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demort把載之送回哈斯菲爾德, 然後與之告別後就回橡樹林。他此時可沒有心思去討好美人,而要處理接下來的事務。
載之在Voldemort走後,笑容一斂, 冷氣開始散發, 心裡暗恨這兩隻該死的狐狸!!他們今天在大街上說的那兩句話恐怕明天就要傳遍整個英國魔法界, 我居然被他們這樣陰了一回, 他們演的好劇呀!好的很, 估計我那柔弱無依的寡婦形象是無法維持下去的了。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兩個傢伙會爲了英國而合作,估計他們事先是沒有商量過的,但都是聰明人, 這樣的口供對下來居然一點紕漏都沒有,明明白白地告訴世人:我在挖英國的牆角。我估計明天開始他們就該互相揭露我和他們簽訂的條約了吧。這樣一來, 蘭茲產業的名聲恐怕就真的是一落千丈了, 而且那些員工也不知道是否會和她離心, 畢竟從一個寬厚的東家轉變成一個投機商人,只怕很多有些微愛國之心的人都接受不了吧。但載之又想了想, 這也不一定,中國的買辦商人從來就沒有少過?畢竟在亂世之中找到一份工作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何況這份工作安全穩定,足夠人們娶妻生子、養家活口。再說,這次事情早晚也會揭穿的, 而今她做事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了。而且, 載之也有一個很大的籌碼, 她是英國最大的糧食商人, 就憑這個她也可以讓很多人閉嘴了。至於英國的普通民衆, 等到他們推翻了兩個魔法部之後他們纔會有真正的話語權,現在他們的意見可以忽略。
第二天的報紙果然如載之所料, 登出了食死徒與鳳凰社雙方各自與中國簽訂了不平等條約的報道。當然上面還有鄧布利多悲天憫人的勸導與Voldemort沉痛莫名的坦白,但這兩個傢伙都十分一致地將事件的起因指向了載之。
載之看到這樣的文字,臉色變幻不定,對於鄧布利多,她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但Voldemort這樣在背後捅了她一刀,她還是難過的。他畢竟不是那些可以功名富貴就能籠絡住的人,若果他完全投向中國,憑着她在這裡經營多年的勢力把他拱上魔法界之王的位置很容易的事,而且這個位置坐的要比現在穩妥得多。但顯然他是拒絕了。
載之雖然難過,但對他更多的還是欣賞,這大概也可以算是“富貴不能淫”吧,他的目光足夠長遠,就算不是爲了英國,爲了他自身甚至後代的政治前途以及長遠的事業經營也要這樣做。可以得罪的說,他雖然掛着一個斯萊特林後裔的名頭,實際上不過是一個暴發戶罷了,但能不爲眼前利益所迷,有眼光也有魄力選擇一條更艱難的路,很有創業家主的勇氣與能力。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乃是如何平定此事,她立馬啓程去了公司總部,發現雖然有些人遞了辭職信,但總量不大,大部分人還是要安寧的生活與穩定的收入的。她安撫了一下員工們,把薪水翻了一倍,這讓許多本來有些忐忑的人都靜下心來。接着,她便開始撰文去反駁對戰雙方的反覆無常與兩面三刀,並引經據典地分析她這樣做是完全符合國際慣例的,她纔不會從道德與非道德上面來討論這件事,至於國際慣例,好像從殖民時期開始就成了強盜慣例,她一沒有訛錢,二沒有割地已經是很道德了。
這篇報道出門後,對於Voldemort的聲譽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一來,他本來就被認爲是黑魔王,做什麼壞事都是正常的,若果做了好事,那麼可能是他的心情好,看來選擇一個邪惡的陣營還是有些好處的;二來,他與蘭茲的關係很好,所以簽訂一些互助條約也在人們接受範圍之內;而且他與載之簽訂的條約顯然要比西爾維婭多斯籤的要嚴謹得多了,這下一來,有些人倒是暗地裡覺得食死徒比鳳凰社更有愛國之心。其實原因很簡單,到底公爵大人家大業大,對於這些條約自然更上心些,但西爾維婭多斯的產業自然遠遠不能和Voldemort相比了。而且西爾維婭多斯需要向載之獻媚,要依靠載之的勢力抱住自己的位置,而Voldemort則與載之打了一架。
