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德拉科·馬爾福來說,承認自己被一個女孩給甩了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和炫耀的事。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足以讓他遺憾的事。
不過是一個赫夫帕夫而已。德拉科這樣想的時候,他的手中正揉碎了另一張潔白的信紙,然後把那團廢紙球扔進了已經堆滿的垃圾筒。
而且還是一個麻瓜。
德拉科提醒自己他應該覺得慶幸,想想看,如果在馬爾福家的血統裡摻入了麻瓜那低賤的血,那他又怎麼能對得起馬爾福家的列祖列宗呢?
這樣正好。她還算識相。
德拉科強迫自己鬆口氣,如果她當真以爲他要娶她,而他又不娶時說不定會自殺。那可太慘了,德拉科希望自己心底可以升起以前那種帶着馬爾福式的嘲弄的同情。
他揉碎了另一團紙,然後面對着已經空空如也的信紙盒子低咒。只是一封要寫給斯內普校長的邀請函而已,如果不是因爲這位出身斯萊特林的教授太過恐怖他也不會浪費了整盒信紙卻沒有寫出一個字。喚來小精靈拿來第二盒信紙,他提筆寫下:尊敬的斯內普校長。
或許他應該寫教授?這樣才能顯得更親近些,提醒斯內普他曾經身爲斯萊特林院長,德拉科記得這位教授是十分而極端的護短的。於是他扔掉這張報廢的信紙,另取一張寫上尊敬的斯內普教授,然後又遲疑了。
或許他還是應該寫校長。他記得在三年級時聽說教授曾經把一個梅林三等的勳章給丟掉了,而當年的假期作業是史無前例的多,然後盧平那個狼人還被趕出了學校。對待這位斯萊特林,或許寫校長而令他感覺舒服?畢竟職位比教授高得多,或許他會喜歡被人稱爲霍格沃茲的校長。於是他扔掉這一張,換上第三張寫下:尊敬的霍格沃茲的校長斯內普先生,他端詳了一下,覺得這樣寫很完美,於是接下去繼續寫:或許您願意在一個合適的時間接受馬爾福家的邀請,讓我們在一個美好的時間裡共進晚餐,你忠誠的德拉科·馬爾福。
他看了看,覺得不論是措辭還是語氣都十分的合適,既沒有顯得太急迫而失了馬爾福家的體面,也沒有太過盛氣凌人而令這位高傲的教授不滿。
更正,校長。德拉科決定在見到斯內普的當天晚上只稱他爲校長,而他最好從此刻開始習慣這件事。
沒有寫清時間正是考慮到這位斯內普先生工作的特殊性,這樣才顯得更尊重他。德拉科認爲自己的考慮十分的周密。他再次檢查了一下信,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重新抄寫了一遍後帶着信去敲盧修斯書房的門。
而門打開的時候,他看到母親正從父親的膝蓋上站起來,而父親的脖子有些發紅。
父母都對着他微笑,示意他可以進來並關上門。德拉科決定發揮一個馬爾福的修養,對剛纔的一幕保持緘默。不過恩愛的父母是他的幸運,他可不想像扎比尼那樣需要面對一個可愛喜歡殺掉丈夫來賺錢的母親,天知道扎比尼的父親有沒有被他的母親送進墳墓。
他恭敬的把信放在父親的書桌上。
盧修斯拿起德拉科寫好的信,一本正經的看起來,他實在很想摸一摸他的脖子後面,他懷疑剛纔納西莎給他掐出血了,他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一臉溫柔的納西莎,這個女人正舔着她的手指甲衝着他微笑。他只好回了個好丈夫的微笑,像個寵溺妻子的好男人那樣。然後他就看到德拉科一本正經但驕傲而滿足的臉。
他的兒子是一個傻瓜,十幾年來都認爲他的父母恩愛而親密無間。天知道雖然他從來沒有想過找情人,那只是因爲對他來說應付一個納西莎就夠他受的了!他又看了眼一臉溫柔微笑的納西莎,打了個寒戰。
說起來這樣的德拉科怪不得看不透那個赫夫帕夫的二年級呢。盧修斯想起了納西莎說她已經同意這個赫夫帕夫當未來一代的馬爾福夫人時自己的驚訝。
當時盧修斯失笑道:“納西莎,我可以相信德拉科是你親生的孩子嗎?你不會是想把馬爾福葬送在我的手中吧?”
