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妮說道:“娘,我原先也是這麼認爲的,現在懂了,這是兩碼事。”
“娘搞不懂。”
馬大妮笑道:“那就別懂了,反正王爺家不差這些就是了。”
“哦!”馬氏說道,“那以後可不能要了,太貴重了。”
馬大妮點頭:“知道,小然姐說,就是成婚宰一下而以。”
馬氏嘆道:“小然這丫頭就鬼機靈。”
“可不是……”馬大妮撿能講的都講給了她娘聽。
杜家
杜昌晴小跑着回來了,進門就問他爹,“爹,馬家大叔都給女兒帶首飾了,你給我帶什麼了?”
杜先生聽到這麼直白的話,頭疼了一下,想起林怡然對他說過女兒要富養的話後,不再忽略她了,這次連王爺賞賜外加自己買的,帶了不少貴重量東西回來,對長隨說道,“小杜——”
“老爺——”小杜連忙上前。
杜先生說道:“把小姐的東西給他。”
“好!”
這個長隨是杜先生剛添的人手,他把兩個大匣子從擔子裡抱了出來,“小姐,這是你的首飾。”
看到這麼大兩個盒子,杜昌晴的眼睛都直了,結巴說道,“爹……爹……這些都是我的?”
杜先生點頭,“是的,都是你的。”
“爹……”杜昌晴還是不敢相信,“可……可這也太多了吧?”
看到這樣的女兒,杜先生很難過,說道:“你娘去得早,是爹忽略了你。”
“爹……”杜昌晴看着滿臉愧疚的爹,有些感動。
“晴兒,看看都喜歡不?”杜先生問道。
杜昌晴點頭,“好!”
小廝把匣子放在桌子上,打了開了,裡面精美的首飾持件映入杜昌睛的眼簾,她驚道,“比大妮家的還要好看!”
杜先生輕輕搖了搖,說道:“明天,小然餞別宴,你選一個戴上。”
“哦!”杜昌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好像跟這些華貴人首飾不配。
杜先生叫道,“小杜,把小姐的衣裳拿出來。”
“爹,你竟連衣裳都買了?”
杜先生點頭,“這段時間,我跟着寧王爺做事,寧王爺不僅賞了我銀子,還賞了不少實物,有布匹,我找人幫你做了幾身衣裳。”
“謝謝爹,我現在就去試試!”杜昌晴讓長隨把她的東西拿到房間,到房間裡倒騰了。
一個時辰後,杜昌晴穿戴一新出來了,興奮的叫道,“爹,你看這一身好不好看。”
剛瞄了一眼的杜先生就差氣得吐血,站在邊上請教爹學問的杜文磊捂着嘴轉過去偷偷笑了。
杜昌晴不滿的瞪眼,“文磊,你敢笑你姐,看我還做不做飯給你吃?”
杜先生伸手指着女兒:“你……你……”
“爹……”
看着滿頭珠翠,花枝招展,胭脂口紅,比大街上花姑都不如的女兒,杜先生終於憋出一句:“你看你,成什麼樣子?”
杜昌晴撅嘴說道,“有好東西當然都要穿戴在身上。”
“你……”杜先生氣得仰頭閉眼。
杜文磊翻眼說道:“姐,你就不能看看人家小然姐是怎麼穿的嘛!”
“小孩子懂什麼?”杜昌晴心想,我纔不學她呢,整天一副男人打扮,有什麼好學的。
“真正不懂的人是你!”杜先生叫道,“趕緊給我脫掉,按我說的穿戴。”
“爹……”
“聽不聽我的?”
看爹又嚴肅、又認真,杜昌晴沒敢反泡,轉身回房。
杜先生在她身後叫道,“穿那樣淡桃色褙子,內搭桃色掐襖,頭髮梳成流蘇髻,插那對海棠綴流蘇點翠,穿戴好出來給我看。”
杜昌晴轉身,“爹,再插一支步搖!”
“不需要,點翠上有綴子。”
“爹……”
杜先生生氣的說道:“別插得滿頭都是,跟個什麼似的。”
“可我想戴,顯得多富貴。”
杜先生想罵人,可到底是自己女兒,說道,“你也別顯不顯富貴了,那對海棠點翠是寧王賞的,據人說,價值一千兩以上,你還想怎麼富貴?”
