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玠‘弄’個下不來臺,出了他家‘門’,直接去了廷尉府,從廷尉那一人多高的關於李秋的犯罪檔案中隨便的拿出兩章,看了看,輕描淡寫的對廷尉淳于嘉道:“抄家,滅族,財產充公,男子發配充軍,‘女’子令爲官妓。這幾條大罪就夠了,別的就不用看了。”
這張欠條打的不錯吧?!淳于嘉早就想辦李秋了,狗日的狂妄的不得了,在許昌城裡無惡不作的,比二公子曹丕還遭人恨!!聽‘毛’玠這麼說,立即帶了中軍校尉曹遵,帶了三五千鐵甲軍三下五除二一個上午功夫,就把李秋家抄了個底朝天。家裡的五六百個‘女’眷還沒進青樓呢就被殘暴的士兵給挨個騎了一遍。面對如此慘事,洛陽城的百姓不但不同情反而拍手稱快,爭相慶賀、奔走相告,好似過年。
百姓高興,可不代表皇帝、朝臣和士族也高興。
許昌大地主詹俊,他家在豫州、徐州、兗州的土地加起來,相當於曹‘操’屯田的四分之一,當餓殍遍野饑民處處的時候,此人正對着桌子上的三百多道菜發愁,爲何這世上就沒有好吃的東西呢?奇怪!一邊吃,一邊垂淚,說自己命苦,沒有請到一個好廚子,他家的管家\小妾看到老爺如此淒涼也跟着悲傷。也不知道那個缺德帶冒煙的,出了個生孩子沒**的餿主意:“老爺,聽說人‘肉’好吃呢。”
詹俊的眼一亮,當即就從大街上像挑選‘肥’豬一樣買回來三五十個十三四歲細皮嫩‘肉’身體健康,討人喜歡的——菜人。
第二天蒸了一鍋人‘肉’包子,詹俊讚不絕口。又說喝的東西沒味道。一個深愛着老爺,可以爲老爺披肝瀝膽的如‘花’似‘玉’的小妾,小賤人。柔聲道:“老爺,您可以用母‘乳’餵養!”
詹俊的老眼又亮了。當天下午,買來五十幾個剛生育完畢,‘胸’前鼓脹飽滿長相端莊的‘女’子,說是進府當‘奶’媽的。
當這羣少‘婦’羞澀的問詹俊;“老爺,小公子在那裡。”詹俊指了指自己:“沒有小公子,你們是給本老爺喂‘奶’的。”
當場嚇昏了一半!
他的犯案記錄比李秋還多。‘毛’玠辦他倒不是借錢不給,是奉了曹‘操’的命令。曹‘操’覺得他的土地太多了,就命令‘毛’玠把他的罪狀查清楚,辦他一下。
‘毛’玠拿起卷宗一看就爲難了,滿屋子的犯罪記錄,隨便拿出去一張,就可以把詹俊的頭砍下來一百次。根本就不是辦一下的問題。這一辦,就又給抄了家。
朝廷大臣因爲不肯踊躍捐獻軍糧而獲罪的也不在少數。議郎王璞,前司徒楊彪,全都因此而獲罪下了大獄。徵糧風‘波’,就連皇宮都受到‘波’及,皇帝還捐獻了一萬兩白銀。‘毛’玠嫌少。漢獻帝大着膽子扔給他一句話:“要不你把這東西拿去當了吧!”
‘毛’玠有心想要接過來,仔細一看嚇得手縮回來,媽的,‘玉’璽。
這些詳細的資料都是管恪這位玄‘門’大法師和幾位青樓紅妓傳回來的,可信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賈詡道:“這批糧食運到,足夠曹‘操’半年之用,半年之後,許昌的秋糧又豐收了,敵軍在糧食方面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我看看衆將道:“先生的意思是要燒他糧草?”
賈詡摺扇輕搖:“正是此意。”我道:“可是不知道曹軍在何處屯糧。”賈詡道:“已經派了細作入營打探,相信很快便有消息。”
張繡偷眼看了看李典,李典咳嗽道:“末將也不清楚。”
說的這麼熱鬧天‘花’‘亂’墜不知道人家糧倉在那裡?等同放屁!
