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來的意圖都以實現,他不欲多留,只想儘快離開吵得他頭疼的女生宿舍。他藉故這些天累了要回去休息,得到吳靚媛首肯應允後,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住處。
第二天,肖堯一到工地,就去找到劉佳麗的舅舅,沒有過多寒暄,直接說明拿了自己妹妹不穿的衣服,給劉佳麗上班用。
他也沒等劉佳麗舅舅說客氣話,轉身走了,至於劉佳麗要不要、穿不穿,已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一天工作結束之後,肖堯帶着全組人員,步行來到職工酒家。肖堯原先還想邀請幺弟,畢竟他爲自己班組得罪了他的班長,但考慮到他晚上打飯還要維持秩序,就放棄了這一想法。
只要心存感恩,不忘相助之情,謝恩有的是機會。
肖堯他們九人,一踏進職工酒家,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因爲整個大堂太熱鬧了。能坐一百多人十幾張桌子,座無虛席。而且絕大多數都是年齡大小不一的女人,男子只有兩桌,顯得特別突兀。
“小弟弟,你怎麼來了?”
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來,三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起走向肖堯。肖堯不用看,光聽就聽出是三色姐妹中蘭姐的聲音。
“蘭姐,白姐,黃姐,你們這是……。”
“嘻嘻嘻,我們紡織廠年終聚餐,沒想到你也來趕熱鬧。”
三人打量一下肖堯身邊的人,着重看了看王國英她們三個女孩。
“小弟弟,大廳我們廠包了,不知道上面包廂還有沒有,反正我們領導用不完,我去幫你問問。”
白姐熱情的跑去找店老闆,組裡成員,都不知肖堯怎麼會認識這麼漂亮的三個美女。王國英三人,都有點自慚形穢,低頭不敢看這三人,不說長相,但就穿戴,她們仨和三色姐妹就沒法比。
可肖堯這時的耳朵,卻聽到了不和諧的聲音。
“哪來的鄉巴佬,有錢下飯店吃飯嗎?”
“真是土八路,一個個土的掉渣,還往飯店跑?”
“那小子是什麼東西?怎麼勾搭上咱們廠三大美女的?”
“是啊,平常對我們都愛理不理的,高傲的像個公主。她們仨都對這小子那麼熱情,也太奇怪了。”
“就是,不是親眼看到,誰說我也不信。”
肖堯總算聽明白了,這些男的針對他們,只是因嫉生恨。他看到大劉和王國英等人都生了愜意,也就不和這些人計較,準備退出去,隨便換一家吃飯。
可白姐去問還沒回來,蘭姐和黃姐拉着肖堯讓他等等。然而,她倆這個舉動,更加激起了一衆男人的嫉妒怒火。
“臭小子,快給我滾出去,再要在這影響我們聚餐,別怪我們大耳刮子扇你出去。”
一人帶頭喝罵,衆人隨身附和,一幫男人都像打了性激素,興奮的大呼小叫。
“肖堯,我們趕緊走吧,隨便到哪吃點就行。”
“肖組長,走吧,他們人太多了。”
王國英和張寒香以及劉語柔擠在一塊,小解也趕緊小聲規勸,生怕肖堯衝動。
“大耳刮子?你們剛誰說的?有種你們來扇給我看看。”
“誰啊?是個男人就上來扇一個,我們保證不護着小弟弟。”
蘭姐和黃姐的話,氣得肖堯肚子疼。她們這不是拱火,簡直就是推倒了火山。哪個男人會在大衆之下,被美女這麼挑撥還能忍住?更何況肖堯這個土八路,瘦瘦弱弱的看起來還那麼不顯眼。
“誰,誰要扇小弟弟耳光?”
白姐急匆匆回來,她沒聽清楚。肖堯看得出,她不是在爲自己擔心,而是一臉興奮。沒人扇他臉,她一定會失望。她擡眼看到有兩個男的,在阻攔想要過來給肖堯耳光的人,連忙說道:
“你倆別攔他,給他過來。他要不打燙着手,我以後就不姓白,改姓黑。嘻嘻嘻。”
白姐說完,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蘭姐和黃姐也受到感染,三個美女一起笑得花枝亂顫。
“黑姐,你就別逗我了。我們還是趕下家,你們在這慢慢用吧。”
肖堯鬱悶的直接就叫她“黑姐”,把白姐來個黑白顛倒。這叫什麼事啊?上次咋沒看出來,這三色姐妹,一個個都是唯恐天下不亂之人啊。
大劉他們也納悶啊,勸架見的多了,這挑撥打架能挑撥到這種程度,也是太少有了。看她們和肖組長關係也挺好的,怎麼一個個巴不得肖堯被她們男同事打一頓呢?