“啊……”杜昌晴驚歎的捂上嘴,不過震驚後,內心是深深的羨慕嫉妒恨,憑什麼一個不如自己的丫頭能一步登天。
杜先生彷彿看出自己女兒所想,說道,“別心裡不平衡了,像小然這樣的際遇,百年都難得一個。”
杜昌睛氣乎乎的叫道:“爲何偏偏是她?”
杜先生直接回道:“林家祖墳上冒青煙了,你要是想,你也讓杜家祖墳冒青煙。”
“爹,你這是說得什麼話。”被自己爹削了一句,杜昌晴滿心不高興。
杜先生說道:“以後別跟小然比,你比不了。”他暗想,不要說你了,爹都比不了。
杜昌晴跺腳:“爹——”
杜先生揮手說道:“趕緊按我的收拾打扮一下。”
杜昌晴不覺得他爹的主意好,叫道:“爹,你一個男人懂什麼?”
杜先生被自己女兒氣得不該說的話也說了,“女兒啊,女爲悅已容,聽說過吧?”
“爹……”杜昌晴愣了一下。
“你爹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這點見識總有吧!”還有些話,杜先生不好意思說,到他這把年紀,對一個過眼的女人,總能評頭論足上幾句,當然,這種情形只會出現在妓館中,或和友人小貺一翻,或是調戲一下妓人,都是文人無傷大雅的舉動。
可是不管何時,也不管男人、女人,審美什麼時候都存在,杜先生被自己女兒的審美擊敗了,竟然爲了顯擺富貴,連儀態都不顧了,想想就憂傷。
杜昌晴轉身回道:“知道了!”說完回自己房間了。
再一個時辰後,杜小晴回到了前院正廳,父子兩個還在討論學問,她等了一會兒,見他們沒有停下的跡像,無奈的叫了句,“爹,我要去煮晚飯了。”
“哦……”杜先生嘴上回話,頭未擡,仍然盯着兒子的作業。
杜文磊看到自己姐姐的裝扮了,咧嘴一笑,“姐,這下好看多了。”
杜先生這才擡起頭看向女兒,鬆了口氣,“你看看,這一身多漂亮。”
“漂亮嗎?”杜昌晴低頭看自己的衣裳,又伸手摸了一下一千兩的點翠。
杜先生點頭,“孩子,穿衣打扮並不是什麼都往身上堆,就能顯出富貴的,恰恰相反,越是簡單、越是精緻,才能越體現富貴氣質,你這一身,往那一站,人家都能猜出你是讀生人的女兒,甚至還能猜到你父親大概的社會地位。”
杜昌晴驚訝的問道:“會猜到爹是讀書人?”
杜先生回道:“當然,等你到縣城接觸更多的人後,你就會發現,這世上的人精何其多,他們會憑你的一句話、一個首飾、或是一個小舉動,就會把你的家底措個透亮,根本不需要你往頭上堆東西。”
“真的假的,爹!”杜昌晴不相信。
杜先生深嘆一口氣,“因爲這一、兩年來,爲父親就是跟這些人打交道的。”
“爹——”看着落寞的爹,杜昌晴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杜先生語重心長的說道:“孩子,不要像以前的爹一樣傻不拉嘰了,真正識人斷人,是靠腦子的,不要穿成那樣了,那樣只會讓人笑話,懂了嗎!”
雖然杜昌晴似懂非懂,可總算知道不能往頭上、身上堆東西了。
林家
林家夫婦等熱情的村民們一走,就開始煮晚飯,晚飯過後,給林怡然準備出行的行李、土特產等東西。
林怡然見他們忙前忙後,讓他們不要準備,“爹,娘,你們兩個不會把家都搬給我吧?”
“哪裡你說得這麼誇張。”林氏笑道。
“我看差不多!”
