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空說:“既然我們決定要爲大當家報仇了,那我們怎麼能夠知難而退呢?”
“可是……”蘇玉龍似乎還想反駁些什麼,但最終也沒有說出來。
“玉龍,行善,行正,老七,老八,古人有言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這人生啊,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有時候啊,就是這麼回事,有些東西看起來是虛假的,但我們做起來一定要將他做得像真的一樣。大當家的死,我們都心知肚明,但是大當家不能白死呀。現在的天下人人相當霸主,唯有先發制人者方能有着主動權。我們這一次跟興農會結盟,不管有多少意外,這個盟一定要結。我們都不要將眼光看得太低太近,那就成了井底之蛙,唯有跳出井去,方能看得真切呀。”李紹空一席話說得不急不慢。其實李紹空的年紀並不大,最多算得上一個中年人。可是從他說話的口氣,怎麼聽怎麼覺得像一個遲暮的老人,只是這個老人是壯心不已。
蘇玉龍以及其他的當家都點了點頭,蘇玉龍說:“二當家說的對,要成大事,就需要有風險,風險越大,事業越大,所得到的也許也就越多。我們也只有迎着風險而上,不怕困難克服困難方能成爲時代的先鋒者,歷史的弄潮兒呀!”蘇玉龍說話鏗鏘有力,好像一個即將就義的英雄似地。
李紹空說:“我們不是要成爲歷史的弄潮兒,而是歷史的製造者,我們要創造歷史,成爲歷史的主宰者。”
蘇玉龍點點頭:“二哥說得很對,我們要成爲歷史的主宰者。”
其他的當家也跟着應和。
“好,玉龍,你辦事我放心,你趕快去軍中挑選五十個武功高強的親從,跟着我們一起去流星城,防人之心當然不可無呢?”
“是,我明白。”玉龍點頭。
“老七,老八,其他各個地方的防守部署怎麼樣?能頂得過這幾天去嗎?“李紹空又問。
老七週成洋說:“興農會我們不用防,鐵血會和青龍會都比較強大,對我們水龍會也早就垂涎,這點我們已經做了最充分的防範。其他的幾位當家也將暫時的防守權交給了信得過的人,我相信我們的佈防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李紹空看了看其他的幾位當家,那些人都點了點頭。
“好,老八,我們這一次與興農會結盟的保密情況怎麼樣?”
八當家謝小花說:“我已經特地交代下去,這件事定能秘密進行,只要興農會那邊不把這件事情公佈開去,我想鐵血會和青龍會是絕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李紹空點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但是防範措施還是一定要到位。”
衆當家皆點頭。
李紹空說:“既然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那我們明日午後就出發,相信在四日之後就能趕到流星城。”
第二天中午,李紹空帶領着水龍會的當家以及各位堂主總共六十四人外加五十親從一起朝流星城趕來。
青龍會的大當家朱江前幾天因爲吳衛雲的事情病了一久,至今未好,這幾天也老是悶的荒,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似地。他也看了幾次醫生,醫生說:“大將軍這是日夜操勞,積鬱過深,導致血氣不調,並無什麼大事,只需好生靜養便是。”
“靜養,你說我能夠靜養嗎?朝中的事情,青龍會的事情,哪樣少得了我呀?”朱江躺在病牀上大聲的說道。
曾山見朱江又發火了,便叫醫生離開。醫生離開之後,曾山說:“衛雲的情況已經是這樣了,大當家還是要愛護自己的身體呀。”
朱江搖搖頭說:“衛雲,本是我的心腹愛將,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有害怕殺人,喪失殺人能力的這一天。看來以後,我唯一值得信賴的也就只有你了。對了,天勇,這幾天興農會和水龍會有什麼事情沒有?”
天勇搖搖頭說:“好像沒有什麼大事,要說大事也只是一件。”
“什麼?”
“水龍會的大當家易行剛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好幾天了吧。”
“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曾山說:“大當家前幾天的病情十分嚴重,我不便相告。”
朱江笑了笑說:“我的這病呀是心病,哎,聽到易行剛一死,我的這心情也就舒坦了,我用六Lang人這步棋總算沒有走錯。對了,六Lang人呢?他們回來了嗎?”
曾山搖頭:“他們沒有回來,自從去了就沒有回來。聽說被易行剛給制服了,易行剛也是被他們刺傷好幾天後才死的。不過,大當家,有一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說?”
“說!”
