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爲什麼?皇上你不是一國之君嗎?爲什麼就不能承受這些代價呢?任何一個國家都要在不斷的變革才能發展,如果一直死守舊的思想,舊的條條框框,只會束縛一個國家的發展,使國家趨向滅亡!”
當我說到滅亡這兩個字,我明顯的看到了皇帝的臉色一變,又低頭沉思,沉思了很久,他才說:“你還在年輕,很多事情你都想都太簡單了。”皇帝說這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憂鬱。
我說:“也許對於我來說,這些想法的確太簡單,甚至根本不可能實現,但皇上你是皇上,你是一個國家權利最大的統治者,你完全有權利去改變這些。”
皇上搖了搖頭說:“太簡單了,你們都只知道皇帝的權利最大,可是你們卻不知道皇帝也有皇帝的苦衷。我當了十年的皇帝,從十二歲到現在的二十二歲,可真正親政卻是從我十八歲的時候開始,不過四年而已。四年來,朝中的很多事情我還是做不了主,決定權都在一些遺老大臣手中還。所以你們所說的更改法律這些事情,可以說是天方夜譚,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
皇帝嘆了一口氣,又接着說:“我知道印將軍爲夏國立下了很多戰功,也打了很多漂亮的仗,但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這樣死去,其實我的心裡比誰都難受,但我沒有辦法,什麼辦法也沒有。不過,現在我有辦法了——你們去救他吧,以你們的武功,你們一定能救他出來的。”
我說:“可是救他出來,他依舊擔着罪名呀。”
皇帝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公道自在人心。這是唯一能救他的辦法。你們的想法我也認爲很有道理,但這個想法是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實踐,並非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印將軍的年紀其實也大了,讓他回鄉養老也總比被凌遲處死好吧。或許真到了國家的法度改變的時候,他還能再爲國家出出力。”
我和野火都似乎還想說什麼,皇帝又攔住了我們,他說:“印將軍關在一號天字牢房,這是出入天牢的令牌,你們去吧。”
我知道我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便接過了令牌,皇帝又說:“我命人帶你們去天牢,記住,劫走了印將軍就把他帶離京城,沒有我的命令,永遠不要回來。”
我聽了皇上的安排,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是皇帝的心腹了一樣。
皇帝對外面喊道:“來人。”
外面的侍衛立刻衝了進來。
皇上對其中一個侍衛說:“展護衛,他們是印將軍的舊部,現在想見見印將軍,你就帶他們去天牢吧。”
跟着那個叫展護衛的人到了天牢,我們出示了皇帝的令牌,很快就來到了一間牢房。這間牢房是建在地底下的,終年見不到陽光。一個蓬頭垢面的人正坐在牢房裡面的牆角,整張臉完全被散亂的頭髮給遮住。
牢頭打開了門,印將軍才下意識的擡起了頭來,眯着眼睛朝老頭看了過來。在他眼中,這個老頭已經像是軟泥一樣倒在了地上。他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老頭後面的我和野火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我一眼便認出將軍,脫口道:“將軍,快走。”
將軍看了看我們,“怎麼是你們?”
我說:“將軍,沒時間了,現在趕快走吧。是皇上叫我們來救你出去的。”
將軍搖了搖頭,“我知道我犯的是死罪,你們就別在說謊了,你們還是走吧,我是絕不會跟你們走的。”
野火說:“將軍,當初我從蕭鐵水的手裡把你救出來可不是要你再送死的?”
將軍看了看野火:“謝謝你。”
野火說:“我有什麼好謝的,你應該謝謝皇上,皇上已經赦免了你的罪,特地叫我們來救你的。”
將軍低下頭說:“你們走吧,我不想揹着罪名亡命天涯。”
我說:“將軍,請你相信我們。皇上知道打了敗仗將領就要處死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只是他暫時也不能改變這樣的法律。但皇上還是希望你活下去,因爲皇上也要進行變法,只是這種變法還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皇上希望你能夠回家去好好的修養,等到他變法成功了,再請你出來替他保衛江山。”
將軍有擡起了頭,像是下結論似的說:“變法,變法不可能成功,皇上這是在玩火。”
將軍剛說完這句話,牢房外面就又走進來一個獄卒。獄卒看着牢房打開,他們的牢頭已經倒在地上,便喊道:“不好了,有人劫獄。”這話一出,很多獄卒便向這個牢房衝了過來。
我慌忙說道:“將軍,我們趕快離開這裡。”
將軍動也沒動:“我說過,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野火說:“來不及了。”說完就移到將軍的身前,點住了他的穴道,把他抱起來扛着,對我說道:“快,我們快離開這裡。”
我們剛一轉身,許多獄卒就圍了上來。野火把劍拋向空中,劍立刻變大,我和野火一起跳了上去。劍咻的一下就飛離了狹窄的牢房,飛向了天空。
天空之中,已是日暮黃昏。夕陽巨大的輪廓在我們的旁邊定格,我們就像傳說中的神仙一樣,又引起了京城百姓的膜拜。
在京城郊外,我們停了下來。我問:“不知道該把將軍帶到什麼地方去?”
