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覓鬆驚叫道:“父親,夏王爺只讓我們補交十年的課稅,兒子算過了,頂天也不過二十萬兩,可是咱家的現銀有近三百……”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他住了嘴。
江夫人連忙站到江老爺身邊,不敢相信的扯他的袖子:“老爺,你可得三思啊……”
“是啊,老爺你可得三思啊……”
看着衆人震驚的神色,江老爺輕屑的笑一聲,“難道你們還想再進大獄?”
衆人聽到大獄,嚇得不敢吱聲了。
江老爺又擡頭看了一下天,悠悠嘆道:“終於有人懂得養鳥生蛋、留種再收的道理了。”
“父親……”
江老爺淡然說道:“鬆兒,以後我們人前按制納稅。”
“父親,孩兒不懂。”
“你會懂的。”
江老爺剛想轉身,門口涌進一羣人,擠得院子失控,他大吼一聲,“江家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江家幾位管事聽到老爺的吼叫,連忙疏散僕人,讓他們離開了院門口。
小半柱香後,幾位隱形大商才走到江老爺面前,盯着他,把他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有人忍不住問道:“江老爺,他們有沒有打你?”
江老爺嗤笑一笑,“你不是看到了。”
“江老爺,那姓夏的限你什麼時候搬離這離院子?”
江老爺反問:“我爲何要搬離這院子?”
“這麼說姓夏的總算有點良心,還給我們留容身之處。”問者調頭對大家說道。
大家下意識紛紛點頭,“好像有點人情味。”
“人情味?”江老爺反問。
“是啊,姓夏的不是把房子留給了你嗎?”
江老爺聽得心知肚名,意味深長的笑笑,並不答話。
王老爺覺得江老爺笑得高深莫測,調轉過頭,問向江家嫡子,“鬆兒,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江覓鬆回道:“當然還做瓷器了。”
“啊……那……你們……”
江覓鬆聽明白他的意思了,連忙回道:“各位叔叔伯伯還請屋內坐,待覓鬆爲大家細細說道。”
“好,好……”
不何爲何,聽到江家嫡子這樣說,大家的心莫名就鬆了些,跟着他一起進了正廳。
以爲再也不能回來的江百奇看向正堂,深深深了一口氣,擡腳進了正廳。
有人坐,有人站,大家都等着江覓鬆開口,他也沒讓大家等,開口說道:“夏王爺把我們家人全放了。”
“有沒有什麼條件或是要求?”
“有……”
衆人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問道:“什麼條件?”
江覓鬆回道:“補交十年課稅。”
“十年是多少?”
江覓鬆回道:“官衙裡有標準”
“那你家要交多少?”有人問道。
“我算了一下,大概是十六萬兩左右。”江覓鬆回道。
衆人連忙問道:“交完就沒事了?”
江覓鬆搖頭。
“啥,還有什麼條件?”
江覓鬆回道:“夏王爺沒有條件了。”
王老爺問道:“那你爲何搖頭?”
江覓鬆看向父親。
王老爺連忙走到江老爺身邊,“老江頭,夏王爺就這樣輕鬆的放了你?”
江老爺嗤笑一聲,“他講了一個故事,才放了我。”
“故事?”衆人面面相覷。
王老爺見江老爺並不回自己話,只好再次問道:“什麼樣的故事?”
王老爺連忙問道:“一個貓和老鼠的故事。”
“什麼意思?”江老爺嗤笑一聲,“你家沒有老鼠過?”
王老爺問道:“有過了,曾花大力氣搞過倉庫的老鼠,怎麼啦?”
“貓和老鼠,你說他們之間能怎麼?”江老爺反問。
“貓吃老鼠?”
“還有呢?”
“還有貓閒得無聊時,會抓老鼠玩。”
“怎麼玩?”
王老爺回道:“抓了又放,放了又……啥,姓夏的還要抓你……”
“可能會抓,也可能不會抓。”江老爺意味深長的說道。
王老爺反問:“何意?”
江老爺說道:“我想,銀子交足了,姓夏的就做這隻貓了吧。”
“交足,什麼才叫交足?”
