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嚇到?”夏宗澤低低問道。
林怡然搖頭,雙手本能朝肚子上護過去,發現男人早以用自己的肚子和另一隻手護好自己的肚子了,溫暖在一瞬間直達心底深處。
馬車外,夏宗澤的護衛已經全部上陣,掩在鋪子兩側或是房頂的刺客,已經全部進入他們的視線,血腥的殺戮讓大街上的行人驚叫一團。
避在某個鋪子的中年人,看着自己的隊友一個個被寧國人幹掉,抓着櫃檯的手青筋直冒,恨不出衝出去,進入那輛黑色的馬車,吃了裡面的人。爲什麼敵人這麼強大,他們這麼不堪一擊。
馬車裡,夏宗澤懷裡護着妻兒,雙耳聽着外面的動靜,不時,揮劍擋去流箭。
小白剛過週歲,還不懂什麼叫危險,偎在父親懷裡,還覺得挺好玩,要不是母親不讓他說話,他都能興奮的尖叫出來。
太子府
回事的侍者小跑着進了太子書房門口,“有急事?”
“什麼急事?”守門侍人問道。
“三王爺遇襲。”
門侍什麼話也不說,伸手揭簾,侍者進了太子公務房,“參見殿下,三王爺遇襲。”
寧太子大驚,“情形怎麼樣?”
“還在大街口。”
寧太子從書案後走出來,“孤馬上過去。”
趙先生剛想才門口進來,見太子出來急切的回道:“太守府衙門口已經打起來,形勢已經失控。”
寧太子鳳眼緊眯,“傳我手諭,調軍隊。”
“是,太子殿下。”趙先生連忙着人去安排。
通往衙門口的各個街道上,都有年輕人阻攔,不讓閒雜人等擠進去看熱鬧,有些蠻橫的非要進去,跟年輕人們起衝突,竟也打起來。
“怎麼會這樣?”蔣遠霖發現事情越來越控制不住了,轉到另一個街口找方詠言,“方兄,怎麼辦?”
“看來,這裡不止一拔人在鬧事。”
“我也覺得。”蔣遠霖說道:“要不我們去找寧王爺。”
“我估計他已經來了。”
“那爲何現在還不到?”
“估計被耽誤了。”
蔣遠霖和方詠言準備回頭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夏宗澤。
陽城大街口
小半個時辰,外面的殺手死得死,傷的傷,逃的逃。
四喜要派人手追過去,夏宗澤跳下馬車,看了眼地上的死屍,“不要追了。”
“王爺——”
“先去衙門口。”
“是!”
林怡然抱着兒子坐在馬車裡,伸手挑簾看向外面,突然,斜對面有一支暗箭直向她過來。
夏大個一個迴旋轉身,揚手準備接射過來的暗箭,卻讓箭射到了胳膊上。
“大個——”
三和、四喜、五福三人同時躍起,殺刺客的殺刺客,迎救的迎救,馬上控制了場面。
夏宗澤氣得雙眼發沉,“四喜——”
“卑職在——”
“調出暗衛,徹底給我查查,是誰?”
“是,王爺!”
林怡然要抱着小白下馬車看夏大個,夏宗澤阻止,“五福會安排,我們趕緊去衙門。”
“哦……”林怡然朝夏大個叫道:“夏大哥,謝謝!”
夏大個用一隻手按着另一個胳膊上的箭,轉頭朝林怡然淡然一笑,“王妃客氣了。”
林怡然含淚朝他笑笑,一切心意盡在她心裡。
“去太守衙門……”
“是,王爺!”
太守府衙門
陽城太守有意讓事情發酵,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竟控制不了,背上的汗直往下流,這如何跟太子殿下交待。
李大人癱在衙門口門檻邊,已近似瘋顛,他的幾個友人,已經死在衙役的刀槍之下,這如何向他們的家人交待,爲了妻子,竟讓他人枉顧性命,這不是他的本意,不是他的本意啊……
寧太子和夏宗澤都飛奔朝太守府衙門而來,整個陽城街道,在瞬間禁嚴。
文國公府
打探消息的人好不容易從禁嚴的大街上跑回來,氣喘吁吁的回稟道:“回公爺,事情超過了我們的預想。”
“超過?”文國公陰着眉頭。
打探的人回道:“死了不少人。”
“大概多少?”
