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是陌生人

這個變異人在肆無忌憚地笑着,而他人生最後的畫面也是在笑着,或許他在人頭落地翻滾的剎那,他那雙眼還能看見無頭的自己的屍體。

他死得突然和莫名其妙,甚至於他人頭落地,鮮血飛灑的一刻,另外兩個跟班還在傻笑。但是等人頭落在地上那一聲響,幾個人才反應過來。緊接着便是恐慌的尖叫聲響起,不僅僅有那兩個跟班的,也有宋雨涵的。

宸墨雖然也被驚嚇到,但是他復活過來的那一天,看過太多血腥與死亡,倒是沒有像這幾個人那樣被嚇得尖叫。但是突兀的,毫無徵兆的發生這樣恐怖的事情,也是讓他背脊發涼。既然這個變異人能這樣突兀的死去,那麼剩下的他們幾個人也可以同樣這樣突兀的死去。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籠罩心頭的未知死亡。

“快去報警,傻愣着幹嘛?”宸墨大聲呵斥道,也終於將那兩個嚇傻的人叫醒了過來。便見他們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去,遠離這個血腥之地。似乎忘記了可以用手機報警這一回事。

“宸墨,我們快走吧。”宋雨涵帶着哭腔,任誰見到這詭異一幕都會被嚇得腿軟。但是宋雨涵這番模樣,已經算是十分堅強的了。宸墨見那兩個跟班跑出去很遠也沒有再發生其他意外,當下覺得殺人的人應該是不在了,便拉起宋雨涵的手,小心翼翼地踩在了冰面上。

或許是這個放冰的變異人死亡的緣故,他用超能力結下的冰圈融化的有些快,但依舊十分溼滑,只是終於不至於摔倒。

宋雨涵由於被宸墨抓着手,所以有些心猿意馬。她自然而然想到,相處這麼多月來,似乎這是宸墨第一次牽自己的手。這番想着,她竟然是忘記了先前那恐怖一幕。

發生這樣的事情,宸墨二人哪裡還有閒情去欣賞與回憶。只想快些找到自己的車子,快些回家。而那兩個跟班雖然也十分恐慌,但是畢竟沒有被嚇得動彈不得,雖然忘了用手機報警,不過好在警察還是來了。

而學校裡監控很多,這一幕幕也早已經被拍攝下來,倒是不會找宸墨二人的麻煩。只是令警察更擔憂的是,秒殺這個變異人的人,不管是動用了高科技武器,還是本身也是個變異人,都異常的危險。而且自始至終,都不曾看到這個人的出現,也就是說,那個人可以身在遠處進行遠距離斬殺,這纔是更恐怖的。

宸墨二人的車子就停在學校門口的公交車站旁邊,畢竟學校裡面並不能讓私家車隨便進入。雖然大年初一街道上冷清不少,但是坐公交車的人還是有些不少。此時一輛去高鐵站的公交車緩緩地進站而來。

沉默二人走過公交車站,等公交的人緩緩排隊一個個上車。有那麼一剎那,宸墨的眼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等他連忙轉身去看時,那個背影已經上了公交車。宸墨雖然覺得很荒謬,但是好奇心卻在他心底滋生,他決定一定要看一看那個人的正面。

在宋雨涵疑惑的表情下,宸墨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公交車,然後透過人羣,隔着門窗玻璃,他看到了那個人的側影。一個側影便將宸墨從冷靜徹底地顛覆過來,他的內心澎湃,他的眼神焦急,他十分衝動的去敲公交車門,只因爲他想上車,他想再一次地確認,究竟是不是她。

也許是公交車已經滿了,又或許是公交司機沒有聽到聲音。公交車門並沒有打開,而是緩緩提速向前。宸墨只能在一邊奔跑着,追逐着,敲打着,呼喊着。而他的這一番舉動也惹來了車內人們的轉頭注意,當然也包括那個人。

在看到正臉的剎那,宸墨反而呆立在原地,不再追逐。但是他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終於再一次見到她,雖然她的眼神十分冰冷,雖然她的表情冷酷無比,雖然她似乎並不認識自己,但是宸墨相信,一定是她。

“是不是你的方曉?”宋雨涵見宸墨這番模樣,大概猜到些什麼,試探着問。宸墨滿是淚水的臉上卻有了一絲笑意,用力地點了點頭:“是她,就是她。”

宋雨涵的心有一些莫名的感覺,她不想去理會那種感覺,因爲那個感覺讓她有些酸楚。她皺着眉頭又道:“如果是她,怎麼不下來與你相見?”

“也許她沒看清我,也許車子啓動了她下不來。”宸墨盡力地解釋着。宋雨涵搖了搖頭道,“也許不是她。”

宸墨愣了愣,然後猛地搖頭,接着便是拉着宋雨涵一路跑向自己的車子,顯然是要開車去追逐。一邊跑,一邊嘴裡念道:“我不會認錯的,那個背影,那個側臉,那個正面。我與她相愛那麼多年,不會認錯的。”

宋雨涵沉默不語,面前這個男子太執着。兩人驅車一路上追趕,在下一個車站將那公交車追上。然後宸墨便看到靠在車窗玻璃上一臉冷漠的那個女子。宸墨興奮地揮手,大聲的叫喊,終於又引起了她的注意,但是除了那冰冷的眼神,那冷漠的表情,以及看陌生人一樣看他的一眼,再沒有其他。

“不是她,她只是個不曾相識的陌生人。”宋雨涵看着那個女子的神情,那分明是看陌生人的表情。若真是宸墨相愛的方曉,就算是裝陌生人,也不可能裝得那麼徹底,甚至於絕情。因爲那個女子的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只有陌生人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公交車再一次啓動,向着高鐵站方向開去。宸墨也再一次開車跟了上去,他的內心有些痛。因爲他確定這個女子一定是方曉,但是就如同宋雨涵所說,她的一切都顯示着,兩個人只是陌生人,並不認識。

一定有什麼原因,宸墨這樣安慰自己。

“她只是個陌生人。”宋雨涵再一次這樣強調。

宸墨有些惱火,隨後破口而出,“她不是陌生人,你纔是陌生人,我跟你從來都不曾認識。”大概是被急迫衝昏了頭腦,宸墨不知不覺中說出了這樣的話來,而這句話偏偏十分傷人心。也是在說完的那一刻,他彷彿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有些不安地轉頭去看宋雨涵。

卻發現宋雨涵正一臉淚容的看着她,臉上說不出的悲傷,她的心也在疼痛。看着宸墨那張抱歉的臉,明明知道宸墨是因爲着急無心說出的話,但是她就是感覺很痛,很難受。雖然她不相信一見鍾情,但是這幾個月下來,宸墨以及他家人對她的照顧,她十分感動,她知道自己喜歡上了宸墨,只是宸墨愛着一個人,已然容不下其他人。

“對不起。”宸墨將車停在了路邊,然後神色黯然地道歉,“我只是太着急了,我無意說你的不是,對不起。”

宋雨涵看着宸墨那張惶惶不安地臉,心中的悲傷消散了一些,然後道:“你要去追就去吧。”

宸墨卻搖了搖頭:“應該是認錯了,只是長得十分相似的陌生人而已。她是被外星飛船抓去的,現在恐怕正在受着折磨,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城市。”

“宸墨,我會陪着你,直到你找到她。”宋雨涵如此說着。

此時有警車呼嘯而過,想來應該是那兩人報了警,然後警察去學校查看去了。宸墨重拾心情,然後道:“我們回學校,配合警察調查,順便問問那個人到底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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