而納西莎是怎麼回答他的呢?納西莎幾乎可以稱爲是慈愛的看着他,這讓他頓時覺得自己像個白癡。納西莎說:“我以一個馬爾福夫的人名義向你保證,如果你擔心,我還可以加上布萊克。那個赫夫帕夫……呵呵,分院帽當時一定是打磕睡了,那根本是個斯萊特林。”
盧修斯當時是無法相信的,而納西莎篤定的說:“我跟你打賭,盧修斯,就算我和你都同意了德拉科的婚事,我是說真心的同意了,德拉科的這次戀愛也無法成功。”
盧修斯搖頭微笑,在他第一次跟納西莎打賭輸掉馬爾福家所有產業每年六成的利潤之後,他就再也不會上當了。
那次之後,他不得不把自己的享受水準下降了一點點。
納西莎得意的說:“德拉科這次戀愛上真正的障礙,從來都不是我們。”看她得意的樣子,盧修斯再次懷疑德拉科不是她親生的孩子。怎麼看到兒子失戀她就這麼高興期待呢?真是太惡毒了。
盧修斯還不至於看不出來納西莎暗示的是正是那個不滿十三歲的赫夫帕夫,雖然他的確承認這個女孩足夠冷靜,能夠很好的認清自己的身份和價值,從她剛被德拉科通過消失櫃扔到馬爾福莊園之後,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就很快冷靜了下來,這份能耐就值得他多看她一眼。不然換成個韋斯理,只怕不出一小時他就能自己嚇死自己。
但這份冷靜不算什麼,最少這絕對不是納西莎這樣說的原因。而在當天晚餐時,德拉科強自鎮定平靜的模樣讓他驚訝。他看着德拉科略有不穩的僵硬而緊張的微笑着回答他已經將那個女孩甩了。
他的兒子眼睛微紅略帶迷茫和不解的說:“我把她甩了。她還算識相。”
雖然盧修斯的確期待從德拉科的嘴裡聽到這句話,但這並不代表他沒看出來這次德拉科並沒有掌握他跟這個女孩交鋒時的主動,更確切的說,他的兒子很可能被她給拐了。他迅速看向微笑着的納西莎,晚餐後他先是用一條價值兩千金加隆的項鍊換得了可以踏入納西莎臥室的機會,然後在牀上向這位驕傲的女王貢獻自己長達一個半小時後纔得到跟她閒聊十分鐘的時間。
當時盧修斯有兩個想法,第一,他可能需要去找些魔藥來吃,或許是阿茲卡班的生活磨損了他的精力,或許……是年齡的緣故,他可不想讓納西莎認爲他無法滿足她。
這是恥辱!!盧修斯一邊喘氣一邊在心中咬牙切齒。可是看着納西莎一臉春意的滿足的臥在被褥間時,又升起一種雄|性的滿足!完全忘了剛纔就是她擰着自己腰上的肉要他更用力一點。
而第二個想法,他必須要在十分鐘內把疑問解決掉,不然納西莎一睡着,他就只能等到早上她醒來後再問了,而那時,他或許還需要努力一個半小時,想到這裡盧修斯就覺得他的腰已經酸得快斷了,大腿正在抽筋,連小腿都在一跳一跳的脹痛。
他瞪着納西莎滿足的臉,心中暗恨:魔女!!
