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情急之下,把這個小女孩嚇得那麼嚎啕大哭,肖堯很自責。可這時他也顧不得許多,當務之急是問出朱曉梅的下落,纔是重中之重。
“你那麼兇幹嘛?嚇着我妹妹,你也跑不了。你以爲我不認識你啊?”
抱着小女孩的大姐,緊緊護住懷裡的小妹,瞪着肖堯的明眸裡,快要冒出火來。
“你認識我?認識我最好,我不會把你們怎麼樣,但你們一定要告訴我實情。”
肖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這個大姐,按照她那姣好的面容,肖堯哪怕見過一次,就算沒說過話,也一定會有印象。他雖想不起來,也放緩了語氣,但態度仍然很堅決。
看到大姐開口,譚尤琳驚恐的看着肖堯,走到她大姐身邊。此時,在他們的周圍,人越聚越多,他們都是一個郢子裡的村民。而這些人當中,竟然還有一個是肖堯的高中同學。
由於現場來了不少人,肖堯並沒有注意到他。他看到是肖堯,正準備上前和他說話,卻見朱習煥從譚尤琳家裡跑了過來對肖堯說道:
“二哥,我三姐肯定在她家,我看到三姐穿的鞋子就在她家門後邊。”
聽到朱習煥這麼一說,肖堯也不再追問三姐妹,直接衝向屋子裡。六間屋除了敞開的三間,兩頭房門都是關閉着的,心急如焚的肖堯,顧不得叫她們來開門,直接用腳踹開。
左手一間沒有人,肖堯又轉向右邊的兩間房間,就這樣,肖堯連續踹開三間房門,但都沒有發現朱曉梅的蹤跡。
“你確定那雙鞋子是你三姐的?”
肖堯把幾間房全部查看完畢,心裡才起了疑惑。他對一直跟在身後的朱習煥,不放心的問了起來。
“肯定沒錯,就算是同樣的鞋子,也不可能破的地方也一樣。”
找不到朱曉梅,朱習煥比肖堯更着急。他堅信門邊放着的鞋子,就是朱曉梅的。
“你們還不說嗎?再不說的話,我就是把你家房子給拆了,也要找到她人。”
“肖堯,你冷靜點,門鎖都被你踹壞了,你真要把她們怎麼樣,你也跑不了。”
看到肖堯回到堂屋,逼問譚尤琳姐妹,孫亮趕忙上前一步,攔住氣勢洶洶的肖堯。作爲肖堯的同學,他可不希望肖堯在這裡真的惹出什麼禍事來。
“是你?你也住在這郢子?”
“她哥和我關係挺不錯的,你要有什麼話,就好好說,對女孩子這麼兇,也不是你的風格啊。”
孫亮還真怕肖堯不管不顧的亂來。在班上,他倆很少接觸。孫亮屬於內向的學生,只知埋頭讀書,和肖堯的性格恰恰相反,對肖堯這樣的同學,都是敬而遠之。但他對肖堯的瞭解,也不比別的同學少。
譚家三姐妹見肖堯像瘋了一樣踹門,早就嚇得抱做一團。其他人跟在後面,根本就來不及阻止。這時遭到肖堯的逼問,兩個妹妹都把恐懼的目光投向大姐。
有了孫亮在中間說話,譚尤琴膽子壯了壯,擡頭看向肖堯說道:
“我三妹是昨晚在村口路上遇到朱曉梅的,她昨晚是在我家,但今天一早,就跟我哥去省城了。”
“那這鞋子是怎麼回事?”
朱習煥簡直就是在咆哮,得到三姐的消息,卻不見人,怎麼不叫他抓狂。
“她這鞋子破了,我哥早上讓她穿我的新鞋子走的。”
譚尤琳見大姐說了實情,也不再隱瞞。她見肖堯和朱習煥臉色都緩和下來,才繼續說道:
“她昨晚說她不想回家,今早我哥就帶她去了省城,帶她去做販大米生意。”
“肖堯,這下你放心了吧。她父親就是在省城做販大米生意,譚世柱也一直跟他爸爸後面幫忙,只要人沒事,啥都好說。”
孫亮這時也鬆了口氣,譚世柱是譚家的老大,由於家境關係,手頭也敞,他在這一帶也是小有名氣。
“哼,她說啥就是啥?我必須要見到她三姐本人才行。你告訴我,他們在省城哪裡?”
肖堯並沒有因了孫亮的安慰而消停,直接再次逼問譚尤琴。
“我沒去過,我只是聽說他們經常住在火車站附近的和平旅社。”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我要是去了找不到人,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肖堯冷冷的說完,對着孫亮點點頭,算是告別。他再也沒心思留在此地,帶着朱習煥幾步跨出屋子。
“二哥,我們明天去省城找三姐嗎?”
