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表哥想來,自己的表妹婿,不但在這一帶是公家人,他自身也會武功。不管怎樣,結婚這大事,哪怕就是雙方打個頭破血流,也不能給別人讓道,壞了彩頭。
可肖堯過來沒有幫助自己,竟然讓對方來劃條道,他一氣之下,就昨天被打嘴巴的事忘記了。
“你特麼說什麼屁話?他們有什麼資格劃道?”
靜!現場一時鴉雀無聲。沒和對方怎樣,自己先內鬥起來。張曉雅、周薇愛和靜兒,都吃驚得稍稍長大了嘴巴。肖堯的眼裡,暴露出想要吃人的兇光,渾身迸發出凌厲的殺氣。
這也是曉晴這個大表哥一直狂傲慣了,纔出口成髒。可他在罵完後,立即就醒悟過來了,再看到肖堯的情形,也嚇得身體瑟瑟發抖。
“我……我是罵他們。特麼再不讓開,就給我打。”
大表哥說着。,也不等對方有任何反應,他首先就衝了上去。於其站這被肖堯打嘴巴,還不如去和對方混戰,那樣也許可以逃過一劫。
大表哥這想法,其實是想錯了,肖堯真要打他,就不會給他有辯解的機會,但肖堯剛剛並沒有動手,那就說明他已經暫時忍了,但不會就此了結。
“兄弟們,抄傢伙。”
見到大表哥已經帶人衝上來,對方的新郎官一聲大喊,雙方人馬,立即混戰起來。一時間,有人用扁擔相互撞擊,也有人頭低頭在一起互摔,更有兩人抱成一團在地上翻滾。
你別看大家混戰成一團,但那是有規矩可言的,一個是雙方不會下死手,另一個就是不會去碰對方的嫁妝和女人。
除非有一種例外,那就是雙方新娘子懟上了,真到這時候,那就很熱鬧了,其餘人都不會參與,各自站在一方,爲自己這邊的新娘子助威吶喊。
不過,這樣的情景,只是聽說,十年難遇,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看着眼前的混戰,肖堯一動沒動。可他不想參與,不帶表對方會放過他。這不,一個傢伙見肖堯空手站着,也把手裡的扁擔一扔,直接徒手撲了過來。
肖堯嘿嘿一樂,他把三個女孩往身後推去,並揮手示意她們躲遠點。衝過來這人長得很壯實,可他的動作倒是很可愛,他老遠就張開雙臂,看來是想把肖堯抱住。
肖堯可不願跟他比摔跤,他很清楚,做農活的人,都有一把力氣,真要抱在一起,他雖說不一定會輸,但滾到地上就是一身泥,他可不想灰頭土臉的去參加婚禮。
就在那人快要抱住肖堯的一剎那,肖堯一個快速閃身,讓過坦克一樣衝擊而來的身軀,來到那人的身後,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來了個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
那人猝不及防,隨着慣性,“轟”的一聲,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
“呸,呸。”
雖然地上沒屎,但那人也弄了一嘴灰土。他一邊“呸”着嘴裡的土,一邊擡頭找人。可站在她眼前的,卻是三個嬌豔靚麗的美女。他“嘿嘿”一笑,非常難爲情的說道:
“是我大意了,人呢?他不是我對手。”
可他說完,看到的卻是三雙特別鄙視的目光,就連那最小的女孩,也對他撇撇嬌嫩的小嘴。
等他回頭再看時,只見他原本認爲最好對付的小夥子,已經衝入戰羣。
在混戰中,肖堯對付這些只懂出苦力的人,恰如虎入羊羣,狐入雞舍。不到一會功夫,就將對方除了新郎以外的男人,全部放到在地,被各自的對手壓制,不能起身。
“算了,不打了,我們輸了,這就給你們讓道。”
對方的新郎官,見自己這邊大勢已去,只得認命。打輸了讓道不醜,也不會損失氣運。這不知道是誰、更不知道是在什麼年代傳下的混賬話,就這樣一直延續了下來。
“不行!讓道歸讓道,但我要和他單打獨鬥。”
首先來收拾肖堯的傢伙心裡不服,這算什麼嘛?他還沒參加戰鬥,一上來就栽了個狗吃屎,這等他爬起來,戰鬥就結束了,哪有這樣的好事?
“肖堯哥哥,你不是說你不動手的嗎?他先打你,你是自衛,可那些人沒打你,你幹嘛要打人家?”
周薇愛這樣說,不僅僅是對肖堯參戰不滿,而是認爲他的參戰,間接的幫了那個大表哥的忙,她心裡不爽。
“我是怕他們打得火氣,大家有個閃失,都是大喜的日子,何必弄得頭破血流的。”
“呃……。”
那人見他要求單打獨鬥,肖堯根本沒有理會,反而在向小姑娘解釋。他也聽懂了肖堯話裡的意思,自在嗓子裡“呃”了一下不再言語。
遠遠觀望的週三等人,見到對方把嫁妝擡向路邊小道,知道對方讓行了,也不再耽擱,一起動身走了過來。
“肖堯,你沒事吧?”
