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在黑夜裡視物如同白日,這是內力到了某一個巔峰境界才做得到的。
待他回到聽雨閣時,卻發現閣樓裡並不曾亮燈,難道是睡了?
一個起落,翩若驚鴻的來到了吳雙的房門口,徘徊不前,神色有些糾結,幾次揚起的手又落下,最後還是忍不住敲門,沒反應?
再敲了一聲,嗯?還是沒反應?
加重了力度,還是沒反應。
於是開口喚道:“雙兒,是我,扶蘇。”
迴應扶蘇的是一陣靜默,裡邊難道沒人?
猶豫了一下,吳雙不是嗜睡之人,她內力雖不淳厚,也還是不錯的,習武之人,有一點動靜都能察覺到的,怎麼,毫無反應呢?
推門而入,屋內一片漆黑,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唰’的一下,一點火星劃過,點燃了燈座上的蠟燭。
掀簾而入,裡邊空無一人。
出去之前燒得旺盛的火爐裡此刻盡是灰燼,伸手一探,冷灰。
從他們出去之後,吳雙一直未回?
這麼晚了,難道還在清風樓?
說完,腳尖一點,飛快的閃出小樓,朝前院飛去。
此刻清風樓歌舞昇平,人聲鼎沸。
清風樓每個月的十五,是最熱鬧的一天,這晚有很多精彩的表演節目,是清風樓立足鉅鹿的一大特色,吸引了許多的富商和世家貴族,以及當地頗有名氣的土豪。
每個月的這天晚上,清風樓都會賓客滿座,甚至一座難求,很多有錢有權的的人,爲了這天的表演,都要提前出高價預定座位或雅間,纔有位置。
而清風樓的雅間是爲看錶演而設,兩扇門,一扇門在樓道邊,一扇門推開便可清晰全方位的看見舞臺上的表演。其實看舞臺表演的那扇門不應
該叫門,只是易木他們習慣將其叫做門,他們說哪有這麼大的窗戶?
啊……吳雙當時聽她們叫做門時,可鬱悶了,那是落地窗,只不過是扇推拉式的窗而已啊。可是樓裡的姑娘們,都稱其爲門,算了,入鄉隨俗,也叫做門吧。
這是吳雙爲了打響清風樓的招牌,特別設置的一種吸引客人的手段,表演節目經過大肆宣傳,在現代根本不算什麼,可在這種落後的秦朝,任誰都覺得新穎稀奇,也非常吸引人,甚至有人專門從各地而來,就等十五這一天的表演。
清風樓的節目許多都是世人不曾見過的節目,不斷的創新,也是那些普通青樓窯子無法效仿的東西,舞臺設有燈光特效,以及位置都是經過精確計量而造。
扶蘇剛進了清風樓,季揚便過來躬身行禮,壓低了聲音喚道:“公子。”
“嗯。”扶蘇應了一聲。
這時候易木也過來了,“見過公子。”
扶蘇問,“下午見到你們主子了嗎?”
易木搖頭,“就午時那會兒見過,之後一直不曾見到。”
扶蘇蹙眉,這就奇怪了,“我一直不曾見到她,剛纔我到她房間裡看了一下,不曾回去過,她有沒有交代什麼?”
易木苦笑了一下,這吳雙拿他當免費勞動力,不榨乾自個她會放自己麼,對易木來說,吳雙不見人影很正常,他大半年都不曾見過都有,更可況這麼半天時間,“主子很少管樓裡的事情,一般是我和麗娘在這邊掌管着。”說到麗娘,易木想起來,麗娘似乎更瞭解吳雙,於是說道,“公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您先到樓上等候,我讓麗娘來找你,她或許知道。”
“好!”
扶蘇輕車熟路的來到三樓固定的雅間,推門而入,這裡邊根本沒有人,他坐
在藤椅上。
季揚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扶蘇,關了門,此時立在一側,見扶蘇的臉色不太好,髮絲有些凌亂,而且衣袍的下襬是溼的,要知道,他追隨公子多年,公子從來不曾如此過,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您這是,怎麼了?”
此時下面甚是熱鬧,氣氛很high,偏偏扶蘇與這氣氛格格不入,這雅間的落地窗是開着的,可以直接看到樓下的的全景,這個雅間的位置正是是對着舞臺的,視角很清晰。扶蘇現在可一點看錶演的心情都沒有。
這時傳來一陣“扣扣”的敲門聲。
“進來!”扶蘇低沉的吩咐道。
進來的是麗娘,她手裡託着茶水和兩盤點心,笑吟吟的走到扶蘇面前,將點心一一放到桌子上,給扶蘇斟了一杯茶水。
從麗孃的走路的步伐便能看出來,這是一個練家子,可能只有三腳貓的功夫,卻已不易。
“公子,請用茶。”麗娘笑着說。
“先放着吧,我問你個事?”扶蘇心裡七上八下,感覺很亂。
“公子請說。”
“你知道你家主子去哪了沒有?”
麗娘擡眸望向扶蘇,略感詫異的問道,“公子不知道?”
“我下午時分去聽雨閣找她,沒找着,然後有點事情,給耽擱了。現在回來,也不曾看見她。”扶蘇道。
麗娘知道扶蘇公子與主子關係不一般,可是……
這事,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其實她以爲憑着主子和扶蘇公子的交情,主子看來是知道,原來主子料到會有人問起她的行蹤,纔會特意的囑咐自己,不得外泄嗎?
是這樣嗎?
那臉上閃過的遲疑讓扶蘇肯定麗娘肯定知道些什麼,只是不肯說,看來這件事,很機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