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母親看到自己最小的弟弟被說的垂頭喪氣,又於心不忍,她放慢了語氣,用溫和的態度說道:
“廠裡這麼多未婚女工,你要是換一個人,我立馬就能給你定下來,可你偏偏不聽。”
小舅一聽大姐態度緩和,很快就蹬鼻子上臉,傲嬌的說道:
“大姐,我要是想換一個,哪還要你煩神?我自己就能搞定。這件事你要是不管,我..我就跟你沒完。”
“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你大哥說的一點不錯,就不能給你好臉。你趕緊把頭髮給我養起來,整天頂個青皮大鴨蛋,誰家閨女都不會嫁給你。”
弟弟的態度,惹得肖母很生氣。她口裡說的小老舅大哥,就是肖堯的父親。
說起來,肖堯這個小老舅還真奇葩,他比肖堯還要害怕肖父。即便肖父從沒打過他也沒罵過他,可他連吃飯喝酒都從不敢和肖父在一起就坐。
肖母說道這裡似乎有想起什麼,一臉認真的說道:
“小弟,我對你說啊,你被那個範什麼打破頭的事,可千萬不要對二子說,更不許你找他爲你報仇。看你個子到不小,一對一還被那個姓範的小矮子把頭給打爛了,你以爲瞞着我,我就不知道啊?”
“我那是不注意,二子昨天不還被小鐵匠把鼻子打出血了嗎?你怎麼不講他?我的仇我自己會去報,纔不會牽扯你兒子呢。”
肖母早就聽人說,她小弟在外被姓範的人打的都不敢還手,見他現在在自己面前還充大頭裝好漢,肖母臉色一寒,嚴厲的說道:
“你少跟我提報仇,你們年輕人打架是家常便飯,哪裡就有什麼深仇大恨了?打不過人就認慫,更不許你讓二子爲你報仇,別又給我找麻煩。”
說完,已經到了吃飯時間,小唐帶着徒弟一起去買鐵墩還沒回來,肖母也不再和弟弟理論,匆匆離去。
焊接好鐵匠的鐵墩子,肖母也安心不少。不過,這事她還要和小唐商量,看看他有什麼想法。畢竟這是他家祖傳的物件,雖不值錢,但意義重大,肖母也不能就這樣甩手不管。
肖堯家中的廚房,小玲做了兩葷兩蔬,紅潤潤的紅燒肉,香氣撲鼻,別說吃,聞着、看着就讓人胃口大開。去了魚鱗的清蒸鯽魚,魚身撒着紅豔豔的幹辣椒,破開的魚肚,露出金黃色的魚籽。
“肖堯,味道還行嗎?”
小玲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進肖堯嘴裡,目光不離他的臉上。這是她第一次單獨爲肖堯做飯,心裡很忐忑。雖說她前段時間向廚房王師傅請教過也練習多次,但剛實際操作,還是有點手生。
“嗯,我感覺比王叔叔做的還要好吃,他做的雖說有噘勁,但有點老。你這個比他做的嫩,吃起來更爽滑。”
肖堯可不是在瞎誇小玲,這是他真實的感覺。只不過話又說回來,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不覺得好吃,小玲雖說是才做,但肖堯吃她做的菜的尚屬首次。
沒吃過的東西,只要不是太難吃,一般給人的感覺都還不錯,這就是嚐個鮮的另一重意義所在。
“有酒嗎?這麼好吃的菜,不喝酒可惜了。”
肖堯一口紅燒肉吃的興起,就找小玲要酒喝,他在自己家好像是在小玲家一樣。
“有,碗櫃裡有好幾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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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對肖堯誠心的誇獎,也很滿足,她起身從碗櫃裡拿出一瓶酒和一個酒杯,開酒給肖堯倒上。
“你怎麼不喝?”
肖堯看他只拿一個酒杯,心裡起疑。他知道小玲會喝,雖說她酒量不大,但喝個二三兩還是沒問題的。
“我……我怕喝了酒……。”
“怕什麼怕?我又不會吃了你,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賭錢,我一個人喝多沒勁,你陪我少喝點。”
小玲本想說怕喝了酒肖堯欺負她,但她話沒說完酒杯肖堯打斷了。此時,她見肖堯堅持讓她喝,她也怕掃了肖堯喝酒的興致,也只好再拿一個酒杯過來,陪着肖堯一起喝酒。
兩人吃着喝着聊着,都不提上午那不開心的事,小酒喝得挺舒服。小玲幾杯酒下肚,本就靚麗無比的俊臉,更是燦若桃花,嫩白的肌膚,透着粉紅的底子,當真是嬌豔欲滴。
“小玲,你真美,要是親事定下來了,你真的願意嫁給我?你不會後悔?”
