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就可以不要守規矩嗎,那我情願做個平民。”夏寶問道。
太子妃搖頭失笑,“寶兒,別亂說了!”
“怎麼能是亂說呢?”
太子妃失笑:“我的寶兒,你知道天下有多少人投胎想投像你這樣的家世嗎?”
“……”夏寶怡表示不懂,“整天不是要學這個,就是要學那個,走路還要跟着一羣婆子,一點自由都沒有,那裡好了?”
太子妃深吸一口氣,“這個問題,你問三嬸吧,我回答不了。”
“哦,那我馬上回去寫信。”夏寶怡從椅子上站起來,“母妃,那我回去了。”
“去吧,孩子!”
太子妃目送着女兒出了房間,看着女兒的背影愣了很久,自由……自由是什麼?她擡頭看了看如籠牢的奢華房間,覺得人生無趣極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想起信還沒有看呢,趕緊從袖袋裡拿出林怡然給她寫的信件。
這封信讓她等了很久,太子妃拆信拆得很認真,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哈哈……這妯娌爲這一封信有了共同的感覺,這是不是意味着這對妯娌在未來的日子裡會相處融洽?
也許吧?
太子妃看信看得很仔細,信的開頭,顯得很客氣,她當然知道這客氣意味着什麼,是疏離。
太子妃繼續往下看信,客氣過後,是一些家常,一些關於小白的家常,話題很安全,既不會顯得過分親近,又不會讓人生厭。
慢慢的,三弟媳婦提到了夏宗澤一兩句,但更多說的是軍中的軍卒們,講他們如何打仗,如何過着不知明天生死的日子,這些人或是無懼無畏,或是心驚膽顫,更多的是醉生夢死……
太子妃待字閨中時,學得是女功,習得是掌家理事,鑽的是如何把控內宅這一方面天地,如何聽過外面的事,她感到很鮮。
太子書房
趙先生把從專司書吏那裡拿的書信遞給了太子,“殿下,你要的書信。”
寧太子說道:“原件給太子妃了?”
“是,殿下!”趙先生說道:“也許,太子妃已經看過了。”
太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那卑職先出去了。”
“嗯!”
寧太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拆了信件,他看到書信,開始時,跟太子妃的感覺的差不多。
太子妃臥室
大量軍旅生活的描寫,倒是讓太子妃鬆乏了精神,輕輕一笑,“倒是有些意思。”可是慢慢的,她覺得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信中這樣寫道:太子妃你一定想不到,這些人爲了解決內心的恐懼,會有千奇百怪的表現,比如最常見的就是軍中賭博,子韜下了不少明文規定去制止,明面上是好些,可是暗地裡仍然屢禁不止;
又比如嫖娼,用玩女人來緩解壓力,對了,說起這個,我曾聽軍中的漢子們說過一件事,他們說,有軍卒在激烈的戰鬥中,由於精神太亢奮,殺敵太兇猛,卻因意外的陡然事件,搞得精神突然崩潰,然後導致不舉,捂嘴……是不是說得有些露骨了,希望太子妃你不要介意。
可是太子妃卻驚呃的擡眼雙眼,簡直不敢相信的又低頭看了這一段話。
太子書房
寧太子啪的一下把信反扣在書案上,直視着前方,臉色發青,嘴脣微微發抖,沒人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沒人能……
書房內死一般寂靜。
書房外
門口小廝、待事的侍從,聽到了啪一聲,個個從鬆懈狀態連忙變成了緊急應對狀態。
太子妃書房
太子妃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房間內來回走動了很久,彷徨不安中,又拿起信,繼續看起來。