江老爺掃了眼衆人:“那是各位的事,我家的財產已經被姓夏的清算了,我要把所有的現銀都上交。”
“所有……都……”
“嗯!”
“那還玩什麼?”
“是啊,那還不如殺了我。”
……
江老爺皮了皮眼,“諸位,該打聽的你們都打聽了,請回吧,我要跟兒子清理庫銀上交了。”
“姓夏的沒有拉走?”
“他只封了沒拉。”江老爺回道。
衆人再次相互看了看,他們眼中露出僥倖。
江老爺看得一清二楚,嘆了口氣,看在朋友的份上,開口說道:“我奉勸各位不要試探夏王爺的底線,爲何這樣說,其一,夏王爺的殺名可不是嘴上說說而以,聽說這次如果不是有人勸住了他,我們江家怕在這世上已經消失了;
其二,你們得想想宣城太守及大司寇這二人是誰,他們以前是什麼聲名,酷吏可不是誰都能唬弄的。我言盡於此,各位想聽就聽,不聽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也行,只要能承受了結果。”
衆人被江老爺說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有人脫口而出,“江老爺,你莫不是被夏王爺策反了,故意這樣說?”
江老爺失笑,“各位請自便。”
衆人見江老爺趕人了,紛紛離開了江家。
至於結果怎麼樣?我們暫且不表,先來說說馬上就要到來的諸將婚禮。
江家出了這檔事後,再加上兒子的態度,盛氏母女已經徹底消停下來了,收拾得半拉子的小院子,自從僕人被兒子驅走後,就沒再收拾了,半拉不調的放在那裡。
明天就要大婚的兒子,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人影,坐在冷清的正堂裡,盛氏母女可憐極了。
“娘,不要等了,哥哥今天晚上看來是不回來了。”
盛氏一把眼淚一反鼻涕的哭道:“我的老天啊,真是生了白眼狼兒子,都大婚了,都沒讓老孃、妹妹參加,真是爲了富貴,把老孃、小妹都扔了。”
“娘,要不我去將軍街一趟,去找哥哥?”盛月問道。
盛氏恨聲說道:“不要去,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娘,你不要說氣話,要是沒有哥哥,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我們回鄉下種田。”
盛月扁嘴:“娘,我可不想回去種田。”
盛氏哼道:“可你哥都不幫你找夫婿了,你不回去做什麼?”
“娘,哥哥只是氣話,你別當真了。”
“氣話?”
“嗯!”盛月說道:“這些天,我仔細想了想,娘,我們要是想過好日子,以後可要把哥哥捧得高高的,什麼事都聽哥哥的,讓他留下我們。”
“把他捧高了,那我算老幾。”盛氏叫道。
盛月勸道:“娘,這不是爲了將來的日子好點嘛,我們現在得事事順着哥哥纔對。”
“難道兒子還敢不對老孃好?”盛氏想不明白。
“娘……”爲了自己的前程,盛月真是急死了。
宣城王府王爺書房
快到吃晚飯時間了,範先生拿了最後一疊書信過來,說道:“太子來信。”
“什麼事?”夏宗澤問道。
“平國內亂!”
夏宗澤驚訝的擡頭:“打起來了?”
範先生點頭,“是,打了有半個月了。”
夏宗澤驚喜的說道:“難道不要我們去打了,這平國自己就散了?”
“這……目前還不得而知。”範先生回道。
夏宗澤問道:“太子有派人去平國嗎?”
“這肯定有,只是多少的問題。”
“哥哥肯定會趁機拿下平國,他不會坐失這樣良機。”
夏宗澤說道:“我想太子殿下肯定也不會失去這次機會。”聽到這樣的消息,有些疲憊的夏宗澤輕鬆了少。
範先生說道:“王爺,還有第二個好消息。”
“是不是江家的?”
範先生看着財迷王爺,微笑道:“王爺英明,確實是他家。”
“上繳了多少?”
“回王爺,所有的現銀都上交了,只餘下伍仟兩作爲流水銀子。”
夏宗澤點點頭,“算他識相。”
範先生說道:“王爺還有一個消息……”
夏宗澤問道:“什麼消息!”
“有人發現前陵太子的蹤跡。”範先生回道。
“在哪裡?”
