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的刮,所有人都躲地房間裡不肯出去,現在還是十月末,卻在兩天前氣溫驟降。最近的一個月裡巫師界的氣氛說不上太好,預言家日報已經成爲了八卦舊聞的天堂,每天幾乎沒有新的報道出來,似乎魔法部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悶嘴的葫蘆,什麼都不肯說了。新的魔法部斯克林傑只會在預言家日報的頭版上面他的正面大照片上嚴肅的說:“請各位不要慌張,事情仍在我們的控制範圍之內。”
我想已經沒有人願意相信他的話了。
自從上一次在有求必應室的門前看到穿着隱形衣的金妮後,後來我又在活點地圖上見過她四五次,似乎總是在深夜裡,她會出現在那裡,最近的一次,她進去了,而馬上她就用雙面鏡聯絡了我。
“晚上,陪我去有求必應室。”從雙面鏡中看,她的臉色十分不好,幾乎是青灰色的,一臉病態的亢奮。她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就合上了鏡子。
我想了想,當天晚上還是去了。我們在晚餐後約在樓梯口見面,她拉着我躲在走廊下方的小櫃子中直到息燈,然後她拿出了隱形衣,跟我一起躲在裡面後,我們溜到了有求必應室的門前。
在門前轉了三圈,出現了一扇一點也不起眼的舊門,門上的漆一片斑駁,都快掉光了,看起來就像城堡裡那些經年無人使用的舊教室。
她拉着我推開門進去,一進去我回身立刻緊緊關上門,舉着魔杖在這個如大禮堂般廣大卻如垃圾場般雜亂的大房間中喝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聞!非禮勿言!”
一層光波如海浪般自我的魔杖緩緩向外蕩去,如此三遍,遍佈了整個房間。
金妮古怪的看着我這樣動作,等我收起魔杖後才問:“你在幹什麼?”
我惡狠狠的瞪着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打開活點地圖給她看,結果上面果然顯示出等在外面的人已經上升到四人!波特三人組和扎比尼都等在外面。
金妮幾乎沒把眼珠子瞪出來,抓過活點地圖看起來。
我等她看起來似乎冷靜些了才冷笑着說:“你還以爲自己的行動十分隱秘吧?我想這隱形衣是你從波特那裡借的吧?這傢伙正在追你可能給得還算痛快吧?你就不想想他難道不會因爲擔心或好奇而跟在你後面嗎?如果他知道了那羅恩和格蘭傑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吧?至於扎比尼,他從上個學期就一直跟在你後面了,我想他早就有辦法監視你的行動了。”
金妮疲憊的臉上顯出了一絲惱怒,我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現在想做什麼,不過你真的太魯莽了。”
她突然憤怒的大叫起來:“你讓我怎麼辦?讓我怎麼辦?!”
我看着她如困獸般在原地轉圈:“我花了整整六年時間都沒能把韋斯理一家從鳳凰社的詛咒中拉出來!!整整六年!!”
她悲憤的哭喊着:“我沒有一點辦法!難道要我告訴他們波特其實是由鄧不利多養大來特地在最後送給伏地魔殺的嗎?難道要我告訴他們其實最後的戰爭中只是一場發生在霍格沃茲的混戰,而事實上沒有他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只要由波特殺了伏地魔,那些食死徒、陰屍、狼人還有背叛的魔法部都會束手就縛一切都不用擔心嗎?他們肯相信嗎?”
她蹲在原地嚎啕大哭起來。
我坐在旁邊一個缺了半條的椅子上等她哭夠,她一定已經忍耐了很久了。
其實哈利·波特只是一個童話般的故事,做爲一個旁觀者去看的時候是不會覺得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的,但當我們真的身在其中,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金妮抽噎着說:“我、我覺得我哥哥的死就是一個笑話。”
很多人的死都是一個笑話。
她掛着滿臉的淚冷笑着說:“弗雷德是被天知道是天花板還是木頭之類的東西砸死的,他不是爲了什麼任務去死的,也不是爲了什麼計劃去死的,他、他是意外死的。而最後、最後只需要波特舉着魔杖對着伏地魔來一句除你武器他就死了,伏地魔居然是被自己魔杖裡反射回去的阿瓦達弄死的。”
她有些呆滯的看着我,古怪的說:“你知道嗎?貝比,我覺得我的家人的活在這裡就是一個笑話。他們的生命根本不重要,沒有人在乎。”
而你在乎。
我看着似乎有些着魔的金妮這樣想。
她長出一口氣站起來說:“他們堅持,無比的堅持要加入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我阻止不了他們,那麼最少我可以縮短它。”
她看着我冰冷的說:“反正只要在最後把波特送到伏地魔面前就行了,根本不必發生什麼大戰來烘托氣氛。”
她甩動魔杖說:“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想過要主動跟這件事扯上關係,我只希望我的家人離這件事越來越遠,沒有任何人會把他們當成預計的戰鬥力或支持者。可是我失敗了,那麼這次我不會讓任何人機會阻止我。”
她開始在這個巨大的房間中翻找起來,我跟在她身後問她:“那麼你是打算在大戰發生之前先毀掉那六件魂器嗎?”
