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林怡然說道,“可他們似乎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可以保護太平寨,另一方也在消耗太平寨,我必須想到對策,減少這種消耗。”
“你的對策是……”
林怡然回道:“我的對策是讓他們給養1自供。”
凌齊軒問道:“給養自供?”
“是!”
凌齊軒繼續問道:“可你上次不是說募兵制,什麼都由朝庭提供嗎?”
林怡然回道:“是朝庭供給。”
凌齊軒搖頭:“我沒聽明白。”
林怡然反問:“朝庭是什麼?”
凌齊軒回道:“朝庭……就是國家……”
林怡然說道:“對,朝庭就是國家,而國家是由無數個縣郡組成的,無數個縣郡繳納稅賦,最後彙總歸爲國家,再由國家統一拔給軍隊。”
方詠言恍然道,“我明白了,你現在的意思是讓佑福縣給夏宗澤的軍隊提供給養。”
“是。”
方詠言反問:“可這現實嗎?”
林怡然說道:“想辦法讓它變爲現實。”
方詠言眯眼,“你想讓佑福縣變爲第三個太平寨?”
林怡然說道:“不,它不會成爲第三個太平寨。”
方詠言問道:“什麼意思,我沒有聽懂?”
林怡然回道:“太平寨連個村落都算不上,可佑福縣卻是一個獨立而整的行政縣郡,它如果發展起來,遠遠在太平寨之上。”
方詠言點頭,“確實是,可你如何讓這個縣郡變得比太平寨還太平、富有?”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方詠言反問:“夏宗澤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林怡然輕輕一笑,“以我看來,不是他給不給機會,而是形勢逼着他不得不給佑福機會。”
方詠言說道:“我看不出……”
“別急,你會看得出的。”
方詠言點了點頭,“好,我跟在你們後面,跟你一起幹。”
“謝謝!”
“我也是爲了自己。”
林怡然笑道:“一樣要謝謝!”
凌齊軒笑道,“天色不早了,早點去休息吧!”
“好吧,那我們明天再聊!”
林怡然在小道盡頭和凌、方二人分開,一個人獨自回內院,剛轉了一個彎道,就看到停在哪裡的三和。
林怡然頓了一下腳,沒停,繼續走。
三和急得連忙叫道,“臭丫頭,架子這麼大!”
林怡然笑問:“和侍衛,這麼晚了,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明知故問!”
林怡然哼道:“有事明天再說”
“你還真把自己當幕僚啦!”
林怡然回道:“當然了,而且做得很認真。”
三和撇了一下嘴:“說不過你,我不跟你扯,趕緊過來吧。”
林怡然問道:“幹嘛!”
“你說呢?”
林怡然撇嘴:“我不知道!”
“臭……”見林怡然朝他瞪眼,三和說道,“王爺找你有事?”
林怡然問道:“私事還是公事?”
“我怎麼知道?”
林怡然哼道:“私事免談,公事明天早上公務房見!”
“你……反正王爺要見你,你看着辦?”三和一副你不去,我就會抓你的樣子。
本來想明天找夏宗澤的,既然現在他就要見自己,那就見一下,要是不見,面前這個傢伙看來不會放過自己。
“走吧,和大人!”
“哼……”三和擡了擡燈籠,引着林怡然去了夏宗澤書房。
站在內院門口的青兒,見林怡然被三和叫走了,連忙回到房間說道:“小姐,那個男人婆被王爺叫去了。”
範小嬋正在縫衣服,聽到丫頭青兒的話後,不高興的放下手中的衣服,氣呼呼的說道,“王爺怎麼會喜歡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的女人?”
青兒跟着說道:“是啊,小姐,小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
範小嬋皺眉:“真是搞不懂王爺。”
青兒靠近自家小姐,小聲說道:“小姐,我看王爺十有八九找她暖牀去了。”
“暖……”範小嬋的臉色變了,沉默了一會說道,“那也正常,像王爺這樣的人,那個身邊不是女人成羣。”
“小姐,那你不生氣了?”小青撅嘴。
範小嬋嘆氣:“我生氣有用嗎,王爺的心可不是我說怎樣就怎樣的。”
“也是……”
夏宗澤書房
林怡然被三和帶到了夏宗澤書房,把她送到書房後,他順腳就出來了,書房內只剩下夏宗澤和林怡然。
林怡然站在夏宗澤書案對面,給他行了個半禮,結果他低頭看書,彷彿面前沒人,不理她,林怡然氣得做了個鬼臉。
林怡然感覺自己站了有一柱香功夫,站得她都打哈欠了。
“沒規矩!”
就在林怡然打了n個哈欠之後,夏宗澤終於開口了,不過眼睛依然沒有離開書。
林怡然翻了個白眼,耐着性子問道,“王爺大人,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能,當然能,你可是王爺,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聽到這話,夏宗澤倏的一下擡起眼,“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感覺話中有陷井,林怡然假笑道,“沒有,沒有,我聽人說,這世上最不自由、最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除了皇帝外,就是王爺了。”
“狡辨!”
