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對於那些所謂的生命之樹關係到樹的主人的生命,我是不大信任的,但那棵樹既然刻着我的名字了,那我就應該對它加以照顧纔是吧。要不然有人到了那片林子裡看到那棵小樹可憐兮兮,像是活不久的樣子,再看看上面的名字,那麼我的名聲也不好聽呀。
這以後我每天除了繼續進行那枯燥的,謝天勇老師故意刁難的跑步之外,也會去給我的那棵小樹澆水的。當然去澆水的時候,曾山總會跟着我一起去。我們兩就這樣澆着水,其實心理面都有一個願望——盼望這些樹快些長大,那樣的話,我們也許都能成爲一個頂級的刺客,很快通過各種各樣的考試。
這樣的想法似乎又與我的想法很矛盾,但我們還是都堅持着這樣的想法。
又說說老古董吧,他依然還在打學生們的手掌。儘管大家都對他的這種做法很鄙視,很想說些什麼,可是始終沒有說。因爲這樣的事情持續了三個月之後,我們都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增加。或許也正是因爲老古董的這種強迫教育吧,我們好像也都學會了一些東西。但我們有時候也在想,如果他換一種方式來教我們的話,那我們也應該能夠學好的吧,有一次上課,一個同學問老古董說:“能不能給我們發一本心法書,那樣的話我們學起來也就方面多了。”
老古董好像有些看不起這個學生的提議,也許他是再想如果書都發給你們了,我還能教你們什麼呢?你們自己拿去研究,我就什麼事情也不能做,這不就等於砸掉自己的飯碗嗎?。但他口裡卻是另一番腔調:“書,你們要書又有什麼用呢?有了書你們也是什麼都看不懂的,還不是要我教你們嘛。”
學生又強辯說:“可是那樣學起來也要方面一點吧。”
老古董說:“方面?你們認爲方面嗎?以前我也曾經發過書給我教的學生,可是他們把書拿去幹什麼?不是上廁所當草紙,就是拿去喂蟲子,讓它們咬文嚼字去。我可不想再Lang費學校的資源呀。更何況,發書給你們,你們都看得懂上面的字嗎?”
老古董說得都是真實的,其實即使有了書,對於那些沒有志向的來說,也是一直襬着,連看都懶得看一下,而對於那些好學的人來說,沒有書,他們也會相方設法的學習,手抄筆記是一本接着一本的。這一點黃俊他們三個是做得最好的,因爲我纔來學校沒有多久,很多字都不會寫,所以也無法做手抄筆記。
在家裡面的時候,雖然什麼都沒有學到,但父母還是教了我一些基本的漢字。他們說雖然這個漢字對於刺客這個行業來說可有可無,但以後卻一定是用得着的。我這個人也是一個比較不勤奮的人,所以漢字學得不是很全。而更糟糕的是學校裡面竟然沒有開設漢字學習這一門課程。幾乎所有的學生的漢字都是在家裡面父母教會的。
沒辦法,遇到不會寫的字就不得不向謝天勇老師或是曾山黃俊他們請教。我真想不通曾山不僅在武功的天賦上是一般人不可比的,就連在漢字的學習上也是遠遠的超過了我,許多我不認識的字他都能夠認識。所以這也成了他炫耀自己,打擊我的資本。
我當時就站起來對老古董說:“老師,我們學校爲什麼不開設一門漢字課呢?”
老古董說:“你認爲有必要嗎?你的父母不都教過你們了嗎?”
