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教訓猶在眼前。
戚沅沅巴不得離這兩個神經病遠一點。
她對杜彥衡本來也是情竇初開期的朦朧感情，如果不是後來杜彥衡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刻意的接近，她恐怕也不會越陷越深。
在那些醜陋的真相曝光在她眼前以後，她對杜彥衡只剩下了恨意。
她甚至想過要和杜彥衡同歸於盡。
……
戚沅沅閉了閉眸，用盡全力壓下了身體、內蠢蠢欲動的暴戾。
她一直不想去回憶過去，那是因爲她覺得那段過去很不堪。
如今謝晚秋舊事重演一般的找她裝模作樣的來敲打她一番，激起了她的憤怒，也扯開了那層蒙灰的遮羞布。
以前想不通的事，如今回想起來，樁樁件件都能被串聯在一起。
可笑之餘，更有揮散不去的恨意。
她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右手，摸到那條凸、起的疤痕後，那股戾氣在體、內四處亂竄，連血液都開始沸騰叫囂。
謝晚秋臉色難看，“戚沅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是你吧？謝晚秋，你知道得寸進尺這四個字怎麼寫嗎？”戚沅沅雙眸清亮，蘊着譏嘲，“別自作主張的將我拉進你們的感情遊戲裡，以前是我愚蠢纔會被你們玩弄，現在你大可以試試看，不想被我撕破你張完美的虛僞假面少來招惹我，呵~勾、引杜彥衡？”
她是真的笑出了聲，因爲真的感覺好笑，“也虧你想得出來，我恨不得將你們兩人剝皮抽筋大卸八塊，跟你們待在一起，多待一秒我都嫌惡心！”
如果不是因爲顧忌着葵葵，她倒是真的想讓這兩個瘋子也嚐嚐她曾經遭受過的一切恥辱！
戚沅沅猛地站起了身，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女人，清冷目光最終落在了坐在她對面，看起來溫柔可人的女人身。
略一沉吟，她用右手端起了桌的咖啡杯，隨後猛地潑向了謝晚秋。
謝晚秋似乎也沒想到會被人這麼對待，她震驚又錯愕的瞪圓了眸仰視着戚沅沅。
戚沅沅將咖啡杯重重放回了桌，“我的右手是殘廢了，但是打你一巴掌還是能做得到的，過去你用這招抹黑了我的名聲，今天我還給你，讓你也好好嚐嚐被人打的滋味兒。”
她說着，目光一厲，揚起了手狠狠扇了下去。
謝晚秋下意識的閉了雙眼，那站在遠處的女人也連忙往這邊趕過來。
等了很久，那清脆的巴掌都沒有落下。
戚沅沅低低的笑出了聲。
謝晚秋意識到被羞辱戲弄，她惱羞成怒的瞪着戚沅沅。
戚沅沅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膽兒可真小，我還沒打想着求饒了，謝晚秋，你可千萬不要到我面前來裝模作樣，要是哪天我手癢了，指不定這一巴掌真的落在你臉了。”
她威脅意味十足的扔下這句話走了。
那邊包廂坐着陸啓晨目睹了全程，也聽到了她們說的所有話。
見戚沅沅走了後，他也起身走了。
他走的時候，剛到咖啡館時的那個溫柔淑女似乎已經變成了潑婦，將咖啡杯狠狠的砸在了地，惹得咖啡館其他人都紛紛看向她。
陸啓晨沒停留，追出去的時候沒看到戚沅沅。
他正拿着手機一邊給戚沅沅撥電話一邊找她的時候，在花壇的另一邊聽到了她的手機鈴聲。
陸啓晨繞過去，戚沅沅正坐在花壇邊發呆。
“剛剛還那麼神氣，現在蔫兒了？”
戚沅沅擡頭看了眼，又將視線從他身挪開了去。
他對戚沅沅所經歷的一切知道的並不算詳細，大多數還都是對她不利的流言蜚語。
可他相信戚沅沅，知道她不是那種人。
“陸啓晨”
“怎麼了？”
“你當年是不是回來過？”在她出了事故後，是他每天都偷偷送東西過來逗她開心吧？
她要是早點知道好了，也許她不會越陷越深。
“嗯，那個時候你的父母不讓任何人去探視，我又是偷跑回來的，只能偷偷的去給你送點東西。”他沒瞞着戚沅沅，戚沅沅問了，他老師回答。
戚沅沅苦笑了聲。
真是命運弄人，真正關心她的人，她連對方的存在都沒有察覺到，而別有用心接近她的人，倒是被她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還好…還好她走出來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剛剛做的很過分？”戚沅沅問，“我剛剛像個仗勢欺人的女土匪對不對？”
“不對。”陸啓晨想起剛剛戚沅沅的模樣，眼眸一柔，“你像個披荊斬棘的女戰士。”
“啊？”戚沅沅側眸看他，眼底滿是疑惑。
陸啓晨在她身邊坐下，說道，“你做得很好，剛剛的你很帥氣。”
“你真的那麼認爲？”
“當然”他看着街道另一邊的店鋪，“你知道我回國以後見到你的第一面，你是什麼樣的嗎？”
她想了下，想想那個時候的她好像又蠻狠又不講道理，成天瘋瘋癲癲的跟神經病一樣。
“你眼裡沒有光，像是一具被人操控的傀儡，不像小時候我認識的那個自信大方又招人愛的小公主，我想你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能做什麼……”
陸啓晨說的都是對的，那個時候，她已經沒有了人生目標。
只有葵葵，葵葵是她活下去的動力，她是爲了葵葵而活，沒有思想沒有自我。
“所以你那個時候是同情我？還是說你想展示自己的非凡能力，想救贖我這個出賣靈魂的惡徒？”
話音剛落，額便一重，被陸啓晨毫不留情的重重敲了下。
他話裡飽含笑意，“你這腦瓜裡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承認最初我的確是想幫你，我以爲是因爲同情，後來才發現是因爲執念，我在國外唸書，在國外工作，每天忙忙碌碌，按理說生活應該很充實，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因爲想不通所以回了國，直到重新遇見你，我知道我少的是什麼了。”
也因此，他辭了那邊的工作，選擇了留在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