“小的不知道,但地上躺了不少。”打探的人回道。
文國公捋須,“難道我們身後有黃雀?”
“國公爺,小的覺得是。”
“會是誰?”文國公問道。
“小的猜不出。”
文國公叫道:“來人——”
“國公爺——”
“去查查,誰敢來攪我的混水。”
“是,國公爺!”
陽城某街道小衚衕某小院
胡若沁回到小院,發現小院裡並沒有男人,問向守在院子裡的婆子,“花公子呢?”
“公子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過。”
胡若沁皺了皺,“有什麼應酬,要到現在還不回來?”
“回夫人,小的不知。”
“行了,我知道了。”胡若沁沒能跟哥哥說上話,心情不好,口氣不善,“我累了,進去休息了,要是公子回來,趕緊叫我。”
“是,夫人!”
陽城某酒肆二樓窗口,看着大街上禁嚴,年輕的公子面色越來越沉,這時,店裡的小二進來添茶水,他彷彿不經意般輕聲問道:“外面出了什麼事?”
小二回道:“聽說外面有刺客行刺三王爺。”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店小二提醒道:“客官,大街禁嚴,你可能要呆在我們店裡到解禁了。”
“無防!”
“等一下可能有官府的人過來搜查刺客,你小心回話就是。”店小二說道。
“多謝小哥提醒。”
“你既然在我們店裡,這些都是應當的。”店小二說道。
年輕公子輕輕問道:“那外面那些刺客……”
店小二回道:“聽說幾乎都死了,只溜了一、二個弓箭手。”
“哦……”年輕公子伸手接過店小二倒的茶水,“那……”
“公子是不是想知道三王爺有沒有事?”
年輕公子輕輕一笑,算是默認了。
小二回道:“王爺當然沒事了!”
年輕公子面露微笑,細看過去,卻不達眼底。
“公子你慢用,小的出去了。”
年輕公子輕輕點一下頭,一直等店小二出去,隨手關上門,他微笑的表情才徹底冷下來,原來竟失敗了,他轉頭看向窗外,炎炎盛夏,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方詠言和蔣遠霖看到大量的軍卒涌過來,知道有人物出現了,但沒有想到,出現的竟是寧國太子,他出手,很快制止住了打鬥場面。
人羣看到太子來了,個個都跪了下來,領頭的陽城太守先呼道:“殿下千歲千千歲——”
後面的人羣跟着喚道:“殿下千歲千千歲——”
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寧太子,從馬上跳下來,踱步到衙門口,邊走邊看向地上死去的人。
掃完一遍後,目光幽深,看向跪在衙門口前的所有官吏,許久都沒有開口,雙手背在身後,在這些人面前轉了兩圈,到第三圈時,突然叫道:“左側後方所跪所人?”
蔣遠霖微微擡頭,“難道指我們?”
方詠言目光已經掃過一圈,確定的說道:“是我們……”
蔣、方二人相視一看,朝後面的人說道:“跟上我們。”
“是,”後面人回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順着寧太子的目光看向左側後方,只見左側後方起來一羣年輕人,他們躬身謙卑的朝寧太子面前而來。
“參見殿下——”
“參見殿下——”
“看你們的衣物,不似寧國人?”
蔣、方二人相視一眼後,擡頭看向寧太子,“殿下好生厲害,我等確實不是寧國人。”
寧太子微微一笑,“我不僅知道你們不是寧國人,我還知道你們兩個,一個姓蔣,一個姓方……”
“殿下……”
寧太子說道:“子韜已經跟我說過你們的事,說你們這幾天就會到,看着年紀,我估摸着是你們二位。”
“是,殿下,正是我們,但殿下如此精準判斷出是我們,真讓人好生佩服。”方詠言微笑拍了一記無傷大雅的馬屁,迅速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寧太子笑道:“要怪就怪你們經常出現在子韜口中,我不想知道都難。”
蔣、方二人再次拜禮,“小的拜見太子殿下!”
