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背後是一片山林,本來山樹就十分茂盛,如今變異樹木越來越多,山林便更加壯觀雄偉。
山林之中有一處水庫,水庫是自然加人爲形成的。原本這個水庫只是一個池塘大小的水潭,只有一條山流匯入其中。
花卉鎮的鎮民們爲了給鎮子上的田野灌溉,便將水庫擴建,數百年的加工之後,這個水庫有了如今足球場這般大小。
它擁有八條山流匯入,同時,也有五個出口流入花卉鎮,其中一個便是直通花山。
花山到水庫除了一條出口的水道之外,還有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山間小路。小路並不是直線而上,而是蜿蜒曲折,扭扭捏捏。小路兩邊山樹蒼翠欲滴,與秋季截然相反,綠蔭灑落在小路上,隨風飛揚,使得這條山路,就好像是通往山中城堡一般的夢幻道路。
風景秀麗,但是走在山路上的幾人卻沒有心情欣賞風景,而是一路選擇了擦肩而過。
“大半年前,我們在接受完警方的盤問後,便都悄悄地回到了這裡。我們答應過你們,要將這裡改造成大本營,等你們回來。於是我們每個人都很努力,很信守承諾地生活着。”這個男子帶領着宸墨三人,一路向着水庫走去。
他的聲音不再悲傷,而是有了重獲新生的激動,當他解釋的時候,聲音明顯因爲激動而有些發顫,“可是半年前,你死亡的消息不經意間從變異人學校流傳出來,對於其他普通人而言,或許根本不知道你是誰。可是我們堅守在這裡就是爲了等你。”
“在得知你死亡之後,我們分成了兩派,一派覺得沒有再必要等,便欲選擇離開,而另一派則堅持大家還在一起,但是需要重新選一個領導人。悲劇也是那時候開始的,其中有一個變異人,他的能力是控水。當我們所有人在水庫休養生息的時候,他用他的超能力,困住了所有人,他要稱霸。”說到這裡,男子很憤恨,更加悲傷,“有人反抗,被他活活淹死,其他人沒辦法只能屈從。”
“然後他將所有人困在水庫裡,每天換一個人下山採購生活必需品,其他人則作爲人質。若是有人逃跑離開,他便會每天殺一個人,直到殺完爲止。我們這些被困的人,不像他那麼心狠手辣,我們不敢不顧同伴的性命,沒有人逃走,也沒有人報警,我們被他奴役着,而他一個人鍛鍊,強化,到如今,他的超能力遠遠凌駕在我們之上。現在好了,你們回來了,你們可以擊敗他,我們可以重獲自由。”說到這裡,他一個男人竟然哭了起來,可見這大半年來,他們吃了多少苦頭。
宸墨三人很沉默,因爲他們很憤怒,他們把這裡的人從張輕風手中解救出來,卻沒想到被另一個人重新掌控,而且這個人一定在不斷地折磨着別人,不讓別人有時間去成長鍛鍊,他想要做的就是徹徹底底憑藉自己的能力,徹徹底底地掌控他們所有人。
水庫雖然有足球場那般大小,但並不是足球場那般長方形模樣,而是伊山林而建。有大的地方,也有小的地方。
當宸墨他們走到鵝卵石小路盡頭,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然後便是水庫落入眼簾。
然後,他們徹底地震驚了。
水庫的水不是平靜的,而是有風有浪。
但是它的浪,不像漣漪一圈圈,也不像海浪一層層,而是像在捲紙那樣,從山林深處,水庫另一邊盡頭開始,捲起來。
水不再是水,更像是固體,像是膠水,很濃稠。一卷卷的從一頭捲到另一頭。更神奇的是,一卷卷卷起來的水流中,各種生活在這裡的生物,變異地或不變異的,隨着濃稠的水流一卷卷的被捲起來。
等水流捲到這一頭,宸墨他們的面前時,整個水庫的水,就像一桶捲紙,一桶龐大無比的捲紙。再看水流捲過的地方,不剩任何一滴水,整個水庫十分乾燥,連水庫底的亂石都清晰可見。
宸墨幾人在這個捲成捲紙裝的水流面前,就像是螞蟻對上了大象,十分渺小。畢竟足球場一般大小的水庫的水,何其龐大。
宸墨幾人震驚的同時,不免覺得很神奇,因爲這一卷水流,每一層中,都有生物在遊動。只是它們遊得很疲憊,因爲水流很濃密,很粘稠,它們行動困難。這不是水,而是一個水牢,所有生物都被困在其中。
“好強大的能量。”範小露額頭冒汗,畢竟宸墨沒了超能力,若是雙方打起來,只能看她一個人。而她見識了這個控水的方法之後,不免心中不安。但也僅僅只是不安,她可不會因此膽怯,畏懼。她有必須要保護的人。
“這叫件作品是不是很完美?如果我釋放控制,那麼這成千上萬噸水,便會從天而降,從這裡奔騰咆哮,如同海嘯一般,從山林呼嘯而去,你們說它能摧毀多少村子,多少道路,會不會形成洪澇災害,衝不衝的到市中心高高的城牆外。”一個人從水庫另一邊繞過這一卷水流,出現在宸墨他們面前。
他看到宸墨他們幾人,卻不像以前那樣畏懼,反而有一種凌駕他們之上的感覺。在他看來,在這龐大的水卷旁邊,便是他的主場。他要誰死,誰就會死。他要誰活,那個人便死不掉。
