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哥大罵趙大,說他不該開口只說拿五十元,來解決此事。趙大不知道,自己可是很清楚的,一百五十元工錢,在肖堯那裡,張嘴就加倍給了。還會在乎你這區區五十元?他在大罵趙大的同時,暗地裡對趙大,伸出兩個手指頭,表明至少要報這個數。
趙大很是肉疼啊,雖然他倆在省城做個小生意,但也是偷偷摸摸乾的,這二百元也是來之不易啊。但眼下形式比人強,只好咬牙,把賠款提到二百元。
“趙大,你別以爲你賠了二百元心疼,如果不在這裡,換一個場景,這二百元,不夠你弟弟上醫院看病治傷的。還有你們,今天來的兄弟,有一個算一個,明天一起去參加肖老弟的上樑慶典,每人二十元份子錢。”
“週三哥,去參加上樑,我們大家肯定都很樂意,只是這份子錢太多了,我們一下子拿不出啊。”
“如果你們現在一個個的,都在醫院治傷,會不會跟醫院說,我拿不出治傷的錢啊?我告訴你們,今天不是孫濤認識肖老弟,就你們這些人,傷胳膊斷腿的,一個都跑不了,現在都在醫院躺着呢。話我不說第二遍,你們自己看着辦。”
週三見手下哭窮,搞得他很沒面子,接過趙老大遞過來的二百元錢,簇擁着肖堯三人離開。
週三走了,衆人把趙二放開,一起商量明天的份子錢。大家都是農村人,在家裡混的,哪有像趙大兄弟,在省城做投機倒把來錢啊。也正是趙二平常回來,時不時的請兄弟們搓一頓,大家都奉承他,這才養成了他目中無人、開口就罵的品行。
趙大是個本分的人,他和趙二完全相反。老實巴交的。見到大家爲了幫自己弟弟的忙,現在都陷入了經濟危機,就把自己口袋僅有的不到二百元全部拿了出來,缺少的部分,讓他們自己去湊了。大家也不再爲難趙家兄弟倆,都是一起玩大的,能做到這樣也夠處了。
趙二從被圍住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他知道,都是自己嘴賤,這次惹上了強勢的人,還把人罵急了,賠光了準備回來倒騰雞、鴨的本錢。如果不罵人,自己的牙齒不會被打掉,如果不罵人,不會賠償人家二百塊,如果不罵人,也不會牽連這麼多兄弟被罰。但人生只有後果,沒有如果。他在悶悶不樂中,隨着哥哥回家了。
“肖老弟,這錢你先收下,給妹妹買點東西壓驚,此事我們就此揭過。明天就是上樑的大喜日子,不要被這事攪了好心情。”
“這錢不錢的,我到是無所謂,不過也該給他點教訓,要不,他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趙家兄弟倆,我也知道,趙二依仗自己腦子靈光,在外弄了一些錢,做人比較狂妄,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讓他長個教訓也不錯。咱不說這事了。”
“行,不愉快事不說也罷。我想知道靜兒父母的情況。”
“他們前幾天,就出院回家了,我也問了醫生,說恢復的很好,但這屬於慢性病,回去還要長時間的調養,不能幹重體力活。”
“周兄,我這次來,主要是爲了上樑,但上樑過後,我可能還有事要和你商量。只是現在還不能確定。”
“沒事,你晚上要是不走,我們一起吃個飯,好好聊聊。”
“我想盡快去房子那看看。晚上就不打攪了,這次帶的東西比較多,我想讓曹老闆,找個拖拉機送我們,費用我出。”
“這事不用找他,我就能安排,還出啥費用啊,就是跑一趟也用不了多少柴油。你們那大隊的張書記,來公社找我爸了,說明天要爲你上樑,申請殺一頭豬,好傢伙,三百多斤的大傢伙呢,夠多少人吃啊。”
“這還真讓我爲難了,上次我請村裡人吃飯,十幾瓶酒,都是他拿來的,我還沒還掉人情呢,這次又這樣,人情就更重了。”
“老弟,別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你把豬錢,按照收購站的價格給他,以後他來公社辦事,我多多幫他就完了。你要急着走,我也不留你,明天咱們還要見面,你等下,我這就去叫人把拖拉機開過來。”
距離靜兒家的村莊還很遠,肖堯在拖拉機上,就看到了小崗頭上矗立的三間屋,外牆體已經全部完工,四道三角形的山牆,也都搭上了一根根木樑,只有正中間最高處的主樑位置空着,屋前堆放着許多沙石材料。
肖堯路過房子,也沒讓停車,直接開到靜兒家大棚邊上,靜兒爺爺和父母,已經迎了出來,還有一些村民,聽到拖拉機聲響,都往這邊趕了過來。
肖堯讓開拖拉機師傅稍等,他有話讓他帶給週三,師傅爽快的答應了。靜兒已經直接跑到父母面前撒嬌了。肖堯打過招呼後,就和錢爺爺、錢叔叔商量明天上樑的事。
“錢爺爺,你現在大體知道明天有多少人來嗎?家裡酒水和菜都沒有,我要知道人數好安排。”
“唉,我們正着急呢,你要不來,我們就抓瞎了。人數也就只有村裡人,我們家沒什麼親戚,最多來人三四人。這些年,我們太窮,親戚都沒有走動了,還是聽說我們蓋基建房了,纔來捧場的。”
“那我知道了,你們先等我下,我去打發拖拉機回去。”
肖堯讓師傅給週三帶個信,就說明天這裡有八十人左右,他那邊兄弟有多少人加上算,把所需的酒菜置辦齊了,一起帶來。並且拿出五元錢給師傅,師傅怎麼也不收,開着拖拉機就趕回去了。
“叔叔,你的病情,我也瞭解過了,這幾天家裡忙,你就不要管了。一切有我和爺爺商量着辦,你看怎麼樣?”
“她肖哥哥啊,你這樣說是讓我難堪啊,這家裡現在的一切,哪一樣不是你在煩神,我現在也能下地走路了,這還不是託你的福?你關心我身體,我領情了,但這一大堆事情,你也要讓我幫你做點,不然我心裡不安啊。”
“她小哥啊,你想怎麼做,我們也插不上手,只要我們和她爸能做的,你只管吩咐就是了,都是一家人了,見外的話我們也不說了。”
“肖堯啊,你可回來了,哈哈哈,這下心定了,今晚就要殺豬,你要不來我都不敢殺了。”
人未見,聲先到。張隊長的大嗓門和那抑制不住的笑聲,老遠就傳進肖堯的耳朵裡。看來肖堯沒來之前,還真把這個隊長給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