帳外親兵高聲報道:“啓稟主公,捉到一名‘奸’細,說有要事面見主公,見不見?”我樂了,這個時候能捉到‘奸’細,豈非上天要滅曹魏!!
“帶上來——”
“荀攸,荀公達——”李典身上像裝了彈簧,一下子站起來。這話出口衆皆愕然。
荀攸四十歲左右商人模樣,眼睛頗細,四周刻着纖細的皺紋形成永久的笑意,鼻子也不大,額頭漬着汗水發亮,從細小的眼中‘射’出的‘精’芒,讓所有在場的文臣武將心底發寒。
我差不過變成純白癡,瞪着他連眼珠子都不會轉動了。中軍帳裡頃刻鴉雀無聲。氣氛異常詭異。
壓荀攸進來的親兵想表示一下忠心拍下馬屁,毫不客氣的照着荀攸硬‘挺’的膝關節部位重重的踹了一腳:“你狗日的,還不跪下,找死吧!”
荀攸的身子像被風吹倒的樹幹,哐的一聲,直‘挺’‘挺’跪下來。
荀攸一聲沒吭,繼而又瀟灑的站起來,抖抖長袍上的灰塵。
我好容易緩過神來,連滾帶爬的跳起來:“師兄,你——”我從矮几後繞過來,一把抱住荀攸就像十幾年不曾謀面的至親骨‘肉’一般。
荀攸兩臂一撐就把我推開了,心想,你變態吧。“誰是你師兄,袁大將軍認錯人了。”“沒認錯,喊的就是你,絕對錯不了。”我正‘色’道。
荀攸失笑:“在下和大將軍素未謀面,怎麼就成了你的師兄呢?”張繡喝杯酒潤潤喉嚨:“大膽狂徒,不識擡舉,來呀推出去斬了。”他想給荀攸來個下馬威。
荀攸根本就不吃這套,冷笑道:“虎狼之邦,禽獸之國,看來荀攸來錯了——”說着轉身就走。
賈詡突然站起來道:“公達慢行,還認得故人否?”荀攸斜着眼看他,心想你還有臉跟我說話;“非故人也,汝乃是董卓餘孽,爲董賊做了不少的壞事,賈文和對吧。”荀攸平生最恨董卓,故而罵之。賈詡道:“董賊已經伏誅,賈詡當年實屬無奈,還望見諒,然公達今日所來,不知所爲何事。我家主公和公達的確有師兄弟之情。公達怎麼忘了令叔荀彧是我家主公的授業恩師嗎?”鮮‘花’,哈哈,在呼籲一下鮮‘花’支持,多謝啦
荀彧心想,哪能忘了,沒這層關係,今天我還不來呢。
我心裡納悶,荀攸找我作甚,不成是爲勸降而來,曹‘操’太天真了吧。
“來呀,給先生設軟墊,先生請上座。”
李典心想,以前也是同事,既然被擒,就應互相照應,便起身道:“公達,你坐我這裡吧。”荀攸一看就知道李典投降了,心中暗自嘆氣。李典站在一旁,就像荀攸的護法。
荀攸也不開口,坐下後就是一頓猛吃猛喝,連頭都不擡。周倉受不了了,厲聲問道:“我說荀攸,你到底來幹什麼的,別是曹‘操’不管你飯吃,你跑着‘混’吃‘混’合來了吧。”荀攸:“正是。”
周倉差點把鼻子氣歪,狗熊一樣的身子,快速彈起來:“你這小子,是否找打,我——”“不得無禮,退下。”我揮手呵斥周倉。周倉瞪了荀攸兩眼才退下去。
我轉過臉連忙陪笑;“既然是荀彧老師的內侄,也就是袁熙的師兄。師兄這次來有何要事?”
荀攸冷冷道:“特來救大將軍‘性’命。”
我心裡不屑,看來真是勸降的。文丑冷着面孔道:“我家主公有何危機,需要先生大老遠的跑來搭救。”荀攸道:“這位是文丑將軍吧?久仰久仰,你家主公已經危在旦夕、危如累卵,難道你就一點不知道嗎?”
