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侍哐一下就拔出了自己的刀,挺刀就要上去砍。
女孩馬下放下水袋,“好漢,等我喝完再殺也不遲!”
搶了主人的水袋,侵犯了主人的威嚴,侍衛並沒有停手,兩尺盈長的佩刀劃過弧度後急速砍向地上的女孩。
女孩見刀光閃向自己,虛弱而爬不動的身體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抱着水袋直往一邊滾去,滾動的身體、頸項微蜷,竟躲開了侍衛的刀砍。
範先生和左禎相互看了看,相視一笑,竟能躲開三和的刀,有點意思啊!
粗獷的周紹良直接喊道,“老範,你看,你看……,這丫頭鐵定經得起我折騰……”
範先生啞然失笑,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左禎轉頭瞟了一眼周紹良,玩味的撇了撇嘴。
貴公子冷冷看了一眼在地上滾了數圈的黑丫頭,擡頭看向空蕩蕩的小鎮。
三和見自己連砍三刀都沒有砍到地上的女孩,隨意而砍的動作變成了殺人動作——狠而精準。
氣喘吁吁的女孩一邊滾動一邊緊盯着砍自己的人,見砍自己的年輕人有了殺意,開口大叫道,“好漢,好漢……刀下留人……”
侍衛三和並沒有停,追攆着砍殺女孩,膽敢搶了爺的水袋,找死!
女孩邊滾邊叫,“我道歉,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打擾到你們拍戲,我賠償!”
三和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依然緊追不捨。
聽到女孩的話,其他人沒什麼,作爲軍師的範先生、參軍的左禎覺得很奇怪,這話什麼意思?
他們分析上了:戲子,難道此人是戲子,兩人目光再次細究了一番滾動的女孩,黑瘦而粗鄙,褸衣襤衫,無一處似伶人,兩人相視一眼後,再次看向快沒有力氣的女孩。
女孩見年輕人不肯放過自己,納悶了,就算打擾到你們拍戲也不要這麼狠吧,這刀在太陽底下亮閃閃的,難道不是道具,而是真刀?
不可能……拍戲需不着這樣,要是真砍到人,豈不是要吃官司?女孩這樣想到。
可是明晃晃的大刀對她緊追不捨,那些旁觀者竟沒有一人阻止,她奶奶的,整人整成這樣了,算你們狠。
抱着水袋的女孩被年輕侍衛逼的滾到了某匹馬腳下,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躲到了馬肚下,見年輕人的刀終於停了,連忙跪直起身來,一手拿水袋,一手扶着馬腿,大喘着氣,朝追趕自己的年輕人叫道,“你這刀是……真……的還是假的?”
侍衛聽到女孩的話,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刀,然後轉頭,揮手就砍開了路邊的半截樹樁。
“什麼?竟……竟……是真的……”女孩驚呃的張大了嘴,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連忙轉頭看了看周圍,發現周圍的一切竟如此陌生,微微遠眺,不遠處的房屋很古樸不錯,可是很衰敗,根本不是自己旅遊見到的古色古香小鎮,怎麼會這樣……難道自己從山頂踩空腳後,不僅僅摔到了山下,還……
一個念頭閃過腦際,她迅速擡眼看向面前的一羣古裝軍人,難道不是在拍戲,竟是真的古代軍人,女孩頭上、身上不停有汗冒出,雜亂的頭髮粘在額頭、鬢邊,顯得又髒又醜,可是她卻渾然不覺,一個勁的暗自唸叨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腦子混沌不堪。
範先生見女孩無知無畏的躲在爺的馬下,竟沒有被白蹄踢死,詫異的看向自己的主人。
左禎也注意到了,一直不讓陌生人靠近的白蹄神駒居然好像沒有意識到有人藏在它肚子下面,踱步到貴公子身邊,輕笑一聲,“爺,你的神駒……”示意貴公子看向自己的坐騎。
貴公子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坐騎,白蹄悠閒的站立着,不時甩幾下油亮的尾巴,見主人看向它,朝主人打了個響鼻,卻沒有像平時一樣撒歡靠近主人,好似知道腳蹄下有人,怕動蹄傷到人。
貴公子看向馬肚下不知所措的女孩,只見她呆愣愣的看向自己,眉頭微凝。
周紹良狂喜般一手按着佩刀,一手捋了把頭,“爺,你的坐騎竟讓陌生人靠近,看來是老了!”
“周將軍,你胡說什麼,小白才八歲,正值壯年。”三和不滿的回道。
周紹良立即反駁:“那爲何讓這個小丫頭靠近,怎麼不踢死她?”
“你問我,我問誰……”沒砍到女孩,三和正氣餒,沒好聲沒好氣的回道。
是啊,白蹄爲何不踢死她?
這裡每個人都跟白蹄神駒相處很久,它什麼脾性,他們會不知道?還真是奇了怪了,就跟眼前的女孩一樣,很是怪異,她居然不怕他們這些軍人,膽子可真不小。
範先生見爺皺眉顯得不耐煩,略思索一下,看了一眼左禎,左禎搖頭,意思是,你去問。
範先生想想也是,自己年歲較大,能做女孩父親,問她比較合適,遂跨了幾步到了白蹄跟前。
可是細心的人會發現,就算是範先生,離白蹄也有十步之遙,只見他微帶笑意低頭看向馬下肚下問道:“姑娘——”
對面的女孩眼神呆呆的,似乎沒有聽到他話,範先生心想,我說嘛,那有人不怕他們的,而且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這才正常,頓了一下後,他繼續叫道,“姑娘——”
對面的人仍然沒有應聲。
對着髒亂的貧民,讓他屈尊叫兩聲,竟然不應,範先生有些不耐煩了,提了聲音,再次叫道,“姑娘——”
“啊——”女孩終於回過神來,看向叫他的範先生,顯得有些驚恐。
女孩表現出來的驚恐,範先生見得太多了,不以爲意,開始問話:“姑娘,你是這個鎮上的人嗎?”
女孩茫然的搖了搖頭。
範先生繼續問道:“那姑娘你是哪裡人?”
“我……”女孩好像回答不上來。
“你不知道你的家鄉?”
女孩搖了搖頭。
“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家鄉!”範先生嘖了一下嘴,貧民女孩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大有人在,不知道自己家鄉也不足爲奇,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你會做麪疙瘩湯嗎?”
“面……面什麼?”女孩驚訝的問道。
“麪疙瘩湯!”
女孩頓了一下回道:“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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