林怡然陪笑道:“王爺大人,夜真得很深了,你要是沒什麼事,我要回去睡了,明天早上還要去公務房,去公務房後,我的行程安排的挺緊,要是休息不好,沒精神,不好!”
夏宗澤挑了挑眉,“好像比我還要忙!”
林怡然假笑:“這個比不上王爺,王爺日理萬機,我們小嘍嘍隨便混混!”
朦朧的油燈下,夏宗澤突然放下手中的書,一手拄頭,微微歪着頭,看向林怡然。
暈黃下的燈光下,白日裡顯得桀驁冷冽的貴公子,此刻卻相當溫潤,淡淡看向林怡然的眼神,淺笑迷人,自帶優雅氣質,遠遠看上去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禁慾謫仙,卻又透出一股撩人的氣息。
等林怡然感覺自己雙頰發燙時,陡然甩了一下頭,哎呀媽呀,我怎麼像是中毒了,不行,不行,趕緊清醒過來,說正事,對,說正事。
林怡然連忙說道,“你讓我買軍中寒衣?”
夏宗澤好像沒有聽到林怡然的話,仍然目不轉睛的看向她,眼角淡淡溢出些許笑意。
林怡然被他不言不語的看惱了,氣得走上去,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喂,夏公子,跟你說正事呢,能不能不要這樣?”
“不要那樣?”夏宗澤目光終於聚焦,擡起頭看向靠在書案前的林怡然。
林怡然哼道,“懶得跟你說!”說完後,轉身就要回去。
夏宗澤伸手拉住了林怡然,但隔着桌子。
林怡然有些小生氣,說道:“跟你說事,你又不說,現在又拉住我,你想幹什麼?”
“跟你想得一樣!”
聽到這話,林怡然的臉騰一下全紅了,作爲二十八大齡女青年,剛纔她的頭腦裡可想了很多少兒不宜的東東。
見到林怡然害羞,可真是千年一遇,夏宗澤的眼睛都亮了。
滿臉通紅的林怡然不自在的低了一下頭,等她再擡起時,夏宗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到她邊身了,高大頎長的漂亮貴公子正低頭看向她,目光專注而深情。
林怡然本能的又低下了頭。
“跟我來!”
“啊……”林怡然的啊字還沒來得及說完,已經被夏宗澤拉着到了書房後面的一個小憩室,小憩室裡有一個小榻。
看到這個小榻,林怡然馬上順手就抓住了門框,死活不進去。
夏宗澤雙眼彷彿有一汪清澈湖水般看向林怡然,“我們都多少天沒有見面了!”
“我們天天見面!”林怡然瞪着眼回道。
“我是說……”夏宗澤伸出指頭碰了一下林怡然的雙脣:“這個……”
“不行,不行……”林怡然連忙搖頭拒絕。
夏宗澤不解的問道:“爲何?”
“影響不好!”
夏宗澤哼道:“影響……我是王爺,誰敢置喙!”
“所以大家只會說我。”林怡然鼓嘴回道。
看到有些可憐巴巴的林怡然,夏宗澤大男人主義馬上出來的,豪氣的叫道:“……你……,要是誰敢說你,我殺了誰。”
林怡然翻了個白眼,“人家在心裡說,你能看到,你能去殺?”
“……”夏宗澤急了,這丫頭居然不讓親了,這可如何是好,急色之下,就在門框處親上了。
後面省略n字不寫。
等林怡然從美色中清醒過來時,他們倆人在榻上不知滾了多少圈了,頭髮、衣服都已經散了,兩人抱在一起香汗淋漓,喘息不勻。
意識清醒後,窩在夏宗澤懷裡的林怡然,做的第一件事,趕緊檢查自己有沒有過界,暗暗檢查後,發現沒有,悄悄鬆了口氣,哎呀娘啊,我什麼時候能對這美色免役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怡然終於想起還有正事要說,拍了一下夏宗澤的胸脯,說道,“我有事對你說。”
“什麼事?”夏宗澤慵懶的問道。
林怡然問道:“你是不是讓我買軍中寒衣?”
“嗯!”夏宗澤半天才從鼻子裡哼了一個字出來。
林怡然又拍了一下男人的胸脯,問道:“到底是不是?”
“讓你買,是嚇呼嚇呼你!”夏宗澤閉着眼享受女人在懷的柔軟舒服。
“啊……”林怡然吃驚的擡起頭,“寨衣你已經準備好了?”
“那倒沒有!”
“那讓誰買?”林怡然不解的問道。
“葉尚勳!”
林怡然想了想說道:“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夏宗澤輕笑一聲,“當然聽過!”