文丑微怒道:“我看閣下是危言聳聽唯恐天下不‘亂’吧?”徐庶道:“素聞公達乃曹‘操’身邊的一流謀士,何出此胡言妄語,你意‘欲’何爲,莫非是來勸降?”
徐庶把話給挑明瞭,大家也就不用胡‘亂’猜度了,都等着聽荀攸回話呢。荀攸不慌不忙道:“徐元直號稱南陽名士,備受司馬徽龐德公等大賢推崇,卻不料也是無謀之輩。”
徐庶笑道:“公此話怎講?”
荀攸翻白眼道:“元直熟知兵法,豈不知勸降必須要在強兵強勢的情況下才有可爲,曹丞相也是善於用兵之人,怎麼會於此時派人來勸降?”
徐庶恍然,心想我說曹‘操’也不可能如此愚蠢。“那公此來莫非遊山玩水,‘迷’失路徑乎?”
荀攸心裡那個氣啊,徐庶分明是損他,有這麼大的人‘迷’路到軍營裡來的嗎?
“非也——”
賈詡和徐庶相對一笑,用羽扇一指;“原來公達是來投誠的。”荀攸笑而不語。我心裡納悶,荀攸對曹‘操’一向忠心,而且備受重用,怎麼好好的要投降,莫非是詐降計!連徐庶都疑‘惑’不解,厲聲戟指:“荀公達來詐降也?主公可速推出斬首。”我點頭道:“來人,將此詐降之人,推出去‘亂’刀砍死。”賈詡半閉着眼睛,搖着羽扇也不表態,所有的武將都不反對,眼看親兵進來拉着荀攸出去,荀攸扯着嗓子喊道:“荀攸死不足惜,只怕大將軍要失去統一北方,親王救漢的大好良機了。”賈詡眯縫的眼睛突然睜開來,喝令:“慢。”轉過頭道:“主公,可聽此人有何言語,若是一派胡言瘋瘋癲癲再斬不遲。”
“好,就念在恩師份上,給你一次機會。”我純粹配合徐庶演戲,三國演義上有很多這樣的橋段,是臨陣投誠必走的過程。
過程走完了,荀攸也耍夠了,才把來意說出來,依然是大大咧咧狂放不羈,接近竹林七賢的境界了,魏晉南北朝三國時代的大儒一般都這德行。一個字,就是——狂。
荀攸拉這個臉,撇這個嘴,就像我欠他幾十兩銀子沒還,過來討債的,其實是他有事要求我。原來三國時代求人的是大爺,這倒是和前生欠錢的是大爺,有異曲同工之妙!!
荀攸板着豬腰子臉,傲然道;“大將軍和曹‘操’相持於官渡,可有必勝的把握。”我心道,必敗的把握老子倒是有,必勝的有些欠缺!!
“沒有。”
“然大將軍軍糧充足,可與之久戰?”
“這個——坦白說,也並不充足,不過尚可支撐半年——”
荀攸拔‘腿’就走。賈詡急忙拉住勸道:“公達,你這脾氣太大了,主公還沒說完嘛!”賈詡衝我擠眼,我咳嗽道:“記錯了,抱歉,這是兩個月前的賬目了,還夠四個月的用度。”荀攸嘆道:“既然沒有誠意,不用談了。”“慢着慢着,剛纔本將軍仔細想了一下,這次記清楚了,是兩個月,還有兩個月的糧食。”
荀攸停下腳步,冷笑道:“然則兩個月後,大將軍打算吃什麼,吃馬‘肉’,還是人‘肉’?”
徐庶急道:“公達有話不妨直說,何必拐彎抹角的呢。”我心想,這荀攸莫非真的投降,太奇怪了,他憑什麼背叛曹‘操’?躬身施禮道:“先生若有破敵之計,就請教我,袁熙以後必定厚待先生。”
荀攸道:“爲何不去偷襲糧倉?”
帥帳中又恢復了荀攸剛進來時的寂靜。我心想,這荀攸到底是什麼意思,別是和曹‘操’有什麼‘陰’謀要請君入甕吧!