信上內容:唉,不過這些人倒是可憐,有些人通過醫治倒是還能人事,有些人終身就……嘿嘿,不說了,不說了,怪滲得慌。
太子妃心裡默默暗道:你怎知沒有醫治呢,可是……她深深嘆了口氣,想起那次,太子殿下和自己雲雨酣戰,一切明明好起來了,爲何現在……
太子急切的繼續看信,希望從信中得到解決太子隱疾的辦法,信中說道:又比如說有人得了夢遊症,夢遊……太子妃你聽說過嗎?就是明明在睡覺,眼睛也是閉着的,就下地走路,閉着眼走路,很恐怖的,而且清醒的人是不能叫醒他們的,一旦把他們喚醒,他們就有生命之危,那你一定會問,那不叫醒怎麼辦?沒關係,他們會自己回來,並且繼續大睡,等第二天醒來,你問他晚上的事,他一點也不知道……
哈哈,是不是挺有意思……
太子妃一直看到最後面,可信上沒有再說道關於‘不舉’的事情,更沒有解決的方法,放下書信,雙手捂臉,會是三弟告訴三弟媳的嗎?不知爲何,她有一種直覺,這件事不是三弟告訴三弟媳的。
太子妃深深的嘆了口氣,三弟媳婦可真是個人精,原來這麼久不來信,竟是……竟是琢磨出來了,琢磨啊……
太子書房
寧太子拖着沉重的腳步出了書房,趙先生在公務房看到他,連忙出來,輕喚道:“殿下……”
寧太子麻木的轉頭。
趙先生以爲太子示意自己說下去,繼續回事:“殿下,平太子秦無雎知道三王爺不打徐縣,他們叔侄二人把戰場已經往北推到皺縣附近了,你看——”
“我看什麼,有本事他會打,沒本事他會逃。”寧太子沒有了往日的溫潤,一身戾氣。
趙先生驚呃的不知如何回話。
寧太子卻冷哼一聲,甩袖而走。
“殿……”趙先生心想,如果讓平人繼續往北打,京城豈不是岌岌可危?可是太子殿下好像卻一點也不在乎。
太平寨
今天是林大力大婚的正日,太平寨熱鬧非凡,新太平寨公事房前的大平坪場上,放了六十六桌酒菜。
所有做菜的師傅都是從佑福大酒樓請來的,他們正忙着燒菜,打下手洗菜的都是太平寨裡的婦人、小媳婦們,她們一邊緊張的忙碌,一邊不忘聊天說笑。
“小菊,巧芬可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今天你的力氣可得用多些。”
挺着大肚子要生的小菊笑道,“我的腰都彎不下來了,你們讓我怎麼下力氣。”
“那你也是表現表現。”
“我不這正表現着嘛!”
衆人笑了。
苗小菊從條桌上拿未洗的菜,遞給蹲在地上洗菜的婦人、小娘子們,轉身又要拿菜,看到了不遠處有兩個男人在說話。
對她來說,這個男人太熟悉了,曾經在自己的夢中、綺思中無數次出現過,可是現在……他們卻是如此陌生,陌生到恍然隔世。
“小菊,快點啊,我都洗完了!”
“哦,哦……”苗小菊慌亂的收回自己的目光,連忙拿菜遞給蹲在地上的婦人,可能是洗菜,大木盆裡溢出了不少水,挪步的小菊腳底打滑,居然摔到了。
眼看着就要跌倒,看到此景的人趕緊上前的上前,驚叫的驚叫……
“小菊……”
“曾娘子……”
……
呼叫聲一片。
大肚婆苗小菊沒有跌倒,她被人拉住了,左手、右手兩邊各一個男人。
人羣中發出聲音:“哇,好險!”
“是啊,好險!”
驚魂未定的小菊,本能的左右看了看,兩個男人幾乎同時趕到,拉住了她,她呆呆的看向兩個男人不知道說什麼。
“多謝蘇大掌櫃!”
“曾師傅客氣了。”蘇大易鬆了抓住苗小菊胳膊的手,微微笑道,“你娘子肚子這麼大,這些事就不要她做了,攙着她找個凳子坐坐即可。”
曾屠夫點點頭,“蘇掌櫃說得是,小菊,我們去那邊坐坐。”他溫柔細緻的挽着自家娘子,輕輕說道。
“哦!”愣神的苗小菊彷彿不在意般,把左手放到了曾屠夫的手上。
曾屠夫順手就把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再次朝蘇大易笑笑,“蘇掌櫃去忙吧!”
