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香來到車間後,向當晚帶班的曉晴,說明了一下情況,曉晴當然不會反對。
當何碧香看到田倩的工作臺上,堆滿了等待包裝的食品時,就坐下來幫她包裝,避免因她一人的耽誤,影響別人的進度。
誰知道,她這一干起活來,就忘掉了時間,直到田倩進來,她纔想起,肖堯還醉酒睡在自己的牀上。她見到田倩進來,臉上紅撲撲的,吃驚的迎了上去。
“田倩,是不是他又吐酒了?我只顧幫你幹活,忘記時間了。”
“沒有,他睡得好好的,你去吧,活我來幹。”
田倩說話低着頭,不敢看何碧香,這讓她很懷疑。
“你怎麼了?臉上怎麼跟塗了胭脂似的?”
“哎呀,你快回去吧,防止他醒來要茶喝。”
那麼用力的動作,大冬天的,都感覺到他出汗了,這要是醒來,能不渴嗎?
何碧香一聽也是,也沒時間再管田倩臉色爲啥那麼紅潤了,她連忙拍拍手,起身就走。
回到房間,肖堯正如田倩說的那樣,安詳的睡着,燈光下一臉的滿足,還意猶未盡的,不時在睡夢裡吧唧嘴,見到此景,何碧香舒心的笑了。
屋裡的景象,與之前有了些的變化。肖堯原先還穿着睡覺的內衣,此刻卻整齊的擺放在桌子上,房間裡,一股奇異而又生疏的異味,讓她心裡泛起疑惑。
她把屋外暖壺裡的水,到了一點在茶杯裡,放到牀邊的桌子上,這樣。萬一肖堯渴了,加點開水就能喝。她見肖堯一時不會醒來,也很困了,就不去多想房間裡的怪味和異常,直接脫衣睡覺。
可等她關燈上牀,鑽進溫暖的被窩,觸碰到肖堯幾乎**的身軀時,她一下子驚呆了。
她連忙返身下牀,再次把燈打開查看。白色的牀單上,印跡斑斑,再掀開半邊被子,那一塊血紅,觸目驚心。
何碧香聯想到田倩剛進車間的表情,就是傻子也明白,他倆做了什麼。冷,何碧香立即感到從裡到外的冷,她激凜凜的打個冷顫,再次鑽進被窩,忍了好久,還是憋不住。
“肖堯,你醒醒。”
“姐,別鬧了,我沒力氣啦,困死了。”
她想現在就喊醒肖堯,問個究竟,可肖堯反而一把抱住她,不讓她再有動作,還把腦袋往她的懷裡拱了拱。何碧香再也不忍叫醒他了,只把他往自己的懷裡,摟了又摟,緊了又緊。
她知道,此刻睡在他懷裡的肖堯,已經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男人了,可惜的是,使他變成男人的女人不是她。
日上三竿,豔陽高照,肖堯才懶洋洋的起牀,這是他有史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覺。他伸個懶腰,準備洗洗吃早飯,此時他又渴又餓,該進水補食了。
就在他站在牀邊穿衣時,無意間發現牀單上有血跡,他把被子揭開,看到牀中間一大塊的血跡,他舒心的笑了。埋頭回味一下,穿好衣服就往外走。
“肖老弟,你真行,睡到現在纔起來,走走走,我爸找你。”
肖堯還沒出門,週三就一步跨了進來,拉着肖堯就要去見他爸。
“你等等,你不是在辦公室沒事幹,就瞟着我吧?我還沒洗臉刷牙呢。”
“你爸找我有什麼事?”
肖堯搞不懂,周書記這時候找他幹嘛,就想從週三這提前得到點消息,心裡好做準備。可週三卻一問三不知,只是一個勁的催肖堯快點。
肖堯這是第一次進到周書記的辦公室,辦公室裡,還有一個女的,肖堯不認識,他們也沒做介紹。周書記也不客套,在肖堯打過招呼後,就直接說道:
“我們現在要把你這個食品綜合廠,上報爲集體企業,需要辦理營業執照,還要推選一個法人代表,這些都要和你商議,你給個意見,畢竟這是你一手操辦起來的。”
“周書記,這些你們就自己看着辦吧,這法人如果可以的話,就讓周敏或者小惠阿姨當,反正我是當不了。”
“哈哈哈,難怪敏兒說你就是一個甩手掌櫃,看來你還真是名副其實,你想當也當不了,周敏和小惠都不行,周敏年齡不夠,小惠沒文化,這以後開會學習啥的,做個會議記錄都做不了。”
肖堯見周書記把廠裡骨幹都排除了,心裡不大高興,他耐住性子問道:
“那你們是怎麼決定的?有人選了嗎?”