賈詡去搶先問道:“曹‘操’的糧倉在那裡?”荀攸道:“離此五十里外的中牟縣。”
徐庶急道;“何人把守?有多少兵駐守?”
荀攸道:“張遼、路昭把守,馬步兵總共兩萬萬,曹丞相還派了曹洪帥五千騎兵在官渡通往中牟的大路上來回巡視策應,防止有人打糧倉的主意。”
我納悶道:“曹‘操’一生行軍慣於斷人糧道,自己的糧倉重地怎會不派大軍守禦,兩萬人馬,似乎太少了吧。”
荀攸道;“假如派大隊人馬前去保護,貴軍潛伏在營中的細作,就會生出警覺。這是曹‘操’的計策,他料定大將軍你找不到他糧倉所在,所以纔敢如此行事。在者,張遼,曹洪乃國家名將,都有萬夫不當之勇,手下兵卒又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兩萬人足以破敵十萬。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嘆道:“可是曹‘操’怎麼也沒有想到,先生會——”
張郃一直沒開口,突然中間‘插’了一句:“從這裡到中牟要繞過曹兵防地,成功了,自不必說,如果失敗,必定被敵兵切斷後路,不‘玉’石俱焚全軍覆沒纔怪呢。”
荀攸眉頭一皺,眼睛四周的皺紋凸顯出來;“行軍打仗本來就是險中求勝,如此貪生怕死,當兵幹什麼?”
一句話把張郃揶揄的臉騰下子紅了。
我坐回到座位上,沉聲問道:“先生爲曹‘操’倚重的心腹,今日爲何反來投敵,這樣似乎不太厚道吧。”
荀攸從懷中掏出一卷絲綢,左手舉過頭頂;“大將軍可認得此衣帶詔否?”
“衣帶詔——”
“怎麼你也有衣帶詔?”
“真的還是假的——”
帥帳中一片譁然。荀攸將詔書呈上,我展開一看,欣喜若狂,這真的是衣帶詔,是漢獻帝的筆跡。
賈詡是所有人中最熟悉皇帝的,持懷疑態度過來仔細觀瞧後,吸了口氣;“的確是陛下手書的詔諭。”
荀攸面‘露’悲憤:“在下雖然跟隨曹‘操’,但一心想要效忠的卻是大漢皇帝。本來以爲曹‘操’是匡扶漢室的大英雄,卻沒想到卻是個欺凌主上的大‘奸’雄。荀攸還不自知。其實當日王子服等人受衣帶詔誅殺曹賊,荀攸也有參予,只是爲了便於行事,作爲內應,沒有在詔書上簽名。這次出征,爲了乘機起事,攸特意入宮請陛下手書此詔。董卓年間,在下曾經做過黃‘門’‘侍’郎,後來還因爲企圖謀殺董賊而獲罪,陛下向來知道我的忠心,所以並不懷疑,書寫詔書。並說大將軍乃是忠義之士,向我提及,多年前北邙山救駕之情,囑咐我一定要協助大將軍擊敗曹賊,建立萬世功勳。難道大將軍還信不過荀攸嗎?”
坦白說,我的確是信不過他,三國演義上寫的很明白,荀攸對曹‘操’非常忠貞,怎麼會參予到所謂的衣帶詔事件裡去。
我正思索,忽聽賈詡叫了一聲:“好,好,真乃天亡曹賊!荀攸爲了江山社稷幹冒奇險,請受賈詡一拜。”
荀攸急忙拉着賈詡的手,顫聲道:“曹賊欺凌陛下,人神共憤,這是荀攸分內的事,實在不敢居功。”
賈詡也不知道是否吃錯了東西,對荀攸感佩的五體投地;“主公,不可遲疑,錯失良機,快些發兵,只等天黑,一把火燒了曹軍糧倉,曹軍必敗無疑了。”我回顧徐庶:“是不是在斟酌斟酌?”賈詡一改平日沉穩作風,急道:“兵貴神速,主公千萬不可疑神疑鬼。如今有陛下手諭在此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張遼兵少,正好乘機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