“媽媽,肖哥哥一個人就把他們全部打敗了。”
靜兒不等肖堯回答阿姨的問話,就連忙爲肖堯表功。阿姨見肖堯和原先沒什麼兩樣,一直揪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周幹事?怎麼是你啊?早知道還幹什麼仗啊?我直接給你讓道,還落個人情。”
對面的新郎官,一見這邊過來的新郎官是週三,連忙上前打招呼。週三看着眼前之人很面熟,可是他叫不出來名字,只得謙虛的笑道:
“我也不知道是你,這下得罪了。謝謝!”
時間不等人,雙方又不是很熟,也沒啥好多說的,在相互客氣一番後,還是週三這邊先行。因爲對方已經把嫁妝擡離了大路,再說其它就是假客套,真虛僞了。
“都是你,他站那好好的,你去惹他幹嘛?要不然我們肯定不會輸。”
“我哪知道他那麼厲害啊?”
“那女孩說的話,你聽到了嗎?他本來是不動手的,都是你引起的。還要跟人家單打獨鬥?人家理都不帶理你的。”
“好了,好了,你們別怪他,他也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即使他不動手,我們也不一定會贏,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就在肖堯他們走過之後,後面傳來一陣議論聲。
大表哥剛剛再次見識到了肖堯的功夫,到這時候,他心裡還是惴惴不安,緊緊跟隨在週三的身邊,生怕肖堯還惦記着他那句話,突然給他來個大嘴巴。
此事過後,迎親隊伍一路順風,歡天喜地的來到週三家。
一路上,只跟隨左右而不需攙扶新娘子的何碧香和田倩兩人,趕忙上前攙扶着新娘子去跨火盆。
其實,民間所有的風俗,一切的傳統做法,都可以歸結爲“趨吉避凶、祈求吉祥”,所以“跨火盆”也是這樣。
人們普片認爲:火是至陽至剛的東西,能燒盡一切的污穢。而女子屬陰,傳說容易招惹一些不乾淨的東西,所以跨過火盆,就會把身後帶來的不乾淨的東西燒的乾乾淨淨,有一火兩斷的意思。
其次,火又可以引申爲紅火和興旺,所以,跨火盆還有表達以後日子紅火,人丁興旺的意思。
接下來,新娘在跨過火盆進大門的時候,一定要高擡腳,輕放步,那是絕對不能把腳落在門檻上的。
民間迷信,家居處都有神靈。門有門神,竈有竈神。就是門坎上有門神鎮守,因爲各有各的用處,所以似乎各有各的本領,皆不能慢待,都要敬重。
所以新娘子進男家門時,特別忌諱觸犯各種神靈,尤其是門坎處,要最爲小心。
新娘子是絕對不能用腳踏在門坎上的,據說會觸怒門神。門坎在民間又稱門限,那是一家之界。是門裡門外,家裡家外的分野。
即使平時有人進出家門時,也禁忌踩踏門坎,會被認爲是對這家主人的不尊重。
但這時候,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新娘身上,注意她有沒有去踩踏門檻,至於亂哄哄的人羣有沒人踩上去,就不會有人去關心了。
週三原先的臥室,被裝修成婚房,房門上一副對聯:佳偶百年遇;知音千里逢,門頭橫批:鳳締良緣。
進得門來,天花板上,是張燈結綵,五彩斑斕、閃閃發光的油彩紙,從屋頂的四角,對角懸掛,交匯處,形成一個帶有美妙弧度的交叉,吊燈正在其下方,連成一個整體。
牆壁四周,用白石灰水刷的平整光亮,還貼了不少喜慶祝福的畫冊。整個洞房,大紅色爲基調,就連吊燈的燈光,也是粉紅色的燈。
這要是換作現在,恐怕會極少有人,把臥室使用粉紅色的燈,真要還有,那就只能是嘿嘿了。
迎親回來沒多久,就聽司儀大聲喊道: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新婚夫妻拜天地,這是數千年來,中國永遠不變的婚禮程序,也是很多不同風俗的一個最大的共同點。甚至連細節也都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此時,端坐在高堂兩邊的周書記和夫人,那叫一個開心。由於保養得當,周書記那平時很少見的皺紋,也佈滿了平時比較嚴肅的臉龐,周伯母的嘴巴,都未曾合攏過,若是在冬季,估計牙齒受風都會疼。
週三和曉晴這一對新人,在司儀的倡導下,隨着他的口令,做着相應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