“免禮,請起。”
“謝殿下。”
“各位公子們都請起。”
“謝殿下。”
寧太子讓蔣、方二來帶過來的才子都站起來後,踱步到已經嚇得魂不附身的李大人身邊,微微彎腰,“你可是狀告文公國世子的李延展?”
李延展縮在太守府衙門口門檻邊上,已經有些迷糊了,連太子問話都不清楚了。
寧太子直起身子,垂下眼皮,靜靜立着。
蔣遠霖看了眼身後的趙傳明,略思一下,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有人能讓他神智清醒。”
寧太子眉頭幾不可見的展開,剛想開口,夏宗澤的馬車到了,只見他帶着妻兒急匆匆的下來,走到他跟前。
“殿下——”
“殿下——”
“免禮。”寧太子看了看弟弟一家三口,“沒事就好!”
“讓哥哥擔心了!”
“你來的正好,你的老部下們到了。”
方、蔣等人連忙齊齊向夏宗澤和林怡然行禮,“王爺、王妃……”
“各位免禮,千里迢迢,辛苦各位了。”夏宗澤朝衆人拱了拱手。
方、蔣二人也不多言,畢竟衙門口地上死了不少人,這事正等着處理。
夏宗澤看向太子,目詢這事怎麼解決。
寧太子淡然說道:“剛纔蔣大人說有人可以讓他清醒過來,蔣大人——”
“是,殿下——”
“讓人出來吧”
“是,殿下!”蔣遠霖轉身輕叫一聲,“趙大人!”
趙傳明連忙上前幾步,拱手道:“殿下,王爺、蔣大人……”
“我見你處理過類似案件。”
“是,大人,”趙明傳說道:“卑職馬上試試讓他醒過來。”說完,捋起袖口,走到李延展身前,伸手就是兩個巴掌,聲音在寂靜的衙門口顯得特別清脆。迷竅的李延展真被這兩巴掌打得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他手腳並用爬到那些死人跟前,抖抖顫顫的伸手要去摸那些人,可又不敢,張了半天的嘴,終於嚎啕大哭出來,“仁兄、賢弟……說好跟我一起在太平盛世大展鴻圖的,你們……你們……我不該啊,該死的人是我啊……是我啊……明知權貴惹不了,我還癡心妄想,我不該啊……”
那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絕望,讓人動容。
這個主意是林怡然想出來的,站在這些死人面前,她感到了罪惡,輕輕靠到夏宗澤身上,身上流露出悲意,被夏宗澤發覺了,他輕輕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大意了,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寧太子接話,“而且是兩隻黃雀。”
“殿下……”
寧太子豎了一下手,“我們都有責任。”
“那現在……”
寧太子仰天看天,“我想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直接乾脆。”
夏宗澤不解的看向寧太子。
林怡然聽完寧太子話後,看了眼方詠言和蔣遠霖等人,明白寧太子敢幹脆的底氣從何而來了,可她覺得不妥,太過急燥了,可此刻,她又不便開口,雙手輕握起夏宗澤的胳膊,在他手心劃了幾個字——事緩則圓。
夏宗澤接到林怡然的暗示後想了一下,說道:“殿下,既然狀告之人已經清醒過來,不如開堂審案,一步一步來,你覺得呢?”
“一步一步來?”寧太子看向三弟,可他覺得自己的耐心似乎耗完了,不想再跟舅舅這麼貓捉老鼠了。
夏宗澤的心情何償不事,今天的刺殺讓他現在就想提劍殺到文國公府上,可是通過佑福、通州之事,他明白了吏治不比其它,一步錯,滿盤皆輸,他聽妻子的話耐着性子,讓事情益於民生大衆。
寧太子看向夏宗澤,“如何一步一步來?”
