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取你性命啊!”水心微笑着舉起了匕首。
圍場上的人還在焦急的等待之中。玄劍早就帶着滿滿的獵物按時返回,可另一個參賽者始終不見蹤影,他們又等了許久,連文武百官也開始竊竊私語,但都在朱元璋嚴厲的目光中不敢再吱聲。朱棣臉上也浮現出焦慮的神色,擔心的卻是印雪的安危。這丫頭,呆着呆着就不見了,肯定偷着跑去圍場玩了!刀箭無眼,不要傷到纔好啊!
而青蓮終於回來了。他交上空空的口袋,慚愧的說:“小王無能,願賭服輸。”
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驚詫,開始喧囂起來。朱元璋也是一愣,復而笑道:“久聞王子精通騎射,怎麼今日如此失常?”
青蓮坦然的說:“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朱棣早已看出青蓮有心想讓,忙說:“父皇,那麼這場比試……”
朱元璋笑道:“上官玄劍勝出。朕的雲裳公主兩月後下嫁於他。”
“皇上萬歲!”圍場一片歡騰。
朱棣發現身邊多了一個嬌小身影,忙一把抓住,忍氣說:“印雪,我就知道是你!”
印雪乾笑着說:“夫君,是我錯了。你別生氣,那麼多人看着呢。”
爲了防止多生事端,朱棣只得忍氣道:“你跑去圍場了對不對?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就在這時,有個從獵場歸來的侍衛匆匆地跑來,“撲嗵”一下跪倒在地:“皇上!大事不好,塔塔公主她……”
“什麼!”朱元璋大驚:“公主她怎麼了!”
侍衛戰戰兢兢的回答說:“公主她誤被刀劍所傷,現在危在旦夕!”
這下,連朱元璋也沉不住氣,厲聲喝道:“什麼?公主怎麼會去獵場!你們都是吃什麼飯的,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人注意到公主進了獵場!來人,把這沒用的東西拖下去砍了!”
印雪大驚:“這不可能!一個時辰前,我們還說過話呢。”
朱棣隱約感覺不對,卻說不上來,只得命令說:“印雪,你快去把衣服換了,千萬不要說你去過圍場的事,知道嗎?”
“知道。”她忐忑不安的點點頭。
塔塔面如白紙,緊閉雙眼,被侍衛抱着回了宮殿。她身上的白狐狸皮早就被鮮血染紅,令人觸目驚心。醫官前來問診,匆匆開了湯藥給塔塔服下,可她還沒有甦醒。
朱元璋氣急,厲聲問道:“說,公主怎麼會突然受傷?朕絕對不會放過此人!”大明現在雖說是國泰民安,但外族的威脅還是沒有解決。契丹王屢犯邊境,終於肯派公主前來求和,卻在大明境內受傷,這可怎麼是好!
衆人面面相覷,都不言語。朱元璋怒道:“怎麼,沒人敢說不成!李將軍,你的部下是第一個發現公主受傷的人,你來說!”
李將軍極不情願的出列,顫聲說:“回稟皇上,塔塔公主偷溜入圍場,衆人皆未見。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據末將部下所言,當他聽聞公主慘叫,第一個衝了過去,就看見……就看見雪妃娘娘正身穿戎衣站在公主身邊!”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印雪身
上。
印雪大驚:“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殺公主?”
朱棣也忙解釋道:“父皇!印雪是絕對不會殺人的,是不是有什麼弄錯了?”
朱元璋心中盤算着,危險的眯起了眼睛:“殺與不殺都不是你我說了算的。帶證人。”
據說見到印雪殺人的侍衛年約三十,一臉忠厚老實。他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大場面,非常害怕,一進門就跪到了地上,不住磕頭。
朱元璋不耐煩地揮揮手:“好了,快說你看到的事情!殺害公主的真是雪妃?”
侍衛膽戰心驚的看了印雪一眼,說:“回皇上的話,小的當時聽到一聲慘叫,以爲是哪個兄弟受了傷,忙上前看去。誰知,誰知……”
“誰知什麼?”
“誰知……誰知看到雪妃娘娘穿着男子的衣衫,站在公主身旁!而公主,已經受傷……”
“你胡說!”印雪氣極。朱棣按耐住火氣,提出疑問:“你說你親眼看見雪妃殺人,本王倒要問問,你是怎麼認得雪妃娘娘的?而且,她還身着男裝!”
侍衛顫顫驚驚的說:“回王爺的話,雪妃娘娘問侍女要男子衣衫時小的就在附近,覺得不妥,又不敢阻止,只得暗中看清娘娘的容貌,在圍場多加保護。娘娘與公主起爭執時,小的就躲在樹後悄悄聽着。誰知,娘娘竟然……”
“你說謊!我爲什麼要殺塔塔?她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印雪氣急敗壞的說道。
朱元璋冷冷看了她一眼:“現在沒有人問你話,閉嘴。傳雪妃侍女上來問話。”
水心跪倒在地,望了一眼印雪,顫聲說:“皇上萬歲!奴婢水心請皇上的安!”
