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旭偉確實誤解了肖堯的意思,他以爲肖堯酒後吐露心聲,要用暴力霸佔王佳佳。此時,郝旭偉再見到肖堯那玩世不恭的眼神,令他惱怒萬分。
“你別把什麼事都當無所謂,你這樣做,不但會害了你自己,還會害了王佳佳一輩子。”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害她?她要不願意,我還能強迫她不成?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虧你還當過我老師,一點都不瞭解我,我和她……。算了,我懶得跟你說。”
郝旭偉被肖堯這麼蔑視,一張小臉被拉成馬臉。他真想扭屁股就走,可他來的目的還沒得到,如果就這樣罷休,他也不好對肖堯父母交代。
眼見肖堯一揮手止住話題,郝旭偉忍了又忍,很不甘心的問道:
“你的意思是……王佳佳自願讓你……吃了她?”
郝旭偉也是一個年輕的未婚老師,那個詞他也不好意思亂用,只好跟着肖堯原先的話滾。他嘴上猶猶豫豫問着,心裡卻是泛起了驚濤駭浪。
辛虧他倆還沒釀成大錯,否則,雖不會造成天下大亂那也是醜聞到處飛。
“我不信!王佳佳我還能不瞭解?她不是那樣的人。”
“你不信拉倒。哼,總有一天,我會讓她成爲我的女人。”
肖堯酒勁後涌,此時他已經是八老爺不在家,九(酒)老爺當家了。郝旭偉的懷疑,讓他想到王佳佳答應好好的,回家就不見了人,他氣惱的發起了狠。
“肖堯,你冷靜點,不是我說你,你這還是一廂情願。你倆不但有輩分差異,還在同一個郢子,王佳佳是有知識的女孩子,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不會做出令人不齒的事。我奉勸你,別對她做出格的事!”
“你看你,又來了,滿臉都是教育。你搞清楚,這不是你的課堂,裝得跟老學究一樣。年紀不大,封建意識到挺濃厚,啥叫令人不齒?啥叫出格?我認爲,只要不違背做人的良心,啥事都可以做。”
看到郝旭偉急得脖子都鼓起青筋,肖堯莫名其妙的心裡痛快起來。能把老師擠兌成這樣,他覺得也是一種成就。但他最後一句話,卻被郝旭偉抓住了把柄。
“好,就按你說的,你的良心標準是什麼?別人的良心,是不是和你同在一個標準?你不違揹你的良心做事,但你是否違背了別人的良心?你要是強行非禮王佳佳,就是違背了她的良心。”
這一通話,把肖堯說的有點懵。可肖堯對“強行”二字,聽得是相當刺耳。他晃晃腦袋,用通紅的眼睛看着郝旭偉,略帶戲戮自嘲道:
“郝老師,我是不會對王佳佳用什麼強行的。只是不知道她爲啥不聲不響的走了。見不到她,我就是想做啥也沒機會。她媽還不讓我再去找她,我煩悶透了。”
說完,肖堯的情緒突然就低落下來,意識也陷入一片混亂。見此,郝旭偉拍拍肖堯的肩膀,從桌上的煙盒裡拿出香菸,遞給肖堯一根,他自己先點上再給肖堯點着。
“肖堯,你的心情我瞭解。可你要明白,王佳佳離開,就是在故意躲避你。你和她的關係非常特殊,也無人能比,可能她無法拒絕你,纔不聲不響的離開。我料定她是爲了你的名譽着想,不想害了你。”
“名譽?呵呵,我還有什麼名譽?你知道的學生,有幾個像我這樣的?打架逃跑,通報開除。我現在這樣,再說名譽就是太奢侈啦。”
肖堯抽口煙,把尚有大半截的菸頭,隨意仍在地上,慵懶的斜靠在牀頭。看到肖堯似有想睡覺的架勢,郝旭偉有點着急了。
“肖堯,你想睡覺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現在就走。”
“什麼事?我可不會答應你自殺哦。”
酒後的昏昏欲睡,失落的低沉情緒,也沒讓肖堯忘記調侃一下郝旭偉。
“我是認真的,我要你答應我不要侵犯王佳佳,更不能對她用強來滿足你的獸行!”
聞言,肖堯一咕隆坐起來,用紅紅的兩眼,惡狠狠的瞪着郝旭偉,嚇得他往後連退兩步。
“用強?到現在你還跟我說用強?我讓你看看什麼叫用強。”
肖堯站起來走到書桌邊,猛的拉開抽屜,差點把抽屜跩離書桌。他從裡面拿出一本粉紅色的日記本,“啪”的一聲仍在桌面上。
“她不但說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裡還有白紙黑字呢!你說我還要用強嗎?我還怎麼答應你?你說啊?”