林父說道:“也就是準備了點新米、蕃薯、豆油……”
“停,爹、娘,你們真不需要準備這些,趕緊去睡吧。”
林怡然連哄帶騙才把老爹老孃給哄去睡覺,真是甜蜜的不耐煩着。
第二天,巳時(9:00—10:59)正,太平寨議事堂前聚滿了,大家都擠在一起有說有笑,議事堂超大的正廳裡,擺着湊在一起的桌子,長長的擺了五個長條,桌子上擺滿了各家帶過來的菜餚,熱氣騰騰、香味撲鼻,小孩子們都被吸引到了桌邊,看着大魚大肉,饞得口水都流了下來。
有忍不住要伸手拿的,被自家大人們喝下來,偶爾被一、兩個臭小子得逞的,只見他躲到桌底下,大人抓也抓不住。引得衆人一陣轟笑。
沒一會,林家人挑着幾個大籮筐過來了,裡面放着糕點和糖角子,這是準備回給大家的回禮喜點。
小孩子們見有糖吃,轟一下圍了過來,林大力和林小河兩人連忙請田大娘等人幫忙,好不容易在鬧騰騰中發完了喜點。
朱大叔見喜點發完,大叫道,“大家都坐下,準備開宴了。”
衆人聽到要開宴,連忙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等待朱大叔喊動筷子。
這次吃宴跟平時不一樣,平時是豐收、年節聚餐,這次是餞行宴,林怡然除了客氣幾句,全程並沒有多說什麼,一方面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另一方面,就興新嫁娘少開口。
林怡然不方便說,朱大叔幫她說了,總之一句,就是感謝小然給太平寨人帶來的好日子,大家吃,朱大叔說,整個宴桌上熱鬧成一片。
其中有一桌,跟別桌的熱鬧不同,顯得有些冷清,幾個小姑娘幾乎沒有說話。
汪水英從來不在有小然的事情上湊熱鬧,雖然她知道拍拍林怡然的馬屁,也許自家的日子可能會比現在更好,可她就是不願意拍,可能就是沒有眼緣,也或許就是氣場不對。
苗小菊不用說了,她跟失戀沒啥區別,雖然這個戀愛一直是她單方面戀着,她沒心情,低頭有一筷子沒一筷子的吃着。
巧芬跟她娘想明白了,倒是釋然了,可剛坐到桌子上還沒動筷子時,林大力抓了一把糖角子放到她跟前,放好後就拿着籮筐走了,搞得小媳婦、小娘子們個個笑她,她臉紅到現在都沒有退去。
今天比準嫁娘林怡然還要斯文的人,可能就要數杜昌晴了,她今天跟平時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坐在餐桌上,儀態端正,溫婉可人,要是誰的目光遇到她的目光,她不斜眼看人了,而是微微一笑,如大家閨秀一般。
不過今天,她確實如大家閨秀一般,衣裳是錦緞,顯得華貴逼人,頭上的海棠點翠,顯得她嬌俏動人,非常引人注目。
果然是先生家的女兒,這儀態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樣。
唐明浩也發現了,他還沒有看到過如此小家碧玉般的杜昌晴,那心有死灰復燃的跡像。
這一頓餞別宴,從早上吃到下午,一直到未時(13:00—14:59)纔在熱鬧中結束。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看着議事堂內狼籍的桌子,林怡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股淡淡的憂傷不知不覺的爬上了她的心頭。
想着要離開這些和自己相處了兩年多的寨民,她有些不捨,對着正在收拾殘跡的朱大叔和田大娘說道,“大叔,大娘,我們出去走走。”
“現在?”
林怡然點頭。
朱大叔看着髒兮兮的議事堂,有點猶豫。
林怡然說道,“讓我大哥他們打掃吧!”
田大娘見朱大叔還在猶豫,搗了一下他,笑道,“放心,離開你,這事也會做好。”
朱大叔不好意思的笑笑,“操心慣了!”
“辛苦大叔了!”林怡然直誠的說道。
“比起以前,我從不覺得辛苦。”朱大叔笑道。
林怡然低頭一笑,隨即擡起頭,“走吧,大叔!”
“好咧!”朱大叔擦了把手,跟着林怡然出了議事堂,隨意走在太平寨的小道上。
沒人知道,林怡然跟朱大叔和田大娘說了什麼,也許他們就沒有說什麼,只是聊聊天,或是憶苦思甜而以。
可是等林怡然走後一個月,朱大叔放下了太平寨所有事務,娶了田大娘,兩個搭夥過日子,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簡單日子,整整在一起又生活了二十年,他們相伴走完了餘生。
人生最浪漫的不是愛情,而是在歲月盡頭,我還能有你相伴。帶着這樣的憧憬,林怡然踏上了北上路途。
由於戰亂,未來寧王妃出行的陣仗大到吸引了各國人的目光。
坐在船艙裡,林怡然撫額,娘哎,三萬大軍護送我北上,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誇張嘛!可是在京都陽城的寧王爺,還覺得人手少了,坐在書案後,說道,“先生,護送的人馬是不是少了,然兒在路上會不會遇到平太子等人的襲擊?”