“水心,雪妃是否穿着男裝偷偷去了圍場?
水心跪倒在地,顫聲說:“回皇上的話,奴婢……奴婢不敢說!”
朱元璋怒道:“朕要你說你就說,這裡還有誰大過朕不成?”
水心忙惶恐的點點頭:“是,娘娘確實要奴婢準備衣裝好易服去圍場。”
“傳聞雪妃平日與塔塔不和,可有此事?”
水心害怕的看了印雪一眼:“娘娘……娘娘她是經常說塔塔公主人前不給她面子,對公主很是怨恨呢!娘娘還經常說希望塔塔公主早日‘上路’的話,奴婢萬不敢欺瞞皇上!”
青蓮一直沉默不語,在此刻忍不住插話:“你們所有人說的話都無憑無據,不足採信。”
侍衛顫顫微微從懷中拿出一個玉佩:“這是小人在地上撿的,應爲兇手所留。”
朱元璋拿着玉佩細細看着,突然問道:“允文,這不是朕賞給你母親的嗎?爲何會在這出現?”
水心惶恐的說:“回皇上的話,這是太孫殿下送給娘娘的,是娘娘隨身之物呢。”
朱棣怒道:“水心!你不要信口雌黃!”
朱元璋不怒反笑:“老四,在朕面前還輪不到你教訓丫頭。水心,你確定?”
水心不敢言語。
朱元璋又問允文:“允文,這玉佩可是你轉送雪妃的?”
允文沉默不答。
朱元璋冷冷的盯了印雪許久,那目光
看得她不寒而慄。朱棣跪倒在地,哀聲說:“父皇!賤內只是一時好奇,纔去圍場,萬不會做出殺人之事來!萬望父皇細查!”
朱元璋望着印雪,冷冷的說:“有人看見你殺人,就連你的丫頭都說你與塔塔不和,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還說?”
印雪深深的看了水心一眼,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皇上,印雪無話可說!水心,我看錯你了!”
朱元璋目露殺氣,大手一揮:“來人,把這奸妃打入天牢候審,任何人都不得探望!”
印雪閉上了眼睛。
她當場就被帶到了地牢之中。昨夜還是王妃,今天卻成了階下囚,現在,只能感慨世事無常了。但是,如此有預謀的陷害,到底是誰計劃的呢?只能說自己識人不清吧。
印雪一聲長嘆。她並不能說出自己去圍場是爲了幫玄劍,也不能說出自己一直與青蓮在一起。因爲這樣,只能被套上“不貞”的罪名,給朱棣丟臉罷了。明朝最注重的就是婦女的“貞節”,如果朱元璋在羣臣面前知道她“私會男子”,她的結局恐怕會更加悲慘吧。只要塔塔沒有死,她總有一天會甦醒說明真相的。
只是,我親愛的塔塔公主到底什麼時候纔會醒來?
印雪無奈的打量着牢房。這裡光線昏暗,充斥這一股腐敗的氣味,真是讓人難受極了。地上的稻草早就開始發黴了,陰陰冷冷的,真是難以入坐。
女獄卒陰沉着臉,“啪”的把一碗飯送到她面前說:“真晦氣,剛走了一個又來了新人,老孃什麼時候才能清閒些啊!”
印雪不吱聲,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女獄卒大怒,擡手就給她一巴掌:“你看什麼看!老孃告訴你,來這的人沒一個會活着出去的!老孃不管你是什麼大家閨秀還是妃子娘娘,你就乖乖等死吧!”
說着,她竟一扭一扭的隨同侍衛出了門。印雪摸摸滾燙的臉頰,望着手中夾雜着沙子的糊飯,淚水止不住流淌了出來。
塔塔……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你這個丫頭,一定要快點醒來啊!
她低頭扒着飯,苦澀的沙飯割着她的舌頭,血的鹹味也讓她反胃。朱棣現在在幹嘛呢?一定是爲我着急奔走呢吧。他這傢伙近來越來越衝動了,該不會和朱元璋爭吵吧……不知道賤人和雲裳怎麼樣了,這比賽出了這樣的事,他們還能順利成婚嗎?青蓮……
想到這個名字,印雪突然心中一疼。青蓮,可憐的青蓮,你身上實在有太多的擔子了。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開心呢?我好懷念猗霞閣中快樂的生活啊……
想着想着,她縮成一團,慢慢睡去。好冷。怎麼冬天還沒有結束?
想到這個名字,印雪突然心中一疼。青蓮,可憐的青蓮,你身上實在有太多的擔子了。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開心呢?我好懷念猗霞閣中快樂的生活啊……
想着想着,她縮成一團,慢慢睡去。好冷。怎麼冬天還沒有結束?
想到這個名字,印雪突然心中一疼。青蓮,可憐的青蓮,你身上實在有太多的擔子了。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開心呢?我好懷念猗霞閣中快樂的生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