蘇大易點點頭,轉身繼續和呂振宗商量宴席之事。
曾屠夫小心翼翼的挽着苗小菊的手,輕輕埋怨道:“不讓你幹,你非要幹……”
“我跟巧芬最好,不幹點,心裡過意不去。”
“我來做就行了……”
“……”
人羣看到小兩口悄聲輕語,個個嘖嘴,“別讓曾小弟是個屠夫,可你看人家這個細心勁,真是誰嫁誰幸福。”
“可不是,切肉的桌子明明離這裡挺遠的,人家愣是接住了娘子,沒讓娘子摔到……”
“是啊,幸好沒事……”
大家都善良的忽略了蘇大易,但他剛纔暖心無私的動作,也值得大家去忽略,往事已去,就讓一切隨風而去吧,畢竟日子總是朝前看的。
……
不遠處,林怡然前來看看酒桌準備怎麼樣,正巧碰到了這一幕,“那人就是曾屠夫?”
跟隨的田大娘點頭:“嗯,是他。”
“怎麼不像屠夫,長得倒是文弱瘦長?”
“長得是瘦弱了些,不過力氣不小。”田大娘笑道。
“那就好,要不然怎麼殺豬宰羊。”
“王妃放心,他的手藝好着呢。”朱大叔大笑道。
林怡然跟着笑道,“那就好!”
朱大叔唬道:“王妃,這可不像你,這話除了‘那就好’,沒別的了?”
“……”林怡然哈哈大笑,“朱大叔,你可真壞。”
田大娘另了一眼朱大叔,叫道:“你這老頭子,那你讓王妃說啥,整天挑刺,都挑到王妃頭上了,王妃別理他。”
“田大娘,這‘王妃……王妃’的叫,我咋聽這着這麼彆扭呢?”
“可你就是王妃啊!”
林怡然微笑道:“大娘,我們現在在太平寨,我就是太平寨的小然,太平寨的林小哥,你們叫我小然,或是林小哥,多好。”
“哈哈……”輪到朱大叔大笑,“好,老頭子我就喜歡叫你林小哥。”
“哎,朱大叔。”
“小然……”
“田大娘——”
周圍的人都被他們仨逗笑了,‘王妃’頭銜帶來的疏離感彷彿一樣子就消失了,大家圍着林怡然有說有笑。
老太平寨
領着十萬大軍的夏宗澤,忙裡偷閒,到了山真道人的小舍前。
清風站在小舍竹門前,微笑回道:“王爺,師傅說他偶感風寒,不便見客。”
範先生苦笑一聲,“小師傅,無妨。”
“可是師傅有妨。”
“呃……”範先生無奈的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雙手擡起,朗聲說道:“道長,上次之事,對不住了,夏某人在這裡陪禮道歉。”
清風轉頭看向後面的房屋,沒動靜,回過頭再次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輕輕一笑,“道長,我代表拙荊請你去新寨子吃喜酒,再不去,這酒席可趕不上了。”
屋內依然沒有動靜。
夏宗澤和範先生相互嘆了口氣。
“三和——”
“在——”
“擺桌。”
“是,王爺!”
三和轉頭,在門口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揮了一下手,後面侍衛、隨從連忙上前,擺桌、上酒菜,不一會兒,一張小八仙桌上竟擺滿了酒菜。
夏宗澤故意對範先生說道:“先生,既然道長不賞光,那我們來喝幾口吧。”
“是,王爺!”
嘎吱一聲,屋子的門開了,山真道人氣呼呼的叫道,“誰讓你們在我家門口擺的。”
“道長,你終於肯見我了。”
“我呸,我不是見你。”
“道長!”
“你是王爺,我也敢呸。”
“道長,你是方外高人,我是世俗之人,沒有身份之分。”
“姓夏的,你這嘴可比兩年前會說多了。”
夏宗澤輕笑:“不是我嘴會說了,而是看透事世罷了。”
“你倒說說,你看透什麼了?”山真道人感興趣的問道。
夏宗澤回道:“這個世上,無論你是權貴、還是平民,不過是過眼雲煙。”
“呵呵,我怎麼看這腔調是那臭丫頭的調調?”
“近朱者赤嘛!”
