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依舊明亮,慕清妍偏轉頭慶幸歐競天的離去,卻在燈火中看到他小麥色的肌膚上或深或淺或長或短的一道道傷疤,在那挺直偉岸的背上,像一個個耀眼的徽記,記錄着戰神的成長。
隨即,三個身子曼妙的女子衣着清涼地走了進來。
“本王的愛妃還不會服侍本王,今日便由你們幾個好好教導!”說罷大張開雙臂,由女子們侍奉着穿好衣服,走了。
一個身上披着淡粉紗衫的女子向着慕清妍拋了一個媚眼,慕清妍整理衣衫端正坐好,不知道歐競天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有靜觀其變了。
誰知那粉衣女子卻一陣嬌笑,嫋嫋婷婷走過來緊緊挨着慕清妍坐下,膩聲道:“王妃娘娘,奴家是醉雲樓的醉雲。那個穿藍的是擷芳樓的會春,穿綠的是接仙館的留仙。我們都是替楚王千歲教導女人的。”
會春也走了過來掩脣一笑:“是呀,沒有風情的女人是不會吸引男人的;不會服侍男人的女人是不會留住男人的。”
留仙更乾脆,伸出纖纖手指擡起慕清妍精緻的下巴,另一隻手搭在了慕清妍領口,嬌笑道:“所以這牀笫之間的功夫,至關重要。”
慕清妍只覺得一股煩惡之氣在胸臆間橫衝直撞,一霎前的羞怒憤恨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鄙視!一把推開留仙,揚聲向外叫道:“歐競天,你就這點把戲麼?你還能再卑鄙無恥一些麼?堂堂王爺、一代戰神,只會以這種卑劣的手段折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麼?!”
一瞬的寂靜。
三個女子都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位王妃還有這樣一面。跟她們得到的訊息不大相同啊……
寂靜也只停留了一瞬。
歐競天並沒有迴應,或者他早已離開。
留仙的手再次擡起,慢慢撫上慕清妍面頰,甜的發膩的嗓音笑道:“王妃此言差矣!王妃和王爺是夫妻,夫妻之事乃爲敦倫,或者按照酸丁們的說法,那是‘周公之禮’,夫婦之間行周公之禮,怎麼叫折辱?”
醉雲又往慕清妍身邊擠了擠,濃郁的脂粉氣息使得慕清妍呼吸爲之一滯,幾乎同時,覺得四肢都不是那麼靈敏好用了,“王妃娘娘,自古上至皇帝下至販夫走卒,都在尋求閨房之樂,只是有的婦人不懂得如何服侍夫婿才能讓自己的男人得到最大的滿足,所以纔有了咱們——”她忽然一笑,眼波流轉,這一笑的風情說不盡的勾魂攝魄,“啊喲,對不住,說順嘴了,是我們。男人在自己女人身上得不到滿足,自然要想法子偷腥,所以纔有了我們這個行當。
男人的心啊,不是說拴就能拴住的。光是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兒是不夠的,畫上的美人兒也足夠漂亮不是麼?光會賢惠持家也不夠,這些事儘可以交給管家去做;心胸寬廣不嫉妒也不夠,男人自己便可以找女人,用不到你去操心;能夠下廚做得一手好菜,叫男人吃了讚不絕口也還是不夠,天下好廚子多得是!要拴住男人心,房中術纔是至關重要的。”
留仙輕輕擊掌,嬌笑,她的笑又不同於醉雲,而是帶着那種欲拒還迎的嬌羞,好像那嬌嫩的脣直接吻在了心上,叫人心頭癢癢的恨不能立刻將她摟進懷裡輕憐密愛。她也開口了:“說得好!我總說醉雲是咱們中口齒最伶俐的,果真不錯。”一歪身坐在慕清妍另一側,變戲法兒似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本書,封面色彩斑斕,一股馨香撲鼻。但是畫面卻極其下流,封皮上是兩個赤身男女正共效于飛。
慕清妍雙頰緋紅,欲待扭頭不看,卻不由自主,這方知道,這三個女子,最起碼身側的醉雲是個武功高手,方纔她已經制住了自己的穴道。
於是乎留仙一面緩慢翻動着手裡的春宮,一面用她低柔婉轉的聲音講解,一字一句夠得上一詠三嘆,加上低低的呢喃低吟,怎不叫人臉酣耳熱、心動如潮!
但是,留仙尚嫌不夠,忽然餘韻悠長地嘆了一息:“唉,縱然講得再多,也不如親身體會來得真切。”
“嗯~”一個低徊婉轉的嬌哼響起,會春媚眼如絲,肢體軟的像一汪春水,緩緩地扭動,雙手在自己身上點燃一處處燎原的火。
“哎呀,真是個妖精……”醉雲嬌笑着,“人家的魂兒也被你勾走了!”
留仙忽然在慕清妍耳邊吹了一口氣,低低地道:“王妃,是不是感覺好熱……”
慕清妍又羞又惱,她新瓜才破,方纔又被歐競天好一番折磨,如今再看到這般不堪的畫面,縱然心中清明,身子也不由自主起了反應。一瞬間,她想到了死。
“來呀,王妃,”留仙纖纖手指攀上了她原本就不整的衣領,“奴家幫您寬衣……”
一線玉般圓潤柔和的光澤在燭光中搖曳,一痕精緻的鎖骨將露未露。
三個放浪形骸的女子身子忽然一僵,像是發覺了什麼異動。留仙去解衣的手一翻掐住了慕清妍的脖子。
醉雲身子彈起,警惕地站在牀前。
而原本正在撩弄薄薄的衣衫的會春,忽然一個倒飛,靈巧得像一隻飛鳥,向着相對黑暗的門外衝去。
“什麼人?”會春的聲音喚起一陣雜沓有序的腳步聲,想必是王府中的侍衛去追趕什麼人了。
會春一無所獲,轉身回來。
醉雲和留仙的身子都鬆弛下來,留仙的手離開慕清妍咽喉。
就在這一剎那,三道凌厲的殺氣直奔三女。
會春大驚失色,身子一擰,一道綠光擦着面頰飛過,帶走了幾根青絲。
留仙手腕一抖,一道綠光堪堪劃過脈門,“嗤”的一聲帶起一溜血線。
奔着醉雲去的綠光最要命,竟是直逼心口。醉雲身子一撤,覺得胸口一涼,一縷粉色絲線蕩了開去。驚魂未定的她突然面色大變,她是躲開了,可她身後是不會武功並且身上穴道被制住的慕清妍!慕清妍若出了意外,她們三個一個也活不了!別看她方纔掐住了慕清妍的咽喉,但那也不過是爲了要挾前來救人的人罷了!
會春留仙本來還在暗自慶幸,看到眼下的情況也不由得驚呼出聲:“糟了!”
慕清妍眼看着一道綠光離弦的箭一般直奔眉心,心中並沒有一絲慌亂,有的只是解脫,垂下長長的眼睫,脣角一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