“誰啊?”
“萬千糧,千兩銀,你忘了?”
“他……”林怡然再次仰頭看向遲在咫尺的男人,說道,“不是和你一路人?”
“嗯!”
林怡然問道:“那他買成寒衣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也不知道!”
林怡然搖頭嘆氣。
“我都沒有嘆氣,你嘆什麼?”夏宗澤好笑的睜開眼。
林怡然扁嘴:“你們大人物之間搏奕,可苦了小人物們?”
自己的話,林怡然每一句都懂,夏宗澤整個身心都是鬆乏寬鬆的,頭埋在林怡然的脖頸裡,不時噌兩下,“那怎麼辦?”
林怡然輕輕笑道,“你不是看上我那五萬銀了嗎?”
夏宗澤倏的一下從林怡然脖子裡擡起頭,“你的意思是……”
“別想得美,不白給,打欠條!”林怡然白了眼興奮的夏宗澤。
夏宗澤眨了一下漂亮的丹鳳眼說道,“行,我馬上就讓人給你寫欠條。”
“哼……”林怡然說道,“你不睡,別人還要睡呢!”
“我怕夜長夢多!”
“王八蛋,你敢不信姐的人品。”林怡然骨碌一下翻過身,把夏宗澤壓在身下,伸手就去撓他的癢癢,那知道,男人根本不怕癢癢,雙手繞到她後背,就把她按了下來,兩人又嘴對嘴親上了,甚至……,省略n字不寫,親們自行想象,有老公或是男友的,可以試一下,女上男下,好像不錯!哈哈……是不是扯遠了!
扯回來,唉,年輕人啊,小心擦槍走火啊!
激情再次平靜下來時,林怡然問道,“你準備在佑福縣呆多久?”
夏宗澤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林怡然回道:“當然爲了我的銀子。”
夏宗澤問道:“跟銀子有關係嗎?”
“跟你有關係。”
“我……?”
“你說說看,什麼關係?”夏宗澤感興趣的問道。
林怡然回道:“如果你是臨時留在佑福縣,我希望你走後,留下一、兩萬人馬駐守。”
夏宗澤說道:“十萬大軍,留下近二層,似乎不可能。”
林怡然嘆氣:“如果我要求你留下呢?”
漫不經心的夏宗澤變得嚴肅起來,反問道,“你怕太平寨被攻擊?”
“嗯!”
“倒是實誠。”
“留不留?”
夏宗澤想了一下回道,“爲了下一季糧食,倒是值得留下!”
“果然是男人,公私分明!”
夏宗澤伸手撫了撫林怡然的後背,動作溫柔而綺繾,卻沒有迴應林怡然說的話。
沉默有時就是默認。
林怡然倒是沒有矯情生氣,對夏宗澤這樣的人來說,一方面兒女情長只是生活的調味料,權謀軍政纔是他們的人生;另一方面,一直站在雲端之上的他,可能不屑討好女人,不屑說些沒有營養的甜言蜜語,也可能是我說了真話,你難不難受那是你的事,根本不在意女人的感受。
難道夏宗澤爲了林怡然茶飯不思的事是假的嗎?不,是真的,像他這樣的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喜歡就是喜歡了,不可能爲誰而去做樣子。
可這不自相矛盾嗎?不,不矛盾。
一方面,愛情不等於無原則的遷就!
至於另一方面,夏宗澤願不願意討好林怡然,在不在意林怡然的感受,這個初涉情滋味、卻一直被身份、地位捧得很高的男人,他不是神,也不是生下來就懂男女相處之道,他需要學習,聰明的女人從來都願意給男人在愛情中成長的機會。
不管這個機會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只要有愛,愛情總能美好的展現出它的大結局。
話題又敏感又不美好,氛圍沉默。
夜可能真得很深了,林怡然從夏宗澤的懷中爬起來,說道,“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林怡然擡眼笑笑,“不讓三和送?”
夏宗澤聽出這話中的意味了,起身坐在榻上,伸手撫了一下林怡然的頭頂,顯得愉悅而寵溺,微微一笑,“就你膽子肥!”
林怡然聳了一下肩,“還行!”
“調皮!”夏宗澤眯眼笑道,看到林怡然頭上的髮簪鬆了,用手按一下,示意她坐到自己面前。
林怡然乖乖坐到夏宗澤跟前,讓他給自己整理髮簪,後背不知不覺就倚到他懷裡。
夏宗澤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後背,“坐坐直,我都不好弄。!”
“誰讓你懷裡暖和!”林怡然不好意,心虛的回道。
夏宗澤擡眼看了一下房間,才意識到,原來現在是十月了,深夜裡還真是涼嗖嗖的,愣了一下說道,“今年可能都要呆在佑福縣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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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指軍隊糧食、燃料、服裝等生活必需物資,出自北魏酈道元《水經注·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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