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兵荒馬亂的一逃,不知道多少士兵脫離了自己原本所屬的軍隊,就連一些高級將士也死在了波蘭人的鐵騎之下。
這浩浩蕩蕩的數萬人的奔亡,那是前所未有的,但是也有句話叫法不責衆。趙雲歌雖然氣憤南疆這些將士的不爭氣,少不得要立立威,卻也沒打算過分追究,畢竟眼下是用人之際。
而如果將所有的將士在重新尋找失散的隊伍,那可是難上加難,索性便也藉着這次事件看清了不少人的本質,所謂能者居上,這是趙雲歌一直奉行的準則。
也因着趙雲歌的這一個決定,祝家軍免受了被拆散的危機。
不過這個危機雖然過去了,但是祝家軍卻也面臨着新的問題,祝家軍的待遇不錯,可畢竟祝枝瀾沒有官職,祝家軍不被皇家認領,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祝家軍的帳篷前,祝枝瀾看着一隻腳踩在自己書案上的王校尉,臉上一片沉靜。
“王校尉……你這是什麼意思!”張豹對這位曾經在軍隊頗有威風的校尉大人十分的不滿,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火來,似乎他羞辱祝枝瀾便是在羞辱整個祝家軍。
王校尉打量了祝枝瀾的帳篷一眼,臉上有幾分的不屑,小小的一個士卒竟被捧得那麼高,自己這些人哪個不是混了近十個年頭才爬上的校尉的級別,而眼前這個少年似乎待遇比自己這校尉還要高,這般想着王校尉心中就是一股怒火。
“我是來傳令的!趙將軍身邊少個伺候的人,需要十五歲以下的乾淨利索的小童。”王校尉冷聲道,這幾日也是聽了一些關於祝枝瀾的傳聞,但是他始終覺得這是祝枝瀾的手下讓給他的功名。
張豹心中惱怒,當着這些人也不能夠喊祝枝瀾小將軍,生怕給祝枝瀾惹上什麼麻煩,但是王校尉這般嘴臉,卻讓他腦袋有些發熱,“你他孃的什麼意思,我們老大怎麼能去做那伺候人的事情。”
什麼狗屁十五歲以下的小童,分明是在罵老□□臭未乾,專門來針對自家老大的。
王校尉臉色陰沉,他在軍隊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沒受過這般待遇呢,不由得臉色一沉,“如果祝小兄弟不樂意,本校尉回稟了將軍就是!”說到最後一句,則是將音咬的重重的,這種小事本不就用回稟,王校尉這般一說,若是在安上個得意忘形的帽子,祝枝瀾做的這些事情就白做了。
張駿也是一腔的怒火,張豹掄拳頭就要上,管他什麼校尉不校尉的,老子先打了再說,但是卻是被虎子死死的拽住了。
祝枝瀾突然輕輕一笑,她這笑有些痞氣,讓王校尉心中莫名的一驚。
劉小白在祝枝瀾身側鼓了半天的勇氣道,“王校尉,您看我如何?”
王校尉瞪了劉小白一眼,倒是眉清目秀,看起來就是伺候人的好手,難不成自己真的要將祝枝瀾的人送到將軍面前,爲他美言,自己所作所爲不過是想給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些見識罷了,不由得冷嗤一聲,“就憑你,也不看你什麼身份!”
劉小白漲了滿臉通紅。
祝枝瀾扣了一下桌子,“王校尉,無非是想讓我去服侍將軍大人,瀾求之不得!”
“哼!”王校尉冷哼了一聲,甭以爲伺候上了趙將軍那便是個好差事,有的好受,見目的達到了也不多留,便哼着小曲出去了。
“他孃的!”張豹從虎子的手下掙脫氣得不行,“老大,你要是真的去了,就真中了這個王校尉的計了,沒想到有個屁官就了不起了,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祝枝瀾不是沒想到,自己若是去做一些奴才伺候人的事情,自然會讓祝家軍的顏面掃地,小白臉、馬屁精這且不說,甚至連吃軟飯都能弄出來。
但是能夠接近傳說中的趙將軍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這要擱在現代,可是給了一次直接巴結直屬大上司的機會。
祝枝瀾的眼裡滿是算計,不說自己的那個一直沒敢張揚的人質吧,就這現在的情況自己一個無官無職的人就算是有功勞也會讓別人搶了。
“瀾兄!”虎子有些不解,祝枝瀾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有心思走神。
祝枝瀾看了幾個人一眼,“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們就多多照顧軍營裡的事情,到了趙雲歌身邊未嘗不是個好事,我自有安排,正是想上房便來了梯子,你們也不必太過擔心。”又道,“天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哦,對了,把那個人質押過來!”