“百越以西。”
夏宗澤皺眉,“怎麼樣?”
“合併了西瞿地區的雜居部落。”
夏宗澤眯眼冷冷說道:“居然成氣候了。”
範先生說道:“是,王爺,中間雖然隔了南越、如果他野心太大,怕是會復國。”
夏宗澤抿了抿嘴:“你派人過去查查。”
“是,王爺。”
夏宗澤眯起眼,“要是威脅太大,解決掉他。”
“是,王爺!”
宣城王府,夜晚來臨,頂用的嬤嬤、丫頭都調去大將軍府幫忙了,整個內院顯得有些空曠冷清,幸好,夏宗澤不忙,在身邊陪自己和兒子,要不然,這偌大的院子自己還真不敢呆。
大牀上,跟兒子搭積木的林怡然見夏宗澤在牀裡面,好像睡着了,忍不住伸腳推了推他。
“幹什麼?”夏宗澤翻了個身,仍然閉着眼。
“將軍街現在一定很熱鬧吧?”林怡然問道。
“……”
“要是能去看看就好了。”林怡然嘆道。
夏宗澤嘟囔道:“別去了,你去了,讓人家還怎麼有心思忙別的,都停下來伺候你這個王妃了。”
“我不要他們伺候啊,他們該幹嘛幹嘛去,我自己玩自己的。”
夏宗澤哼了聲,睜開眼睛,“可你這身份在這裡呢,他們敢不招待你,那就是不尊不敬,我可饒不了他們。”
林怡然不耐煩的揮了一下手,“得了,我算是明白了,這位越高,這尋常樂子就越少。”
“那沒辦法,你得到了什麼,就會相應的失去什麼了。”
“不跟你說了,我跟兒子說,小白是不是?”
“母……親……好……”
一個城堡似的房子堅在牀上,小白興奮的爬到夏宗澤身邊,拉他的手過來看,“父親……父……”
“好兒子,爲父來了。”夏宗澤坐到積木邊上,邊看邊誇,把兒子樂得口水直往流。
“小白是不是又要出牙了,這口水還是這麼多?”夏宗澤有些擔心的問道。
“嗯,門牙兩邊上都開始長了。”
夏宗澤說道:“將軍們大婚一過,就是四月了,小白六月生日,我們最遲五月中旬就要出發,這中間還要路過太平寨,把岳父母接帶上,時間只有一個月不到了,不知道能收上多少稅?”
林怡然轉頭笑道:“還惦記着你的銀子哪!”
“那是當然了,我下書房之前,江家把現銀三百萬全部交上來了,要是每家都這麼多,共有八家,豈不是兩千多萬兩,可觀的銀子,不進到口袋心不安。”
林怡然白了一眼夏宗澤:“鑽到錢眼裡了。”
夏宗澤也回了一眼,“姓樑的說我有金山銀山,我得對得起人家的猜測。”
“真是服了你。”林怡然轉頭對小白說道:“小乖乖呀,這個咱門明天再玩,好不好?”
小白搖頭。
“可母親現在想睡覺啊,你這個玩具放在這裡,母親怎麼睡?”
夏宗澤不厚道的偷笑一聲,“看你下次還帶不帶上牀?”
“幸災樂禍的傢伙。”林怡然說道,“王爺,別惦記着你的銀子了,明天還要出現在你將士們的婚禮上,趕緊讓你兒子睡覺。”
夏宗澤伸手抱過兒子,捏他軟綿綿的小鼻子,“小白,天色不早了,我們睡覺覺了,要不要跟父親一起躺下來?”
“要,要……”
夏宗澤帶着兒子躺了下來,小白雙手摟着他的脖子,略帶薄繭的大手輕輕撫着小白軟軟的後背,輕輕哄道,“小白睡羅。”
小白小腳翹在夏宗澤身上,在父親溫暖的懷中安靜的睡着了。
“我們小白是個安靜的乖孩子。”夏宗澤滿足的嘆道。
“那是當然。”林怡然說道:“有全職媽媽整天在身邊,早上在父母的愛意中睜開雙眼,晚上在父母的愛意中睡去,他擁有滿滿的愛,當然安靜了。”
“可是男孩子總要淘氣嘛!”夏宗澤想想說道。
“那幾天在書房,沒把你的書房拆了?”林怡然挑眉問道。
“有嗎?”