人都是喜歡美麗的,肖堯被小玲的嬌豔驚住了,平常他還沒特別注意過小玲的美,今天就他兩人在家,小玲的美貌完全在他的面前展露無遺。
他有點懷疑,這麼美麗的女孩子,將來有一天會成爲自己的老婆。與此同時,他的腦海裡瞬間閃過幾道麗影,亦或是比較,亦或是懷念,但僅僅是閃過而已。
小玲看着肖堯盯着自己不放,她心裡即有歡喜也有擔憂,她看了眼肖堯那色眯眯的目光,不敢跟他對視,低頭說道:
“你又不是今天才看到我,幹嘛那麼大驚小怪的,只要你不反悔,我是肯定不會後悔的。”
說話中,她幾次擡眼偷看肖堯的臉色,那玫紅的雙目,如絲如幻,差點沒把肖堯的魂給勾走了。
但是,肖堯沒喝醉,他心裡很清楚,只要他和小玲有了進一步的關係,那就不是訂婚而是要結婚了。他現在還不想結婚,他還沒玩夠,他還想去省城獨闖自己的一片世界。
“小玲,吃飯吧,我不想喝了。”
肖堯艱難的從小玲臉上移開目光,他不敢再喝了,他害怕自己酒後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小玲答應一聲,轉身去竈臺盛飯,俏麗的背影帶着點點的失落也有暗暗的慰籍。
她在給自己拿酒杯的時候,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反正她早晚是肖堯的人,肖堯若是在酒後想對她怎麼樣,她都認了。
“肖堯,吃過飯,你可不準欺負我,我原先不敢喝酒,就是怕你酒喝多了欺負我。”
小玲把米飯放到肖堯面前,似假似真的的說着言不由衷的話。肖堯端起飯碗吃飯,不敢看她那豐滿而又柔美的腰身,更不敢去和她對視,他怕自己的心神,泯滅在她那柔絲般的幻海里不能自拔。
“肖堯,你怎麼了?”
看到肖堯只顧埋頭吃飯,連菜都不夾,小玲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種慌亂。他不知道是肖堯怎麼了還是自己怎麼了,肖堯都不敢看她一眼。
“噓,食不言,寢不語。雖說是秀色可餐,但不能真的填飽肚子,吃飯,吃飯。”
聽到肖堯的玩笑話,小玲才從慌亂中解脫出來,她嗔怨看了肖堯一眼,也低頭快速吃飯,好像和他比賽誰吃的更快。
“唉,你吃飯吃那麼快就不對了。男人吃飯要摞,女人吃飯要數。說的是男人吃飯要快,吃完抓緊幹活,女人吃飯要慢,要文質彬彬的,哈哈哈,你想跟我比着吃塊,那是妄想。”
肖堯三口兩口就把半碗飯扒拉到嘴裡,噎得脖子直伸。小玲趕緊給他把自己沒喝完的茶水端來,肖堯也不問,接過就喝,溫水不燙,肖堯連喝幾口,終於把堵在嗓子眼的米飯帶了下去。
“看到了吧,差點沒把我噎死。這就是吃快的下場,你可不能跟我學。”
小玲笑着站起來還要給他盛飯,肖堯搖搖手不吃了,他從暖壺又往剛剛喝光的杯子倒滿水,邊喝邊走到中間的天井院。
看到肖堯不吃了,小玲這時到真的細嚼慢嚥起來,她歪頭看到肖堯在天井院沉思,也不打攪,吃完自去收拾殘局。
肖堯喝着茶,又到前院看看自己辛辛苦苦栽培的幾十株花,一個個都長勢良好,也就放寬心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那出神。
“肖堯,是不是又在想廠裡的事?你別擔心,阿姨出面解決,小唐不會不給阿姨面子的。小唐媽和阿姨關係處的可好了,只要沒人說到廠長那去,事情就會平息的。”
“我纔不去想那事呢,反正已經斷了,他媽就是上法院告我,我也只能陪他個新的,難道還真能打死和尚要和尚呀?做人要講道理。”
肖堯一通歪理,說的小玲只能苦笑,她不能說肖堯講的沒道理,可是你畢竟把人家傳了好幾代的東西弄壞了,還在那振振有詞要求人家講道理,這不是強詞奪理嗎?
“你不在想那事,那你坐着傻呆呆的在想啥?”
小玲岔開話題,不想和他在那件事上引他不快。但確實也想知道肖堯在想什麼。
“我還是在想去省城,我爸這廠我不能呆,天天出簍子,總有一天我要倒大黴。”
“肖堯,你就不願跟我一起呆在廠裡嗎?你目前這種狀況,廠長肯定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省城的。除非……。”
“除非什麼?你能幫我?”
肖堯一聽小玲轉了話音,肯定知道小玲有辦法,連忙急切的問道。小玲給了肖堯一個白眼,緩緩的說道:
“除非你帶着我一起去,可是,廠長是不會放我走的,我也捨不得離開綜合廠。我在這裡幹習慣了,什麼都做的很順手,出去就不一樣了。”
小玲像是自說自話,可肖堯聽了卻像泄了氣的皮球,展現在眼前的希望,猶如曇花一現,消失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