聽到太子說這話,趙明傳已經接到林怡然的暗示,鼓起勇氣說道:“啓稟殿下,卑職擅刑律,這件案子可否讓小的來主審。”
寧太子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行!”寧太子看向衙門前跪着的官吏,說道:“等這件案子結了,孤再定你們的罪。”
“多謝殿下開恩。”
寧太子冷笑一聲,“這次沒恩可開。”
“是,是……殿下……”太守府的官吏都嚇得渾身冒冷汗,不知迎接他們的將是什麼。
林怡然看到這些官吏,還有地上無故死去的平民百姓,眉頭緊鎖,示意方、蔣二人開口。
方、蔣二人目光順着林怡然目光走了一圈後,相視一眼後,判斷林怡然的用意,不一會兒,方詠言上前一步,開口道:“小的抖膽問一下,不知殿下如何處理此事?”
寧太子眯眼回道:“讓趙大人主審。”
“主審,放在何時?”
“明天!”
“那現在呢?”
“現在?寧太子問道:“方大人何意?”
“殿下,您是不是讓人收拾衙門,處理這些死去的人,然後各自散去?”
寧太子看向方詠言雖沒有開口,但也是默認了。
“殿下,卑職有不同意見。”
“說……”
方詠言朗聲說道:“如果可以,我們現在就進衙門處理此事,通宵達旦,並且,讓明天的主審,成爲公審。”
寧太子眸光幽幽,看了一眼方詠言,又看了夏宗澤。
此刻夏宗澤已經被妻子暗示過了,馬上拱手回道:“殿下,我覺得可行,特事特辦,還公道於民衆,讓民衆知道,這天下還有公道所在。”
寧太子看向外圍跪着的民衆,馬上答道:“好,特事特辦,還公道於民衆。”
跪在靠近衙門口的人羣,幾乎都聽到了寧太子話,都欣喜的悄悄擡頭,太子殿下要給大家公道,太好了,太好了!
跪在同伴跟前的李延展突然仰天大笑,“佳兒、仁兄、賢弟……你們聽到了,這天下竟還有公道,還有公道………公道……”
原本鬆一口氣的太守府官吏又提起心,他們跪在衙門口,一直沒被人叫起,看着衙門口的人進進出出,開始處理這起文國公世子搶人妻致死案。
整個太守府衙門一夜燈火通明,通宵達旦。
太子坐在太守公務房,他手下的幕僚不停的進出。
爲何要進去呢,因爲他們不停的在向寧太子彙報案件辦理的進展,在這進展過程中,更多的是對從南邊而來的人才的考察。
幕僚回道:“回殿下,方、蔣、趙等人已經分好工。”
“分工?”
“是。”
“說說看。”
幕僚回道:“是,殿下,主審官是趙明傳,這個沒變,主審以下的兩個佐官,分別是方大人和蔣大人,還有一些年輕公子們主動承擔記錄、整理、查資料,還動用了夏王府的侍衛去實地調查。”
“現在?”
“是,殿下!”
寧太子擡頭,“現在已是辰時正(相當於現代晚上8點),怕是鋪子都打佯了。”
“是的,殿下。”
“嗯,你再去看看,有什麼事過來回稟我。”
“是!”
這時,趙先生溜了一圈回來了。
“先生……”看着有些興意闌珊的趙先生,寧太子問道。
趙先生開口道:“殿下,我們的人已經打聽到了,除了開國公教唆的那些受害家屬,還有相當一部分煽風點火的人,這些人已經被王爺抓了,目前還沒有審出來誰是主使。”
寧太子倚在椅背上沒有言語。
趙先生繼續說道:“那幾個在打鬥中死去的書生,他們正在商議怎麼定論。”
寧太子眯眼仍然靜靜的聽着趙先生說。
趙先生卻不說了。
寧太子擡眼。
趙先生見寧太子看過來,笑笑。
寧太了輕凝眉頭:“爲何只笑不語?”
趙先生失笑反問:“知道卑職爲何回到你這邊來嘛?”
“爲何?”
趙先生回道:“因爲他們不希望卑職在旁邊看他們辦案。”
寧太子驚訝的擡眉,“何意?”
趙先生回道:“卑職也想知道,於是就說到你這邊來,突然又回頭,說是東西忘了,結果,殿下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什麼?”寧太子好奇的問道。
“趙傳明大人正在跟三王妃說案子。”趙先生腦子裡現在都是三王妃對衆人輕語的樣子。
“三王妃?”
