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衛雲又在喝酒,毫無節制的喝酒。
曾山突然走到了吳衛雲的面前,一把將他手中的酒壺給搶了過來。
“大當家需要你,青龍會需要你,暗刺也需要你。”曾山將酒壺摔在了地上快速的說:“所以,你不能再這麼醉下去了。”
“他們需要我,可是我已經不再需要他們。以前,我是一條狗,現在我要當一個人。哦,我知道了,你現在很樂於當一條狗是嗎?那麼你就趕快去學狗叫吧,不要在我的面前打擾我喝酒。”吳衛雲醉醺醺的說道。
曾山冷冷的說:“狗?以前大當家哪點對不住你呢?我知道他一直把你當做他的兄弟,甚至兒子,他對你的信任就像對自己的孩子兄弟一樣的信任,可是你呢?你竟然說自己是一條狗,你實在是太令大當家失望了。”
吳衛雲忽然笑了起來,然後擺擺手:“好了,你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裝了,我知道你恨不得大當家是一條狗,是你的一條狗,任你踐踏,任你驅使,對嗎?我知道你有仇恨,因爲你叫曾山,曾海的兒子,你不叫謝天勇,你是騙不了我的,其實從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叫謝天勇,因爲每當我叫你的名字的時候,我都看得出你對這個名字並不像自己的名字那樣熟悉。”
曾山忽然露出了惡毒的眼神,那種眼神是他面對仇恨的時候纔有的眼神。
“你沒有醉,你並沒有醉。”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快還我的酒來,還我的酒來……”吳衛雲迴避了曾山的眼神,又把注意力投到了那本已被曾山摔破了的酒瓶上。
曾山沒有動,全身幾乎什麼動作都沒有。鬍子拉碴的吳衛雲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那本已被摔壞了的酒瓶面前。酒瓶的碎片上還有酒,吳衛雲將碎片拾起湊到了嘴邊,然後開始吮吸那殘留在碎片上的幾滴酒。
曾山看了一眼吳衛雲,什麼話也沒有說,便離開了。
夜色之下,往天寂靜無聲的皇宮裡今日卻發出了輕輕的哭聲。哭泣的是皇上,那個肥肥嘟嘟傻里傻氣的皇上。在皇帝的身邊還有皇帝的哥哥魯王,皇帝的舅舅以及他的岳父。
魯王本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但他到皇帝和國舅都哭了起來,魯王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他們像是幾個受了委屈或是被人欺負的孩子終於發現理解他們的人那樣的哭了起來。
哭了好久,皇上的岳父才說:“大家都不要哭了,這裡裡外外都有朱江的暗刺,聲音大了,恐怕會引起朱江的懷疑。”
魯王說:“朱江這幾天臥病在牀,我們不必太過擔心。”
皇帝說:“想朕要不是裝瘋賣傻,早就被朱江殺了。朕身爲一個皇帝,爲了苟全性命,如此做法,實在是辱沒了皇室,辱沒了祖宗,愧對我大夏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呀。”
魯王勸道:“皇上也不要太過自責,要不了幾日,朱江必完,到時夏國政權重交皇上之手,一切就都好辦了。”
皇帝嘆了口氣,“只是朕還是有些擔心。”
皇帝的岳父說道:“皇上切莫擔心,三日之後,幾位大人的兵一匯聚,我們便直搗將軍府,將朱江捉住殺了,那一切事情也都順理成章了。”
皇上的舅舅說:“皇上,我看我們也來了那麼久,恐怕也該離開了,要不然定會引起朱江的懷疑的。”
皇上站起來說:“好吧,舅舅,岳父,皇兄,你們就趕快離開這裡吧。”三人起身,向皇上告辭,皇上又說:“記住,這件事情千萬不可泄露出去。”
“皇上放心。”
三人離開之後,後面立刻跟上了一個人來。這個人便是曾山,他的眼睛在黑夜之中像狼一樣的陰森。他的武功很高,緊跟着那幾個人出了皇宮大門。
出了皇宮大門之後,三人立刻分開,各回自己的府邸。
皇帝的舅舅剛進入一條小巷子,就發現有一個人攔在了他的面前。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曾山。皇帝的舅舅也見過曾山,但此時的曾山確實有些駭人。曾山站在他的面前一言不發,長長的刀緩緩的從刀鞘裡拔出,刀鞘的光在寒夜之中越發寒冷。
“你想活命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將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不然的話……”曾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帝的舅舅。
皇帝的舅舅說:“事情,什麼事情,小將軍是大將軍身邊的人,將軍府好像不在這裡吧,我們怎麼會在這裡遇到,真是太巧了。”
“巧嗎?我不覺得。說,皇上到底對你說了什麼,你們要怎樣圍攻將軍府,都有哪些人?”
