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邊已經陷入沉靜的吳氏,秋婉沒再說話,只是帶着丫鬟離開。
出了冷宮一路小心的避人耳目,總算回到清儀殿,她才鬆了口氣,身後的丫鬟才皺着眉問:
“菀貴人,咱們真的能鬥得過麗貴妃?”
雖然如今看來,麗貴妃的確是沒有想象中的得寵,可是也從來不見皇上實質性的懲治過麗貴妃,她還聽聞,皇上身上一直留有一塊粉色的絲巾,好似是麗貴妃從前的面紗,被皇上撿到了,便一直不離身,頗爲愛惜。
當然,這些話,沒人敢和菀貴人講,只怕又是一頓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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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婉聽了丫鬟的話,冷冷的一哼,瞪得丫鬟都不敢再看她,只聽她陰森的說着:
“不就是個麗貴妃麼?不就是沒人疼愛的柳蔓麼?她的出身,與我就好在有兩個兄長而已,有何恐懼的?就算打不倒她,我也要讓她不得安寧!”
原本她和皇上明明可以很好,若不是出了個柳蔓,她何以變得如此,何以那麼低三下四,還要爭風吃醋?
可是其實,就算沒有柳蔓,也還有吳瑤,還有第二個第三個柳蔓,只是不湊巧,秋婉的槍口,被柳蔓撞上了。
“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冷宮那地方陰森森的,別沾染了什麼晦氣!”秋婉說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對着一旁的丫鬟說話。
“喏!”丫鬟趕緊退了下去。
而這邊,同是在冷宮,只是不同宮殿的琉百葉,正愜意得很,手臂上依舊是她寵愛的貂蟬,是不是逗弄一下,自言自語一般。她只有一個手是方便的,只好什麼事都不做,只是坐在院子裡,搖着搖椅,享受日光。
好一會兒,碧荷才從朝鳳宮外回來。一見她就緊張的一連串關心:
“哎呀,娘娘,您怎麼又出來了?這大太陽的,身子要緊!”
碧荷這樣子可真像她是個坐月子的,而不是受傷的,或者是有身孕的,看她緊張的走過來,手上的東西往桌邊一靠就要把貂蟬拿過去。
她避了避,目光看着桌邊靠着的東西,知道那是她讓碧荷去裱起來的畫,送給墨燁漓,就是不知道裱的怎麼樣?
她欲要說話的時候,碧荷還繼續說着:
“小姐,您這手臂受着傷呢,怎麼能還抱着貂蟬,快放下來!”
碧荷說着還對着粘着不放的貂蟬一頓恐嚇:
“貂蟬,快下來,否則我以後還叫你狐狸精!下來!”
聽到這裡琉百葉就忍不住狠狠的笑了,都怪她啊,一時沒事可做,就給碧荷和飛雨講了講貂蟬的故事,貌美如花的貂蟬,在她們嘴裡愣是成了過於美豔的狐狸精。
聽她這麼咋呼了會兒,貂蟬卻根本就不搭理碧荷,琉百葉只好冷不丁的吐了一句:
“不對呀碧荷,我昨夜去了太傅府一事兒,好像只有你知道呢,後來怎麼反而是我大哥過來救我了呢?他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們之間一直都在練習?你們還有練習的暗語,那麼晚還能聯繫上我大哥?”
“娘娘!”碧荷一副羞惱的模樣,她越
是說,她就約臉紅。最後不得已喊了她一句。
琉百葉笑眯眯的止住了,點到爲止,這種點太破了,容易給人攪黃了,還是放人一馬吧!
她這麼想着,纔對着貂蟬的小嘴親了一下,示意她下去自己玩去,然後對碧荷頷首道:
“拿過來我看看,如果裱的不好,皇上入不了眼,那可還得重新弄。”
碧荷這才換了一副臉色,笑着道:
“娘娘儘可放心,這可是京城最好的裱畫師傅給弄的了,碧荷認識他,自然裱得用心!”
她只是一笑接了過來,然後第一眼是滿意,第二眼越看越滿意,不僅僅是裱畫裱的用心,還知道在畫的四周用上帶着花邊一樣的東西當做畫框。
這可是現代的意識,能在這裡看到,那可也是驚奇。
她這才注意到碧荷說她認識這個裱畫的人,也才擡頭饒有興致的問着:
“你怎的會認識一個裱畫的了?”
碧荷常年在皇宮裡,要認識一個人可不容易。
只聽碧荷把故事用三言兩語說了一遍: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碧荷在剛進宮的時候還是有機會可以出宮的,那時候這裱畫的師傅還只是個畫畫的,偶爾一張畫拿來賤賣,碧荷有一次恰巧救了他,於是就熟識了,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如今在裱畫呢,店鋪裡的畫作相比於那時可是昂貴了許多呢!”