“是!”
寧太子深深的看向趙先生。
趙先生輕輕一笑,“卑職想,王爺這麼快平定南方,三王妃的功勞怕是不小。”
“可是老三從未……”寧太子抿脣。
“王爺他……”
趙先生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口侍人稟道:“王爺到——”
趙先生搖頭失笑,“殿下卑職先退了。”
夏宗澤進來,迎面看了眼趙先生,趙先生朝他拱手行禮,“王爺——”
夏宗澤擡了一下手,已經從他微笑中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趙先生出去後,夏宗澤朝寧太子笑道:“大哥,夜深了,你要不要回府休息?”
“你今晚回去嗎?”寧太子深深的看向弟弟。
夏宗澤回道:“我等到子夜回去。”
寧太子笑意漸漸變大,“不對哥哥說些什麼嗎?”
夏宗澤不自在的坐到太子跟前,“那個……那個,然兒有些小聰明,你知道,我有些寵她,所以……經常讓她胡鬧……”
“胡鬧?”寧太子挑眉。
“是啊!”夏宗澤沒底氣的回道。
寧太子搖頭,“得了,你就是那重色輕兄的主。”
“大哥……”夏宗澤失措的看向寧太子。
寧太子微笑道:“胡鬧可以,只要胡鬧的好。”
感覺大哥並沒有追究的意思,夏宗澤暗暗鬆了口氣:“謝謝大哥。”
寧太子笑而不語,輕鬆的看向自己的弟弟,也許人長大了,都這樣吧,有時另一半比兄弟之情更重要,自己得學會慢慢接受啊!
“準備怎麼辦這個案子?”
夏宗澤回道:“大哥,如果以你、我,這件案子可能已經定論了,但案子的性質,更多的是政治性,權衡性,可是然兒的想法加進來,就兼顧民意了。”
“兼顧民意?”
“是,大哥,整個案子會以‘以民爲重’而結案。”
“以民爲重”
“是,大哥,水可載舟,亦可覆舟”①出自《荀子·王制》,
寧太子深吸一口氣,“聖人之書,我的看的比你多,但到此時,我彷彿不及你。”
“大哥你別這樣說,然兒她出生平民,爲平民考慮的多一些,也是正常的。”
“大哥明白了,得民心者得天下!”
“對,大哥!”
陽城太守府衙門整夜未眠,陽城不少權貴之府同樣整夜未眼。文國公府當然是其中之一。
快要到天亮了,開國公文揮手退了最後一批打探消息的僕人。
文國府世子歪坐在太師椅上,滿不在意的說道:“父親,你擔心什麼,現在又不是我一個搶女人死了,好幾個呢”
文國公老眼皮耷拉着,除了陰沉,就是戾氣:“寧王還有一個月就要登基,爲了他老子能更好的治天下,這對兒子到是殫盡心機了。”
“父親,把我們父子拉下來,寧王就能把順利治天下了?”
“至少他們感覺心安。”
“哈哈……”文國公世子大笑,“心安……笑死我了……”
文國公世子沒能笑多久,因爲天剛亮,御林軍敲開了文公府大門。
守門的見到這麼多御林軍又要把大門合上,準備回稟主人,可是御林軍根本沒有給他時間,徑直衝進了府裡。
“你們幹什麼……”話還沒說完,就被人雙手反按,堵上了嘴。
御林軍徑直往裡面走,一路橫衝直撞,清晨寂靜的文國公府驚鬧成一團。
文國公書房
聽到僕人來稟,文國公倏一下站起來,“你說什麼?”
“太子讓人來抓世子爺來了!”僕人顫顫兢兢的回道。
“他敢!”文國公面目猙獰。
文國公世子剛纔還不可一世的樣子,聽說太子真讓人來抓他,嚇得從太師椅上跳到他父親身後,“父親,你趕緊找大表哥啊!”
正在這時,御林軍到了,領頭的拿出太子手諭,“對不住了,文國公,我們也是稟公辦事,讓世子爺跟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