“你站住,我沒說這裡沒地方啊。”
“你們跟我來。”
跟在白姐後面過來,一直沒說話的服務員,這時纔過來招呼肖堯上樓。
她可是見過肖堯和蔡小頭在一起喝酒的,那麼多小混混一起鼓掌迎接的,可不是這個小男孩嗎?她看向急着要來打肖堯的那人,眼裡滿是同情。
阻攔那人來打肖堯的兩人,肖堯也認出來了,就是那晚和兩個西裝男一起在歌廳玩的兩人。那人此時也聽了兩人的勸說,囂張的氣焰已經不再。
可他倆勸說的聲音不大,大堂內又很吵鬧,這個人聽見了,另一桌可不知道。就在肖堯幾人,跟着服務員快到樓梯口時,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傳來。
“臭小子,你被嘲笑、辱罵了這麼久,就這麼夾着尾巴溜走了?”
“哦,這麼說,你長尾巴了?我還真沒見過人長尾巴的人,你先搖給我看看。”
肖堯不想惹事,但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肖堯也不是泥捏的。前面那些人說他臭小子,要扇他耳光,都不過是說說。
在他看來,沒長大的臭男人,可不就是臭小子嗎,他對“臭小子”三個字並不反感,可這傢伙說他夾着尾巴,可就觸碰了他的逆鱗。
跟在肖堯身邊,準備上去閒聊一會,等吃飯開始再下來的三色姐妹,聽到肖堯終於回懟了。很有默契的站在一邊,都抱着我只是來打醬油的態度,不拉不勸。
“呵呵,小小的人兒牙尖嘴利,你這會嘴巴是痛快了,一會受不了皮肉之苦別嚎喪啊。”
陰森森的聲音再次響起,聽不出帶有絲毫怒氣。肖堯原來是要等他先動手,再給予反擊,可他用了“嚎喪”二字,肖堯出手了。
“嚎喪”是說人家裡至親長輩去世,晚輩嚎啕痛哭的場景,還帶有不敬之意,肖堯豈能饒他?
說話陰森之人既然敢出頭,想必也有兩下子,肖堯這一出手,也沒留情。平常打人嘴,他用的最多的是掌。可這次他直接就是左拳,左拳亦是他最重最靈活的拳。
即便如此,肖堯也是虛晃一招,首先出腳攻擊他下盤,而且攻他必救必躲的下陰,就在那人勾腰出掌攔截的瞬間,肖堯收腿出拳。
那人雙掌下切,門戶大開,勾腰必低頭,正好把臉送在肖堯拳鋒之內。
“咣。”
這不是一個耳光,而是一個重擊。那人都沒來得及發出慘叫,整個人被打的側翻,重重砸在地板上。他右邊嘴巴內部的軟肉和牙齒髮生重撞,幾乎全被碾爛,大量的血水和着斷牙,一起冒出口腔。
“小弟弟,你……你把他打死了?”
蘭姐看到那人在地上,兩腿不由自主的抽搐,她和白姐、黃姐相互看看,見她倆都嚇得面無人色,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整個大堂鴉雀無聲,一百多個男男女女,大氣都不敢出。他們沒能親身體會出肖堯那一拳的份量,但從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壯漢,也能估算出他這一拳,在場這些人,幾乎沒人能受得住。
“怎麼回事?”
下面吵鬧,上面覺得正常,沒人過問。這突然間的一靜,二樓反而傳來喝問聲。
“宋處長,不知哪來的臭……小傢伙,一拳把大熊打死了。”
“打死了?你們……。”
宋處長下面的話說不出來了,他急急忙忙的跑了下來。
“小弟弟,這是我們廠保衛處的宋處長,聽說他當過偵察兵,你可要小心了。”
白姐湊到肖堯耳邊,輕聲介紹了一下,而蘭姐卻急忙迎了上去。宋處長下來之後,只是看了肖堯一樣,就蹲到大熊身邊查看他的情況。
他翻翻大熊的兩隻眼皮,又把手搭在他的胸口,感覺一下他的心跳,接着用大拇指掐着大熊的人中,見到他張嘴大吸了一口氣,這才站起身來怒視着肖堯。
“宋處長,事情是這樣的……。”
蘭姐趕忙近前,不偏不倚的把事情經過,向宋處長描述一遍。等她說完,宋處長看向兩桌男人,大家一致點頭,身體都往後稍退。
“我說你這個小傢伙,下手也太重了吧?你知道嗎?你這一拳,要是再往上去一寸半,他就是不死也會殘廢,你擔待得起這樣的後果嗎?”
“處長大人,那你告訴我,他要讓我嚎喪,我該怎麼做?我沒被他罵得失去理智,算是他的幸事。”
肖堯等於是在告訴宋處長:你說的,我都知道。我若不是手下留情,他已經真的死了。
“你們來幾個人,把他帶到廠裡保衛處關押起來。不管怎麼說,打傷了人,這醫藥他得出。”
先前被攔住的那人,聽到處長髮話,立即就要上前把肖堯看押起來。可他見到沒人上前協助他,又猶豫的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