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頭年輕人砍了幾刀沒砍着,氣得跟凌齊軒對打起來,“趕緊讓開,讓我殺了這條毒蛇!”
凌齊軒回道:“等我們問過事情後,你再殺也不遲。”
蓬頭衝道:“這種毒蛇有什麼好問的,一個不當心,就能讓他溜了,你趕緊讓開。”
吳毛子見自己有活命的機會,拼命的往凌齊軒身後躲。
而這時,林怡然打開了第二個麻袋,當女孩滿臉的粘發,被林怡然拔開時,雖然她很狼狽,很憔悴,可她還是第一眼認出來了,低聲驚叫一聲,“公主——”
凌齊軒正在擋蓬頭年輕人,聽到公主二字,驚歎的轉身就往公主身邊跑,就這片刻,蓬頭年輕人得到了機會,出刀就砍了上去。
用力之猛,目標之狠,真是從未所見。
吳毛子頭身分離時,兩隻眼睛還不可思議的瞪着,他的血噴得幾個人身上到處都是。
聞到血腥味,林怡然本能的轉身看向吳毛子,然後又擡頭看向蓬頭年輕人,只見他淚流滿面,雙膝跪地,悲嗆的叫道,“表妹,蓉兒表妹,表哥終於幫你報仇了,終於幫你報仇了!”說罷,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林怡然的身邊,凌齊軒也抱着地上的女孩,嚎啕大哭,“穎兒,穎兒,你醒醒,我是軒哥哥呀,我是軒哥哥呀!”
林怡然被兩個大男人哭得不知所措,連被人砍掉的吳毛子都來不及看,突然拍了一下頭,都什麼時候了,不先救人,還有空哭,上前就去搶凌齊軒懷中的公主。
“你幹什麼?”凌齊軒急得大吼。
林怡然急得想跳腳:“你這個笨蛋,人還有氣,趕緊救啊!”
凌齊軒蒙了,茫然的看了看懷中人:“……啊……”
果然是關心則亂,都忘了自己是郎中吧,林怡然氣得趕緊提醒叫道:“啊什麼,趕緊救人。”
凌齊軒終於回過神來,連忙探息把脈,不把脈不要緊,一把脈,他又慌了,朝林怡然可憐巴巴的問道:“怎麼救,她氣息這麼弱,靈丹妙藥怕是都趕不上了。”
“真是被你氣死了,給她踱氣總行了吧!”看着慌亂無神的凌齊軒,林怡然想到了現代急救知識。
“踱氣?”作爲郎中的凌齊軒沒有聽說過。
“趕緊!”林怡然順手就把凌齊車的頭按下去,讓他用嘴給公主踱氣。
說老實,林怡然也不知道這個方法有沒有效,死馬當活馬醫吧。
凌齊軒開始還猶豫,可是看着心愛的人兒就要在自己面前斷氣,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了。
凌齊軒救公主,林怡然就去救邊上的女孩,她拿出自己的牛皮水袋,倒了水在她的脣上,女孩本能的就張開嘴喝起水來,慢慢的女孩竟睜開了眼。
林怡然見女孩能睜眼了,趕緊過來看凌齊軒這邊怎麼樣,“有沒有用?”
“我不知道!”
林怡然看了看自己的水袋,說道,“你喝一水,然後送到她肚裡。”
“對,對……”凌齊軒連然搶過水袋,喝了一口水含在嘴裡,然後低頭嘴對嘴的送水到公主肚子裡。
可是水根本進不去,試了兩次,凌齊軒又慌了,眼淚又下來了。
哎呀媽呀,這男人不是不流淚,而是深情未到,看到傷心欲絕的凌齊軒,林怡然再次用了另一個急用方法,推開凌齊軒,搶過公主,把她放平,給她做心臟急救。
心臟急救,林怡然學過,無論是大火、還是落水培訓,都有這項,她的動作還算可以,她雙手交叉找到心臟,準確的壓了下去。
一下,二下……十下……林怡然頭上的汗直往下掉,可是辛苦好像沒有白廢,面無血色的公主,嘴巴好像微微開了,有要呼吸的症狀。
“好像有用!”林怡然驚喜的朝發呆的凌齊軒叫了一聲。
凌齊軒驚喜的看過來,連忙拿起公主的手把脈,“是的,是的,有用!”