我說:“可是有好些字我們都不認識,你不也說了嗎,發書給我們我們也看不懂就是因爲我們認識的漢字實在是太少了呀。”
我說的話當然是有道理的呢?可是似乎其他的同學都沒有反應,甚至對於我的提議都沒有人聽進去。對於他們很多人來說,都並非很想來刺客學校讀書的,當然除了我的那三位舍友和曾山他們,但這些人畢竟是少數,所以增加一門課,那就等於增加了一些負擔。
在刺客莊,如果不能從刺客學校畢業那是很丟人的,即使他們願意丟這個人,他們的父母也是強行不幹的。
這些都是我進入了刺客學校之後才發現的東西。在我進來之前我總認爲每一個人都想成爲一個了不起的刺客,都會爲着這一目標而奮鬥,可是後來才發現我的想法是錯的。很多人都在父母的庇護下漸漸的變得樂於安於舒適的環境,根本就不想在進行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三年後的刺客莊裡會發生一場毀滅性的災難,這一場災難打破了所有人安逸,迫使他們不得不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浴血奮戰,爲了仇恨,更爲了維護自己的家園。
老古董似乎並不想再跟我多說些什麼,最後他說:“好了,安魂你坐下吧,這是學校的安排,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如果你們真的想開設漢字課的話,你們可以向校長去請示吧。”
這一下,我卻有些看不起老古董了,什麼事情都推卸責任,這樣的人本就不應該在刺客莊存在,更何況還是當老師。
晚上的時候,我們班開了一個班會,班長是一個比我大三個月,也就是比我早進這個班三個月的一個女生。說實話,她當班長的水平並不怎麼樣,既不會調節同學們之間的關係,還老把自己捧成高高在上的位置,看我們的時候,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這樣的人,班裡面都很沒有人喜歡,但沒辦法,誰讓她是第一個來這個班的呢?她不是班長誰是班長呢?
對於這個班長,最不服氣的就要數曾山了,他說:“我們這個班的班長就應該用武功來決定,誰的武功高,誰就當班長,憑什麼先來的就能當班長呢?”
我說:‘那你就找她去決鬥吧。“他說:“不是我不去,是覺得她是一個女生,贏了也不光榮。”
雖然他口頭上是這麼說的,但還是很想找這個班長決鬥一下。
這天晚上,班長又用她那高傲的眼神看着底下的同學,有點不可一世的感覺。她說:“我決定了,安魂提出的開設漢字課的事情就此打住,誰也不要再提了。”
“你決定了,你憑什麼決定?”我的內心突然開始燃燒起來一股無名之火,心裡面憤怒的想到,但始終沒有說出口來。
曾山平常嘻嘻哈哈,這個時候卻變得嚴肅起來,然後他就站了起來,把我心裡面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你決定了,你憑什麼決定?”班上頓時充斥着一股很濃的火藥味,這個時候班長也被曾山的話驚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敢有人那麼詆譭她。但稍微一愣,還是很快的恢復了常態:“憑什麼?因爲我是班長呀。”她說話的時候,還勉強的笑了一下,想裝出女孩子的那種可愛來,可是裝得很彆扭,就好像看到妓院裡的老鴇裝天真無邪的女孩一樣。
曾山說:“爲什麼你就是班長,而不能是我呢?”
班長也感到眼下這個人是存心找自己的難堪,便也收起了那副強裝出來的笑容,板起臉說,牛氣哄哄的道:“怎麼,你是不是不服氣?”這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讓這個班長一下子從可愛女孩變成了流氓女子,底下的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此時我也開始替曾山擔心了。我們班的班長雖然並不太聰明,始終比曾山多學習了四個月,曾山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對手呢?
曾山平靜的說:“不服氣,非常的不服氣,我也很想當班長。”
班長說:“那麼來較量一下吧。”
曾山說:“好,外面請。”曾山說得很客氣,完全不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這個時候,班上的人一下子都高興了起來,因爲馬上要有好戲看了。那個班長被底下的歡呼生給弄得滿臉通紅,大聲道:“你們安靜點,是不是想找死呀?”
