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帶着黃莉,騎了一段距離,到了陡坡下面,才停下來,陡坡坡度太大,一個人都難以騎上去,帶着黃莉就更別說了。
肖堯只好推着單車往河埂上走,黃莉在後面也伸出玉手,在後面幫忙。推着車,肖堯向黃莉解釋起來:
“我行的,你把膏藥拿好。那家膏藥賣完了,就剩最後兩盒,被一個大爺全買了,我是好不容易纔從大爺手裡搞來一盒。”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搶人家大爺的東西,難怪你跟做賊的一樣跑回來,嚴老師知道了,一定不會用這膏藥的。我這就給大爺送回去。”
沒想到,肖堯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黃莉立馬鬆開了推車的手,憤怒的杏眼圓瞪,兩眼發紅,小嘴直撇,轉身就往回走去。
她以爲肖堯是因爲買不到膏藥了,從大爺手裡搶了一盒跑回來的,買的還要跑嗎?
“黃莉,回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
肖堯兩隻手都在用力推車,只好大聲喊黃莉回來,然後站到河埂上,
“我是從哪大爺手裡買來的。”
“你騙人。”
黃莉並沒有上來,站在河埂腰部,昂着頭,看着肖堯,豐滿的胸部劇烈的起伏着,她已經氣的淚珠淋淋,恰如雨打梨花:
“買來的,你還要那麼慌里慌張的跑回來,推着車子就跑?”
“對不起,你別哭啊,是我沒對你說清楚,但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看到黃莉哭了,他的心急了。真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的安慰她。他又心疼又着急,趕緊支好單車,下來走到黃莉身邊,要去拉她。黃莉身子一扭,閃開了他的手。
“我真的給了大爺錢的,先是給的十元,他說找不開,不要。我又給了他一元的,怕他還要找我錢,就趕緊跑回了。”
解釋清楚了,肖堯心裡也安穩多了。多好的女孩啊,她不管自己是她的同學也好,也不管老師那正等着藥去急用也罷,但是,只要來路不正,再需要也不能將就,渾身充滿了正義,容不得你去褻瀆。
“你說的是真的?不是騙我的?”
黃莉還沒有完全相信肖堯,關鍵是這情景太蹊蹺了。
“哎呀,小夥子,你跑那麼快乾嘛呀,我這有五毛錢找給你的,害得我跑的都喘不過氣來。”
那大爺還是追上來了,一邊說,一邊把手裡拿着的五毛錢遞給肖堯,見到黃莉在流淚就說上了:
“這閨女長得真漂亮,小夥子,是你對象吧,哈哈,你小子真有福氣,可要好好對人家,怎麼都把她惹哭了啊,這就是你不對了。”
“呃...大爺,這是我同學,和我一起來買藥的。這錢你就不要找啦,就算你老的跑腿費吧。”
肖堯趕忙解釋,生怕解釋晚了,又惹黃莉不高興。並不接那大爺遞過來的錢。
“不行,五毛錢你必須要拿着,要不把藥還給我。你老師的腳崴了,忍痛都去上課,我就是送他一盒膏藥都是應該的,哪還能多佔他的錢呢!”