他必須先花個五分鐘來讚美納西莎讓他着迷而陶醉的風情,她動人的身體讓他忘了一切,一邊讚美一邊用碎吻撲天蓋地的砸向納西莎,然後在十分鐘將要結束的時候,他已經再次如下山的猛虎般撲向納西莎美妙的而將他原本的打算忘得乾乾淨淨。
疲倦的盧修斯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是昏過去的還是睡着的,而當他早上醒來時看到沐浴在晨光中如女神般美好誘人的納西莎時,他再次撲了上去,天知道當時納西莎只是睜開她灰藍色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再朦朧的笑了下而已。
當他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納西莎神清氣爽的坐在梳妝檯前,三言兩語的把那個該死的赫夫帕夫小老鼠在德拉科說漏嘴時的表現給交代了一下,最後從鏡子的倒影中納西莎毫不負責的聳聳肩說:“所以我直覺認爲那個女孩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跟德拉科怎麼樣。”
所以他一整夜的辛苦只換回了“直覺”二字。
最後納西莎在離開房間前過來敷衍的輕吻了下他的額頭,扔下句:“親愛的,別錯過早餐。”就揚長而去。剩下盧修斯在牀上用盡全身的力氣和賭上馬爾福家族的驕傲也要在十分鐘內從牀上爬起來趕回自己的臥室去洗漱換衣服趕到餐廳。
他怎麼可以讓人知道在夫人臥室睡了一夜後的馬爾福居然早上會爬不起牀?!奇恥大辱!
強忍着全身的痠痛,盧修斯掙扎起牀,踉踉蹌蹌又跌跌撞撞的從走廊這邊盡頭的納西莎的臥室趕到走廊那邊盡頭的自己的臥室,換好衣服再驚險的下樓走進餐廳,當他擡頭挺胸氣宇軒昂的走進餐廳時,正好聽到納西莎正向德拉科解釋他爲什麼遲到的原因。
納西莎正一臉擔憂的對他那個傻瓜兒子說:“你的父親又在書房熬了一夜,他實在是太喜歡工作了。我真擔心他的身體是不是吃得消。”
盧修斯冷哼一聲走進餐廳,高傲而體面的坐下。
這椅子有些太冷硬了,他真想坐到柔軟的沙發上去,最好是一張牀讓他狠狠睡上一整天。
他快累死了。
納西莎溫柔的對他說:“親愛的,你要注意身體啊。”
盧修斯咬着後槽牙冰冷的說:“……放心,我會注意的。”而坐在旁邊的德拉科一臉不贊同的看着他,似乎在無聲的譴責着對他的母親過於冰冷的自己。
黑魔王可以做證!!這個在他面前正表現的有些怯懦的賢妻正是昨天晚上在臥室裡令他快把命送掉的魔女!!
納西莎溫柔的微笑着打着圓場,並命令小精靈送上早餐。
回想告一段落,盧修斯舉着手中的信體貼而善良的詢問自己坐在一旁的妻子:“納西莎,你要看看嗎?”
納西莎理所當然的回答道:“當然不用,親愛的,我相信你的一切決定。”
盧修斯干笑兩聲,這在外人看來只會覺得他有些過於傲慢。他把信放在桌上示意德拉科拿給他的母親。
看着乖乖送信過去的德拉科,再看看一臉溫馴的納西莎,盧修斯再一次真誠的祈禱:真希望納西莎能把她的精明分給德拉科一半,或許三分之一就夠了,這樣不管是對未來的馬爾福家族或是對他來說都會是一件好事。
這樣想着,盧修斯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後面,一陣刺痛傳來,此時他剛好看到納西莎微眯了眼睛的遞過來一個甜蜜而恭敬的微笑。這讓盧修斯覺得全身一僵,跨下就硬了起來。
或許今天晚上他仍然需要去詢問一下納西莎的意見,就當是爲了德拉科好,他也需要把那個女孩的事搞清楚。
那個女孩叫什麼來着?盧修斯開始回憶。·克林頓?管它是什麼,反正他今天晚餐後需要納西莎。
更正,他需要納西莎的意見。
盧修斯摸着下巴開始期待今天的夜晚了,那必定是一個讓他痛苦又難過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