“我看是近墨者黑。”
夏宗澤也不惱,笑道:“道長,這酒菜還是熱的,不如我們小飲幾杯。”
山真道人不肯坐,哼道:“臭小子,你幹嘛吭我,害得我對不起師兄。”
“道長,與其讓銀子在他一個人手裡,藏在那裡如死物,不如我用在黎明百姓的上,讓萬千人受益,你不覺得這樣,那些金銀珠寶才更有意義嗎?”
山真道不耐煩的揮手道:“這鍋我背也是背了,懶得跟你說。”
“道長請坐——”夏宗澤伸手作請。
山真道人看了眼夏宗澤毫不客氣的坐來了,“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
“咦,還真是熱的,新、老太平寨也有大半天路,你們怎麼是怎麼做到的。”山真道人感興趣的問道。
“用了熱水保溫。”
“如來如此。”山真道人說道:“二位請坐吧。”
“多謝大師。”
清風見他們終於相見甚歡了,輕輕輕了口氣。
範先生笑笑招了招手,“小師傅,一起坐。”
清風謝過後,坐到了師傅身邊。
太平寨公事堂前大坪上
新郎官林大力走到林怡然身邊,低聲問道:“妹夫呢?”
“他去山真道人那裡了,中午不在這裡吃,晚上回來。”
林大力輕聲問道:“是不是爲了那……”
“嗯!”林怡然點頭。
林大力說道:“那我就去安排了。”
“好!”
朱大叔等人找到林怡然,問道:“昨天還看到王爺呢,怎麼今天一早……”
林怡然回道:“他去山真道人那邊了。”
“原來是去拜訪大師了。”朱大叔笑道。
由於新娘子家就在寨子裡,所以也沒有趕時間一說,趁着午飯前,林大力把新娘了接到了林家大院,因爲路程較短,他特意饒着村子走了一圈後纔回家。
一路上,鞭炮聲不絕於耳,小孩子們跟在後面,拾炮仗屑子玩,年輕人幫着林大力一起放炮仗,村人們跟在身後,熱鬧無比。
婦人們、小娘子們已經洗完菜,跟着一起看熱鬧,看到林家迎親的陣仗,忍不住羨慕嫉妒,有人開口說道:“嘖嘖,你看新娘坐的小驕,比我成婚時租的那頂可漂亮多了。”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林家是誰,人家那頭連王爺。”
“說得也是。”
“聽說林家人跟着王爺每到一處就置辦了不少家業,這太平寨算是第一大戶了。”
“那是自然,我聽人說,林家父子老實,要不然產業還要多。”
“老天啊,聽着真讓人眼饞,害得我也想我女兒,然後嫁給林家的另外兩個兒子。”
“得了吧,這大力老實,不想到外面去,我們這樣的人家還能嫁女,聽說下面兩個小子跟不是常人,都出類拔萃的很,怕是看不我們這樣人家的女兒了。”
“咦說到這個,我就想起杜先生,怎麼沒看到杜先生?”
“我聽人說,杜先生現在在未來女婿手下做幕僚。”
“那杜昌晴豈不是也跟在身邊?”姜水英邊問邊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苗小菊。
“是的,聽說他們在吳國蘇城。”
“聽說吳國蘇城又大又繁華,那他們豈不是大城裡的人了。”
“那是自然,沒想到唐兄弟的造化這麼大,出了太平寨就出將入相了,牛人一個啊。”
“人家小夥子不僅自己努力,這運道也好。”
“你還不要說,只要跟林家女兒沾上光的,運道都好。”
“可不是嘛,投軍投軍能做大軍,做生意做生意能發大財,簡直了。”
“得了吧,那也得提得起,提不起有個屁用。”
“戴老叔,你要是識幾個字,估計你就不是現在的造化了。”
“那是,那個馬禿三不就是識幾字嘛。”
“我聽人說,馬家兄弟也是後來才學的,戴兄弟,你幹嘛不學?”
“我看到字,看到書就頭疼。”
“哈哈……”衆人大笑,“那就沒辦法了。”
一路吹吹打打,新娘被迎進了林家正院,林家夫婦正坐在正堂,等着兒子、媳婦來拜堂成親。
看熱鬧的人把林家大院內外擠得水泄不通,熱鬧異常。
“快看,新娘子跨火盆了。”
“哇,新娘子跳得好高,這林家要發得老高了。”
“是啊,旺夫啊,旺夫啊!”