西爾維婭多斯在報道出街後,一下子就遭到了鳳凰社的質詢,而魔法部的其它成員甚至想要放棄他,不久有關他貪污的報道也出現了。這下子,他是惶惶然若喪家之犬,不得不跑到了載之那裡。載之正想着要找個代理人來處理這些事,便收留他了。她從來沒有想到英國人對付英國人居然這麼歹毒,這麼陰險,不過他真的很會辦事。這樣下來,她倒有點捨不得到時把他拋出去了。她心裡想了很久,這樣的人到底是留不得了,對自己的國人都這樣子,不知道會怎樣,到時被他捅刀子就糟了。
公爵大人聽到西爾維婭多斯被迫下臺而後到了載之那裡的消息後頗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他不過是代罪羊罷了。如今他的這個下場焉知不是公爵大人自身明日的下場?他幹了那麼多事,殺了那麼多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生吃了他,到時候這些貴族們爲了平息民憤而把他推出來,他死了便是一了百了了吧。他想到這裡不禁有些悲涼,密涅瓦會幫自己嗎?他真的懷疑,他不知道在她背後捅了多少次刀子,她恐怕已經傷透了心了吧?他已經沒有選擇退路了,家人後代他也不想了。
鄧布利多看到魔法部驅逐了西爾維婭多斯之後,心裡悲喜交集,西爾維婭多斯會辦事,而且會做人,本來也應該是前途無量的,但居然最後投降了蘭茲。他原先以爲那個邪惡軸心的黑暗公爵這次反而和他合作無間地打破了蘭茲的規劃。他坐在窗前想了很久,和麥格教授說道:“假如我當日對湯姆好點的話,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你也知道他這次爲了英格蘭背叛了蘭茲。”
“這恰恰證明了他是個刻薄寡恩之人。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好人呢?”
鄧布利多聽了這句之後,擺了擺手讓她出去,靠在辦公室的窗戶看着下面草地上嬉鬧的學生,笑了,一切爲了最偉大的利益,對不起了,湯姆,攘外先安內呀。
這件事熙熙攘攘地鬧了將近一個月方纔漸漸平靜下來。但當載之坐着馬車外出去巡視她的店鋪時,人們看到她那裝飾華貴的馬車總是忍不住朝它吐口水,罵道:“投機商!”載之透過馬車的車窗看出去,人們穿着樸素的家織布喪服,兩眼發紅地看着她,這些曾經友善地接待她的宴會主人以及在她的宴會上爭奇鬥豔的姑娘們此刻都帶着深深的恨意盯着她,彷彿要在她身上瞪出了一個大洞出來。她心裡恨Voldemort,但又想到了那一句:“你有你的國家,我有我的民族,各爲其主罷了。”
她也不再留手,吩咐下屬們儘量多進一些奢侈品來,而糧食的價格也可以提高。雖然珠寶首飾之物寒不能衣,飢不能食,但有一點,它們是保值的。所以人們還是一邊咒罵着一邊購買。
她站在糧店二樓看着那些曾經穿着絲綢衣服、用羽毛扇子掩着臉咯咯嬌笑的女孩子現在已爲人婦,現在她們大多數穿着黑色的喪服挎着一個小籃子,與店主一個納特一個納特地講着價。她也有些悲傷,特別是她聯想到國內世家的境況時更是哀傷得不能自已,不知道有多少握筆刺繡的手不得不切菜、洗衣,漸漸變得粗糙,成爲一雙僕婦的手。
她用手絹按了一下眼角,暗自嘲笑自己也傷春悲秋起來。其實她傷心的原因也很簡單,她的心裡一直以爲自己將要成爲英國的主母,不再是事不關己了,因此有些失態了。
她又逗留了一會兒,便下樓上車回去了。馬車轆轆而去,她透過窗子看着外面的街景,忽而從人羣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向她鞠了一躬。她馬上叫停,但可惜人已經不知何處去了。馬車停了一會兒方纔重新啓程回哈斯菲爾德。
正是:“相見爭如不見,多情還似無情。”