林怡然哼道:“真是親兒子,就算把你的骨頭拆了,我估計你都忘了。”
夏宗澤咧嘴一笑,“別瞎說!”
“我就打個比方,意思是說,因爲愛與寬容,他就算鬧翻天,一轉身,你就忘了他的淘氣。”
夏宗澤伸手捏林怡然的鼻子,“就你大道理多。”
“本來就是。”
夏宗澤又嘆了口氣。
“咋了?”林怡然問道。
“這小子礙手礙腳,讓我少了多少福利。”
“去……”林怡然伸腳就踢了男人一下。
夏宗澤趁勢抓住她的小腳,親了一口,“我把兒子送到隔壁小牀,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林怡然擡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眼波在對面男人眼裡,都是嬌嗔旖旎,讓他心頭盪漾,連忙下了牀,把兒子送走了。
還沒等林怡然躺好,這廝就如龍捲風一般裹了進來,俯身如老鷹叼小雞般親上了她,熱情似火。
林怡然雙手繞上男人的脖子,微微迎了上去,享受如三月薰風的迷人醉意。
一室旖旎。
整個上官府,今天燈火通明,府內不停有人走動,僕人們正在準備大小姐的大婚,雖說一切已經都準備好了,可是爲了防止萬一,都在做最後的檢查。
上官夫人帶着次女巡視了一遍,對女兒說道:“趁着你姐姐大婚,這些事情都學起來,能趕上平時一年的學習經驗。”
“知道了,母親。”
上官夫人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院子休息,我到你姐姐那裡看看。”
“母親,我也去。”
上官夫人搖頭,“我有私房話對你姐姐。”
“那我聽聽嘛,就當提前學習一下。”
“臭丫頭——”上官夫人點了一下淘氣次女,“就你猴精。”
“嘻嘻,母親……”
上官夫人說道:“這種私房話,等你出嫁時,母親也會跟你說,不過現在不能聽。”
“那好吧,母親,我回院休息了。”
上官夫人到了長女院子,院子裡的丫頭婆子都在緊張的忙碌着,準備明天早上的大婚。
上官夫人揚了一下手,“你們先退下。”
“是,夫人。”
上官淑蘭正坐在梳妝檯前,見母親來了,連忙站起來行禮,“母親——”
“我兒別緊張。”
“母親,我怎麼能不緊張。”上官淑蘭緊繃着小臉回道。
上官夫人伸手安撫了女兒的肩膀,“我們去牀邊坐,母親有東西給你看。”
“好,母親。”
母女二人坐到牀邊,老嬤嬤把小盒子給了上官夫人後退出了房間,整個房間內,就剩她們母女。
“母親,這是什麼?”上官淑蘭好奇的問道。
“這是壓箱的東西。”
上官淑開玩笑般的說道瞎:“母親,你把什麼貴重的東西給我了?”
上官夫人輕輕一笑,沒說什麼,輕輕打開了盒蓋,一對小陶人映入眼簾,上官淑蘭覺得可愛,順手拿起,她以爲是兩個,結果是一體的,一男一女竟坐在一起,在盒子沒看清,等拿出來時,她只看了一眼,就紅着臉把東西扔到了牀上。
“母親,你……趕緊拿走,太羞人了。”
上官夫人笑回:“傻孩子,這是你外婆給我的,現在我又把她傳給你,這是人倫,每一個女人都要經歷。”
“母親……”上官淑蘭倚偎到母親懷裡,“我不嫁了,就在你身邊,陪你一輩子。”
“說傻話。”上官既欣慰,又愁悵,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究竟是別人家的人。
上官淑蘭喉頭髮哽:“我沒說傻話,我真不想嫁了。”她捨不得離開家,這個生養自己的地方,她是如此依戀。
上官夫人搖頭,靜靜聽着女兒內心的不安,曾經,她也是這樣過來的。
突然,上官淑蘭問道:“母親,要是婆家不好,我回來,還有我容身之地嗎?”