範先生忍住想吐槽的心,一本正徑的回道,“回王爺,平太子的目標是佑福等縣城,應當不會半路攔劫王妃。”
夏宗澤還是擔憂:“可他要是不按常理出手怎麼辦?”
範先生認真回道:“王爺,蟄伏了一個冬天,平太子現在急需要糧食,王妃的隊伍裡沒有他要的糧食。”
“要是他拿然兒威脅我呢?”
“呃……”範先生擡眼看向一臉憂愁的夏宗澤,跟着他愁,嘴上卻說,“王爺,要不,你讓雲持大師算一卦?”
“對呀,我怎麼忘了!”夏宗澤邊說邊站起來,朝書房外走去。
範先生輕輕吐了口氣,王爺爲了能順利大婚,這心也算是操幹了。
平國某官道
正在急行軍的平太子一直關注寧王大婚的事,三月中旬大婚,現在是二月十二日,等到陽城還沒有到大婚的時間,要不要劫了她?
平太子正這樣想,斥候送消息過來,“稟太子,探到郡王帶了一萬騎兵,直奔淄城!”
“淄城?”
“寧王妃路過的地方。”
“哦……”平太子勾嘴一笑,“那就讓他去吧,我們繼續南下。”
“是,太子!”
淄城邛河,二月十四日發生了一場大規模伏襲戰,寧步軍三萬勝平騎兵一萬。
平郡王再次敗走。
穿上軍裝,夏宗澤都已經出城門了,到了城外十里地之處,淄城得勝的消息傳來,範先生問道,“王爺,這下不要擔心吧,林姑娘是個福星,自能解去危機。”
夏宗澤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雲持大師的話果然靈驗!”
那麼這次,林怡然這顆福星是如何解去危機的呢?佔了地利之便。
淄城邛河,一聽這地名,就是不利於騎兵作戰的地方,首先,淄城並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平原地區,它有很多丘嶺,道路阻隔,戰場不開闊,讓騎兵無法施展它的優勢;其實,林怡然等人大部分是在邛河之上,平國有一半國土在西部草原上,他們並不擅長打水仗。
所以這戰註定了平郡王失敗。
真所謂好事多磨,沒想到會在成親的路程中遇到這樣的事,彷彿是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大戰過後,船隊繼續北上。
緊趕慢趕,二月底,林怡然終於到達了離陽城最近的碼頭,此碼頭離陽城還有近八十里地,而此時,夏宗澤在這裡客棧已經等了三天。
可是因爲大婚風俗,他們卻不能見面,夏宗澤騎馬站在碼頭遠處,遠遠的看着林怡然被人挽着上了馬車,提着的心終於放下,勒起繮繩,打馬回道。
貌美如花的寧王爺騎在駿馬上,耳邊的風呼嘯而過,迎風的眼睛微微眯着,可是仔細看過付出,眼角眉梢俱是笑意,他美好的人生就要開始了。
馬車上,大妮說道,“小然姐,剛纔他們都看到王爺了!”
林怡然回道,:“我也看到了!”
“王爺真好,不能見面,還過來迎你!”
林怡然笑笑,內心溫暖一片。
隨着林怡然到達陽城,千里之外的佑福、應城、江城等地重燃戰火。
隨着林怡然到達陽城,寧國國都的平靜被打破了,國都內外,被寧王爺大婚的喜慶給宣染了,隨着婚期接近,整個陽城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
大婚前三天
整個寧王府已經全部佈置完置,到外張燈結綵,紅綢飄飄,上上下下忙忙碌碌。
內院婚房,該空出來的地方已經都空出來了,丫頭們正在進行最後的佈置。
大丫頭月寒緊着面孔,巡視了一遍,發現沒什麼問題,但嘴上卻說道,“個個給我仔細點,不要出了錯,小心打你們板子。”
正在幹活的小丫頭們暗暗緊了下,手腳更麻利了。
等月寒走了後,幾個小丫頭馬上團到一起,小聲八卦上了,“你們說這些空出來的地方,能被嫁妝放滿嗎?”