野火說:“他的家鄉吧。這一次他雖然打了敗仗,但皇帝並沒有爲難他的家人,把他們都發放回了原籍。”
我說:“是呀,告示上也沒有寫着將軍家人的得任何信息,應該是被髮放回原籍了吧。”
野火說:“那我們就這麼決定,把將軍送回他的家鄉,等我算一下,將軍的家鄉到底在哪裡。”說着,野火便從身上拿出了幾枚銅錢,然後癱在自己的左手上。
“嗯,銅錢所指方向乃是東北,這又是乾卦,難道是說將軍的家鄉在黔北。”說道這裡,他又用左手指掐算了一番,才下結論:“對,將軍的家鄉就在黔北,我們這就把將軍送回去吧。”
我突然想起了曾山,便說:“道長不是說曾山也在京城嗎?你能不能算算他到底是在哪裡?”
野火點點頭,又用銅錢算了一下。“應該在東邊,京城的東邊。這樣吧,將軍我就一個人送去了,我們也該分別了,你就去找曾山吧。曾山入魔了,你要儘快將他找到,帶去找我師父,我師父一定有辦法的。”
野火說完,劍變大,又立刻御劍飛行,朝着黔南的方向去了。
京城的東邊,我幾乎都走遍了,還是沒有找到曾山。不知不覺,三天過去了。這一天,我從一個旅館出來,正好看到街上一個人驚驚慌慌的跑,一好事者便把他攔下來,問道:“趙三,怎麼了,跑得那麼的着急?”
那個叫趙三的人停下來,喘着粗氣對問話的說:“死人了,西山死人了。”
“死人?怎麼會死人?”
趙千道:“我也不清楚,今早我去西山砍柴,看着,看着,我就覺得周圍的蒼蠅特別的多,好像還有特別重的血腥味,我就這麼走了幾步,就看到十來個死人,他們的死狀都十分的慘,看來是被人殺死的。我再一細看,那幾個人竟是我們村的人,所以這才急着去報官。”
那個人說:“死了十多個人,這可是大案子,趕快去報案吧。”
我聽到這裡,就又想起了曾山,曾山一旦入魔,就六親不認,非得見血不可。會不會那些人就是曾山所殺的呢?我立刻趕到了西山,尋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那個人說的那些屍體。那些屍體的死狀果然是很慘,但我看了又看,覺得並不太像是曾山所爲。曾山的武功很高,應該一刀就能把這些人給解決的,可是看這些人身上的傷似乎到處都是,參差不齊,好像是給什麼動物咬的。
我剛想到這裡,就聽到山間有老虎的叫聲。難道真是老虎咬傷這些人的嗎?我沿着老虎聲音傳來的方向行去,躲在樹叢中,正好看到了三隻體型很大的老虎。老虎大叫一聲,便朝我躲藏的這裡走來。難道這些老虎發現了我嗎?我正想着這一節,便發現我的身後已經聚集了三隻老虎。加上前面行來的三隻老虎,總共六隻。
我心裡突然有些害怕,想自己豈不是要被老虎吃了嗎?但想起自己的武功,又爲自己的這種害怕感到好笑。我拔出劍,頭都沒有回,後面的三隻老虎便被我一一刺中,倒地而死。而向我走來的那三隻老虎好像也感覺到了一股殺氣,回頭便跑。
我看到被我刺死的老虎和那三隻跑遠的老虎,便想起了當年武松打虎。武松打虎不容易,我殺虎卻是那麼輕鬆。或許這就是社會的進步吧,一個社會總是在進步的,這一點誰都不能夠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