皇帝的舅舅見事情敗露,心理着急,拔腿便想跑。豈料他還沒有跑出幾步,曾山的刀忽然飛了出去。長刀在夜色中劃出了一條完美的直線,然後就插入了皇帝的舅舅的身體裡。曾山走進皇帝的舅舅身旁,將劍拔了出來:“叫你說你不說,跑,嘿嘿,你以爲你逃得過我的刀子嗎?”
第二日上早朝,朱江依舊沒有去,去的是曾山。曾山說:“衆位大臣,這幾日大將軍的身體都一直不大好,所以這幾天的早朝都由我代大將軍來上。今天可有什麼事情,如果沒有事情的話,就退朝吧。”
魯王此時見到曾山如此,怒火中燒,站了出來說:“退朝不退朝自是皇上說了算,你一個小小的將軍下屬也敢在這裡發號施令?”
曾山用眼睛看了看魯王說:“哦,這些我倒不大清楚。但我是奉將軍之命而來,如果魯王有什麼異議的話,儘可以找將軍爭論去。我只管執行將軍的指令,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管。”
魯王更加惱怒了,方要說些什麼,皇上的岳父,也就是國丈慌忙將魯王拉住,國丈說:“小將軍,魯王今天喝了一點酒,冒犯了小將軍,還望小將軍贖罪。”
曾山冷哼了一聲:“身爲魯王,竟然喝酒上朝,視朝中大事爲兒戲,簡直就是胡鬧,這樣的人配當王爺嗎?魯王,記住,以後再喝酒上朝,我定稟明將軍,革去你王爺的身份。”
正在這時,朝下有人來報,說在一個巷子裡發現一個死人,那個死人的樣子酷似國舅。
“哦,還有這事,趕快將那人帶上來,讓衆位大臣都辨辯,看看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國舅爺。”曾山吩咐道。
很快,兩個人便將一具屍體擡了上來。衆位大臣仔細看了一番,都議論開去。魯王和國丈看了也不免冒出了冷汗。
“怎麼樣,諸位大臣都看了吧,這是不是國舅爺的屍體呀?”
那些大臣皆異口同聲說:“是。”
“可是國舅爺爲什麼會死在一條巷子裡呢?”其實曾山比誰都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臣們皆是搖頭,表示不知。
曾山說:“我聽說皇上想殺大將軍,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情呀?”
底下大臣臉色一變,議論聲聲。
“我還聽說要殺大將軍的人中就有國舅爺,衆位大臣說可有這樣的事情呀?”
底下大臣更是誠惶誠恐。曾山又將眼神移向了皇上,皇上手裡本握着冰糖葫蘆的,但曾山的眼神一射到皇上,皇上手中的冰糖葫蘆立刻掉了下去。
曾山笑了笑,向皇上走去:“皇上定是被這屍體所嚇倒了吧,你們也是,怎麼能隨便擡屍體上來呢?還不敢快給我擡下去。”那幾個擡屍體的人又將屍體擡了下去。
曾山走到了皇帝的身旁,將落在地上的冰糖葫蘆撿起來,遞給了皇上。皇上的手卻有些顫抖了,怎麼也沒有將冰糖葫蘆接過去。
“皇上,這可是冰糖葫蘆,是你最喜歡吃的,爲什麼不接過去呢?”曾山將冰糖葫蘆直接遞到了皇帝的手前。皇帝突然停止了發抖,將冰糖葫蘆幾乎是以搶的速度從曾山的手裡奪過去,狠狠的攥在了手中。
曾山看着攥緊冰糖葫蘆的皇帝,笑了笑:“皇帝既然拿到了冰糖葫蘆,爲什麼不吃呢?”
“髒了,父王曾經說過東西髒了就不能吃?”皇上又恢復了傻乎乎的樣子。
“真的髒了嗎?我看這冰糖葫蘆很乾淨的嘛!”曾山又說。
“確實髒了。”皇帝又說。
曾山笑着看看底下的大臣,“你們說皇上的冰糖葫蘆髒了沒有?”
底下的大臣沒有說話。
“啊?難道你們想犯欺君之罪嗎?說,皇上的冰糖葫蘆到底髒了沒有?”曾山收起笑臉,以怒容相問。
“沒,沒有。”底下的大臣無可奈何的說道。
曾山向皇上笑了笑說:“皇上,這下你該相信了吧,這冰糖葫蘆呀,是乾淨的,趕快吃了吧。要不然放久了可就不好吃了。”
皇上裝傻充愣似的點點頭說:“那好,既然是乾淨的,我應該馬上將他吃掉。”
皇上用力的將冰糖葫蘆嚥了下去,覺得像是吃很苦很苦的中藥一樣,然而他的臉上卻還是要裝出一副很幸福很快樂的很滿足的樣子,他覺得他這個皇帝當得很是窩囊。
他也突然有些害怕了,他覺得他想跟大將軍鬥,簡直就是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