“不知道啊!”
“聽說王妃是個平民,應當不會放滿吧?”
“不定啊,前幾天安牀,這牀挺貴氣的,不像是平民之家的女兒。”
“有人說這牀是王爺自己貼銀子買的,爲了面上好看,會不會是真的?”
“那還真說不準。”
“看來這空出來的地方還真不能放滿……”
……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小丫頭們趕緊作鳥獸狀散開了。
大婚前一天
女方送嫁妝之日,凌晨,林家別院早就忙開了,呂振宗起牀已經有一會兒,所有嫁妝都已經按出行的順序擺放好了。
這些嫁妝早就擺到衚衕口了,琳琅滿目,有硬件——如一些中型傢俱等,大型傢俱早在安牀時已經送到王府裡,還有軟性陪嫁,如金銀首飾、衣裳鞋帽、裝飾用的各式貴重器具。
夏宗澤的貼身侍衛四喜,穿甲戴胄,腰別佩刀,脖子上寄着紅綢,威武中透着喜氣,正佩合呂振宗調動送嫁妝的車馬。
“呂管事,好了嗎,吉時差不多到了!”
“嗯,好了,就等吉時!”
“好,那我就上馬了,等吉時到,你讓引贊叫幾嗓子。”
“好!”
沒一會兒,引贊之人高聲叫道,“吉時已到,請送嫁妝——”
排着最前面的送妝之人捧着嫁妝單子,跨出了第一步,緊接着後面的人跟着出了衚衕巷口。
送嫁的隊伍迤迤逶逶,慢慢匯到了陽城主街道——青光路。
前來看熱鬧的人都在以爲衚衕裡不會有人出來時,總還有挑夫挑着擔子出來,不知不覺,等太陽初升時,送妝嫁的隊伍竟長達幾裡之地。
“不會吧,不是說寧王妃是平民嗎,怎麼會有這麼多嫁妝?”
“是啊,我也感到奇怪,難道是寧王爺貼的嫁妝”
“有可能!”
……
這樣的聲音不絕餘耳。
當街酒肆、酒樓,臨街窗口,感興趣的仕族大家子弟都在看熱鬧,他們議論的聲音,跟街道邊上的平民差不多。
當中有一個酒樓,褚鳳章也是觀看當中的一人,只見他趴在窗口,說道,“臭丫頭這嫁妝足有十里啊!”
粘在邊上的陸雲瑤叫道,“二十里又怎麼樣,還不是表哥的東西!”
褚鳳章回過頭來,冷嗤一聲,“你懂什麼?”
“我怎麼不懂了,都有人看到表哥買了不少東西放到了別院”
褚鳳章看了一眼包間內其他人,冷笑一聲,“你怎麼不說,你表哥借了林姑娘二十萬的事。”
“怎麼可能?”
褚鳳章似笑非笑一聲,“也是,這麼機密的事,你們怎麼會知道。”說完,轉過頭繼續看窗外。
被心上人輕視,陸雲瑤很受傷,氣得真跺腳,可是對方連瞧都不瞧一眼。
新婚的陸雲妍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不遠的夫君——黃靖琪。
黃世子一臉漠然,歪坐在凳子上,一副玩不恭的樣子,見陸雲妍看過來,垂下眼皮,吹了吹手中的茶水,清清淡淡,都是蔬離。
陸雲妍微微抿嘴,想想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到窗口,看下去。
長長的送嫁隊伍,全是清一色的軍卒,不要說了,肯定是寧王部下,他們在街道擁擠人羣的注目下,緩緩的朝寧王府而去。
寧王府啊……陸雲妍輕輕的想道,感覺有點恍乎。
大街上,鞭炮聲震天,人羣擁擠,都爭着看嫁妝,光彩奪目的嫁妝,亮瞎了多少人的眼。
“天啊,這人抱的就是傳言中的紅珊瑚嗎?”
“對,就是這玩意”
“要不是王爺大婚,我們這些人一輩子都不會看到這些富貴玩意”
“可不是這個理兒!”
“天啊,後面這尊菩薩這麼高,通體雪白,難道都是玉做的?”
“當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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