把這副畫面牢牢記在心底,斯內普覺得未來的五十年內他都不需要聖誕禮物了。
隨着斯內普的身影自聖芒戈遁走,半小時後,前來巡房的醫生推開這扇病房門,然後,刺耳的尖叫聲傳遍整個聖芒戈。魔法部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斯克林傑被超過一百封吼叫信從牀上叫了起來,而隨後趕來的傲羅們在聖芒戈走廊的畫像的口中很快拼出了疑犯的模樣。緊接着從古靈閣傳來有人搶銀行的消息,另一批傲羅趕去,得知有一個食死徒的金庫被打開,有東西被盜走。
滿載而歸的小天狼星等人還來不及慶祝他們的勝利,就聽到了鄧不利多被暗殺的消息,克里莫廣場十二號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
呼哧呼哧,阿不福思·鄧不利多扛着一袋像豬肉的東西奔回他的小酒吧,衝進屋後緊緊鎖上門,他把這又沉又重的袋子扔到沙發上。
袋子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阿不福思長出一口氣,活動一下僵酸的脖子和手臂,走到酒吧櫃檯後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的蜂蜜酒,滿足的喝了一大口後,才跑去給那個袋子解開。
阿不思·鄧不利多頭朝下對他的弟弟說:“……阿不福思,扶我起來。”
阿不福思看到哥哥這個樣子,不滿道:“你總是要時刻表現出與衆不同的一面,難道這就這麼重要?”
被重新扶正放到沙發上的阿不思長出一口氣,欣慰道:“……從聖芒戈出來你就是顛倒着扛我的,我還以爲會就這樣去見梅林。”
阿不福思沒有聽到這句話,他去擦桌子了。
阿不思等了一會兒,見弟弟不來理自己,清了清嗓子友好的說:“阿不福思,我親愛的弟弟,你能先把我鬆開嗎?我覺得這些桌子夠乾淨的了。”
阿不福思扔下抹布,不滿的走過來說:“總是要別人幫你做一些你明明可以自己做的事,總是這樣。難道你就那麼忙?還是你只願意去做那些所謂的大事?”
阿不思終於被放開了,他友好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露出一個善良的微笑說:“你知道,阿不福思,主要是因爲我的雙手被綁在背後了,不然我很願意自己解開繩子的。你要繼續去擦桌子嗎?”
阿不福思憤怒道:“對你來說,我就只能解一解繩子對不對?還是說一條繩子就能難住偉大的鄧不利多,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獲得者,威森加摩首席法師?哈!不會有人相信的!人們只會認爲我在說謊!他們會說,阿不福思,你只是在嫉妒你的哥哥!”
阿不思揮着雙手半天沒能插上一句話,他無奈的聽着自己的弟弟對自己的埋怨。
阿不福思憤怒的轉身走開,又憤怒的回來,指着阿不思歪歪扭扭的鼻子說:“然後!在我辛苦半夜將你從倫敦扛回來後!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在半夜叫我去擦桌子?”他轉了一圈找到剛纔扔在地上的抹布,惡狠狠的扔到阿不思的臉上,說:“去自己擦你的桌子吧!偉大的阿不思!我要去睡覺了!”
伴隨着他怒氣衝衝的腳步聲沿着樓梯向上慢慢消失,阿不思從臉上拿下抹布,不知曾經用來擦過什麼,居然會粘在臉上。
他茫然的看着黑洞洞的酒館,小心翼翼的叫道:“……那個,阿不福思,你可以帶我進客房嗎?你知道,我還沒法動呢……”
一隻鞋子響亮的扔到他頭頂上的地板上,然後是另一隻,接着是阿不福思憤怒的聲音:“然後你還要我給你鋪牀!是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個道理你五歲時就應該知道了!不要在我家擺你校長的架子!”
鄧不利多委屈的不敢再吭聲了,直到第二天阿不福思準備開門時才發現他在酒館裡坐了一夜。
嚇了一大跳的阿不福思粗魯的推醒了阿不思,奇怪的看着他問道:“……你怎麼會在我家?!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阿不思的笑還沒擺出來就被問愣了,他結巴道:“昨、昨天晚上你帶我來的……”
阿不福思打斷他的話,氣哼哼的說:“我還要做生意呢!你什麼時候也不管別人方便不方便,只顧着你的那些大事!”
阿不思快速的說:“聽着,阿不福思,如果能給我一張牀讓我睡一覺,我將感激不盡。”
阿不福思兇惡的看着他,說:“我當然會給你一張牀的,我還會好好藏着你,這是我答應你的朋友們的。”
阿不思立刻鬆了口氣,驚喜道:“謝天謝地!你想起來了?”
阿不福思力大無窮的將乾瘦的阿不思扛到二樓,推開間客房把他扔到牀上,拉過張毯子兜頭蓋住他。
阿不思連忙把毯子拉到下巴免得呼吸不暢,他看到阿不福思已經走出去,連忙喊道:“阿不福思!請給我一碗湯!我從昨天就沒吃飯了!”然後他聽到門被鎖上的聲音,很明顯阿不福思沒聽到他的話。
聽着阿不福思的腳步聲慢慢下樓,他無力的倒在枕上,懷疑在下一回阿不福思想起來自己以前,他會不會變成一具乾屍。
回到樓下的阿不福思掏出一個小像框,裡面有一個歲大的少女正在甜美的微笑着,在她的身後是一個慈祥的婦人。
阿不福思摸着畫像,笑嘻嘻的說:“媽媽,阿利安娜,阿不思回來了,我會好好招待他的,你們也會喜歡吧?”
畫像中的母女露出一模一樣的微笑,好像正在贊同他的話。小女孩嬌聲道:“哥哥,不要放過他!誰讓他膽敢離開家這麼久呢?他都快忘了我們了!”
阿不福思看着小女孩疼愛的笑着說:“好,阿利安娜,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好不好?”
婦人苦笑道:“不要太過份,他到底是你們的哥哥。”
畫像中的小女孩露出狡黠的笑,抱着媽媽說:“當然,我聽媽媽的話。”然後背過身對着阿不福思豎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
阿不福思看着妹妹,跟着她的手勢噓了一聲,好像在陪她玩。
婦人無奈的笑着說:“好吧,要記得適可而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