“我覺得刺殺易行剛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處?”
朱江臉色一變,“對我們沒有好處?”
曾山說:“我們刺殺易行剛是成全了李紹空呀,現在李紹空已經名正言順的成了水龍會的大當家。”
“那又怎麼樣?”
“我聽說水龍會的實權一直掌握在李紹空的手裡,現在李紹空一上臺,無疑又將本是一盤散沙的水龍會重新捏合起來了。現在水龍會的李紹空正打着爲易行剛復仇的旗幟大練兵,這對我們來說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是十分的不利呀。”曾山說話也是不溫不火,不快不慢。
朱江猛的吐了一口血,曾山趕忙拿毛巾接住,朱江又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嗽了好久之後,朱江突然用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盯着曾山,但曾山似乎並沒有迴避他的眼神。
好久之後,朱江突然問道:“你爲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我謝天勇是忠於大當家的,那麼我有話就必須得直說,我不想欺瞞大當家。”曾山慢慢的說完了這幾句話。
朱江又盯着曾山:“可是我怎麼從你的眼中看到了另一種東西?”
“什麼東西?”
“仇恨?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仇恨,就在剛纔,你恨不得我聽了你說的話後活活的吐血而死,是嗎?你明明知道我的病情不能發怒,須得靜養,可是你還是說了那樣的話,我知道你很想要我死,要我馬上死去,是嗎?告訴我,我跟你到底有什麼仇恨,你爲什麼這麼恨我,難道就僅僅是十香軟金散嗎?”
曾山顯得很尷尬,額頭上也出了一點毛毛汗,他努力剋制着自己,勉強笑了一下:“大當家,我想你是多心了,我對大當家是絕對忠心的,我也根本就沒有存在害大當家的心。如果我想害大當家的話,我前幾天爲什麼不動手。前幾天大當家不是曾不省人事過嗎?如果我想對大當家不利,我大可以選擇那個時候呀?”
是呀,當曾山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爲什麼不在朱江病得不省人事的時候動手,爲什麼還要等到現在呢?曾山突然發現自己一直很矛盾,難道他對朱江也有了感情嗎?不,他對自己的父親的仇人是絕對不會有感情的,那麼是什麼使他陷入這種矛盾之中的呢?
他現在也在思考,在他思考的同時,他的眼睛也一直盯着朱江,朱江似乎也在思考。好一會兒,朱江那鋒利的眼神忽然變得溫柔起來,然後他的嘴角又掛上了一絲笑容:“呵呵,天勇,我還不知道你忠心嗎?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的,不過這樣說出來,對大家以後都有好處的,你說呢?天勇,以後沒了衛雲,你就成了我的依靠了,以後青龍會的很多事情都會需要你的。你還年輕嘛,年輕人的精力總是比較旺盛的。”
曾山笑了笑:“大當家也不過才三十多歲,怎麼就言老了呀。”他雖然在笑,但他的內心依舊在思考,他似乎漸漸的忘記了他父親的雙腿是怎麼被廢的,也忘記了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我。這幾天,他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
朱江搖搖頭說:“哎,想的事情多了,再強壯的身體,在年輕的生命也經不住呀。”朱江的大腦其實也在想着另一件事情,他忽然發現曾山所做的事情是越來越讓他滿意,越來越符合他的心意。但是這種滿意也讓他有些惴惴不安了,他感覺到了一種威脅。
曾山想到了,他想殺朱江,但一直沒有下手的原因。那是因爲他發現朱江其實有很多值得她學習的地方,所以他暫時不想殺朱江,也不能殺朱江曾山看朱江的表情恢復正常,臉色也不那麼難看了,方纔說:“大當家,這幾天朝中恐怕又要起風了。”
朱江說:“這風不是起過了,怎麼還沒有壓下去?”
曾山說:“前幾天的只是小風Lang,過兩天大風就要來了。”
“直說吧。”
曾山看了看門外,外面月明星稀,又把視線移了回來。“皇上的親哥哥魯王勾結皇上的舅舅和岳父以及朝中的其他幾個大臣想攻入將軍府,勒令將軍還政與皇上。”
朱江撐起身子說:“看來這股風真的很大,矛頭直指向我。那這件事情你能將他壓下去嗎?”
曾山像朱江拱手道:“大當家請放心,這股風的風向我已經完全掌握了,只怕他刮不起來,要是刮起來,我一定將他壓下去。”
“最好是不讓他刮起來。”這便是朱江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