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週多的治療,肖堯受傷最重的頭部和口腔內部都大有好轉,他身上的小傷口也都基本痊癒。一向好動不喜靜的肖堯,就呆不住想出院。
可是醫院不讓他出院,以身體失血太多,需要大量藥物補充體能爲由,每天都給肖堯開了很多貴重的中西補藥,那藥量,就是肖堯每天用來當飯吃也吃不完。
肖母是非常遵從醫生意見的,她在嚴令肖堯必須聽從醫生的安排之後,和王佳佳一起回家。
學校的期末考試已經結束,王佳佳是在考試的時候回校參加考試,其餘時間都是一步不離的照料着肖堯,她這次和肖母一同回去,是按照肖堯的要求,幫他把雙卡錄音機拿來,他說在這無聊,要聽音樂。
而就在後來這幾天,肖堯班上的同學,相繼來到醫院探視。小愛的家裡,都快成養雞場了,大家沒啥經濟可幫,就只家裡的雞鴨拿來給肖堯吃,也是略表一份心意。
肖堯身體已無大礙,他不但能吃能喝,且還能玩能鬧。他把病房,變成了一個音樂廳,來的同學也都考完試放假了,來了就捨不得走,肖堯正好樂此不彼。
醫院爲了留住肖堯,也按照他的要求,不在他的病房安置其他病人,只要他們不太影響其他病人,沒人投訴,也就睜一眼閉一眼隨他去。
在那時,一般的小病小災,可沒多少人願意花錢住院治療的。真有大病,在這小小的鎮上醫院,既治不了也治不好。所以,一到醫院下班,這病房裡就成了肖堯和同學們的娛樂場。
黃莉這些天也是天天來往於家和醫院之間,她的一個新校女同學,也因做個小手術,在此治療。
而就在這一天,來了一位令肖堯一點也沒想到的不速之客,那就是方存建。他是聽了同村同學,回家說了肖堯受傷住院之後,才特意從家裡捉了兩字老母雞,趕來探視肖堯的。
方存建來到病房,王佳佳和黃莉等人都在,他心裡有點彆扭。看到肖堯除了牙齒少了三顆以外,其他一切都已經很正常,就悄悄在他這耳邊說,想和他單獨談談。
肖堯不知道他想談什麼事,就讓大家都出去先回避一下。畢竟人家來看他,還帶了老母雞來,這一片心意,他怎好拒絕?
“肖堯,我這次來看你,也順便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對你說明,我忘不掉她,我要和你競爭。”
等到王佳佳和黃莉等人出去後,方存建還特意來到病房門前,把頭伸出去看看,見到沒人在附近,這纔回頭把門關死,開門見山的說出了來意。
“呵呵,原來你還不死心啊?我有必要去和你競爭嗎?她在曹老師那對你怎麼說的,你又不是沒聽明白?我勸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幹嘛要自取其辱呢?我根本不想和你說這事,我也沒你那份閒心。”
得知他的來意,肖堯立即就懟了回去,不但使用毫不客氣的詞句,語氣也顯得冷冰冰的。可方存建並不在意,他略帶傲慢的笑道:
“那是因爲你在場,她是當着你的面,說給聽的。你身邊有那麼多的好女孩,又何必糾纏着她不放?我看得出來,你對她一點也不專一,你這是在害她。你只要退出,我肯定有機會。”
肖堯被方存建點到了痛處,他自認爲自己沒有方存建那麼專心,也被他的這份執着所感。可他怎麼會退出?那一夜的相送還歷歷在目,他即使沒有方存建那麼專一,但也絕不會向他說的那樣危言聳聽。
“你不要自以爲是,我不管將來怎樣,但我這輩子也不會害她。只要你我不死,總有知道的一天。”
肖堯說道這裡,就不想再和他討論下去,他起身要去開門,方存建卻搶先攔住了他。
“你就一點同學情意都不講嗎?你嘴上老是說:視金錢如糞草,重仁義值千金。難道你就是嘴上說說而已?我只要你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不行我立馬退出,再不會來糾纏你,更不會去騷擾她。”
面對方存建的步步緊逼,加上他後面一句近乎是哀求,肖堯心裡也活動了起來。別說是一次機會,就是給他再多次機會,他也料定方存建必定是無功而返,不如就此給他一次機會,也好讓他徹底死心。
“機會都是靠自己創造的,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給你。你說說,要我怎麼給你機會?”