他這麼想的,同時也是這麼做的。只見他手一點,一道水流從水卷中脫離出來,如同一根線,手臂一般粗細的線,欲將那個帶宸墨三人來得變異人綁起來。
他做的肆無忌憚,他覺得他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因爲在這裡,他就是神。
“哼,還敢動手。”範小露一步上前,然後綠光瀰漫,一朵鮮花在水流一端綻放,遇水瘋狂生長,將這條脫離出來的水流,吸食乾淨。
“好神奇的變異能力,但是你有我強大嗎?”這個男子見範小露竟然這麼輕易地化解了他的攻勢,有些不甘。他很心高氣傲,覺得自己纔是最強大的,所以他想要用絕對的力量和實力來打敗範小露這一個女子。
“你犯了一個錯誤。”範小露冷冷地說,“你以爲擁有一個水庫的水,這裡便是你的主場了?你難道沒有看到這一座又一座山,一一片又一片山林?這裡是我的主場。水只是山林孕育出來的東西而已啊。”
範小露說完,長髮無風自動,向後瘋狂廢物,無盡的綠意從她的身體裡瘋狂地傾瀉出來。她不需要擔心身體裡的能量用光,而是要擔心,身體能不能夠接受這一片片山林洶涌而來的生命氣息。
範小露雙掌貼在山地上,生命之力源源不斷地涌向四周,又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地補充着生命之力。然後神奇地一幕發生了。
原本空曠的水庫邊緣的山地,一棵棵小樹破土而出,拔地而起,每一秒便長大一寸,不多時,一棵棵參天大樹便密密麻麻地出現在了水庫邊緣。不知情者若是看到了這些樹,只會以爲它們已經活了上千年,誰能想到,這些樹不過纔出現幾分鐘時間。
範小露沒有停止綠意釋放,除了新生的樹木,那些原本便已經變異的樹,更是瘋狂地生長起來,然後密密麻麻,肉眼所見的羣山之上,樹木再一次變得高大茂盛。
便是城市其他各個方向的人們,也能清晰地看到城西的羣山似乎被拔苗助長,高了數米。
這一日,見到城西這番景象的人,一定是終生難忘的。他們先是見了高聳入雲的水卷,向衛生捲紙一樣,出現在山上,然後又看到了羣山彷彿長高了數米,更加雄偉。
“現在如何?就算你釋放了水卷,又能造成多大的傷害?恐怕連這些山林也出不去,便會被消融殆盡。”範小露鄙夷地諷刺着。
而他的這一番舉動,也早已經看呆了在場的其他人,包括那個控水的人。
宸墨嚥了咽口水,望了一眼宋雨涵,輕聲道:“你們在學校裡沒受到過什麼委屈吧。”宋雨涵搖了搖頭,同樣驚恐地道,“被她打怕了,沒人敢來欺負我們。”
宸墨點點頭,“跟她打的人,是自尋死路啊。”
水卷在這一刻翻動起來,它並沒有破碎,也沒有收攏,它的內部在不停地涌動。然後那些水中的生物,被水流硬生生地從原來的地方挪開,被挪過來的幾個人佔據原來的位置。
“你們難道要他們死?”這個變異人瘋狂地笑着,“若是要他們活下來,那麼便和他們一樣,成爲我的奴隸。”
宸墨搖頭道:“你這麼大的力量,若是用在對付暴亂的變異人和外星人,該多好。偏偏隨着你變異能力變強,你的野心一樣在膨脹。在這麼下去,你會自取滅亡。”
宸墨說完便來到一棵樹下,安靜得坐了下來。宋雨涵見狀和另一個變異人一樣,來到宸墨身邊坐了下來。然後宸墨閉上了眼睛,似乎對這一切都毫不關心,似乎範小露一人就能夠化解這一場危機,似乎根本不需要他出手,一切就會擺平。
“你敢小瞧我?你敢無視我?”這個變異人被宸墨這番舉動刺激得更加瘋狂,他膨脹的驕傲自大令他近乎崩潰。
然後他發動了攻擊。
水卷中忽然衝出一條水龍,猙獰咆哮得衝向了範小露。水龍的軀體並不弱小,想到因爲水流十分濃稠,所以這條水龍密度極大,極其堅韌。甚至在它的體內還有不少水草,變異生物在活動。
範小露雙掌一揮,幾棵大樹便再一次生長,然後融爲一體,化作了一度木牆。水龍一頭撞在木牆上,頓時粉碎。幾條變異魚,這這一次撞擊中,直接粉碎,稀爛。
水龍沒有因此退縮,當它再一次出現時,龍頭已經重新出現。它撞不碎這堵厚實的木牆,但是它高。然後它便飛了起來,躍過木牆,從天而降。
範小露十指成抓,又緩緩握攏,滿天的樹枝便生長起來,一路上不斷地刺入到了水龍之中,將水龍刺成了刺蝟,然**成拳的雙手釋放成掌,那刺在水龍中的無數枝條便一瞬間長出了碩大的樹葉,水龍同時支離破碎,徹底瓦解。至於其中的生物,早已經被樹枝刺死。
“一條解決不了你,那麼這次又如何?”這個瘋狂的變異人,控制着水卷,九天水龍沖天而起,咆哮着衝向範小露。
範小露本來想着用同樣的方法將水龍瓦解,但是她分明看到每條水龍中,都有一個被水困住的變異人。若是樹枝穿透,他們一樣會死。她不能攻擊,只能防禦。可是一旦防禦,便會被這九條水龍困住,那麼宸墨三人,便會成爲他的獵物。
範小露分析着,心中不免罵道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