週三聽到肖堯的語氣不對,有心想來安慰,但被周書記用嚴厲的目光制止了。
“我們也沒有好的人選,就準備讓楊主任來擔任這個法人代表,他也就是掛個名,爲你們服務,其他一概不插手,生產運營照舊。”
對於周書記的提名,肖堯根本就不願意,法人意味着什麼,他不是不知道,那是完全有權任命廠裡一切職務的。
“不行,我不同意,你們要是硬要這麼幹,年一過,我們就解散,大不了單幹,不戴你們集體單位帽子。”
肖堯在發火的時候,周書記臉上卻佈滿了笑容。而那個女的,卻在本子上飛快的記錄着什麼。
“那你把意見拿出來,我們參考一下。”
“我的意見,周敏是最好的人選,什麼年齡不夠?八十歲老頭夠了,能幹啥?如果她單獨不行,那就讓小惠阿姨和周敏,她倆聯合做法人,這樣年齡和文化都夠了。”
肖堯說的可不是氣話,他真是這麼想,也想這麼做,可惜他做不了辦照的主。肖堯如此說完,對着周書記一點頭,算是辭行,轉身就走出了書記的辦公室。
“肖堯,你怎麼?”
“周兄,別說咱倆是兄弟,我不給你和你爸面子。這事沒法談,我就那意見,話講三遍如軟草,多說無益,周敏她們累死累活忙到現在,好不容易纔有點起色,你們安排其他來當爹,我總不能讓別人,來對她們指手畫腳的吧?”
肖堯步子走的很快,週三也只能快步跟着。
“你這樣做,我爸恐怕不好交代,畢竟周敏是我妹妹,別人會說閒話。”
“你爸好不好交代,那是你沒公社的事,與我何干?說閒話?誰說閒話誰來對我說,我說過,不同意,幹到年就停產,廠房機械,都給你們公社,我把人帶走,東西是死寶,人才是活寶。”
“唉。”
週三對肖堯這頭倔驢,也是束手無策,只得嘆息一聲迴轉。這件事,周書記在家和他兄妹提過,關鍵是楊主任想要任這個法人,周敏雖不樂意,但有年齡限制,周書記也不好做一言堂。
肖堯回來時,看到田倩正在洗牀單,她見到肖堯,頭都不敢擡。
“田倩,你怎麼不去睡覺在這洗牀單?食堂還有吃的嗎?我餓了。”
“哦,有,我去給你弄,你歇着。”
田倩現在應該是休息時間,可她想到昨晚把何碧香的牀單弄髒了,這纔沒顧得上睡覺就來了,他一聽肖堯還沒吃早飯,趕忙擦擦手,就去給他弄吃的。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自己的男人餓着啊。
肖堯坐到辦公桌邊,肚裡的氣還沒消,坐那琢磨事。沒一會,田倩就和靜兒一起,帶着紅豆稀飯和兩個煮雞蛋來了。
“肖堯,你先吃點墊墊,一會就該吃飯了,吃多了,你午飯又吃不下。”
“肖哥哥,你壞死了,昨晚都不帶我睡覺。”
見到靜兒,肖堯就眉花眼笑,肚子也不覺得餓了,他趕緊把靜兒抱起來。
“靜兒,不是哥哥不帶你睡覺,你好久不回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當然要陪媽媽睡覺啦,不然媽媽會傷心的。”
靜兒提到睡覺,田倩更難堪了,她連忙打岔。
“靜兒,快給你哥哥吃飯,一會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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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肖哥哥快吃,我給你剝雞蛋殼。”
肖堯喝了幾口滾燙的稀飯,胃裡暖和許多,他見田倩又要洗被單,趕緊說道:
“你去把小惠阿姨、周敏和曉晴等人都叫來,我有話說。”
“肖哥哥,我雞蛋剝完了,我去叫。”
正準備起身的田倩,又坐了下來,看着靜兒歡快的跑遠之後,她想找肖堯說話,可又不知道從哪開口,只顧低頭搓洗牀單,臉色越來越紅。
見到田倩如此,肖堯想到她昨晚和何碧香的對話,心裡想來安慰開導她,但也不知道從哪裡說好。
“田倩,這雞蛋是你煮的?你怎麼知道我吃煮雞蛋,不吃煮硬的蛋黃?”
這也不是肖堯無話找話,而是他在拿過靜兒剝好的,晶瑩白嫩的雞蛋時,裡面軟軟的,外面變形。聽到肖堯如此詢問,田倩心裡很得意。
“我是在和王佳佳他們聊天時,問出來的,還知道你有一次,在吃過晚飯後,又吃了四十個糖包子。這是真的嗎?”
“呃……”
肖堯卡殼了,這要說是真的,那就顯示自己實實在在是個飯桶,說不是真的吧,卻是確有此事,其他事情可以撒謊,這吃食密食,老人說,是要遭天譴的。
“是啊,是啊。不過那包子不大,小包子,晚飯就吃了一斤二兩米。”
“啊?吃了那麼多米飯,還吃四十個包子?糖包子,不都差不多大嗎?我們一天,也吃不了一斤二兩米啊。”
肖堯不解釋還好點,這一解釋,反而讓田倩更爲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