她聽完點了點頭,應該是一個極其有頭腦的人,否則也不會走到今天,很多討生活的人都在京城混不久。
不過這件事,她聽過也就忘了,碧荷也沒怎麼當回事。
只是看了看畫,完全滿意,也沒打算自己送過去,只是對着碧荷說:
“着人給皇上送過去吧,估計他這兩日正是苦惱的時候,給他也算是高興高興了!”
但是碧荷卻納悶的看着她:
“娘娘怎麼不親自送過去?那樣皇上會很高興的!”
但她卻只是一笑,毫不在乎:
“若是真的高興,即便不是我親自送去,他也會高興,若是不領情,我再怎麼打扮了送過去,都是一樣的,對那人不能太嬌慣。”
這話說的碧荷一愣一愣的,誰作爲皇上的妃子還如此冠冕堂皇的說不能太嬌慣男人?她的男人可是皇上呀!
看碧荷呆愣愣的站在那裡,好一會兒,琉百葉笑笑的看着她:
“愣着幹什麼呢?還想再學點什麼,說吧,我一定傾囊相授,總歸你日後也是一定要有男人的!”
如此一說,碧荷果真立刻變了臉色,一臉的羞赧,立刻就抱着裱好的畫走開了。留下後邊笑得花枝亂顫的琉百葉。
等碧荷走了好一會兒,她才收斂下來,卻依舊笑着逗弄貂蟬:
“貂蟬啊,怎麼辦呢,身邊的丫頭都一個個的被男人勾走了,我多想告訴她們男人不是好東西,可是,沒碰過,還真說不出好壞來,暫且還是相信大哥吧!”
她自說自話,撫了撫貂蟬,想着吳楓的事兒,又想了想飛雪說的尖細一事兒
,碰巧了墨燁漓又和她要前尚書和吏部侍郎,都是在自己被禁足朝鳳宮的時候,吳瑤也被禁足在布坊的時候,總覺得這些事都不是巧合。
要麼是墨燁漓太過於可怕,把這些都算的精準,要麼,就是那個吳楓謀略過於超前,竟能把這些都聯繫到一起,惹得她傷精費神。
飛雨走進來的時候,她正想得入神,直到飛雨都快到了跟前,她纔回神,然後氣定神閒的開口:
“飛雨回來了?有沒有去蝶衣坊看看?近日吳楓回來了,指不定會有人到你那兒偷師學藝呢,被模樣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一說話,飛雨才收起了玩笑的表情,還想嚇嚇小姐呢,結果還是沒有逃過她敏銳的洞察力。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小姐!飛雨剛從蝶衣坊回來。”飛雨說着看了看已經空了的杯盞,添了茶,自己站在一邊。
“不過蝶衣坊裡最近有飛雪多過來照看,飛雨可以多些時間安心在宮裡伺候小姐了!”飛雨又說。
這是她的意思,看來飛雪已經開始行動了,還是她懂她的意思,蝶衣坊、飄香居和芳樓時最危險的地方,容易被鑽空子。
想必葉署那兒也該是提起了警惕了。
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因爲她怕飛雨守不住心思,於是她只隨口問了一句:
“還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的麼?”
飛雨每天最多的事情,就是穿梭在不同的地方,蒐集各式各樣的情報,雖然對於也成那樣的專業情報差了點,倒是頤養性情,偶爾也能挖出一些新聞來。
飛雨一副‘還真有’的表情看着她,然後還看了看周圍,諱莫如深。
“小姐,你說現在冷宮的吳皇后都已經是廢后了,不會還想興風作浪吧?”飛雨說,一邊還皺着細細的眉毛。
這話讓琉百葉挑了挑眉:
“發生什麼事了?”還能讓飛雨想起來用興風作浪這樣的詞語?
吳氏要興風作浪的時間早已是過去式,就算她想,現在也沒有那個力氣了,她的父親,當初那個墨清首富的柳尚書也一樣還在鐵牢裡暗無天日的等着皇上的判罪呢!
只聽飛雨說着:
“飛雨探到的是,瞿秋婉去了冷宮,就是去見了吳鳳羽,只是不知聊了些什麼,離開的時候也沒見情緒有何不對,冷宮裡也安靜得很,再也沒見別人進出,飛雨在想,秋婉有什麼能耐,竟能然吳氏這麼安靜?她一個貴人,肯定無事不登三寶殿,定是秘密商談什麼事兒去了!”
她沉默了會兒,這邊吳楓的事兒還沒出個頭緒,那邊瞿秋婉便又開始作了,可真是令人頭疼!
不是說墨燁漓最近挺寵她麼?怎麼還有着心思到處跑?
她想着,倒也沒往心裡去,秋婉頂多就是看她不順眼,覺得她搶了墨燁漓,而聯繫吳氏,頂多也就是想要利用吳鳳羽之前的那些舊部吧?
真是想的太簡單了,果真是沒有走過江湖的秋婉,不過她有這個心,倒是也難得,還算不是隻會爭寵的弱女子,變態的有些喜歡她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