林大力牽着紅綢正等着巧芬,聽到衆人這樣說,嘴都笑咧了。
一對年輕人興高采烈的踏進了正堂,主持婚禮的司儀馬上高喊,“新人到——”
外面的鞭炮隨着司儀聲落,馬上響個不停,一陣過後,司儀繼續叫道:“請新人一拜天地——”
林大力夫婦齊齊朝正堂正中間八仙桌上的擺供拜過去。
“二拜高堂——”
新人雙雙朝林氏夫婦拜過去。
“夫妻對拜——”
年輕的林大力、巧芬二人都顯得興奮,這一拜之後,他們就是夫妻了,從此生女兒育女、操操勞勞相伴以後的日子,一直到歲月的盡頭。
看到禮成,林氏夫婦四個兒女,已經成家兩個,第二件大事算是完成了,欣尉的笑了。
“新人送入洞房——”
“哇,我們去看新房去。”
“看新房去……”
“看新房羅……”
女人都好奇林家的新房佈置啥樣,都去看新房了,男人們留在正堂,跟林父饒磕,說着太平寨的好日子。
老太平寨
酒酣耳熱之際,夏宗澤笑問,“道長,幾年前,你說這天下就要太平了,如今年來,你的預言要應驗了。”
山真道人挑眉,“你是來顯擺了?”
“沒有,道長!”
“那你這話何意?”
“我想確認一下,是不是快了?”
“所有主動權不都在你手裡嘛,你問我做啥?”
夏宗澤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道長,天道是天道,人力是人力。”
“哈哈……”山真道人仰頭大笑,“你知道你家婆娘,把我看成什麼人嘛?”
夏宗澤笑而不語。
“神棍——”
“噗……”夏宗澤口中的酒全部灑了。
“臭小子,你以爲你當爹了,我就不敢揍你。”山真道人,看着被噴溼的袖子,生氣的鬍子都動了。
清風連忙用布拭去上面的酒水。
“道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故意的。”
“呃……”夏宗澤說道:“我咋覺得這話這麼熟呢?”
“臭小子,我和小然在太平寨可生活過一段時間。”
“哦,原來如此。”
話說出來,山真道人就後悔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嘛。
夏宗澤等人看着彆扭的山真道人哈哈大笑。
範先生說道:“道長,和我們一起去新太平寨,晚上是正宴,還請道長賞光。”
山真道人指着小桌上的東西,瞪眼說道:“就這幾樣,你們就想打發我,沒門。”
這意思就是同意了。
三和等人鬆了一口氣,悄悄收拾馬車,準備出發回太平寨。
陵國定城衙門內
陵太子和春平候坐在裡面,一起聽了參軍的回話。
“回殿下、候爺,夏宗澤的大軍正駐在五百里之外的佑福鎮。”
“果然——”春平候看着陵太子瞭然說道。
陵太子薄薄的雙脣緊抿。
春平候見陵太子不吭聲,從椅子上站起來,輕輕踱步,一副要出房間的樣子。
房間內其他幕僚、參軍,大氣不敢出,都豎起耳朵。
春平候揹着雙手眼看着就要出了房間門檻,幾個有見識的參軍幕僚齊齊看向陵太子。
陵太子的目光相倏一下射向他們。
他們嚇得立馬收回了目光,可是耳朵卻傳來了太子的聲音,他們驚喜的看向太子。
“誠如你所說,我們的利益現在是一致的。”
春平候緩緩轉身,面無表情,“雖然是我主動來找你,但有一點,我得跟你說清楚、明白……”
陵太子及其幕僚、參軍齊齊看向春平候,他卻不接着往下說。
陵太子的長史餘光看了眼陵太子,略作思索,開口說道:“還請候爺言明。”
春平候走了兩步,到了這些人跟前,輕輕說道:“我這人雖陰狠手辣,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但我該小人時就小人時,該君子時就君子。”
陵太子聽明白這話的意思了,眼眸緊束。
“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先攘外,至於以後鹿死誰手,那也得等幹掉姓夏的以後再說,不要這才合作沒幾天,不相互猜忌,讓軍隊不合,讓夏宗澤鑽了空子,你說是不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