“當然有,孃家就是你永遠的依靠。”上官夫人慈愛的回道。
“母親……”上官淑蘭緊緊的摟着自己母親。
“不過孩子……”
“母親——”
上官夫人說道:“以你的能力,絕對不會回孃家。”
“萬一呢!”上官淑蘭擔心說道。
“沒有萬一”
“母親……”上官淑蘭擡頭看向母親。
上官夫人悠悠說道:“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我相信我的女兒,會把日子過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母親……”上官淑蘭問道:“那母親,你把日子過成你想要的樣子了嗎?”
“你覺得呢?”上官夫人微微一笑。
上官淑蘭撅嘴,“母親,你真壞!”
上官夫人笑道:“大婚時,母親所想要的樣子跟現在所想要的樣子不一樣。”
“啊……”
“因爲隨着年齡的增長,你會不斷的調整你的期望。”
“母親,這是妥協嗎?”
上官夫人慈祥回道:“不,這不是妥協,而是心境閱歷的改變,讓你更在意身邊人的感覺,你會心甘情願的爲他們而改變。”
“母親……”
“好孩子,盛家跟我們家不一樣,你既要堅持自己的驕傲,也要顧及別人的感受,只有夫妻一體了,你們才能更好的生活一輩子。”上官夫人諄諄說道。
“母親,我儘量吧。”
上官夫人說道:“沒關係,你以後是王妃的女官,會在她身邊,她是個絕頂聰明的女人,多向她學習,看她如何經營自己的家庭。”
“知道了,母親。”
這個夜晚,除了遠離母親的明和沒有聽到像上官夫人這樣的話,其他女孩都聽到了母親的私房書,聽到了母親希望女兒永遠幸福的心。
同一星空下,有幸福的人們,當然也有不幸的事。
從江家出來的幾位老爺,正在家裡天人大戰,他們正在糾結要不要交銀,如果交,交多少能達到夏宗澤的底事。
見夏宗澤沒對江老爺怎麼樣,大多數人還有僥倖心理,想帶着銀子跑路,可是無論是大街上,還是城門口,還是衚衕小巷,都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根本逃不出去。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仍然有人挺爾走險,想觸發夏宗澤的底紙。
一個擁有私鐵礦家族的人在城門口被抓了,很快被抓進了宣城大獄,大司寇和陶大人二位,連他們祖宗十八代都審出來了。
如果不是將軍們大婚,夏宗澤能在當天就殺人,除了殺雞敬猴,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王權,絕對生殺大權的予奪。
沒人能挑戰王權,私礦家族,嫡系成年男子全部問斬,奴僕從新發賣,女人全部充官妓,這就是下場,挑戰權威的下場。
六對大將軍的婚禮,喜氣宣染了整個宣城,整個宣城沉浸在一片喜悅祥和當中。
當然,也有人例外,比如八家商家,不,現在只餘七家了,江家淡定的坐在家裡,淡定的準備未來的生意,其他六家已不敢不交銀子,可是這次交銀,已經沒有江家這麼隨意了,夏宗澤不僅要了他們的現銀,還折了一部分田產,以示警告。
王老爺連連捶足頓胸,“那故事,我應當好好琢磨琢磨的了,居然損失了這麼多田產,這麼多啊……”
“王老爺,別說了,我家業沒你大,損失的更多。”
“我也是……”
六大商家後悔不已,終於意識到,別人放你一碼,不是怕你,而是給你臉面,給你機會,自己居然失了這麼天大的機會。
王老爺嘆道:“江老頭一直滑不溜秋,果然又被他佔便宜了。”
“我聽人說,他曾想把女兒嫁經寧國將軍盛碩,結果踢到了硬茬——上官家,沒讓他得逞。”
“沒想到,他也有失手的時候。”
衆人心裡原本不平衡的,聽到姓江的沒得逞,心裡彷彿舒服了些。
人啊……嘖嘖……果然……
將軍街,這個剛被新名命的衚衕,裡面大多住着寧國新晉將軍,他們在這裡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
整個衚衕張燈結綵,熱鬧非凡,看着穿着如貴人般的僕人穿梭來穿梭去,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盛氏母女心裡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