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切也彷彿都睡了,躲藏在草叢中的紡織娘卻開始“啾啾啾”低叫起來,偶然間,還有一兩隻螢火蟲穿過小水塘飛到塘邊人羣上空,一閃一閃像盞小燈,讓深夜顯得寧靜而祥和。
可惜,總有人想打破這寧靜和祥和,焦長根似乎也睡着了,那兩個人出動了,他們躡手躡腳的朝林怡然靠近,蹲在高丘上守夜之人,看他們倆人鬼鬼祟祟的剛想出聲阻止,小個子揮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迅速跑到他身邊低說道,“算你一份。”
月光下,守夜之人盯着小個子,不明白怎麼回事,小個子簡短的說了五個字,“水袋能賣錢!”
守夜人明白了,盯向小子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小個子再次低聲說道,“就算不買食,鹽要買吧?”守夜人低下頭想了一下,不再阻止,擡頭看向四周。
解決了守夜人,小個子和跛腳男兩個分邊包抄到林怡然這邊,他們動作很輕,輕的讓小阿福和林怡然都沒有感覺有人靠近。
小個子見睡在地上的兩人一點動靜都沒有,暗暗高興,一個惡虎撲食就趴到了林怡然身上,一手捂住他嘴,一手束住她雙手,跛足配合着小個子迅速按住了她的雙腳,讓驚醒的林怡然動彈不得。
小個子見林怡然被制服了,騰出一隻手從她懷中搶過水袋,得手後,他迅速朝土丘外的大道上逃竄。
對於有野外生存知識的林怡然來說,水袋對她有多重用,那是不言而喻的,竟然還不死心,明的搶不了,還來暗的,媽的,讓姑奶奶抓到,你死定了!
跛足男人沒跑,他死命拽着林怡然的雙腿,不讓她起身追小個子男人,奶奶的,居然纏着姐,那就怪不得姐不客氣了,雙腳藉着跛足男雙手的力度,一個鯉魚打挺拗起,揮拳就朝跛足男臉上打過去,跛足男本能的護臉,鬆了抓她雙腿的手。
解脫後的林怡然從地上躍起拔腿就追了過去,至於是50米衝刺還是100米衝刺,她不知道,她只感覺到跑起來,耳邊有風呼呼而過。
跛足男眼睜睜的看着林怡然越追越近,癟着嘴不敢吭聲。
一番打鬥、追趕下來,聲音驚醒了不少人,小阿福迷迷乎乎的對他爹說道,“爹,你看,林哥哥跑得真快,小兔子都不如他!”
焦長根搖了搖頭,朝蹲在兒子邊的跛足男說道,“雖說是亂世,可也不能沒良心,你們這樣作惡,報應遲早會來!”
跛足男呸了一聲,“要你管!”
焦長根無奈的嘆氣,不遠處,林小兄弟已經追到小個子了,只見他上前就是一腳遠踢,小個子跟白天一樣,立刻被他擊倒在地,可惜這次,林小兄弟沒有腳下留情,把他打趴後,連着踢了數腳,好像還沒有停的跡像,他邊嘆氣邊拿起弓小跑着叫道,“林小兄弟,腳下留情……!”
“憑什麼留情!”林怡然的聲音在深夜裡很大,隨着晚風吹了很遠。
焦長根勸道:“小兄弟,大家都不容易,他也是想有口水喝。”
“想水喝,就能偷別人的東西嘛!”林怡然氣憤的吼道。
林怡然說得多麼義正言辭啊,在幾十裡地之外的小鎮,一聲“阿切”聲嚇得三和連忙撈起牀簾,“爺,你怎麼了!”
夏宗澤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畏冷!”
“畏……畏冷……”三和被嚇住了。
“嗯!”
“爺——”三和驚慌失措的看向主子胳膊,“這傷口好像化膿了,怎麼辦?”
夏宗澤冷靜的問道:“湯藥有嗎,我喝點!”
“是,爺,我馬上讓人去拿……”三和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跑出去了。
夏宗澤從牀上坐起,看了看有些化膿的胳膊,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微弱的油燈。
左禎和範先生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低叫道,“王爺……”
夏宗澤看向他們,問道,“外面怎麼樣?”
範先生拱手回道:“回王爺,平國驍騎營的人朝南去了,沒在任何一個地方停留。”
“查查他們去幹什麼?”
“是,王爺!”範先生想了想又說道,“王爺,你的傷口……”
“不防事!”夏宗澤無所謂的回道。
範先生嘆道:“我們刀箭藥已經用完了,新的還沒有來,這天氣又熱,王爺的傷口眼看着就要化膿可如何是好?”
左禎吐了口氣說道:“只能先喝內服的湯藥了!”
範先生問道:“新配的刀箭藥最快什麼時候到?”
“明天早上!”
範先生和左禎相互看了看,一臉擔心。
三和端着藥進來了,“爺,湯藥來了!”說完,就要伺候夏宗澤吃藥。
比黃蓮還苦的藥,夏宗澤眼眨都不眨一下,接過碗,仰起頭,一飲而盡,喝完之後,說道,“用點鹽水給我洗洗傷口。”
三和驚訝的叫道:“爺,往傷口上撒鹽,豈不是很疼……”
夏宗澤頓了一下說道:“你們兌得淡些,給我洗洗,洗完後,我想再睡一覺。”
三和站着沒動。
左禎想了一下說道,“三和,你去兌些,總比這樣什麼都不做的好!”
“是,小的馬上就去。”三和急匆匆的出去了。
範先生和左禎兩人行了禮後出來,齊齊嘆氣,左禎輕語道:“爺這是疼得難受!”
“怪不得王爺,天這麼熱,對傷口來說,簡直就是火上燒油。”範先生嘆道,“但願小丫頭的偏方有些用處。”
“偏方?”左禎不明所以。
範先生回道:“我感覺小丫頭沒亂說。”
左禎輕輕一笑,“原來先生是指黑丫頭說的鹽水,不見得!”
“不管如何,試試就知道了!”
左禎不置可否。
三和很快端了鹽水過來,範先生叮囑說道,“如果王爺沒有不適,你多給王爺洗幾遍。”
“是,先生!”
高林鎮幾十裡外
焦長根小跑着到了兩人跟前,勸道:“是他不對,林小兄弟,看在我的份上就饒過他一次!”
林怡然氣憤的叫道:“我已經饒過他一次了!”
“小兄弟,大家活着都不容易!”焦長根有些懇切的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看向焦長根。
醒過來的人羣不知不覺圍來了過來,大家都看向林怡然,彷彿都期待她放了小個子中年男人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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