大爺硬是把五毛錢塞到肖堯手裡,看了看黃莉,轉過頭來,對肖堯說:
“是你女同學,就更不能欺負她了啊。這麼水靈的小丫頭,你也忍心欺負她?要是我孫女,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大爺,他沒欺負我,是我剛纔錯怪了他。快響午了,你老趕緊回去吧。”
這大爺說着就有點冒火了,黃莉見情勢不對,趕緊給肖堯圓場。
“你小子,看人家閨女對你多好,你好好學着吧,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說完這大爺還是氣呼呼的走了。
“噗嗤”這大爺剛走沒多遠,黃莉就實在是忍不住了,那邊臉上還掛着淚珠,這邊就笑了起來。
肖堯無奈的撓了撓頭,也不說話,伸手拉着黃莉就往河埂上走去。這次黃莉很乖巧的沒有掙扎,跟着來到大河埂上。肖堯放開黃莉,備好車,等黃莉坐上後座。
“你生我氣了嗎?都怪我太性急了點,沒搞清楚就衝你發火,對不起啊,我下次不這樣了。”
黃莉見肖堯還不說話,就沒有急着上車,輕輕的向肖堯賠禮。
“還下次?哎,這都...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早回老師就能早點用上藥。”
說完幫着黃莉坐好,就騎上單車往回趕。
這次,黃莉一點都沒有猶豫,直接就抱住了肖堯的腰,把頭緊緊的靠在肖堯的後背上,就像已經坐了很多次肖堯的單車,既沒有羞澀,也沒有害怕,只給人帶來,恰似熟練的感覺。
一路無話,他們倆很是順利的回到學校。已經放學了,同學們都拿着飯盒去食堂等着排隊打飯了。肖堯讓黃莉去找王佳佳,自己拿起藥膏,推着單車找到了班長。
“班長,你讓別人去給你打飯吧,我想麻煩你去給嚴老師把膏藥貼上吧。”
肖堯攔住了正要去打飯的班長。
“那我們一起去吧。”
“算了,我還是不去了,去了也笨手笨腳的幫不上忙。而且我也有點累,就先回寢室休息了。”
“那好吧,這麼快就回來了,這路騎車,也是不好騎的。”
班長說完就拿着肖堯遞過來的膏藥,向嚴老師辦公室走去。
肖堯看着走遠了的班長。滿臉苦笑的搖了搖頭,走向自己的宿舍。
他是不好意思去見嚴老師啊,他怕見到嚴老師會更加的尷尬,只好藉故累了推辭掉。
進到宿舍裡,坐在牀沿上,肖堯想到一句話:我不殺佰仁,佰仁卻因我而死。由此,心情更是沉重了。一個人坐在那,悶悶不樂。
“肖堯,你回來啦,我把你飯帶來了,是佳佳姐讓我帶給你的,還給你打了紅燒肉。快趁熱吃吧。”
朱習煥端着兩份飯菜走了進來,招呼道。
肖堯也是餓了,拿過飯菜直接吃了起來。沒吃幾口,突然看着朱習煥問道:
“你昨晚回來,遇到什麼人了嗎?”
正夾着一塊紅燒肉往嘴裡放的朱習煥,連忙幾口把肉吃掉,用手摸了一把嘴上的油漬:
“沒看到誰啊,我聽到你喊話的時候,已經繞到大操場附近,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在練拳。然後直接從操場穿過來,回到寢室看你已經睡了,就沒和你說話。”
“沒事你跑那麼遠幹嘛,下次機靈着點。”
“哦!”
對這沒頭沒腦的話,朱習煥點頭答應着。他沒聽懂,也不問,也不管聽懂聽不懂,只要是肖堯讓他去做,他就不會拒絕。這在他已經習慣了,他心裡知道肖堯對他的好。
朱習煥今年讀初二,個子很矮,臉色發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班上一些同學經常欺負他、嘲笑他,就連有些女同學,都揍過他。他越是逆來順受,他們就越是得寸進尺。
他有次在操場打乒乓球,球檯就在操場入口邊上,用磚頭砌成。還沒打一會,來了幾個同學,直接搶了他的球拍,還不讓他走,叫他在邊上負責撿球,他也認了。
可一次球打飛的太遠了,他跑過去把球撿回來時,同學罵開了:
“你馬勒戈壁的沒吃飯啊,撿個球撿半天,我們還玩不玩啦。”
有人上來就是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他大叫一聲,彎腰等在地上。恰在此時,肖堯路過,看到這一幕,就走了過來,蹬下身子問他:
“疼的厲害嗎?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萬一踢破了脾臟,就危險了。脾臟出血後,不會很疼,但不做手術吸盡廢血,也會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