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壁香的指點下,肖堯也幹得像模像樣,一大家子人,一齊上陣,靜兒也在小愛的指點下,摘菜去根。幹得不亦樂乎。
何壁香被眼前的氣氛感染了。她何曾見過如此溫馨的家庭歡聚啊。
在她的記憶裡,就沒見過這樣的場面。父母對自己的不待見,哥哥姐姐對自己的嫌棄厭惡,讓她對這人間的親情,已經看得很淡漠了。
唯一一個曾經對自己好的人,到頭來,竟然是**裸的欺騙。使她從此,永遠關閉了,對愛情期待的大門。可是,自從她隨着表哥,見到肖堯開始,她那塊堅冰一樣的心,在逐漸的溫暖、融化。
何壁香那已經被融化的堅冰,再被今天的場合烘烤,已經化作一彎汪汪的泉水,使她真正的感覺到了,家庭的溫暖,親情的可貴。這來自不同家庭的人,都能相處如此融洽,都是因爲他的存在。
她萬分深情的看了眼,在自己身邊忙碌的肖堯,內心感慨無限。如果自己,不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態,來見肖堯,如果自己,沒有堅持,早早嫁人了事。自己又如何感受到,這可貴的人間真情呢?
這番感慨,讓沒有文化的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管在任何情形下,只要你有信念,只要你願意去堅持,總有一天,會有美好的希望來臨。
奶奶今天沒有任何阻攔的當了主廚,肖爺爺帶着肖堯等人,全部做了下手。奶奶使出渾身解數,把做了幾十年的家常菜手藝,超水平發揮。每做熟一道菜,小雅端到桌子上,就被肖堯帶着大家,一人嘗一口,數量立馬減半。
肖堯不忘把每道菜最好的一口,夾給香兒,看的靜兒在一邊嘴巴直鼓,但也只好鼓鼓嘴巴作罷。肖爺爺也樂呵呵的,跟在後面偷吃,缺少牙齒的嘴,怎麼也掩飾不住,包含在嘴裡的食物。
當奶奶端着最後一道紅燒鯽魚上桌時,肖爺爺嘴裡包裹着一塊雞肉,還沒嚼爛嚥下,被奶奶逮了個正着。
“你個老東西,菜沒上齊,你就偷吃,也不怕這些孫子輩看笑話。”
“他們笑話誰?是他們先偷吃的,尤其是你那寶貝孫子,自己最先偷吃不說,還招呼這個,招呼那個,還給香兒夾菜,都不管我這老人的死活。我不自己偷吃,總不能在那,幹瞧着他們吃吧?”
“奶奶,這裡不是您孫子,就是您孫女,又沒外人,就不講究那些規矩了。真要怪,也只能怪你把菜燒的太香了,我們忍不住啊。”
肖堯說的一通謬論,得到了大家的一直贊同。奶奶溺愛的罵了肖堯兩句,轉身進房,拿出來一瓶好酒。
“這是虎骨酒,你們都不許喝,只給香兒喝,對她的傷勢恢復,有極大的好處。你們要是想喝酒,就讓你爺爺給你們拿酒去。”
“奶奶,你這也太偏心了吧?我們就少喝一點,嚐嚐也不行嗎?”
“奶奶,我沒喝過酒,我也不會喝酒,你給他們喝吧。”
“不行,不會喝也要學着喝,你就當是吃藥也得吃。他們就別想了,這酒,我都保存好多年了,他爺爺整天就惦記着,這下沒他事了。你今天先喝一杯,剩下的帶着,回去喝,喝完記得把酒瓶,和裡面的虎骨給我留下。我回來再找好酒給泡上。”
肖爺爺在奶奶拿出虎骨酒時,就兩眼放光,等到這會,完全沒希望了,只好嘆口氣,回房拿出一瓶酒,對着肖堯說道:
“我們爺孫倆,命苦啊,你攤着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奶奶,那酒我們就只好看看了,還是喝這老窖吧。”
“你這老東西,有老窖喝,就不錯了,還在那挑唆。這裡就你倆姓肖,是一家人,我們都是外人,你的意思是說香兒是外人嘍?”
肖堯接過爺爺手裡的酒瓶打開,嘴裡打着哈哈,敷衍着奶奶的質問。他先給爺爺斟酒。然後看向小雅和小愛,意思是問她倆要不要喝點。
“肖堯哥哥,我們就只喝兩杯,敬爺爺和奶奶酒。”
“你們別怕他,今天有奶奶在,你們只管喝,大不了下午不走,誰規定他們男人喝酒,就不許女人喝酒了,今天奶奶也喝。靜兒想喝也都可以喝。”
“奶奶,靜兒不喝酒,肖哥哥說了,我還小,等我長大了,纔可以喝酒的。”
奶奶也不再要靜兒喝酒了,她可能意識到自己,忘記了靜兒的年紀。只催着肖堯把她們的酒都斟上。肖堯給奶奶和小愛她們斟滿酒後,又把虎骨酒打開,給何姐斟滿一杯酒,再次把酒瓶蓋嚴實。
一頓豐盛的家庭午餐,就此拉開序幕。兩老四少一幼,推杯換盞,一個個喝的是紅光滿面。
何壁香畢竟是第一次喝酒,又是高度白酒泡的虎骨酒。免不了,被嗆得臉紅紅脖子粗的咳嗽起來,靜兒麻利的把自己的茶水,遞給何姐喝。
奶奶心疼的一邊勸她慢慢喝,一邊親自給她佈菜,還夾帶埋怨肖堯,不會照顧人。肖堯連忙夾過一塊魚肉,挑去魚刺,放到香兒碗裡。又給靜兒夾了一個雞腿。
”肖哥哥,何姐姐手不能動,你給她夾菜吧,我自己能行的。“
靜兒說着,就把肖堯夾給她的雞腿,也夾起來,放到何壁香碗裡。這一動作,把個爺爺奶奶喜歡的不得了,連誇靜兒懂事了,也會照顧人了。
看到靜兒受到了表揚,小雅和小愛也不甘示弱,紛紛給何姐夾菜,何壁香面前的碗,很快就裝滿了。
何壁香還沒習慣左手用筷子,所以這次使用的,是一個鐵製的叉子,在大家不停的催促下,她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可吃着吃着,她的眼淚就流下來了。
見到何壁香流着淚,低着頭在那隻顧吃東西,奶奶着急了:
”香兒,要是有你不喜歡吃的,你就不吃,你喜歡吃什麼,就直接讓肖堯夾給你。在奶奶這,沒關係的,可別委屈了自己。“
”奶奶“
奶奶不說還好,奶奶一開口,何壁香站了起來,嘴裡含着菜,模糊的喊了聲奶奶,就走到奶奶身邊,用僅剩的左手,抱着奶奶,大哭起來。不斷涌出的淚水,一會就打溼了奶奶肩頭的單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