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纏綿過後,寧鈺軒溫柔地吻着溫婉的脣,彆扭又認真地道:“你是我的人了。”
溫婉雙頰通紅,瞪了他一眼道:“別以爲你是侯爺我就不敢怎麼樣。你若是哪天愛上了別人,我也是會走的!”
陌玉侯低低一笑,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有了你,哪裡還會愛上別人?這後院裡的女人,只你一人我盡付真心,你信是不信?”
溫婉嗔他一眼,又乖順地躺在他的懷裡。後院女人這麼多,明天開始,要做一個能襯得起侯夫人身份的人!雖然她家世不好,但是不怕,鈺軒的心在她身上就好。
“睡吧。”寧鈺軒吻了吻她的額頭。
溫婉點頭,正要閉上眼,卻聽見外面突然喧譁起來。
“走水啦——”
四下驚起,陌玉侯也翻身起來,披衣下牀打開門:“怎麼回事?”
鬼白望了一眼廚房的方向,低聲道:“回侯爺,廚房走水了,奴僕們都在滅火。不過地方離薔薇園甚遠,您可以繼續安眠。”
廚房?寧鈺軒皺了皺眉:“好端端的怎麼會走水,你派人去查一查,大婚之夜,不要驚着新夫人。”
“是。”鬼白應了,吩咐了小廝過去打聽情況。
苜蓿睡得正熟,就被柳嬤嬤叫起來救火了。思過閣離廚房最近,柳嬤嬤本睡得正好,也沒顧上季曼去哪裡了,叫醒苜蓿就走。
廚房裡的一堆乾柴不知怎麼燃了起來,點着了旁邊的油缸子,險些釀成大禍。奴僕們拿沙子將火撲滅,四處查看。掌廚的李大娘卻說,好像丟了一隻拔好毛的雞還有兩片荷葉,調料也有人動過,木桶裡的剩飯也不見了。
誰大半夜不睡覺,跑來廚房偷東西吃,還讓廚房走了水?侯府錢總管立刻派人去追查,將各房各院的奴婢小廝都叫起來,裡裡外外搜了個遍,也沒找到那隻丟了的雞在哪裡。
鬧騰了半宿,錢管家決定等天亮將此事交給新夫人處理,便先遣散奴僕們去睡了。苜蓿疲憊地回到思過閣,剛關上門,就見自家主子眼睛亮晶晶地坐在牀邊。
苜蓿嚇了一跳,習慣性地往後退了退:“吵醒主子了?”
季曼賊兮兮地搖頭,看苜蓿關緊了門,便朝她勾勾手指頭:“過來。”
苜蓿慢慢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主子?”
“你餓不餓?”季曼問。
苜蓿訝異地看她一眼,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不…不餓。”
嘴裡是這樣說,可是她在思過閣,每天飯都吃不飽,今天還沒有晚飯吃,怎麼能不餓?肚子咕嚕一聲就戳破了謊言。
季曼嘆息一聲,這小丫頭跟着聶桑榆也是挺可憐的,跟沾了水的小雞崽子似的。
伸手將牀上藏着的東西掏出來,季曼朝苜蓿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然後拉着她坐到屋子中間的木桌邊去。
兩張大荷葉包着的東西,一打開就香氣四溢。苜蓿瞪直了眼:“燒…燒雞?”
廚房裡失蹤的雞,原來是主子偷的!
“這不是燒雞,是荷葉雞。”季曼得意洋洋地道:“我先拿開水將雞煮了,抹了鹽,再填上香料米飯在雞肚子裡,包着荷葉和泥巴往火裡一丟就成了!”
苜蓿目瞪口呆,她是聶桑榆的陪嫁丫鬟,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家主子還會這一手?
“主子,偷東西…是要被罰的。”努力吞了吞口水,苜蓿小聲地道。
季曼拿過櫃子裡她吃飯常用的碗筷,將雞肚子上的線挑開,翻了個白眼道:“誰會知道東西是我偷的?再說了,我好歹也還是陌玉侯的侍妾,就算知道是我偷了一隻雞來吃,傳出去損的可是他的名聲,就是知道了,他也不會擺明了怪罪我。”
混了雞油和香料的米飯香噴噴的,苜蓿連看了季曼好幾眼,覺得自家主子好像突然聰明伶俐了不少。
不過眼下她也很餓,猶豫半天,終於鼓起勇氣開口:“主子能不能…剩點骨頭給奴婢?奴婢不吃肉的,骨頭就行了…”
給這丫頭一句話說得心酸,季曼將飯倒在碗裡一半,又將雞撕了一半,剩下的半隻雞和米飯都推到了苜蓿面前:“你是人,又不是狗,啃骨頭幹什麼?我一個人又不可能吃完整隻雞,一人一半,趕緊吃了,別讓人發現了。”
苜蓿睜大了眼,高興又小心地看着她:“我都能吃完嗎?”
季曼板着臉道:“不想吃下次我就只拿半隻回來,讓你繼續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