蘇大易等人一邊看着幾個嘍嘍,一邊看着林怡然給公主施救,真是好奇怪的施救方法。
祁大直接蹲在林怡然身邊,一眼不錯的學着。
陶老頭老眼也緊盯着公主,看這方法有沒有效果,結果好像真有用。
發現有用,林怡然雙膝跪下,讓自己更好的用力,大概又壓了十來下,公主的上身突然弓起來,用力的咳了一下,然後呼吸雖弱,卻正常了,肉眼能看到她胸口一起一伏。
“成了,好了……凌大哥!”林怡然高興的叫道。
凌齊軒從發傻中愣過神來,趕緊再次抱住了公主,頭埋在公主胸前無聲的流着眼淚。
林怡然又急了,叫道,“凌大哥,你這樣,公主姐姐又要昏過去了。”
“哦,哦……對,對……”
凌齊軒抱起公主就跑着回客棧了。
林怡然長長的嘆了口氣,對蘇大哥說道,“這個女孩,就麻煩你抱回客棧吧!”
“行!”
“陶叔,我們去護城河邊!”
陶叔看了眼癱在地上的幾個小山匪,然後點了點頭。
蘇大易見林怡然要去護城河,擔心的未走,“就你和陶叔,我不放心!”
林怡然回道:“我們就是跟蹤,不幹別的。”
蘇大易搖頭:“邱大發畢竟做個山匪頭子,肯定有過人之處,我還是不放心!”
“沒事,蘇大易,還有我呢!”祁大說道。
蘇大易見林怡然堅決要去,想了想說道,“祁大,你把這個姑娘送回去!”
祁大看向林怡然。
“也行!”
“好吧!”祁大伸手接過女孩。
林怡然和蘇、陶二人趕緊去了護城河邊。
等他們走後,小山匪一溜煙都逃跑了。
跪在地上的蓬頭年輕人突然回過神來見人都走光了,看了看林怡然他們離去的方向,站起來拔腿就跟了上去。
等他們走後,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來兩條惡狗,居然啃食起吳毛子來,沒過一會,竟有禿鷲盤旋而來,不一會兒,街道上竟只剩下一堆森森白骨。
街道兩旁的鋪子,嚇得兩三天都不敢開門做生意,人們紛紛議論,“這人定是惡事做盡!”
“是啊,肯定是,我都多少年沒有見過狗了,他一死居然來了兩隻。”
“我也是,人都吃不飽,那有閒糧喂狗。”
“對,還有禿鷲,這東西都在山林子深處,今天怎麼會飛到有人的地方,肯定是代表神明來收拾這條惡棍的。”
“肯定的。”
……
突然一陣大風颳過,天氣咋變,一瞬間狂風大作,烏雲滾滾,瞬間電閃雷鳴,雷聲剛過,天空“嘩啦啦”地下起了滂沱大雨,雨水濺起地上的灰塵,遠遠看過去,灰濛濛一片;近處,大滴大滴閃亮的雨珠子從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灑下來,房頂上和地面上頓時騰起一層如煙如雲的水霧。
雨點越來越密,掩蓋了人們的視線,那些白骨竟被吹到街道邊的垃圾叢裡,整個街道好像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一樣。
巡街的衙役好像不知道大街上殺人似的,依然搖着膀子橫行霸道,欺負弱小。
一陣大雨過後,吹來一陣涼風,那絲絲涼風吹在人們的臉上感覺十分的涼爽,在某個屋檐下避雨的林怡然等人,相互看了看。
陶叔說道:“邱大發應當不在護城河邊了!”
“嗯,這麼大的雨肯定到某個地方躲雨了。”林恍然說道。
蘇大易問道:“那怎麼辦?”
陶老頭說道,“我到衚衕口盯着,等一下讓祁大來傳消息。”
“好,只能這樣了!”林怡然說道,“陶叔,那我們先回客棧,你要當心,姓邱的比姓毛的不好對付。”
“嗯,我知道了!”
林怡然和蘇大易兩人準備回客棧。這時一直跟着他們的蓬頭年輕人上前一步,叫道,“喂……”
林怡然其實早就發現這個年輕人跟着他們了,一直等着他自己開口,聽到他終於出聲,停下腳步,轉頭問道:“這位壯士,有事?”
年輕人問道:“你們……這麼多人是……”
蘇大易看了眼林怡然沒有回對方的話。
林怡然咧嘴一笑,直接說道,“我們是山匪!”
“山匪?”年輕人似乎有些驚訝。
“對!”林怡然說完後,轉身繼續走人。
猶豫的年輕人再次叫道,“喂,請等一等……”
林怡然再次停下腳步,轉身,耐心的問道,“何事,壯士?”
“我……我……”
林怡然替他回答了,說道:“是不是覺得天地之大,竟無處容身?”