張豹和張駿、虎子幾人雖不知道祝枝瀾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面面相覷了幾眼便下去了,那人質也着實的詭異,現在囂張的很呢,壓根就不像是人質,倒像是個爺爺,挑三揀四的。
萬秀梅端進來幾個小點心,都是她自己做的,不知道跟着祝枝瀾來的時候,萬三寶是怎麼交代的,眼下看着祝枝瀾就是雙眼冒金光,好似個童養媳一般的小模樣。
說來祝枝瀾是真心的長得不錯,雖然女氣了一點,但是卻正是小娘子們喜歡的類型。
劉小白自從王校尉說了那句話以後便是臉上青紅不定,似是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祝枝瀾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犯花癡的萬秀梅,有些無語,這個孩子實誠的真是不是一般,壓根就沒有她爹那份奸詐狡猾勁頭,又想到她的遭遇又有幾分可憐,便打發她早早下去休息,不要累着自己。
萬秀梅得了祝枝瀾的關懷,臉色飛紅,怯怯了半晌便跑了出去,似乎出門遇到了薛無情,兩個女人嘀咕了一陣子,便都走了。
祝枝瀾看了一眼還傻呆呆的劉小白,“小白,你過來!”
劉小白一愣,急忙擺出一副笑臉,“小將軍……”
“你跟我這麼見外做什麼!”祝枝瀾笑道,“還是以前的稱呼吧,在這軍營裡以後也不要叫小將軍了。”
劉小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你想不想出人頭地!”祝枝瀾問道。
這話祝枝瀾以前也說過,但是當時劉小白卻是沒有太大的野心的,想着混飽了肚子便是,如今祝枝瀾再說這個問題,不由得有些欣喜,“我當真可以嗎?”
祝枝瀾上下打量了劉小白一眼,覺得這個傢伙如果混個文官什麼的,肯定是不錯,而且十分具有當秘書的潛質,若是好好的培養,說不定等將來自己回到京都就是一份力量,“自然是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你現在雖然跟在我身邊伺候,但是也不要氣餒,多學多看,英雄不問出處,王侯將相也不天生的!”
劉小白用力的點了點頭,祝枝瀾又將自己在鹿城的時候淘換的一些書遞給了劉小白,“多看看,你是書香門第出來的,等我穩定下來了,就給你找個先生,到時候京都一開考,你便去京都參加科考吧。”
劉小白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祝枝瀾看了出來,撲通一下子跪到在了地上,“將軍,我不要,我要伺候你一輩子。”劉小白本來想在考取功名和祝枝瀾之間猶豫,但是一聽祝枝瀾這麼說,心中就是更加的偏向祝枝瀾了,又覺得自己有些小人了,在加上自己心底那些暗藏的仰慕祝枝瀾的小心思,讓他越發的着急了。
祝枝瀾攙住了他的胳膊,“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夠隨便亂下跪呢,眼下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好好看書吧,多學一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劉小白感激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便聽門口處傳來了一陣擊掌聲,便見牧疏狂似笑非笑的倚着帳篷的門邊上,“沒想到祝小將籠絡人也是有一手。”
劉小白早已經收起了臉上的表情,靜靜的候在了一旁。
牧疏狂長的很美,但是如果不是祝枝瀾這幾日對他的調查,心中對這個少年或許有幾分好感,但是最近卻是聽說他竟然是波蘭國魯將軍的男寵,那個魯將軍也是出了名的喜新厭舊,牧疏狂能在對方的心中盤踞這麼久當真是讓人佩服。
更要命的是,祝枝瀾還聽說眼下這個人還是波蘭國有名的軍師。
不過祝枝瀾對於牧疏狂本人卻是一點都不瞭解,他的身邊也沒有太多的緋聞,祝枝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難不成有些人生來便是做小受的。
傳說中牧疏狂最是冷血無情,狡猾如狐狸,祝枝瀾覺得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實在是費腦子,想來想去,還是送給趙雲歌的好。
“祝小將,該不會叫疏狂來就是這般的打量疏狂的吧!”牧疏狂有些不解,他頂多是對眼前的小子有幾分興趣罷了,並未太多的想法,而且他也很想會會傳說中的趙雲歌趙小將軍。
祝枝瀾收回了視線,這幾日,她是故意的放鬆了對牧疏狂的監督的,但是對方卻也沒有逃走,看來對方亦是有所求。
“自然不是,牧軍師,乃是我祝枝瀾的貴客,只是從明日起,你便住在這主帳,由小白照顧你,沒有什麼大事,牧軍師就好好的在主帳呆着,不要在半夜亂竄了!”祝枝瀾說的陰測測的,牧疏狂手指在鼻尖摸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爲祝枝瀾竟然知道一清二楚。
劉小白卻是有些不高興了,“什麼,竟然讓我伺候這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