曾山的人緣很好,班上的人並沒有停止喧鬧,許多人開始爲曾山打氣加油了。
曾山首先走出了教室,對班長說:“練武場。”
練武場上,我們全班同學都聚集在了那裡。此時,月光很溫柔,微風拂面,感覺相當的愜意。只是在這樣愜意的環境下即將發生一件很不愜意的事情。
這個時候,所有的同學都放開了,他們的口裡大聲喊道:“曾山加油,曾山加油。”大多數人都並非真心爲曾山加油,而是對他們這位班長的一種報復,但更多的人還是以一種湊熱鬧的心情站在那裡的。
曾山和班長兩人對立着站着,微風吹在兩人長長的頭髮上,顯得很是飄逸。曾山說:“今晚你輸了的話,我就是班長。”
班長紅着臉道狠狠的道:“好,你贏了的話,你就是班長。”
曾山說:“看好了,我要出手了。”沒想到曾山還會提醒對方,說實話,他可不想偷襲別人,要贏也要贏得光明磊落。
班長擺好架勢,曾山突然就跑了起來,他跑的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班長的面前。班長看清曾山的來路,慌忙躲閃,想來一招厲害一點的招數。誰料曾山早就判斷楚了她閃避的方向,就在她閃避的一瞬間,曾山的拳頭已經提前在那個方向埋伏好了。
碰的一聲,練武場左面的一座房子便發出了一聲巨響。衆人都還沒有反應出是怎麼回事,卻發現曾山面前的班長早已經不見了,他們在沿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原來班長已經倒在了一座房子旁邊。
我此時才感到大大的吃驚,沒想到曾山的那一拳的威力是如此之大,竟然能把班長擊出十來米遠的地方。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班長遭受了如此猛烈的攻擊會不會死了呢?
班上的人也一下子沉默了下來,眼睛都盯着躺着的班長,過了好半天才有幾個女生跑了過去看了看。此時昏迷的班長才慢慢的醒來。
我長吁一口氣,曾山總算沒有惹出太大的事來。
曾山也走到了班長面前很紳士的問道:“你沒有事吧?”
班長如夢初醒似的說:“沒,沒事。”
曾山呵呵笑道:“從今以後班長可就是我的呢?你可要說話算數哦”
班長看着曾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剛剛說話那麼咄咄逼人,氣勢洶洶的人,現在又變得那麼嘻嘻哈哈了呢?我也感嘆曾山可真是一個多變的人呀,不僅出手收放自如,就連說話也是收放自如。
第二天,我們跑步的時候,曾山就把這件事情同謝天勇老師講了,他說:“老師,我以後可是班長了。”
謝天勇老師說:“你怎麼成了班長了,我怎麼就不知道?”
曾山就把頭天晚上比試的事情跟謝天勇老師講了,他說:“班長已經答應退讓,讓我來當班長了。”
謝天勇老師聽完曾山的講述,很生氣的吼道:“誰允許你在學校裡面比試的呢?如果出了意外誰來負責呢?跑步,今天早上你給我跑五百圈。”
曾山聽了謝天勇老師的話也並不着急,他說:“不管怎麼樣,我已經是班長了,五百圈嗎?很簡單嘛。”
他說跑就跑,我還呆在一旁,謝天勇老師又對我喝道:“安魂,你也跑,五百圈,跑不完那就不要去上課了。”
哎,看來我又被曾山連累了。這個小子不惹事是不行的了。
後來班長也跟謝天勇老師說了這個事情,但她說話的口氣突然變了,不再是那麼高傲,也沒有在背後說曾山的壞話,她說:“老師,我覺得曾山來當這個班長是很合適的,他雖然年齡小,但是他的武功已經超過了我們班的任何一個人,大家也都比較喜歡他。他當班長,肯定能夠使全班團結起來的。”
對於班長的大改變,謝天勇老師也是不知所云,但還是問他:“你真的認爲他當班長很合適嗎?”
“合適,合適,當然合適。”班長一連說了好幾個合適,搞得謝天勇老師也只得長嘆一聲:“好吧,事情就這樣吧,反正對我來說誰當班長都是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