年輕人倏的一下擡起雙眼,一臉嚴肅的看向林怡然,“你竟能看透人心?”
林怡然撇嘴:“這還要看嗎,你的臉上全寫着呢?”
“我……”年輕人面露悲色。
林怡然再說道,“你想參加山匪,可是又覺得做山匪掉身價是不是?”
年輕人嗤笑道,“難道,這個也寫在我臉上?”
“對!”
年輕人才不信,搖了遙頭,抿嘴問道,“你們知道太平山匪嗎?”
林怡然小愣了一下,笑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年輕人實誠的回道:“我倒是想參加太平山匪。”
蘇大易看向林怡然,目露贊成之色,他爲何贊成,因爲從剛纔殺吳毛子當中,他發現此人有身手,且不低。
林怡然展顏一笑,“如果我說,我們就是呢?”
“真的嗎?”年輕人驚喜有問道。
林怡然問道:“在回答你之前,我想問一下,你是如何知道太平山寨的?”
年輕人回道:“我在佑福縣城遊蕩了一段時間,發現這裡的手藝人都在跟來歷不明的人做生意,有意打聽了一下,有人猜測,是附近的山匪,山匪中也有人口風不嚴,被人套出話,所以大概知道是太平寨山匪。”
原來如此,林怡然真誠的回道:“我們就是太平山匪。”
“我一看你們就像好人,果然是太平山匪。”年輕人欣喜的叫道。
林怡然挑眉,“太平山匪是好人?”
“是啊,佑福縣城的民衆都這樣說。”年輕人回道。
林怡然再次挑眉,那意思是,我怎麼不知道。
年輕人連忙解釋說道,“去年年底,平、寧兩國交戰,善後卻是太平寨的山匪,所以大家都在暗地裡說太平寨山匪是好人。”
陶老頭看向林怡然,原來,舉手之勞,真得可以得民心!
蘇大易高興的說道,“我們就是太平山匪,你要不要加入我們?”
年輕人高興的叫道:“要,當然要,這位大哥,我剛纔看到你的身手真不賴。”
“你也是!”蘇大易讚賞的回道。
林怡然看向蘇大易。
蘇大易馬上明白了,從懷裡掏出五錢銀子,遞給對方,“趕緊去香湯池打個浴,洗漱乾淨!”
“還有這好事?”年輕人簡直不敢相信的看着蘇大易手中的銀子。
蘇大易得意的回道:“當然,加入我們太平寨的人,都有!”
“太好了,太好了!”年輕人伸手接過銀子,“那我洗好後,到那裡找你們?”
“前面悅來客棧。”
“好!”年輕人拿着半錢銀子飛快的跑走了。
林怡然對陶、蘇二人說道,“趕緊走吧!”
陶老頭點點頭,朝邱大發衚衕而去。
林怡然和蘇大易回到客棧時,凌齊軒剛從外面買藥回來,蘇小蘭拿過去幫他煎了。
林怡然問道,“怎麼樣?”
凌齊軒回道:“她的丫頭瓣兒對我說,他們於半個月前就被人擄出了王宮。”
林怡然嘆氣:“那肯定吃了不少苦。”
凌齊軒難過的點了點頭,然後恨恨的說道,“我想宰了他們!”
“他們是……”
“我的仇人。”
“春平候和賢妃?”
凌齊軒點點頭。
林怡然搖了搖頭,“那隻能等機會了。”
“我知道!”凌齊軒微仰頭回道,“等稻子收好後,我就去參軍。”
“好!”
吃好午食之後,林怡然帶着蘇小蘭到外面商鋪裡給明和主僕買了兩身換洗衣服,又到藥店裡買了些補品回來,等回到客棧時,門口站了位俊朗的年輕後生,只見他穿着嶄新的短褐,木簪束着整齊的頭髮,顯得神彩奕奕,只是他站在門口走來走去,大概是有什麼爲難的事。
林怡然略想了一下,過去問道,“你是那個蓬頭年輕人?”
“是,正是我!”年輕人笑道,咧開一嘴白牙。
林怡然輕笑一聲:“忘了問我們的姓氏名號?”
年輕人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是忘了問了,總不以跑到客棧問誰是太平山匪吧。
林怡然好笑的說道:“進去吧!”
“好!”
年輕人跟着林怡然進了客棧內院,蘇大易正坐在院子納涼,見年輕人過來,連忙站起來朝他笑笑。
林怡然對年輕人說道,“我姓林,你可以叫我林小哥,也可以叫我林姑娘。”
“啊……”年輕人被林怡然的話說蒙了,“那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我是丫頭!”