“你先答應,我再說。不然,我說了你不答應,我還不如不說。”
聽到方存建這麼要求,肖堯警惕起來,這答應了做不到,可就是小人所爲了。方存建這張嘴,能把活的說成死的,死的也能給說活了,他可不能被他給套住了。
“切,你想得美,我先答應?那你呆會讓我自盡,我還得現去買刀或者繩子啊?”
“我是那樣的小人嗎?只要你對她發一次火,寫一封信就行。”
方存建只得先說了,他怕肖堯一怒之下不再和他談,那他就一點指望也沒了。
“你想啥呢?她在這任勞任怨的照顧我,我無緣無故的幹嘛要對她發火?我可以答應你寫信,你是大家公認的才子,你寫我來抄,太離譜可不行。”
肖堯想着一下回絕,但覺得那樣他以後不會死心,寫封信他也讓方存建寫,自己看着合適的抄一下。他想的是,有關信的內容,最多就是說她不和黃莉交往而已。
看到肖堯鬆口,答應了一件,方存建趁機說道:
“我剛聽她說,她要回家給你做湯圓晚上吃,你到時就說不好吃,藉故發個火就行,只是要你當面表明個態度,這不算是過分吧?”
“好,我索性都答應你,但你要記住你說的話,僅此一次,以後再要在這事上喋喋不休,別怪我眼裡沒有你這個同學。”
見到肖堯爽快的答應了,方存建的目的全部得到。他欣喜萬分,急忙跑去鎮上,買了信紙和信封,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寫了一封信。
而在方存建走後,王佳佳一個人走了進來。她說黃莉回家給肖堯做湯圓去了,張曉雅和小愛他們等得着急,都回家休息了。
王佳佳在說話時,見到肖堯精神不集中,她有點擔心的問道: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身上哪裡不舒服?”
“哦,沒有。”
“沒有?那一定是方存建和你說了什麼吧?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能說出好話?不來還好,來了就不讓人省心,有哪個同學來看你,還要鬼鬼祟祟的單獨和你說話?肯定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肖堯心不在焉的隨口回答,王佳佳可不是傻子,她知道,一定是方存建對肖堯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影響了肖堯的心情。
她可以不問他倆說了些什麼,也不會干涉肖堯和男同學之間的交往,但並不表明她就不關心。只要是對肖堯不利的事,她都不會容忍。再者說,她一直就看不慣方存建那自恃清高,傲慢無比的秉性。
可肖堯既然答應了方存建,就不會半途而廢,更不會讓王佳佳知道,來阻礙他倆商量好事情的進展。
方存建真不愧大家叫他才子,沒多久,他就回到了病房。看到王佳佳在這,他窸窸窣窣的,不好開口說話。
“你倆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是不是又要我回避?”
王佳佳看到方存建那樣就煩,說完就氣呼呼的走了出去。方存建把先前的動作又做了一遍,確認王佳佳整麼走遠了,這才從口袋裡掏出他寫好的信,拿給肖堯看。
“你這不是絕交信?怎麼是情書?”
肖堯看了一下方存建給他的信,他大略的瀏覽一下,除了沒有擡頭名稱以外,那就是一封情意綿綿的求愛信,洋洋灑灑寫了滿滿兩張信紙。他一氣之下,就把信仍在地上。
“你別生氣,我知道,斜對面的病房,住了她現在的一個女同學,剛做了闌尾炎手術,你肯定知道她的名字,你抄一遍,把她名字填上就可以了。”
“我看你是冷飯糰吃多了,一肚子餿主意,我們之間的事情,能拿她的女同學來尋開心嗎?你這不是讓我找罵嗎?你要對她有意思,你自己寫,別拽上我。”
看到肖堯發火,方存建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算是明白了,你說給我機會,這不是真的,純粹是在敷衍我、耍我,你不願給我機會就直說,這又何必呢?不管怎麼說,咱們同學一場,沒必要用這詭計來對待我吧?”
“誰用詭計對待你了?你讓我給一個剛認識沒幾天的女生寫情書,這不是在糟蹋人嗎?也虧你想得出?難道我給黃莉寫一封絕交信,不比這情書有力度?”
肖堯的性格是寧折不彎,方存建早就瞭解的清清楚楚,他的激將法起了很大的作用。
肖堯一時心裡着急,也許和身體虛弱有關,他在情緒上也顯得很不耐煩,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一步步進入了方存建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