她扭曲的笑了下說:“對,這樣不必等到大戰暴發,波特就會被鄧不利多送到伏地魔面前去受死了。這樣就不會有戰爭暴發了。”
必須要承認的是這個辦法還是有些吸引我的,能夠更快的解決這件事當然好。
金妮拿出了一張似乎是從書中撕下的畫像,她指給我看,那圖中的女子面容溫婉,略有些嚴肅清高,她的頭上戴着一頂有些粗糙的冠冕。我認清後開始跟金妮一人一邊搜索那頂頭冠。
五個小時後,我們找到了,而此時已經接近早上六點,早上九點第一節課,所以時間還是很充足的。
金妮和我同時舉起了魔杖指着那頂陳舊的拉文克勞智慧之冠,我們兩人同時一怔。
她驚訝的問:“你也會?”
我差點反問她,結果兩人相視而笑。
能夠破壞魂器的唯一的一個咒語:魔鬼火焰,在不用去取得格蘭芬多的寶劍和蛇怪的毒牙的時候它顯得更加有用。
我收回魔杖,比了個手勢對金妮說:“由你來吧。”
金妮僵硬的笑了笑,眼睛發亮,她舉起魔杖指着那個半掛在假人頭頂的假髮上的冠冕念道:“魔鬼火焰!”
一道桔色的火苗在射出魔杖的同時陡然變得巨大!!像有生命一般撲向那半歪在垃圾堆中靠在牆壁上的假人,頓時周圍的一切都燃燒起來了!
我立刻用魔杖指着自己和金妮站的這一塊地方大聲喊道:“千里冰封!!”
但這個咒語很明顯沒有魔鬼火焰厲害。
我拉着金妮大喊:“停下它!!”
金妮卻拉着我向外跑,她眼睜睜看着有求必應屋燒起來,惡狠狠的說:“我要毀了這裡!!我要讓他們再也不能利用這裡!”
我拖着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金妮深刻的憎恨着代表着給了波特和鄧不利多幫助的這間有求必應屋。
六年的掙扎和痛苦,她所企圖去救的是一羣不肯相信她,反對、責怪、辱罵她的人。
金妮看着眼前越燒越大的火狂笑起來,笑中帶淚。
我後悔沒有早些發現,越臨近第七年金妮的壓力越大。
一個可笑的戰爭,家人無辜的犧牲,所有人的不理解,她所不能宣之於口的痛苦和所知道的一切。
她對着瘋狂肆虐的火焰哭喊:“去死吧!巫師!!”
我舉起魔杖指着魔鬼火焰大聲喊道:“洪水濤天!!”
四周突然涌出無盡的水浪,一撲打向已經快要燒到整個房間的火焰,房間裡突然涌出無盡的蒸汽,炙得人喉嚨都要起泡。
我立刻施咒保證我們兩人都能擁有足夠呼吸的清涼空氣。
金妮似乎被這突出其來的水嚇回了神,我兇惡的抓住她使勁搖晃喊道:“如果你不想變成一隻煮青蛙的話!!讓咒語停下來!!”
我抓住她的領子對着她的臉大聲喊道:“我還沒活夠呢!!”
等我把她推回去時,她終於舉起手中的魔杖了,魔鬼火焰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一樣,瞬間就不見了,於是整個房間泡在滾燙的熱水中。
一個簡單的咒語就能讓我們的腳站在滾水中而不會被燙傷,房間像一個半開的鍋,很多東西都浮在齊膝深的水中,半邊天花板和大部分的牆壁都是焦黑的,而被燒掉的東西也不少,似乎有一多半不名來歷的各種書籍小東西木頭架子壞掉的桌椅板凳和牀都已經化爲了灰燼。
我和金妮淌着水艱難的跋涉到那個戴着冠冕的假人那裡去,在結果那裡都燒沒了,可能做爲魔鬼火焰最直接的受力點,這裡被燒得最徹底。
我舉起魔杖說:“燈火輝煌。”頓時整間房間亮得像白晝。
金妮早就把魔杖收起來開始在齊膝深的水裡摸起來,我隨後也挽起袖子開始摸。那個智慧之冠就是真的被破壞了也不會被燒沒了,沒看到實物的屍體還是不能讓人放心。
摸着摸着,我突然把金妮拉起來,指給她看,在離我們大約一米遠的左邊的水面慢慢浮起了一股像黑色的油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讓人厭惡。
我拉着金妮後退,結果它居然像無窮無盡一樣越來越多。
就算能猜到那是什麼也讓人毛骨悚然。
我咬牙拉着金妮艱難的跑回門口,回頭看那黑色的油般的東西竟然已經漫延到了我們的身後。
我和金妮合力推開門,卻在打開門鎖的同時發現外面也正在順着我們的力道打開門,結果我和金妮狼狽的栽了出去,還沒看清外面是什麼情況,我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向一邊砸去。
半聲驚呼噎在喉嚨裡,我聽到在門打開的同時房間裡面的滾水也同時泄了出來,周圍慘叫一片,而我已經被人接住閃到一旁,隨着不停的嘩啦聲,我慢慢看清了周圍。
抱着我的是德拉科,他的臉色蒼白樣子十分兇惡,好像我跟他有滅門大仇。
而接着金妮的是扎比尼,他似乎想直接把金妮抱下樓,已經被羅恩發現,兩人正在兇惡的互看。
而此時站在外面的人包括有我和金妮的學院院長,斯普勞特教授和弗裡維教授。
德拉科此時湊到我耳邊陰森的說:“你一定想知道剛纔是誰打開了門,然後現在正在裡面檢查你做了什麼壞事吧?”
我回頭看他,雖然明白自己現在比落湯雞好不到哪裡去,卻也儘量表現出無辜和善意來。
他呲着白牙陰森森的笑着說:“是斯內普校長和麥格教授,我誠摯的祝福你一會兒不會被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