“丫……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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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顯然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林怡然,還有些糾結,不知道叫什麼。
蘇大易笑道,“我姓蘇,名大易,今年二十四了。”
聽到蘇大易介紹,年輕人笑道,“我姓楊,名思源,今年二十一歲。”
“那我比你大,我叫你楊老弟。”蘇大易爽朗的說道。
能認個哥哥,年輕人顯得很高興:“好,蘇大哥!”
林怡然說道:“早上,還有一位年輕人,他姓凌,比你大一歲。”
“那我叫他凌大哥。”
林怡然問道:“楊哥,你識字嗎?”
年輕人點頭回道:“識,我舅舅曾是私塾先生,我讀過七年書。”
蘇大易感慨的驚歎道:“這麼厲害,可你的身手也很不錯!”
楊思源笑着回道:“我舅孃的哥哥是武行。”
蘇大易笑道:“那你豈不是文武皆修?”
“差不多吧!”
林怡然聽到姓楊的素質這麼好,滿心高興,她真愁誰做凌齊軒的接班人呢,沒想到老天給她送了個這麼好的苗子過來,當下用讚許的目光掃了他一遍。
楊思源被林怡然掃得渾身不自在,不自覺的朝邊上站了站,甚至皺眉,看了一眼蘇大哥,心想,要提醒他,出門在外怎麼可以隨意帶女人。
林怡然發現了這傢伙的微妙變化,真想翻白眼,又是一個大男人主義,撇了一下嘴,說道,“蘇大易,你帶着他吧”
“好!”蘇大易有伴了,高興的點點頭。
林怡然進了凌齊軒的房間,看了看明和公主,輕輕問道,“凌大哥,怎麼樣?”
“喝了點藥,緩過來了!”
林怡然高興的說道:“那就好,這幾天,你就安心照顧公主。”
凌齊軒嘆氣說道,“林姑娘,叫她穎姐姐也好,穎兒也罷,就是不要叫她公主了!”
“好,我知道了!”
佑福某衚衕
躲雨回到衚衕出租院時,發現院門大敞四開,裡面一個人都沒有,邱大發陰沉的臉能吃人,連忙拐到邊上人家,踢開了隔壁人家的門,“人呢?”一臉凶神惡煞。
鄰居被他嚇到了,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趕緊一五十的說出來,“早上來了一夥人,進去後就開始搶兩個姑娘,你的兩個人根本不是他們對手,被打倒在地,姑娘被搶走了。”
“是誰?”邱大發眼裡彷彿在燒火。
鄰居嚇得縮頭,“我……我不知道……”
邱大發陰測測的威脅道:“信不信,我放火燒了你家?”
“我真不知……”
“李二,給我放火!”
“是,老大——”
鄰居趕緊伸手擋人,叫道:“我真不知啊,只聽你的人追出來時,喊了句吳毛子。”
“你確定聽到的是吳毛子?”
鄰居頭點的像篩糠:“你要是不信找到逃跑的那兩個,問他們去,反正我聽到的就是吳毛子。”
邱大發陰沉着臉離開了衚衕,他去找吳毛子。
吳毛子就剩一副白骨了,他到哪裡找,到是機緣巧合,遇到了逃散的小匪,他們既是吳毛子的手下,又是月華山的小匪。
爲何能遇到呢?
說來也巧,看公主的兩人見人被搶了,知道邱大發回來不會饒過自己,也不想跟着他發財,趕緊溜了。人手少了,就要補人進來,結果補到了吳毛子手下逃竄的小匪。
邱大發這才知道吳毛子被仇家殺了,他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嗎?”
小匪搖頭,“那個蓬頭垢面的後生,大概跟了我們很久,那一刀下來,吳毛子的頭和身段當下就分了家。”
邱大發問道:“我現在要找年輕人,你們見到他還能認識他嗎?”
“能,能,老大!”小嘍嘍說道,“除了這個年輕人親手砍了吳毛子以外,還有一夥人要殺他。”
“還有……”邱大發皺眉。
“是。”
邱大發緊擰着亂劍民,一臉兇像,問道,“看到他們能認識他們嗎?”
“能,老大——”
“好,我們現在開始找人。”
悅來客棧
祁大回來,把邱大發現在的情況告訴了林怡然。
林怡然說道:“這麼說,他現在開始打聽楊哥和我們?”
“嗯!”
林怡然冷嗤:“讓他打聽,把他引到某處,幹掉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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