說到最後,肖堯簡直就是在咆哮,驚得母親都從後面跑跑了過來。她人還沒到,就連聲斥責肖堯不該這樣和郝老師說話。
郝旭偉連忙迎出去,安慰肖母幾句,只說他倆沒事,也沒讓肖母進門。
肖堯拿出的粉紅色日記本,也是早先王佳佳送給肖堯的,可他沒在裡面寫過一個字。這也是肖堯近日無聊透頂,隨手亂翻,才偶然發現王佳佳在裡面寫了一頁文字。
這頁文字,正是肖堯和她在一起旖旎的那晚,肖堯被母親叫走後王佳佳所留。王佳佳一直沒有告訴肖堯,肖堯也是才發現。
郝旭偉勸走肖母,再回到房間,把肖堯翻出的一頁文字認真的看了一遍,心裡一陣哀嘆。
這篇文字,既像是情書,又像是對感情與現實的無奈和哀嘆。字裡行間,充滿了對肖堯的愛戀之詞,也有決絕之情。
王佳佳在這篇文字裡,既慶幸今生與肖堯相遇相識,又嘆息人生不公。上天既給了她愛的期翼,又在無情的抹殺她愛的萌芽。
“肖堯,謝謝你對我的信任。這麼私密的事情,你也讓我知道。你難道沒看出來,王佳佳對你很矛盾嗎?這不難看出她很愛你,但她再愛你,她還顧着大局,有着強烈的廉恥之心,可你呢?一心只想着要吃了她、佔有她。爲了一己私慾,枉顧道德禮儀,你還有廉恥之心嗎?”
肖堯被郝旭偉的一頓臭罵,給罵得暈頭轉向。本來他還帶有一定的傲嬌心態,才把王佳佳寫得這段文字,拿給郝旭偉看的。
他沒想到郝旭偉一個旁觀者,和他看同樣內容的文字,想法完全不一樣,理解也不再一個層面。
“我有嗎?兩廂情願的事,礙着道德廉恥什麼事?你別給我扣大帽子,你的思想太封建。”
肖堯撓撓頭,做着無力的狡辯。
“你把它給我撕了。你即使不爲自己,也要爲她着想。你不顧名譽,難道也想毀了她的名譽嗎?你今天就不該把她寫給你東西給我看。你這樣做,已經辜負了她對你的一片赤誠之心,你再留着就是禍患。”
郝旭偉步步緊逼,頭上冒着熱氣,嘴裡吐沫星亂飛。那真是慷慨激昂,怒火滿腔。在他這難得一見的氣勢面前,肖堯竟然趕到了一絲絲的恐懼。
可肖堯哪能被他嚇倒?他把本子藏到自己身後。好像生怕被郝旭偉搶去撕了一樣。
“我不就是給你看看嗎,又不會給別人看。怎麼就是禍害了?我保證不會再給第三個人見到。”
“不行!你不讓別人看,難道就不會有人自己會看到?你不但要撕了這個,還必須要答應我,不可在對王佳佳再有非分之想。她拒絕不了你,但不代表她心裡不害怕。你要是真的替她着想,就必須這麼做!”
郝旭偉那異常凌厲的態度,等於是在命令肖堯。
良久之後,肖堯不知是迫於郝旭偉的威勢,還是他的話起了作用,亦或他自己想通了,他默默的撕下那張寫滿王佳佳情意的紙張,一下又一下的把紙張撕的粉碎。
在這期間,他艱難的衝着郝旭偉點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也是給了郝旭偉的承諾。
撕碎紙,點過頭,肖堯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無力的癱倒在牀上,就連郝旭偉告辭離開,他也沒有起身相送,朦朦朧朧的昏睡過去。
這晚,肖母在叫起肖堯到後廚吃晚飯時,肖堯明顯感覺到母親心情特好。肖堯錯誤的認爲,是母親知道小玲回廠消息了。可他尋問母親之後,才知道並非如此。
想來是郝旭偉在肖堯睡下後,把肖堯答應他不再和王佳佳有瓜葛的事,告知了肖母。
肖母當然知道兒子的秉性,他既然答應了郝旭偉,就絕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這下解決了肖母心裡最大的難題,她心情不好纔怪。
肖堯在廠裡,燒了自己寫給小玲的信,回到家裡,撕毀了王佳佳對他的一片情。肖堯一下頹廢到極致,他第二天也沒有跟母親一同去廠裡,仍然獨自在家悶睡。
他在家呆着,母親就要兩頭跑。小玲幾天沒回來,肖堯也心裡發虛。這天飯後,肖堯想來想去,還是去了廠裡。
這樣一來可減輕母親的辛苦,二來他想直接找小玲父親,查問小玲下落,他想去把她請回廠裡。
他也想好了,哪怕小玲和他父親都不願再和他家談定親的事,他也要把小玲接回來,彌補自己給小玲造成的傷害。
肖堯的想法是好的,可在他去見小玲父親後,顧叔叔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