朱習煥坐在肖堯車後,心裡拿不定注意。
“不,我今晚就去,你到家門口就下車回家,把這事告訴爸媽,我現在就騎車去省城。如果找到了,我連夜帶三姐回來。”
肖堯語氣很堅決,根本沒考慮他一天到現在水米沒粘牙。
“二哥,我倆還是先回家吃點東西吧。都一天沒吃沒喝了,我也餓了。”
肖堯聽他這麼一說,也感覺到肚子餓得難受,但他稍一猶豫,還是堅持說道:
“我在路上隨便買點吃的就行。要不是路太遠,回來三個人不好騎,我就帶你一起去。你回去也能讓兩位老人早點放心。”
說完,肖堯不在多說,朱習煥也默默不語,儘快找到三姐,也是他所願。朱習煥下車之後,肖堯越騎越快。不斷流下的汗水,遮住了眼簾,他也只是揮手擦去,完全忘記了還要買點吃的這一想法。
譚尤琴隨口說的火車站一帶,肖堯根本就拿不準有多大地方。按他本來所想,有了地址,有了旅社的名稱,到這裡一打聽不就知道了?
可肖堯真到了這裡,他在火車站附近問了許多人,都沒一個人知道和平旅社在哪。
天早就黑了,半個多小時打聽無果,肖堯沒有氣餒,他來到一家麪食店,一邊要買點吃的填填肚皮,一邊想從老闆這裡打聽消息。
“這裡附近的大旅社,肯定沒有叫和平旅社的。如果你要打聽的是小旅社,你到東邊兩三裡地去問,哪裡小旅社比較多,都是個人辦的。不是公家人出差,一般都在那裡,住那裡便宜。”
麪食肖老闆給肖堯端來一碗牛肉麪,聽到肖堯問話,才熱心的指點起來。肖堯一直在火車站附近打聽,他都找到了周薇愛家附近,當時他真想去看看小愛來了沒有,但他忍住了沒去。
得到老闆的指點,肖堯非常感激。他三口兩口吃光面條,騎上車就向人口比較密集的車站東邊找去。
在路上,他已經想好了,只要再找不到和平旅社,他就要去找李進和蔡小頭他們,不管怎麼樣,找到朱曉梅是他現在唯一的意念。
肖堯一路騎行,更不敢騎快。只要看到亮燈的屋子,他都要上前打聽。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又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打聽,最終有個小旅社的掌櫃,知道和平旅社的具體地址。
他告訴肖堯,離他這裡還有兩三裡地,有個小旅社叫和平旅社,但是不是肖堯要找的旅社,那人也拿不準。
肖堯也不管是不是,只要有這個旅社名字就好,他千恩萬謝的告別掌櫃的,順着他指引的方向,再次往東騎去。
當肖堯看到一塊小小的牌匾,橫在一個小門的門頭,上面寫着“和平旅社”四個字時,肖堯的心一下放了下來。
他爲了不驚動住在裡面的人,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等臉上佈滿僵硬的笑容之後,這才進門對着一箇中年婦女笑問道:
“大姐,譚世柱在裡面嗎?”
“你找小譚啊,他這會在不在裡面我不知道,但他房間沒退。你進去向左轉,右手邊第二個門就是。”
看到肖堯這麼晚騎車找來,這婦女認爲他一定是譚世柱的朋友,熱情的告知了肖堯的房間所在。肖堯致謝之後,壓抑住激動的心情,邁着似緩實急的步伐,走向旅社裡面。
肖堯剛向左轉個彎,就看到了第二個門敞開着,他也不敲門,直接進去,隨手就把房門關死。
“你是誰?幹嘛闖進來?”
房間裡,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躺在牀上,他聽到動靜,看到肖堯鬼魅一樣閃進來,還把們關死,心裡害怕起來。
“你叫譚世柱?”
“他不在,你找他幹嘛?”
年輕人害怕加巨,神色更加慌張起來。他坐起身,向牀頭靠了靠。好像肖堯要是再上前,他就要奪路而逃。
“你害怕什麼?你不是誰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把朱曉梅藏哪去了?”
小房間不到十來平米,裡面沒有衛生間和洗浴的地方,肖堯一眼就能看完全部。房間裡除了一張正規的半大牀以外,就是一張小條桌。地上還有亂七八糟的被子和墊單,一看就知道是昨晚打地鋪睡覺沒收。
“什……什麼朱曉梅?我不認識,我也不是譚世柱,你……你找錯人了。”
看到肖堯認定他就是譚世柱,而且那話語帶着強烈的攻擊性,青年人直接下了牀。他可不想那麼被動挨打,下牀最起碼更好躲避這一頓無妄之災。
肖堯進門就站在門邊,沒再往裡面走。他見這傢伙下了牀,怕他大呼小叫驚動別人。立即眼神一變,厲聲喝道:
“你要不想捱打,就最好給我老實點。你家我都去過了,你想跑是跑不掉的,我現在只想見到朱曉梅,只要她安然無恙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絕對不會對你動粗。”
肖堯這麼說,也是爲了穩住他,再者也是他心裡在想,既然朱曉梅願意跟他出來,只要他不是強迫她的,他就無權干涉。但在見到朱曉梅之前,他是不會對他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